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頫與“元四家”關系探究

楊 琳 (寧夏大學美術學院 2011級研究生 寧夏 銀川 750021)

元代的黃公望、吳鎮、倪瓚、王蒙四位畫家稱“元四家”，四家既有各自的鮮明個性特點，又都具有元代山水畫的時代風貌。他們強調詩書畫印的有機結合，狀物寄情，屬于典型的文人畫，對明、清繪畫影響巨大。趙孟頫也是元代較具影響力的杰出書畫大家，可以說他比元四家具有更大的影響力，但是他卻沒能成為元四家的一員，為什么？

首先是兩個典型例子。第一個是眾所周知的西方繪畫大家安格爾與達·芬奇 ：法國畫家安格爾，以《阿伽門農的使者》一畫獲羅馬大獎，為蒙托邦教堂繪制《路易十三的誓愿》，隨后被選為皇家美術院院士。他崇拜希臘羅馬藝術和拉斐爾，和大衛一樣捍衛古典法則，但又對中世紀和東方異國情調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被一些藝術史家戲劇性地劃入浪漫主義畫派。從1820年開始直到1856年才最后完成的《泉》，是他畢生致力于美的追求的結晶，雖是他晚年的作品，但所描繪的女性的美姿卻超過了他過去所有的同類作品。由于他在繪畫方面的杰出貢獻，蒙托邦市在1863年授予他黃金桂冠稱號。萊昂納多·達·芬奇是歐洲文藝復興時期三杰之一，他是一位思想深邃，學識淵博，多才多藝的畫家、寓言家、雕塑家、發明家、哲學家、音樂家、醫學家、生物學家、地理學家、建筑工程師和軍事工程師。他熱心于藝術創作和理論研究，研究如何用線條與立體造型去表現形體的各種問題；同時研究自然科學，為了真實感人的藝術形象，他廣泛地研究與繪畫有關的光學、數學、地質學、生物學等多種學科。他的藝術實踐和科學探索精神對后代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他是象征人類智慧的意大利畫家、科學家，留下了眾多傳世名畫，以及其它科學領域的研究成果；他是整個歐洲文藝復興時期最完美的代表。

比較安格爾與達·芬奇不難發現，他們兩位都是西方的大家，對后世都產生深遠影響；不同的是安格爾主攻繪畫（油畫），而達·芬奇不僅僅在繪畫領域技藝精湛，在其他諸如音樂、醫學、生物學、地理學等領域也有杰出貢獻。

第二個例子就是在繪畫方面對學院派與畫院派的一個比較。美術學院的老師就屬于學院派，他們面對的是學生群體，學生在大學階段學習的范圍比較廣，這就要求老師在專業上不單單是精通于某一面，需要的是全面。例如國畫專業老師不僅精于寫意還要熟知工筆，不僅可以教授山水還可以講解花鳥、人物。而畫院的畫是相對于大學老師則更“術業有專攻”，他們或精于工筆花鳥，或精于寫意人物，或者山水……老師跟畫師相比，老師的知識更全面，而畫師則對某一面更精通。

通過對上述安格爾與達·芬奇，學院派與畫院派的比較可以發現其中一方是精于某方面，并做出杰出貢獻；另一方是全面發展，同樣影響力巨大。由此我們可以以同樣的方法看待“元四家”與趙孟頫的關系。

將“元四家”與趙孟頫兩者做一個比較。黃公望的作品追求神采、氣韻，將詩、書、畫融為一體，不重形似，筆法簡練精到，筆意深遠蒼茫、巒峰渾厚，氣勢雄偉。他的畫品格極高，對后代山水畫的發展影響深廣。吳鎮擅畫山水、墨竹。山水師法董源、巨然，兼取馬遠，夏圭，干濕筆互用，尤擅帶濕點苔。其畫風對明清山水畫的發展有較大影響。倪瓚擅畫山水、墨竹，師法董源，受趙孟頫影響。早年畫風清潤，晚年變法，平淡天真。疏林坡岸，幽秀曠逸，筆簡意遠，惜墨如金。以側鋒干筆作皴，名為“折帶皴”。倪瓚是影響后世最大的元代畫家，他簡約、疏淡的山水畫風是明清大師們追逐的對象，如董其昌，石濤等巨匠均引其為鼻祖，石濤的書法題畫，從精神到體式皆是以倪瓚為法的。王蒙的畫風蒼茫茂密，趨向寫意，難以捉摸，故王蒙的畫難學，明清兩代幾乎沒有得其真傳者。從上述“元四家”的介紹可以知道他們各自的創新風格和簡練超脫的藝術手法，把中國山水畫發展到了一個新階段，代表了這一時期山水畫發展的主流。

趙孟頫博學多才，能詩善文，懂經濟，工書法，精繪藝，擅金石，通律呂，解鑒賞。特別是繪畫和書法成就最高。繪畫主題多樣，山水、人物、花鳥、竹石、鞍馬無所不能；工筆、寫意、青綠、水墨亦無所不精，開創元代新畫風，被稱為“元人冠冕”。一代書畫大家趙孟頫善篆、隸、真、行、草書，尤以楷、行書著稱于世，是楷書四大家（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趙孟頫）之一。不難發現趙孟頫是一位全才。

如果做一個歸類，那么安格爾、畫院的畫師、“元四家”是屬于“術業有專攻”的一類；而達·芬奇、美院的老師、趙孟頫則屬于全面發展的“全能型”。不管是“術業有專攻”型的“元四家”還是“全能”型的趙孟頫都在繪畫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并對后世產生深遠影響。

通過文中安格爾與達芬·奇、畫院派與學院派的事例，“元四家”與趙孟頫的比較可以得出，如果非要一個趙孟頫不能并入“元四家”成為“元五家”的理由，那么應該是“全能型”的趙孟頫在繪畫功力上特別是在山水方面相對略遜“術業有專攻”的“元四家”。但趙孟頫依然是無人替代的“元人冠冕”。我們不能說“元四家”與“元人冠冕”誰貢獻更大誰影響更大，在世人眼里他們都是受人敬仰的大家。

[1]高師《中國美術史及作品鑒賞》教材編寫組. 中國美術史及作品鑒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

[2]高師《外國美術史及作品鑒賞》教材編寫組. 外國美術史及作品鑒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