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英
(川北醫學院人文社科學院,四川南充 637007)
隨著我國產業結構調整的不斷推進以及就業結構轉換的困難從而導致的結構性失業,表現為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不相協調,最終影響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鑒于此,國內眾多學者借助西方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相關理論,對我國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展開了研究。蒲艷萍等(2005)在通過總結各國經濟發展規律后認為我國目前的產業結構呈現出第一產業比重快速下降,第二產業比重居高不下,第三產業發展緩慢的特征。就業結構表現為:勞動力逐步由第一產業向第二、三產業轉移。勞動力就業結構的變化對產業結構的升級具有能動的反作用[1]。周兵等(2008)采用就業人數的結構比例、投資結構、收入的差距作為解釋變量,分別以全國、浙江和重慶為研究對象,運用回歸方程模型來分析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關系。結果表明,我國各產業都存在勞動力剩余,勞動力的轉移作用機制不明顯,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之間的關系不緊密[2]。李玉鳳等(2008)運用協整理論對我國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變動進行研究后認為我國第一產業的增加值與就業人數不存在長期穩定均衡關系,第二、三產業的增加值與就業人數存在著協整關系,但對就業的帶動作用不一樣,第二產業對勞動力的吸納效果不及第三產業顯著[3]。吳江等(2007)運用回歸分析法分別對成渝經濟區三次產業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相關關系進行了研究后認為,第二產業結構對就業結構變動的影響力明顯小于第一產業,第三產業結構對就業變動的影響力較大,高于第二產業,有超過第一產業的趨勢;各產業吸納勞動力的程度各不相同,就業結構變化存在著嚴重的滯后性,產業結構正向促進就業的方向發展[4]。劉向陽等(2007)分析了我國中部地區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5]。張梅等(2009)以錢納里和賽而奎因標準結構模式為參考,對我國粵、桂、云、瓊四省區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進行了比較研究[6]。還有學者對四川、北京、新疆和江西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關系進行了研究,在此恕不贅述。
根據《國務院西部地區開發領導小組第一次會議紀要》界定,西部地區包括重慶、四川、貴州、云南、西藏、新疆、陜西、甘肅、青海、寧夏、內蒙古、廣西12個?。ㄗ灾螀^、直轄市)。根據這個界定范圍,本文從《中國統計年鑒》和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年度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取得 1997年以來三次產業與三次就業數據并進行匯總整理。

表1 西部地區三次產業GDP構成

表2 西部地區三次產業就業構成
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一產業結構比重總體上逐漸下降,由 1997年的 54%下降到 2010年的13.2%,降幅達41個百分點。尤其是在1997—1998年間,第一產業結構比重由54%迅速降為25%,降幅達29個百分點,以后緩慢下降,平均每年下降一個百分點。第二產業結構比重逐漸上升,由 1997年的14.6%上升到2010年的20.8%,升幅達6個百分點。第三產業結構比重穩中有升,由 1997年的22.1%上升到2010年的32.4%,升幅達10個百分點,如圖1所示。

圖1 1997—2010年西部地區三次產業結構比重演化趨勢(%)
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一產業就業結構比重與第一產業GDP結構變化方向相同,但降幅更小,由1997年的63.3%下降到2010年的46.8%,降幅達17個百分點。尤其表現在1997—1998年間,第一產業就業結構比重比第一產業 GDP結構比重降幅小12個百分點。第二產業就業結構穩中有升,由1997年的14.6%上升到2010年的20.8%。第三產業就業結構在1998—1999年間有小幅下降,以后逐漸上升,最終由 1997年的 22.1%上升到 2010年的32.4%,如圖2所示。

圖2 1997—2010年西部地區三次產業就業結構比重演化趨勢(%)
從圖1和圖2看出,西部地區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的演化趨勢符合配第—克拉克定理。
將某次產業的就業結構作為因變量y,某次產業的GDP比重結構作為自變量x,運用SPSS17.0統計軟件,對西部地區三次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分別建立一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相關度分析,匯總統計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從表3的檢驗統計量可知,西部地區三次產業GDP比重結構與三次產業就業結構回歸方程的F統計量的最小值為5.280,都大于臨界值4.75,整體上呈現出線性相關關系。各個回歸方程的t統計量在99%的置信水平通過檢驗,表明三次產業GDP比重結構對三次產業的就業結構有很好的解釋作用。比較而言,第三產業 GDP比重結構的變化對第三產業就業結構變化的解釋作用最好,第一產業 GDP比重結構對就業結構的變化解釋作用稍差,第二產業 GDP比重結構的變化對就業結構變化的解釋作用最差。
14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一產業GDP比重結構每上升1個百分點,將帶動第一產業就業結構提高0.359個百分點。第二產業GDP比重結構每上升1個百分點,僅僅帶動第二產業就業結構比重提高0.25個百分點。第三產業 GDP比重結構每上升 1個百分點,帶動第三產業就業結構比重提高 0.457個百分點。可見,第一產業結構對就業結構變動影響力大于第二產業,小于第三產業。

表3 1997—2010年西部地區三次產業結構與三次就業結構回歸方程
產業 GDP增長引起的產業就業增長量大小,一般可用就業彈性指標來衡量,即在某一時期內產業就業數量變化率與產業 GDP變化率的比率。就業彈性為零,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無拉動作用;就業彈性為正時,經濟增長對就業有拉動效應;就業彈性為負時,經濟增長對就業形成兩種“海綿”效應特性,當經濟為正增長,就業為負增長時,對就業有“擠出”效應;當經濟為負增長,就業增加時,對就業有“吸入”效應[7]。

表4 1997-2010年西部地區三次產業就業彈性
1.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的影響分析
從總彈性的三項移動平均值來看,大多數年份經濟增長還是能夠拉動就業增長,有7年時間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有明顯拉動作用,有4年時間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無拉動作用。具體地看,1999—2000年,經濟增長的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的變化率為正值,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有“吸入”效應。1999年,西部地區第一產業經濟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正值,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有“吸入”效應;第二產業經濟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對就業有“擠出”效應。第一、二產業的就業彈性為負值,分別為-4.56和-6.64,第三產業就業彈性為1.83,直接導致總彈性形成較大的負值-8.76,從而最終導致 2000年第一個移動平均值出現較大負值,即-2.13。2001年,西部地區由于第二產業就業變化率為零使得第二產業就業彈性為零,從而形成較小正值的總彈性,對抵消 1999年較大負值的總彈性作用相當有限,所以形成了2001年的移動平均值出現較大負值,即-2.08。
2004年,西部地區第一產業經濟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負值,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有“擠出”效應;第三產業經濟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正值,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有“吸入”效應。第一、三產業就業彈性為負值,分別為-5.34和-1.08,第二產業就業彈性為較小正值0.88,結果,三次產業總就業彈性為較大負值-5.54,這一較大負值直接導致 2005年總彈性三項移動平均值為較大負值-1.95。
2005和2006這兩年,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的彈性有共同之處,三次產業的就業彈性表現為2005年第二產業和2006年第三產業就業彈性為較大負值,2005年的第一、三次產業和 2006年的第一、二次產業就業彈性為較小負值,使得這兩年的總彈性均為負值,最后導致2006年的三次移動平均值為負值,即-2.32。
2002—2004年、2007—2010年期間,西部地區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的總彈性三項移動平均值表現為正值,經濟增長能夠很好地拉動就業增長。
2.三次產業吸納勞動力程度比較分析
(1)第一產業吸納勞動力分析
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一產業就業彈性除1999和2004年表現為較大負值分別為-4.56、-5.34以外,其余年份均表現為正值。1999年,經濟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對就業表現為“吸入”效應,原因之一是由于第一產業相對于1998年而言減少嚴重,由3 727.48億元減少到3 652.39億元;原因之二是由于西部地區國有企業改革步伐總體上慢于中、東部,大量的國有企業員工下崗,城市就業崗位減少,一方面由于知識技術的欠缺,使得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困難而不得不選擇繼續務農,另一方面也不排除部分下崗工人轉而從事農業生產,最后第一產業就業人員不減反增。
2004年經濟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對就業表現為“擠出”效應,主要原因之一是由于國家科技支農政策的支持,政策累積效應使得農業 GDP增加較快,原因之二是西部地區多數省市農業勞動力豐富,趕上我國城市化加速發展,大量的農村剩余勞動力進城務工,最后留在土地上的勞動力減少,由2003年的10 921.6萬人減少到2004年的10 785.9萬人。
(2)第二產業吸納勞動力分析
1997年以來,第二產業就業彈性在1999、2005、2009三年為負值,2001年為零,其余年份為正值。1999年經濟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彈性表現為負值,主要原因可能是國有企業改革加強技術管理及減員增效的結果。2005、2009年經濟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彈性表現為負值,看來在總體上開放程度不太高的西部內陸還是或多或少地受到了 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另外一個原因可能是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對經濟帶來的負面影響,快速啟動的災后重建產生了大量的就業崗位所帶來的結果。
(3)第三產業吸納勞動力分析
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三產業就業彈性在2003、2004、2006、2008和2010年為負值,2009年為零,其余年份表現為正值。在就業彈性為負值的這五年中,第三產業經濟增長變化率為負值,就業增長變化率為正值,就業彈性整體上表現為負值。2009年,盡管經濟增長變化率表現為正值,由于就業變化率為零使得就業彈性為零,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無拉動作用。其余年份第三產業的發展整體上帶動了就業的增長,成為其他產業轉出勞動力的主要去處。
根據結構偏離度公式計算得到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三次產業的結構偏離度,見表5。


表5 1997-2010年西部地區三次產業結構偏離度
第一產業結構偏離度為負值,其絕對值總體上呈上升趨勢,由1997年的0.15上升到2010年的0.72,表明其就業結構比重明顯大于產業GDP結構比重,且就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的不協調性有明顯增強趨勢。由此說明,相對于第一產業 GDP比重而言,西部地區還有大量富余的勞動力需要轉出。
第二產業結構偏離度為較大正值,其絕對值經歷了一個先增加后減小的變化過程,由 1997年的0.78增加到2010年的1.41,表明其就業結構比重嚴重偏離產業 GDP結構比重,由此說明第二產業吸納勞動力空間還比較大。
第三產業結構偏離度在 1997、1998兩年為負值,其余年份為正值且總體上呈下降趨勢,由1999年的0.40下降到2010年的0.13,說明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三產業就業比重與產業 GDP比重逐漸趨于協調。
根據庫茲涅茨的相對國民收入含義,結合表5看出,1997年以來,西部地區第一產業的相對國民收入小于1,第二產業的相對國民收入大于1,第三產業的相對國民收入從1999年開始大于1,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演化總體上符合庫茲涅茨法則。
第一,優化第一產業產業結構,改造傳統農業,提高農業生產率,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煽偨Y推廣成渝經濟區統籌城鄉綜合改革成功經驗發展特色觀光農業,休閑農業,盤活土地,形成獨具特色的農業生產經營模式。加大生態建設和環境保護力度,從源頭上扭轉生態環境惡化趨勢。對農產品主產區和其他地區實施分類指導,加強環境綜合治理和節能減排,大力發展農村循環經濟。一切優化第一產業結構的政策措施始終都要圍繞提高第一產業勞動生產率,增加產值、增加農民收入和轉移農村富裕勞動力展開。
第二,調整優化第二產業產業結構,挖掘吸納勞動力的更廣闊空間。充分發揮西部地區比較優勢,借助國家產業發展指導政策和產業轉移原理,將西部地區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發展優勢,盡快建立生態補償和資源開發補償機制,資源富集區的資源使用安排應優先滿足資源地的使用需求。努力發展特色優勢產業,抓緊建設國家能源、資源深加工、裝備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基地,增強科技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區域,創造出更多就業崗位。同時,優先發展教育,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尤其是加強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技能培訓,為他們掌握一技之長從而進入第二產業就業服好務。
第三,優化調整第三產業產業結構,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創造新的就業崗位。西部地區2010年底第三產業比重為 36.7%,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約7個百分點,與中東部地區差距就更大。況且西部地區第三產業主要是生活性服務業,交通運輸、現代物流、金融服務、信息服務、商務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相對不足。將來,要以成都、重慶、西安為核心,帶動其他城市加快生產性服務業發展,進一步改造傳統服務業,創造更多就業崗位。
第四,加大財政支持力度,鼓勵創新,努力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就業崗位。建議國家在西部地區發展上堅持“傾斜、扶持、均等”三大原則,盡快研究制定《西部開發促進法》,以法律形式保證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的連續性和穩定性;建議中央加大財政支持力度,設立預算內西部大開發專項建設資金。同時,西部地區自身也要加大研發經費投入,鼓勵創新,迎難而上,發展符合國家產業政策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從而創造出更多就業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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