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歌聲的翅膀

曾佩云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綠草遍地花，彩蝶紛飛百鳥兒唱，一彎碧水映晚霞……”在德德瑪渾厚悠揚的歌聲中，面包車迎著朝陽駛出烏魯木齊市區，視野漸漸開闊，天愈發藍得澄澈，樹也愈發綠得亮眼了……車上坐著烏魯木齊市無償獻血的志愿者，為了答謝他們的無私愛心，市血液中心組織了這次東白楊溝出游，作為志愿者之一的我也有了這次放飛心情的機會。

下了高速公路，汽車進入天山斷脈自然形成的峽谷，兩側是青灰色的峭壁懸崖，峽谷里水草豐美，棵棵古榆和沙棗樹零星地散落其間，幾頭黑白花的奶牛在埋頭吃草，調皮的山羊追逐嬉戲，穿過一大片散發著特有馨香的熏衣草地后，汽車停在紅柳枝編成的柴門前，目的地——綠野山莊到了。

這是一個用河床里大塊河卵石和黃泥壘成院墻圍成的一個偌大的莊園，園中古木森森，清清小溪在林間一路歡歌，穿插其中的野杏樹紅的黃的果子綴滿枝頭，隊友爬上高高的樹枝搖晃，野果雨點般落到身上，大家笑著、叫著、痛并快樂著，將沾了泥的杏子在溪水中洗凈了，放一顆在嘴里，輕輕一咬，呵呵，真甜。

摘罷杏子，一個人在莊園里隨意停停走走，看看在溪水里追逐、啄食的鴨子，在老榆樹下打盹的綿羊，還有昂首挺胸踱著步子的火雞……一切都是那樣的閑適而安逸。走到莊園的圍墻邊，聽到墻外有嘩嘩的水聲，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我找了個低一點的豁口便連攀帶爬地翻了過去。呵！眼前的景象讓我差點興奮地喊了出來，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翻著浪花從峽谷中流過，河底大大小小的卵石清晰可見，河兩岸草色青青，大片蒼勁的古榆昂然挺立，午后的陽光穿過樹叢，在草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白云悠悠、清風習習，兩邊蒼茫險峻的天山仿佛觸手可及，不時有發現獵物的雄鷹箭一般地俯沖下來……多美的一幅畫啊，我仰起臉，閉上眼睛，盡情感受著拂面的山風和風里的花香、草香還有河水的清涼。提起裙角，涉入及膝的河中，俯下身子，掬一捧清清的河水，含入口中，于是天山的味道就這樣被我永遠地刻在了記憶里。這水是從哪里來的呢？北冰洋、西西伯利亞或是烏拉爾山甚至是巴爾喀什湖，它由一顆顆水滴變成了片片的云彩，搭乘著風兒的翅膀飛過無數山川河流來到這里，才和我有了這份肌膚相親、相融的緣……站在河中，感覺自己一點點融進了山里、河里、樹影里、花香里，這一刻我和它們是一樣的，我也是自然的孩子。

吃過飯，天色漸暗，戀戀不舍的我們踏上了歸程。汽車走上高速公路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綿延不斷的山影向西延伸，漸行漸遠，漸遠漸淡，直至消失在蒼茫的暮色里，雪山腳下的柴西湖水平如鏡，映著雪山美麗的倒影，湖邊防風林劃出的片片的麥田已收割完畢，麥草被碼成垛堆放在田中，農家緩緩升起的炊煙融入田間彌漫的薄霧，為大地罩上了一層柔曼的輕紗，一切都是那樣的悠然而寂美。

車里的音響中又響起了德德瑪的歌聲，漸漸的，所有人都跟著放聲唱了起來。那悠揚的歌聲飛出車窗，打破了原野的靜謐，飄散在了漸濃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