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滋味

黃碧峰

上課鈴響了。語文老師拿著試卷走進了教室，熱鬧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同學們個個凝神屏氣，靜候佳音。

“這次考試讓我感到非常意外，竟有打滿分的。”語文老師邊發試卷邊說。

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心想：肯定是我！語文考試，哪次不是我第一？我的文章還在報刊上發表過。這次題目容易，作文也是以前寫過的，應該會打滿分的。

老師頓了頓，把目光投向我的同桌小花，說：“這次打滿分的是小花同學，大家祝賀她！”

這時，教室里沸騰了，掌聲、歡呼聲、唏噓聲、尖叫聲，甚至還有拍桌子的聲音。

我卻如五雷轟頂，滿腦子只有一個聲音在回響：“考砸了……”

老師把試卷遞給我時，我不敢正眼看他，偷偷瞟了一眼試卷，天啊，才96分！我把頭垂得很低很低，幾乎是低到了抽屜里。我這個語文高材生竟落到這般田地……狼狽啊，慚愧啊！面對這可憐的96分，我有種失敗的感覺。這叫我如何去面對父母、面對同學，尤其是我的姐姐？姐姐為了讓我能順利完成學業，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辛辛苦苦掙錢供我讀書，可我卻令她失望了。這次第，怎一個“愧”字了得！只怪自己太自負。我現在才真正懂得“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的道理。

那堂課我不知是如何熬過來的，也不知老師講了些什么，仿佛有無數人在圍著我喊“96分，96分，96分”。又好像有人在冷嘲熱諷地說：“還是語文課代表呢！”“還想當作家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用手捂著臉，走出教室，來到操場，希望能梳理這煩亂的思緒，釋放這苦悶的愁緒。

空闊的操場死一般地寂靜，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孤獨的我。踩著一地的落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似一顆心在碎裂。

我無意間來到電話亭，撥通了遠在廣東的姐姐的電話，她的鈴聲是一首很傷感的歌曲——《秋天不回來》。這使我本已冰冷的心又涼了幾分，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很快地，電話那頭傳來了姐姐溫柔的問候，我頓時倍感羞愧，只能顫抖地發出一個“姐”字，然后用上牙緊緊地咬住下嘴唇。姐姐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忙問我是不是考試沒考好。我喉嚨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只“嗯”了一聲，便啜泣起來。姐姐忙安慰我，說：“沒關系，失敗是成功之母，但千萬不要為失敗找借口。要尋找失敗的原因，尋求成功的方法。好了，振作起來，姐相信你。我要上班了，晚上再聊。”還沒等我回話，電話里已是“嘟嘟”的忙音，我鼻子里的酸意再次泛濫。

朦朧中，我仿佛聽到有人在唱：“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是啊，一次小小的失敗算得了什么！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自信，忘記了夢想。

我擦干淚，抬起頭，挺起胸，勇敢而又堅定地向教室走去。

（指導老師 黃啟龍）

（責任編校 劉青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