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強調“以史為鑒”,目的是避免重犯類似的錯誤。
對于中國來說,半個世紀來的是非對錯,早已被實踐檢驗。無視中國具體實踐的言說,無視歷史趨勢的辯論,不過是掩目繡花,亦不過是螳臂擋車。
此刻的中國,很有必要重溫36年前關于“真理標準”的辯論。
彼時,中國剛結束十年“文革”動亂,“四人幫”倒臺,讓從夢魘中醒來的人們看到了希望,也充滿了期待。然而,中國要前進,就必須打破把毛澤東的話作為判斷一切是非標準的神學信條,也就是說必須打破“兩個凡是”的精神枷鎖。
針對此,經過多次修改定稿后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發出,文中說“躺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現成條文上,甚至拿現成的公式去限制、宰割、裁剪無限豐富的飛速發展的革命實踐,這種態度是錯誤的……”
該文播發后,產生巨大深遠的社會反響。1978年12月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高度評價了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批評了“兩個凡是”的方針,指出“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中共思想路線的根本原則。
這次思想路線的撥亂反正,為中國開辟新局掃除了障礙。此次大會確定并開始實行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的政策,簡稱“改革開放”;此次大會同時確立了加強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在建設社會主義事業中的歷史地位,并提出了社會主義法制建設的十六字方針,即“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改革開放與法治,從此成為中國發展的既定路線,雖然期間歷經艱難險阻,但始終向前。
“兩個凡是”破產后不久,中國又面臨一場思想上的解放運動。盡管此前十一屆三中全會確立了“改革開放”政策,但在1980年代中期,新出現的承包與雇工現象,還是引發了全國性的“姓資姓社”大討論。
這期間,“傻子瓜子”創始人年廣久大起大落的經歷堪為時代縮影。由于雇工的緣故,他被人指控“傻子瓜子”姓“資”不姓“社”,“是資本主義雇工剝削”,甚至是“妄圖復辟資本主義”。盡管鄧小平曾說“讓‘傻子瓜子經營一段,怕什么?傷害了社會主義了嗎?”但1991年,年廣久還是先因經濟問題被調查后以流氓罪被判刑,所幸的是1992年鄧小平南方講話中再次提及“傻子瓜子”,年廣久得以獲釋。
也正是此次南方講話,將經濟改革從“姓資姓社”熾熱爭論中解脫出來。鄧小平說,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別。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
在當年10月召開的中共十四大上,明確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也是在這次大會上,提出:“要圍繞經濟建設這個中心,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和精神文明建設,促進社會全面進步。”而其后的十五大報告更是鮮明提出“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目標。
站在中國經濟總量已躍居世界第二的今天回首往事,我們不得不承認,過去30多年來的發展實踐證明,市場經濟和法治,已成全社會主流共識,是國家發展的正確路徑,沿著這條路,中國已經并將繼續取得巨大成就。
如果說今天還存在什么問題的話,那就是市場經濟體制還需進一步完善,法治還需進一步健全。2013年5月30日,“中國金融四十人論壇”發布《建設法治的市場經濟》報告,認為“市場經濟本質上是法治經濟,由于我國的歷史和制度原因,法治建設面臨巨大挑戰”。
從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到習近平等歷任和現任國家領導人都非常清晰地指出法治的重要性,胡錦濤和習近平分別在“紀念憲法公布實施”二十周年、三十周年大會上,均鮮明強調要“依法治國”“依憲治國”。
在30多年前國家發展方向未明、民眾思想混亂之際,需要發起大討論以明辨是非凝聚共識,例如當年針對“兩個凡是”和“姓資姓社”;但在國家發展方向業已確立并被實踐一再檢驗的今天,要做的只是繼續前行,而不是陷入無謂的爭論。
鄧小平的“不爭論”言猶在耳,習近平“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的告誡再次表明,中國按照既定方向前行的決心不會改變,走回頭路,躲避前行中的問題,只會前功盡棄。
行百里路半九十,決定方向的是最初的九十里路,但決定成敗的是后面的十里路。中國的發展需要智慧和勇氣,更需要深固之定力,不因浮議而動,不淺嘗輒止,不見難就收,如此,才會修成正果。
往前走就是明天,轉過身就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