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理到營造——基于傳統倫理觀的三峽民居美學研究*

張睿智 ZHANG Ruizhi 汪笑楠 WANG Xiaonan

1.三峽大學，湖北 宜昌 443000（China Three Gorges University，443000 Yichang，Hubei）

2.武漢理工大學，武漢 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ogy，430070 Wuhan）

一、引言

所謂的“三峽地區”包括重慶市轄的涪陵地區、黔江地區和萬州地區，湖北省的恩施自治州及宜昌市，共涉及20多個縣（市）區。總人口約1 780.22萬。三峽地區的地形主要是丘陵和褶皺山地。地貌大致可以以重慶奉節為界，分作東西兩段。東段自奉節下至宜昌，包括巫山、巴東、秭歸及巫溪、興山等地面,此段主要為褶皺山地。西段從奉節上溯至重慶巴南區，包括云陽、萬州、石柱、豐都、涪陵、武隆及長壽等區縣地面，此段多為丘陵地區。我們還可以將以上兩個地段再劃分成3大地形區域，即川東平行嶺谷、四川盆地邊緣山地和川鄂山地[1]。三峽地區不僅地理條件復雜，氣候特征顯著，而且因其民族眾多（有漢、土家、回、滿等20多個民族，而以漢族人口居多），因此文化多元，是巴渝文化和楚文化、巴文化與漢文化交匯和融合的地區。

豐厚的文化積淀孕育出風格獨特的三峽傳統建筑，包括了民居、祠廟、會館等多種建筑類型，而民居則是其典型的代表。

三峽民居繼承了三峽古代建筑的特色，具有一定的科學研究價值和藝術價值。因此，對三峽傳統民居建筑的美學特征的探討與研究，具有極高的文化價值和深刻的時代意義。

二、 三峽民居的概況

由于自然條件、經濟條件等因素的影響，三峽地區傳統民居建筑依地勢而建筑。如果依據坡度大小給予劃分，主要有緩坡型、陡坡型兩種。其建筑結構類型主要是以木結構為主，磚石結構為輔，并在內外部形成了多樣化的內外空間組織方式。總體來說，三峽民居按承重體系特征分類，可以分為木構架式、磚木混用結構、石筑式結構等；按建筑材料分類，可以分為磚瓦房、土坯房、木板房等；再從建筑造型的特征出發，可以將三峽地區的傳統民居分為兩個大類：一類是吊腳樓式民居，另一類是封火山墻式民居。另外，由于元末明初時的戰亂，自然災害，經濟蕭條等社會原因，促使大量的南方民眾入居該地區并進行住宅的建造，這就使得三峽地區的民居也顯現出一定的南方建筑特征（見圖1）。

圖1 三峽民居的側立面[2]

三峽地區獨特的地理人文因素和自然環境因素形成了三峽民居獨特的建筑美學,其形態自由活潑、不拘一格，它比較集中地體現了傳統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孝親、尊卑有序、長幼相宜等政治思想和倫理思想，在整個三峽建筑史中占有重要的位置。總體來說，三峽地區的倫理觀念受道教的影響較深，具體而言，體現在“生命本體意識”、“孝親思想”和“萬物有靈觀”3個方面。

三、三峽地區的傳統倫理觀

三峽地區的審美文化有著深厚的倫理特質。這一點表現在對宇宙自然的審美觀照之中。在自然環境十分惡劣、生產力極為低下的原始社會，三峽先民的生活中始終貫穿著一個鮮明的主題,那就是氏族的生存繁衍，這是三峽先民面臨的最為嚴峻的問題，也是迫使他們去思想、去行動的動力。可以說，“生命原點意識”是三峽文化的發軔處，是三峽原始意識形態的根本內核。三峽先民對于天地萬物的思考及其體現的認識論、宗教信仰、倫理道德以及哲學觀念等都是在這一基礎上建構起來的，因此其所對三峽文化的影響是具有深遠意義的。

在生命意識的基礎上,原始先民產生了靈魂的觀念——人類自身成了認識自然的鑰匙。靈魂觀念最終演變成了“萬物有靈”的觀念，它的產生為原始先民展示了一個極為奇特的視野，整個自然界也就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充滿生命意識的世界。萬物有靈論,是原始宗教之中普遍存在的一種思想觀念,也是早期人類對靈魂存在信仰的特證。英國“人類學之父”愛德華·泰勒在他的《原始文化》（1871）一書中就曾作過詳細的說明：“事實上,萬物有靈論是宗教哲學的基礎,從野蠻人到文明人來說都是如此。雖然最初看來它提供的僅是一個最低限度的、赤裸裸的、貧乏的宗教的教義,但隨即我們就能發現它那非凡的充實性。因為后來發展起來的枝葉無不植根于它。”三峽人對萬物的敬仰和善待，就是“生命原點意識”的著力張揚。

“生命原點意識”的另一方則指向孝行，孝也是一種生命意識，是一種生命價值觀，是關于對人的生命問題的關懷。“孝”理論的所指是人的大生命統系，即面向過去的生命尋根，面向現實的生命關愛，面向未來的生命傳承。祖先崇拜是傳統孝親思想一以貫之的內容, 孝親思想的最初內涵即是祖先崇拜。三峽民眾認為祭祀就是贍養, 贍養就是盡孝。祭祀祖先就是對祖先靈魂的一種酬謝, 祖先雖然早已謝世, 但其靈魂不滅, 仍時時關注著后世子孫, 而后世子孫則通過祭祀, 使祖先靈魂無憂無愁而怡然自樂。由此衍生出的孝親思想的評價體系就具有了鮮明的“神判性”：“達孝者，達于上下，達于幽明，所謂‘孝悌之至，通于神名，光于四海，無所不通’者也。”三峽民眾認為人的“孝行”可以感動“祖先”，從而獲得鬼神之助，不僅有益于己身，而且有益于子孫后世；但不孝就會“遭雷打”、“遭天譴”，遭受災禍。他們借助“祖先”神性的權威，使道德的批判超越了本身的世俗性而獲得了至上的合理性。

三峽地區在自然和人文思想的影響之下，形成了由生命原點意識作為發軔處，萬物有靈觀、孝親思想作為精神內核的倫理觀念。在民居建筑的發展進程中，這些根深蒂固的倫理觀念深刻影響了三峽建筑美學理論的形成與豐富。

四、 三峽民居的建筑美學特征

1.內外兼修的布局美

就建筑美的意義而言, 有狹義與廣義之分。狹義的概念通常是指旨在揭示單個建筑造型美的規律及其藝術特性；而廣義的概念則是指建筑與建筑所處的環境，從宏觀的角度以把握美學的特性。無論從狹義還是廣義的角度來理解三峽的民居建筑，我們都能夠發現其布局美學受當地倫理意識的影響較為深刻。

“萬物有靈觀”使得三峽先民相信靈魂能在身體死亡或解體之后繼續得以存在，相信不同的神靈主管著不同的領域，山、水、自然現象等都是這些神仙的領地。因此，三峽民眾極其重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把宇宙看作成了一個統一的整體。因此，產生了陰陽五行、風水理論等學說，這在三峽民居建筑中逐漸形成了相應的環境模式——環境模式主要是指“五位四靈”，四靈即道教信奉的四方神靈：青龍（東）、白虎（西）、朱雀（南）、玄武（北），加上東、南、西、北、中5個方位，就構成了三峽傳統民居中五位四靈的環境模式。而具體的民居建筑布局表現為建筑布局形成圍合的內向空間，外部四方環抱，并向多層展開的良好態勢。這既形象地圖解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思想和系統的綜合思維，又直觀地體現了三峽傳統建筑文化中的環境審美標準及其追求，雖然存在著若干的迷信因素，但在“風水”外衣下卻包含著三峽先民追求人與自然的一體和諧、生態智慧高度融合的環境美訴求。

對“民居”的研究，除了探悉“居”的外部特征，還要了解“民”，即“人”對建筑精神意義的影響。受孝親思想的左右，三峽地區的民間注重敬祖崇宗、尊師重道等傳統思想的教化，重視宗法祭祀，這表現在建筑空間形制上就是一種秩序情結。如天井院落建筑的普及，堂屋在住宅的中心地位，重視家族祠堂的修建等，因此建筑的空間布局也就出現了由于等級制度而形成的中軸線對稱布局形式。三峽民居在布局上通常是一連幾進院落，垂直布列，主從有致，左右廂房，層疊相構，以表示規矩有序的禮制，以及尊重宗祖源脈，保證宗脈長久的理想。典型的三峽民居呈封閉式結構，基本平面為近似方形，廳屋、堂屋依軸線布局，各有3間，一明兩暗，共計兩層。中間為天井，天井兩側各有廂房一間，均為兩層。過天井再登7級階梯就是堂屋，堂屋同樣是3間。明間一層通高，次間上帶樓層。廂房和廳屋的二層面向天井作騎馬轉角廊。處于中心位置的房屋是堂屋，高大，光線充足，通風，為家庭活動的中心，也是公共性的禮儀空間。一般家庭都會在整套房屋之中選取最好的一間進行家族的祭拜祖先的活動，表明了人們對祖先的尊敬和崇拜（見圖2）。

圖2 座落在豐都縣城內的盧聚和大院（清）

三峽民居在外部空間布局上既表現出一定的宗法布局模式，內部布局同樣遵守著“尊卑有序，內外有別”的倫理位序觀念。這種內外有別而十分嚴謹的建筑理念導致了獨樹一幟的美學呈現。

2.清新韻致的結構美

建筑美的形式直接與結構相聯系，靠比例、尺度、節奏、均衡、層次等藝術手段來烘托。例如曲線形屋頂與抬梁構架的關系，各式各樣的體型組合與矩形柱梁結構的關系，斗出挑與出檐的遠近關系，等等，而三峽民居的形式美學特征,則主要表現為建筑個體與各部分之間的和諧與邏輯嚴密、條理清晰的關系上。在細節方面，三峽民居利用點、線、面、體以及色彩、質感等基本的構成要素,汲取傳統藝術的精華,將原本純功能性的住所,與人的感情、心理、趣味加以聯系,產生共鳴,使人與建筑達到更深層次的組合,甚至達到忘我的境界，是民間技術與精湛工藝的有機結合。譬如,封火山墻的美與律動,墻面的虛空,空間的反轉以及色彩的質樸,均給人以極強的美的感受。

（1）形式豐富的梁架結構。三峽民居材料的選擇與運用是一種尊重自然，崇尚自然的思想，當地民眾認為建筑材料對自然無害，自然才會降福，因此建筑選材都是當地的木料、石料、灰瓦，以盡量減少對環境的污染與破壞。加上木料的運輸方便，加上木架建筑的易于加工，加上木材紋理的如細流云煙、質地溫暖親切，結合周邊環境而導致了景內有景、景景相融的美學效果，所以木構架民居在整個三峽地區覆蓋面最廣，技術也最為成熟。

傳統建筑的梁架結構有很多類型，例如磚木結構或者木結構，或者二者的結合。在木結構中，又有穿斗式和插梁架兩種做法。更有民居在木結構中，靈活運用穿斗式、抬梁式、插梁架式3種做法，依照山勢建造出寬敞明亮的空間布局。如位于長江南岸的巴東縣楠木園鄉楊家棚村二組的顧家老屋，綜合運用穿斗式、抬梁式，并在堂屋用11檁9柱落地，柱與柱之間用穿枋相連，使得整體牢固穩定，結構科學實用。木構做工精致，也有用夯土墻的。這種做法不僅具有美學價值，還具有一定的科學價值。

（2）錯落有致的封火山墻。律動是美學構成的基本法式。“律”者韻,“動”者活。“律”呈現整體、自然的美學形態,“動”則體味生命的內在活力。封火山墻除了直接暴露出穿斗構架的結構美之外，其錯落有致的律動美也給建筑增添了另一番韻致。

從建筑的空間屬性上劃分，封火山墻正如其名，主要是為防止火災發生、火勢順房蔓延，從而逐步形成的防火（兼防盜）系統。封火山墻的顏色呈青灰色。其做法是將房屋兩端的山墻升高，超過屋面及屋脊，并以水平條狀的山墻檐收頂。三峽民居造型各異，類型繁多，有的是階梯狀封火山墻，此為最常見的一種做法；有的山墻屬于五花（五山）式，五花式即分出3層跌落，共5級，這種式樣在南方地區較多，俗名稱之為“五岳朝天”；也有的是向前跌落6層之后再跌落2層式[3]（見圖3）。

圖3 巫山縣大昌古鎮古民居建筑上的封火山墻

封火山墻的脊式做法是三峽民居的一大特色，在此部分，建筑通常會選用“內枝外葉”的花草類，或游龍、飛鳳及其他的吉樣物作為裝飾，這些靈巧的脊飾逃避了刻板規則的造型，增加了墻面的美感。同時，磚和瓦層層疊出、高高翹起，也使厚重的封火山墻顯得輕巧雅致，大有江南小鎮的余韻。封火山墻的脊式使簡單的懸山頂人字屋面變得錯落有致，曲折流暢。在結構上，它對建筑層數、高差、進退等問題都能很好的過渡和解決，既分割了建筑的嚴謹規劃，又增加了建筑的律動，大大豐富了建筑屋頂的輪廓與層次，可謂是“齊而不齊，是為內美”。

3.匠心獨運的裝飾美

傳統民居的裝飾是其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細部裝飾、建筑結構與材料特性所表現的形式意義各有不同，不僅包含了細節極致的美感，還富有民俗文化的內涵,同時也起到弱化承重負荷的作用。裝飾使建筑技術與藝術完美結合，構成了傳統民居建筑由微觀到宏觀、局部到整體、細部肌理到全局感官的完整形象。在三峽民居中,無論是內檐裝飾，還是外檐裝修,其所涉及的圖案、紋樣、花紋,都圍繞著一系列的福壽、吉祥、平安、如意、同慶、開泰等內容而展開,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人們的性情和向往。它們大體上都是以植物、動物、文字等形式，通過諧音、會意的方法貫徹在建筑的裝飾上，借以達到吉瑞的目的。

（1）精細的雕刻。三峽民居的雕刻藝術十分成熟，除了外立面，室內從天井、梁架檐到隔扇、家具和擺設等都有刻鏤雕繪。不過，傳統建筑木構件的雕刻多集中在門窗、掛落等部位。這些技藝精湛、做工巧致的雕刻既不同于北方的粗獷大氣和明艷的色彩，又與東南一帶繁縟精細的雕刻手法和遍涂朱色的做法相異，大部分力求保持木材的清雅本色，最多以紅、黃、淡綠等自然色為主，再與青瓦屋面和素雅的青磚封火墻相配，形成了獨特的風格。

三峽民居雕刻藝術反映了地方審美情趣與民俗風情。在選材上，雕刻裝飾分為石雕和木雕兩種。石雕的主要特征是用樸實的圖式以反映鮮明的地方特色，常用來表達人們祈福消災、健身納吉、娛樂慶收的真情寄托。木雕內容以花卉、動植物為多，也有福、祿、壽、喜、漁、樵、耕、讀等，它是土家、苗、漢等族民眾共同創造的民間藝術精品。從形式上看，門扇和漏窗大多用浮雕，或人物走獸，或花鳥魚蟲，形象生動。其他構件例如建筑的檐口、欄桿、跑馬轉角廊欄桿等的雕刻十分細膩，也富特色。因為氣候多雨，建筑底部通常要給予防潮保護，所以底部多采用石質柱礎，防潮防蛀，堅固耐腐，保護木柱不被地面的積水損壞。柱礎這一部分也是建筑裝飾的重點，通常會雕琢出獨特的形狀，進而進行認真的細部處理，以體現細節的美感。其狀貌一般有鼓形、多邊方形、動物等形態，雕刻的內容豐富，無比精美。

（2）豐富的紋樣。同一地區的傳統建筑在結構形式、開間尺寸等基本要素上非常相似，為了增加建筑的識別性，表現民族傳統文化，民居建筑常常注重于細部的表達。三峽地區的裝飾紋樣作為一種表現形式，既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以龍鳳、蝙蝠、花卉以及人物故事等為題材的紋樣在老民居中比比皆是。這些紋樣的題材都是和人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或是為了祈福，或是為了美觀，無論是格扇門窗，還是軒頂欄桿，其圖案紋飾之細膩、工藝之豐富，都令人贊嘆不已（見圖4）。

另外，別具一格的巴文化也導致該地區有著獨特的吉祥裝飾紋樣，具有鮮明的早期巴文化特征，如鄂西咸豐縣的“虎神”。虎是巴人的圖騰崇拜物，木雕作品把對老虎的崇敬變成了視覺的藝術造型，使內在的情感外化為可視的形象，因此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3）質樸的色彩。三峽民眾認為現實世界中的萬事萬物都寄居著某種用肉眼看不見的靈魂或幽靈。對于神靈的信奉使三峽地區的民眾在興造時特別注重建筑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無論其建筑新舊與否，這種樸素的傳統環境觀都無一例外地自覺或不自覺地指導著人們的造屋行為。所以，三峽民居建筑沒有濃墨重彩，僅采用黑白灰3種顏色，或者采用木石的材料本色，保持著一種質樸無華的審美傾向。另外在其局部使用淡黃、灰綠、暗紅色的裝飾以增添其美感，并且所有的建筑構件都不施油漆彩畫，僅抹桐油，以顯現木材的本色[3]。建筑外立面通常的做法是將外墻面用灰漿粉刷，而在山墻的檐下以白灰漿粉刷，再在轉折處用白灰塑出岔角，構成墻面黑白相間的色調，使外墻十分醒目而且富于變化。左思《三都賦》言：“美物者貴依其本,贊事者宜本其實。”所謂的“依其本”之“本”，其實就是“真”。美學上認為無意識的下意識,有時也能產生美，但過分的雕琢和虛假卻會破壞藝術的形象美[4]。老民居的色彩美學既順應了自然，又有適度的改造，表現了古樸的審美趣向；白色的墻壁，翻翹的檐角，曲折的轉角回廊，美觀實用的山墻，將三峽民居的獨特藝術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五、三峽民居建筑的當代思考

梁思成先生在《為什么我們要研究中國建筑》中認為：“以客觀的學術調查與研究喚醒社會，助長保存趨勢，即使破壞不能完全制止，亦可逐漸減殺。這工作即使為逆時代的力量，它卻與在大火中搶救寶器名畫同樣有急不容緩的性質。”[5]因而，對三峽傳統民居建筑美學特征的探討與研究，具有極高的文化價值與深刻的時代意義。誠然，研究傳統建筑不應僅僅停留在外在形式上，更要探求其內在精神，能夠為今天所用。

三峽地區的建筑具有豐富的建筑語言。三峽民居依據其深厚的倫理色彩，形成了鮮明強烈的“自然”神韻，猶如和諧的藝術旋律,蘊含著濃厚的地域氣質和美學思想,表現為清雅簡淡、因陋就簡的樸素美,體現了三峽文化特有的蘊含。通過結構美、布局美以及裝飾美,三峽民居的美學特征表現得淋漓盡致。它最大的特點就是與環境相和諧。

令人遺憾的是，隨著人口增長幅度的加大，三峽地區的快速建設雖然滿足了人們居住的要求，但在單體建筑傳統的繼承和發展方面卻不夠理想，特別是在傳統民居生態理念的運用上。因此，三峽地區建筑的發展任重而道遠。我們既不能漠視形式但應該更重視歷史文化，在建筑上強調民族傳統。抄襲、追風則會產生缺乏品位、缺乏文化內涵和民族特色的冷漠建筑。三峽地區的現代建筑創作應該充分利用當今的歷史機遇，同其他藝術形式一樣，在實現現代化的轉型中，為社會創造出飽含地域特色的精品建筑。

[1]季富政.長江三峽地區概貌[J].重慶建筑，2010（1）：1-7.

[2]國務院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辦公室.三峽湖北庫區傳統建筑[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3：162.

[3]王楠.峽江地區傳統建筑研究[D].開封：河南大學，2008：19-21.

[4]雍朝勉.四川民居美學思想初探[J].規劃師，1994（2）：15.

[5]梁思成.中國建筑史[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