德國人的臉

楊佩昌

全世界最為夸張的休假

東西德人的區別很微小，除非仔細觀察他們的臉。相對而言，西德人臉部比較放松，而東德人臉部較為繃緊，因為西德人的工作和生活壓力并不大，只要把工作完成，剩下的事情就是享受生活了。

德國人有全世界最為夸張的休假：全世界休假時間最長、提前一年安排休假，在其休假期間別想和他們談論工作。德國人休假一般以旅游為主，經費充足的到歐洲以外的國家，如中國、泰國、非洲或澳大利亞等，經費還湊合的人則到德國以外的歐洲國家，如西班牙、意大利等。如果經費不太充裕，就只好在國內旅游了。德國以膚黑為美，因為只有到了很遠的地方休假，才能把皮膚曬黑，把皮膚曬黑了，說明這個人有錢。

德國很多婦女結婚后就不再工作了，那么她們究竟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呢？我有一位朋友，他母親自打結婚后就沒有工作過，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受他們邀請，我在他家住了差不多3個月。白天，老頭、孩子們吃完早餐后就去上班，把老太太留在家里。她的生活非常有規律：上午帶我到村里溜達，一天拜訪一家，每家聊40分鐘到1個小時。中午簡單吃點兒東西后就午休，大約3點鐘參加家庭婦女們固定的“咖啡會”，其實就是在一起閑聊。閑聊結束后回家做晚飯，等待丈夫和孩子們下班歸來。

男人下班回家后并不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待妻子把飯做好，而是直接到地下室“工作”。家里有啥壞了的東西，都會搬到地下室修理。地下室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工具，男人們在這里有可能是木匠，也有可能是鐵匠或焊工，甚至是電器修理工。到了周六，男人不是修剪草坪就是到超市購物，準備好一周的食品。晚上，這個不知辛苦的德國男人還會請全家到餐館飽餐一頓。

工作之余的德國人，生活是很放松的，生活的狀況，最終顯現在臉上了。

老年人和中年人的臉

真正令德國人臉部表情放松的，還有下面的原因。

第一，他們有完善的社會保險體系，不用擔心高昂的醫療費，不害怕生病吃不起藥，更不害怕失業后生活無著，退休后有穩定的退休金。正因為如此，德國人并不怎么存錢，他們把正常生活費用開銷完畢，剩下的錢基本上拿去消費。如果積蓄多些，下一年全家可以去更遠的地方旅游，所以德國人也談不上有多富裕。

第二，德國人相對簡單，他們工作就是工作，不會把絕大部分精力放在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上去。在他們看來，老板花錢購買了你的工作時間，如果用老板的時間去搞內耗，那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第三，德國人之間不必防備政治陷害。表面上，德國人可以參加選舉和各種政治活動，似乎政治和他們的關系比較密切，但他們并不把政治帶到工作場所、朋友之間以及家庭中來。政治就是政治，必須和工作、生活區分開。

如果說德國老年人和中年人的臉是放松的話，那么青年人的臉就不是那么放松了。德國人最嚴峻的挑戰應該在大學畢業后找工作階段。在勞動力市場相當規范、用工信息非常透明的環境下，年輕人能夠比拼的只有能力。

人生大比拼是從上大學和研究生學習階段開始的，如果想獲得更好的工作，就必須拿出漂亮的成績。對用人單位而言，僅有學位證書是不夠的，還需平時考試的成績，而且還必須出示相應的實習證書。德國大學鼓勵學生到海外實習，原因在于，在同等條件下，用人單位更愿意要一個在海外實習過的大學畢業生。

德國孩子們的臉最好看

盡管青年人臉部并不輕松，但他們的臉上還是寫滿了童真。而這種童真在中學生臉上表現得更為明顯。雖然中學階段學習任務并不輕松，但只要認真學習還是能完成學業，順利拿到中學畢業證書的。一旦拿到這個證書，就具備了申請大學的條件。他們沒有全國統一的高考，只要高中畢業就有機會上大學讀書。

給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德國小學生和幼兒園孩子臉上的天真、明媚。他們即使不笑，你依然能感受到孩子的純真無邪。這和德國的教育制度有密切的關系。孩子上幼兒園并不是來念書識字，而是來和小伙伴們玩耍的。在小學階段，孩子們沒有繁重的家庭作業，不必熬夜到晚上11點。他們認為，在小學階段就應該做小學生的事情，不應該提前教授中學知識，在幼兒園階段更不能教授在小學階段應該學習的知識。這樣才符合人性，符合人的成長規律。

如果認真觀察和思考，你就會發現，原來德國人的臉在不同的年齡階段各有不同。盡管如此，他們的臉上都有兩個字：真誠。

（黃玉摘自《羊城晚報》2013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