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法庭教學利弊談①

徐 瑩 伍 倩

（長江大學 法學系，湖北 荊州 434023）

“模擬法庭”一詞是舶來品，來源于美國法學院中的moot court課程。模擬法庭教學方法是指在實踐教學中，在教師的指導下，選擇典型案例，讓學生扮演各種角色，參與預先設計好的案件的審理與裁判過程。模擬法庭教學具有參與性、直觀性和逼真性等特點，受到廣大師生的歡迎，作為一種實踐性教學模式在我國高等院校法學教學中被普遍應用。與傳統的理論教學相比，模擬法庭教學更注重學生實踐能力的培養，隨著法學人才培養目標由理論型向實踐型轉軌，它彌補了傳統教學理論與實踐脫節的不足，使法律專業的學生在校期間能夠通過接觸和處理真實的案件而進一步掌握、理解與運用所學的法律專業知識，這鍛煉了學生的協同工作能力和基本職業技能，強化了對職業責任和職業道德的理解和學習，為培養合格的法律人才奠定了基礎。模擬法庭教學產生于美國的法學教學實踐，引入我國之后也面臨著本土化的問題，加上有的高校對模擬法庭教學重視程度不夠，開展此項活動的水平參差不齊，導致當前模擬法庭教學還存在一些弊端，應及時予以完善。

一、模擬法庭教學的優勢

首先，模擬法庭教學有利于使學生成為學習的主體。傳統教學模式通常是以教師為中心，學生處于被動地位，缺乏學習的主動性、積極性。模擬法庭教學突顯了學生的主體地位，在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學生接觸真實或模擬的案件，扮演案件中的各種角色，要從角色的角度考慮問題，對模擬法庭教學所要完成的各項任務進行討論、分析。而教師僅僅是用啟發式的方式提供指導和幫助，激發學生開動腦筋，從多種角度進行思考，從而改變了傳統教學模式中教師唱獨角戲，學生被動聽課的局面。這激發了學生的學習興趣，有助于他們養成自學習慣，培養自學能力，并通過自學開拓思維，增長見識，形成良好的學習氛圍。

其次，模擬法庭教學有利于鍛煉和提高學生的綜合素養和能力。模擬法庭教學克服了傳統教學模式只重視知識傳授、不注重學生綜合能力培養的弊端，使知識傳授與能力培養不再脫節，有效地實現了法學教育的目標。通過案件的開庭審理，學生從“紙上談兵”進入“真槍實戰”階段，在仔細分析、研究案情的基礎上，利用程序法和實體法的相關知識，將其主觀能動性發揮到極致，最大限度地鍛煉了實務操作能力。隨著模擬審判次數和案件類型的增多，學生的理論知識運用能力、事實認定辨析能力、案情分析能力、語言表達能力、臨場應變能力、社會交往能力等［1］都會得到相應的提高，而這些能力對于學生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二、現行模擬法庭教學中存在的不足

模擬法庭教學對于豐富和完善法學教學方法和手段、克服傳統法學教學模式的弊端，對于學生綜合能力的培養和自學能力的提高，具有積極作用。但是，模擬法庭教學在實際操作中還存在下列弊端：

第一，模擬法庭表演性太強。有的高校并沒有把模擬法庭教學納入課內教學的范圍，只是將其作為學生的課外活動。在組織學生進行模擬法庭教學時，往往把模擬法庭教學當成一場“走秀”，而并非一種有效的教學方法。為了保證模擬法庭教學“好看”，事先往往會進行多次排練，表演者將臺詞背得一字不漏，這樣自然無法達到模擬法庭教學的目的。

第二，沒有相關的規范性制度，隨意性較大。由于我國高等學校法學專業本科教學大綱中并沒有對模擬法庭教學課程做強制性要求，模擬法庭教學往往未被列入教學計劃。有些高校將模擬法庭教學納入到了教學計劃中，但缺少指導學生進行模擬法庭教學的詳細步驟，并沒有充分認識到這種以能力、素質和專業技巧訓練為主的教學方法的重要意義。以筆者所在單位為例，模擬法庭教學偶爾也會被納入訴訟法教學計劃中，但是，在具體的教學過程中，由于總課時量的限制，只能安排一到兩次模擬法庭教學課程，一旦理論教學課時緊張，模擬法庭教學就會被取消，具有很大的隨機性與任意性。

第三，只注重審判程序，不利于學生綜合能力的培養。實踐中，模擬法庭教學往往只關注審判程序如開庭、法庭調查、法庭辯論、評議宣判等過程是否順暢，學生對于立案、偵查、審查起訴以及執行等環節并不熟悉，對案件往往也缺乏整體認識。從法律職業角色訓練的角度來看，學生只是簡單地了解了律師、法官和檢察官出庭的程序，并未深入感知這些角色在司法過程中的作用，比如，律師與當事人會見、接受委托、調查收集證據的過程，檢察官在審查起訴、提起公訴中的作用等，這樣容易造成教學目的單一，不利于學生綜合能力的培養。

第四，大多數學生得不到鍛煉機會。模擬法庭教學需要的角色大約有十多人，重要角色如法官、檢察官、律師的人數有限，另有少數學生充當當事人、證人。大部分學生只能是觀眾，得不到鍛煉機會，參與模擬法庭教學的積極性不高。此外，在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每個學生一般只能擔任一個角色，缺乏多種角色的轉換，對與自己不相關的訴訟活動并不關心。

第五，不注重評價與總結。在開展模擬法庭教學之前，學生已經經過多次演練，扮演角色時自我感覺良好，模擬法庭教學活動結束后基本上不會開展自評。而教師通常只注重對模擬法庭教學活動的組織、學生的庭前準備以及庭審過程的表現進行總結和點評，忽略對案件在程序法上的關鍵點和實體法上的爭議焦點的把握，評價標準也較單一，缺乏統一性，這不利于提高學生的實踐操作能力和法律知識綜合運用能力。

三、完善模擬法庭教學課程的設想

第一，突出實戰性，避免表演性。在開展模擬法庭教學之前進行各種準備是必要的，但應盡量避免表演性，因為彩排式的演練會使開庭審判像戲劇表演，學生無法體會到作為角色主體的真實感受，僅僅只是背誦臺詞，根本不能鍛煉分析判斷能力、口頭表達能力、臨場應變能力等，更談不上培養創新能力了。筆者認為，應摒棄劇本模式，在開展模擬法庭教學之前，僅確定基本案情以及參加人員的名單，而其他如起訴意見、辯護意見、雙方辯論以及審判長對庭審的主持、最終裁判結果等都處于未知狀態。在具體操作中，學生可依照案情需要，成立法官組、律師組、公訴人組，三組學生在開庭之前可以請教老師，得到具體指導，在分析案情的基礎上，準備材料，充分考慮開庭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設身處地考慮角色的感受，做到盡職盡責。其中，法官組專注于對庭審節奏的把握和相關實體法知識的查找；律師組主要注重如何更好地為當事人辯護；公訴人組則專注于對出庭支持公訴的準備以及對訴訟活動的監督。開庭時，三組學生真實地進行庭審，根據公訴人組和律師組提出的證據、相互質證和辯論的結果，由法官組最后進行裁決。在模擬法庭的實戰中，辯論雙方不僅要明確表達己方的觀點，還要根據具體情況的變化和對方的觀點隨時做出應變。這樣的模擬法庭具有競爭性和不確定性，為學生進行實戰提供了更為廣闊的發揮空間。

第二，實現模擬法庭教學的規范化和制度化。作為法學實踐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模擬法庭教學應當包括哪些內容，如何實施，如何監控，如何對其教學質量進行考核與評價，等等，雖然各個學校可以根據自身的特點和具體情況做出規定，但也不能沒有基本的規范，否則，將會淪為可有可無的點綴。實現模擬法庭教學的規范化和制度化，就是要制定并切實執行《模擬法庭管理辦法》、《模擬法庭教學實施方案》、《模擬法庭教學大綱》、《模擬法庭教學考核評價標準》等教學管理制度，使模擬法庭教學不再是一項可以隨意取消的教學活動，而是真正成為一門課程。

第三，充分重視模擬法庭教學的各訴訟階段，多方面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訴訟程序不僅限于開庭審理階段，還包括諸如起訴、答辯、執行等階段，所以，培養學生全方位的法律實務能力，必須借助于完整的模擬法庭教學。完整的模擬法庭教學應涵蓋所有的訴訟程序，在每個程序中，模擬法庭教學都有具體的教學任務，以此培養學生的各種法律實務能力。在刑事訴訟案件的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應當充分重視立案、偵查、審查起訴、審判、執行各階段的教學，提高學生的法律素養。

第四，盡可能讓更多的學生參與其中。由于訴訟角色數量有限，在進行模擬法庭審判活動時，每個學生不可能都有機會扮演角色。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將學生分為若干組，一組十人左右，每組分別組織一個模擬法庭，這樣，每個學生就都能擔任重要角色，證人、鑒定人等訴訟參與人，可以由組外學生兼任。另外，審判人員、公訴人、原告以及被告（包括辯護人），還可以進行角色互換。角色互換有助于開闊學生的視野，培養學生適應不同角色的能力，特別是培養學生根據角色定位快速尋找案件突破口的能力。

第五，重視庭后評價總結與材料歸檔。模擬法庭教學活動結束后，指導教師應對模擬法庭教學的全過程做評價總結，對各組庭審之前的準備、庭審中的表現等做出點評。還可以邀請現場的觀眾、法官、檢察官、律師到場進行點評。點評既要有肯定與表揚，也要有批評與建議，探討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雙方爭議的焦點和各種訴訟技巧，促進學生提高認識能力和法律實務能力。學生也要在相互交流的基礎上，對模擬法庭課程提出意見和建議，以進一步提高教學效果。學生還應在模擬法庭課程結束后，盡快提交課程總結以及相關案件材料。指導教師根據學生在模擬法庭教學過程中的具體表現并參照學生的個人總結，給出本門課程的成績。模擬法庭材料包括準備的案例材料、角色分配材料、證據材料、開庭程序記錄材料及相關法律文書材料、教師評議材料及成績等。模擬法庭教學活動結束之后，應將上述材料裝訂并歸檔保存，為今后的教學提供參考資料。這既是對學生和教師進行評價考核的重要因素，也為今后模擬法庭教學的開展積累了資料和經驗。

法學是一門理論性和實踐性都很強的專業學科，如何使學生領會廣博的法學理論、掌握基本的法律實踐技能，是值得法學教育者研討的重要課題。模擬法庭教學為學生參與訴訟活動搭建了平臺，靜態的法學理論和條文被轉化成動態的專業語言和行為；模擬法庭教學也為實現傳統理論教學和法學實踐教學的有機結合搭建了平臺，豐富了傳統理論教學的內容，有利于克服傳統教學模式的不足。模擬法庭教學實現了學生自主學習、自主操作、自主創新的教學構想，取得了良好的教學效果，因此，應在高校法學專業大力推廣和完善模擬法庭教學模式。

［1］ 馬芳琴.淺析模擬法庭教學模式在法學教學中的意義［J］.法制與社會，2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