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博弈視角下創意集群創新網絡的企業合作行為研究

毛 磊

（江蘇科技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江蘇鎮江 212003）

0 引言

作為一個新興產業，創意產業的快速崛起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是社會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選擇，即城市經濟轉型的迫切需求、現代科技發展的有力支撐以及文化競爭力提升的必然舉措是當前我國創意產業勃興的現實背景。而產業集群模式為創意產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空間組織載體。創意產業集群內各類企業基于文化的創造力集聚在一起，更容易促使創意思想相互碰撞，從而可能涌現出更多的創意源，形成多維發散網絡空間。這種創新網絡空間的不斷嬗變演化成為產業集群發展的主要動力。具體而言，創意集群的創新網絡空間通常是由項目商、創意企業、營銷商、公共部門、金融機構、科研機構和中介等節點組織構成。這些節點之間的關系異質性也較為明顯，如項目商、營銷商與創意企業的聯系強度最大且關系較為穩定，而集群內部的本地網絡聯系、垂直網絡聯系均較弱，這些節點之間多層面、多種類的相互交流、合作形成的復雜網絡系統推動著集群整體創新和其內部個體創新。

創新網絡中創意企業合作行為的產生是以自利為基礎的，但同時兼有利他性。而利他性的產生又是以創意企業個體之間的長期重復互動以及由此形成的長期良好合作聲譽為一定前提條件的。這種基于自利和利他的合作行為呈現出一種強烈的、復雜的互惠關系。在一定的環境下，部分具有利他性的創意企業能夠促使其他大量的自利企業采取合作戰略，這也說明了合作行為有可能侵入不合作群體內部，并改造不合作群體。在一個集群創新網絡空間中只要有少數企業采取合作策略所組成的小群體，就可能成功侵入采取其他策略的大群體，并能夠不斷發展壯大，直至最后使該集群網絡所有成員均采取相同策略。由于策略本身的魯棒性，采取該策略的群體還具有集體穩定性，能夠成功抵御其他策略的侵入。所以這論證了即使在充滿競爭的環境中，建立在互惠基礎上的彼此合作關系也有可能建立起來，并能夠抵御背叛的誘惑而長期保持下去。

1 創新網絡企業合作行為的演化博弈模型構建

演化博弈論研究的對象是“種群”，而不是單個的參與者，所關心的是種群結構的變遷，而不是單個參與者的效用分析，問題焦點是“演化穩定策略（ESS）”。

復制動態是描述某一特定策略在一個種群中被采用的頻數或頻度的動態微分方程。當一種策略的適應度或支付比種群的平均適應度高，這種策略就會在種群中發展，即適者生存體現為這種策略的增長率大于零。

假設有創意企業1和創意企業2，兩者的戰略集均為（合作，不合作）。假定兩個創意企業均選擇“不合作”戰略時的收益為P1和P2，當兩個企業均選擇“合作”戰略時，假設因合作獲得的收益增量分別為d1和d2，而企業對通過合作所獲得的對企業發展有用的知識、信息、技術等外部有利資源的吸收能力則用j來表示，與合作伙伴進行合作過程中所發生的交易費用，以及自身核心知識和能力的損失為c1和c2，參數k是指企業進行合作的風險程度，例如信息不對稱、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等因素。該博弈的支付矩陣見表1。

表1 創意產業集群內企業選擇創新戰略的支付矩陣

設創意企業1選擇“合作”戰略的概率為x,創意企業2群體選擇“合作”戰略的比例y,創意企業1選擇合作和不合作的期望收益分別為U1和U2，平均收益為

同理，創意企業2選擇合作和不合作的期望收益分別為V1和V2,平均收益為

根據Malthusian動態方程，即策略的增長率等于它的相對適應度，只要采取這個策略的個體適應度比群體的平均適應度高，那么這個策略就會增長。由此可得創意企業1和2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兩個創意企業之間的博弈可以用兩個微分方程（1）和（2）組成的系統來描述。對于一個由微分方程描述的群體動態，其均衡點的穩定性可由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的結構分析得出。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為：

第一種情況當jd1＞kc1且jd2＞kc2時，各均衡點雅可比矩陣行列式與跡的符號分析如下表所示。

表2 各均衡點雅可比矩陣行列式與跡的符號分析

圖1 第一種情況時的相位圖

表3 各均衡點雅可比矩陣行列式與跡的符號分析

第二種情況當jd1＜kc1且jd2＜kc2時，各均衡點雅可比矩陣行列式與跡的符號分析如下表所示：

圖2 第二種情況時的相位圖

2 模型說明和分析

2.1 模型說明

從表2和圖1可以看出，根據Friedman提出的方法,其均衡點的穩定性可由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的局部穩定性分析得到。其結果為,在平面M={(x,y);0≤x,y≤1}上,有5個平衡點,分別為不穩定點A(1,0)和C(0,1),穩定點O（0，0）和B（1，1），以及鞍點D(kc2/jd2，kc1/jd1）當鞍點D（x,y）的取值范圍為 x=(kc2/jd2）＞1/2,y=(kc1/jd1)＞1/2;即 1/2 jd2＜kc2＜jd2,1/2 jd1＜kc1＜jd1時，表明雙方合作成本超過合作收益的一半時，并假設鞍點D只在直線OB上運動，可以得出D點趨向于B點，也即區域OADC的面積不斷增加，大于區域ABCD的面積，此時的演化穩定策略ESS是（不合作，不合作），即演化方向趨向于坐標O點。而當鞍點D（x,y）取值均小于（1/2,1/2）時，即kc2＜1/2 jd2，kc1＜1/2 jd1；表明雙方合作成本低于因合作而獲得收益的一半時，對雙方合作均有著較強的激勵作用，而且區域OADC小于區域ABCD面積，從而使演化方向趨向于B點（1，1），而演化穩定策略ESS為（合作，合作）。而當鞍點D(x,y)位于坐標（1/2,1/2）處時，區域OADC和區域ABCD的面積相等，即從以上的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和復制動態相位圖可以知道,集群中企業的協作競爭博弈可以向兩個方向進行演化,既可以采取相互協作的策略,也可以采取相互競爭的策略,這兩種策略都是ESS。

由表3及圖2可以看出，當jd1＜kc1，jd2＜ kc2時，在平面M={(x,y);0≤x,y≤1}上,僅有4個平衡點,分別為不穩定點A(0,0)、穩定點C（1，1）以及鞍點B（1，0）和D(0，1)，也即當合作收益小于合作成本時，演化方向趨向于O點（0，0），演化穩定策略ESS為（不合作，不合作）。

2.2 模型分析

（1）參數d1和d2是創意企業1和創意企業2在共同采取“合作”策略時，分別獲得的收益增量。d值的大小是合作雙方能否采取“合作”策略的主要激勵因素，當創意企業合作而創造的d值越大，創意企業就會越有動力采取“合作”策略。

（2）參數c1和c2是創意企業1和創意企業2因采取“合作”策略而付出的成本。這主要包括與合作伙伴進行合作過程中所發生的各項交易費用、自身核心知識和能力的損失等代價。交易費用的大小依賴于當地政府對企業合作行為的政策鼓勵和支持的力度，同時創意企業自身核心知識和能力在合作過程中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失，尤其是關鍵核心知識產權和技術。

（3）創意企業通過合作從外部獲取知識、信息、技術等有利資源，而參數j就是對這些資源的有效吸收、利用程度。當創意企業的員工具有較強的理解能力、整合資源進行創新的能力時，從與他企業合作過程中所獲得的有用資源便會成為企業重要的創新源，從而極大便利了企業創新行為。

（4）參數k是指與合作伙伴進行合作的風險程度。創意企業在相互選擇合作伙伴的過程中，通常僅能依靠間接途徑或與企業的為數不多的交往而得出結論，對企業關鍵技術創新能力缺乏客觀評估，難以完全掌握真實信息，由于存在著信息不對稱問題，從而會導致企業選擇伙伴的“逆向選擇”問題以及合作伙伴在合作過程中的道德風險問題。因而k值越小，說明合作風險相對較小，也即最終企業所付出的合作代價越小，反之亦然。

3 促進集群內創新網絡企業合作的政策建議

3.1 加快推進市場制度建設

首先，政府有關職能部門應盡快完善我國現行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體系，在此基礎上出臺更全面的實施細則，以此對創新網絡中企業開展合作的過程進行知識產權保護。其次，應加強各知識產權管理部門的協作，并通過創新管理體制與機制發揮行業協會、非政府組織的職能，建立順暢的管理體制，從而形成有效的管理合力，強化知識產權管理的水平和效率。最后，應實施靈活和動態的知識產權保護策略。要依據創意企業在不同發展階段的技術特征，采取靈活和動態的知識產權保護策略，從而實現最優的知識產權保護強度。

3.2 加快推進公共服務平臺建設

（1）界定政府職能，擴大公共服務平臺作用范圍。將政府職能的重點放在制定集群創新網絡公共服務平臺建設規劃以及指導上，而把原來由政府承擔的各項具體職能交予公共服務平臺實施，使其成為集群創新網絡中提供公共服務的主要力量。（2）實行政府主導，同時鼓勵各投資主體參與建設。政府應該根據公共服務平臺的性質選擇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

3.3 大力發展創意產業中介組織

（1）加快中介服務立法，規范其市場行為。對文化中介組織活動進行立法是促進其快速健康發展的根本保障，應根據我國當前文化中介組織發展現狀制定出系統和配套的法規體系，以此誘導和規范中介組織的市場行為。（2）健全中介組織運作機制、提高中介組織運作效率。這需要從政府部門加強監管和提升中介組織從業人員綜合素質著手。

3.4 創意企業應科學設置合作評價體系

在具體設立合作伙伴的評價指標體系時,必須全面反映備選企業目前的綜合水平。評價機制應具有足夠的靈活性,以至創意企業能根據自己的特點以及實際情況,并且隨著市場和其他外界環境的變化靈活運用機制。一個有效的創意企業合作伙伴選擇流程,應當包括信息甄別、綜合評價、契約簽訂和跟蹤監控等關鍵環節。創意企業在合作伙伴選擇的過程中應處于主動地位,并對整個合作伙伴選擇的過程進行控制、協調,對合作伙伴的行為進行監督。創意企業在合同建立后對合作伙伴應繼續實行跟蹤監控,一旦發現合作伙伴的道德風險,應及時交涉和處理甚至中止合作關系或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1]黨興華,王幼林.技術創新網絡中核心企業合作伙伴選擇過程研究[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07,(1).

[2]田鋼,張永安.集群創新網絡演化的動力和合作機制研究[J].軟科學,2008.

[3]蔣國銀等.進化博弈視角下移動服務商合作行為分析[J].運籌與管理,2010,(5).

[4]馬仁峰.創意產業區演化與大都市空間重構機理研究[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1.

[5]任新建.企業競合行為選擇與績效的關系研究[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