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 雅 張 恒
(合肥工業大學經濟學院 安徽·合肥)
財政投入與貧困減少,是近些年國內外經濟學界持續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目前的研究文獻大體集中在分析財政投入、經濟增長對農村貧困減少的作用機制上,繼而分析財政投入對促進農民增收的影響。如郭宏寶、仇偉杰(2005)通過分析農村財政投資對減貧的作用機理,得出財政投資對農村脫貧的作用具有邊際遞減趨勢。李永友、沈坤榮(2007)對財政支出結構的相對貧困問題加以分析,指出財政支出的不同偏向與不同的社會相對貧困水平相對應。亓全平(2008)利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具體分析構成財政支農的四部分(支農支出、農業基本建設的支出、農業科技三項支出和農村救濟支出)的作用,繼而得出不同的財政投資方向會產生不同的經濟績效的結論。胡江輝(2009)通過建立“公共投資-經濟增長-減貧效應”的作用機制,認為農村公共投資能夠促進農業增長,同時指出其對減貧具有顯著作用。秦建軍、武拉平(2011)利用誤差修正模型(ECM)對財政支農投入加以實證研究,認為財政支農投入增長對農村減貧具有邊際遞減作用。
然而,關于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的研究卻主要集中在農民增收的問題上。如朱湖根、萬倫來、金炎(2007)通過分析中國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項目對農民收入增長的影響程度,認為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項目的資金投入和農民人均收入成正比例關系。應麗艷(2009)實證分析遼寧省財政扶持龍頭企業的農民增收效應,認為財政扶持龍頭企業對農民增收產生了積極的作用。
可見,目前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機理研究和農民增收問題上,存在著嚴重不足。本文將試圖探討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的減貧效應問題,不僅可以更深入地理解現有文獻所揭示的財政投入與貧困減少的作用機理,通過實證考察安徽省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對貧困減少的作用,也可以為提出如何最大程限發揮財政投入減貧績效對策提供有力證據支持。
1、貧困線的確定。合理的貧困線是貧困定量分析的前提條件。目前,貧困線分為絕對貧困線和相對貧困線兩種。絕對貧困線的基本假設是人們購買最低的食品、住房和其他生活必需品的一種能力,而相對貧困線是以把社會中等收入或社會平均收入的一定比例作為貧困的臨界線。顯然,相對貧困線會隨著社會經濟發展水平、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的變化而變化,從而使決策者可以據此提出使貧困者救助金額與社會上大多數人的收入增長保持同步的決策,使貧困者也可以分享經濟、社會的發展成果。因此,本文選擇1976年OECD提出的以一個國家或地區的中等收入或平均收入的40%作為該國家或地區的相對貧困標準,選擇將安徽省農民人均收入的40%作為安徽省的相對貧困線。
2、貧困指數的選擇。目前,貧困指數分成三大類:一是以貧困人口數來衡量,如貧困總人口數、貧困發生率;二是以貧困人口的收入水平來衡量,如收入缺口、收入平均缺口和收入缺口率;三是綜合貧困人口數和貧困人口收入水平來衡量,如Sen指數、FGT指數。本文將采用Foster、Greer和Thorbecke提出的FGT指數。這個指數可以分解為三個指數,可以從三個不同方面分別反映貧困狀況,符合判定貧困指標優劣的四個公理性標準。
FGT公式:Pα=,其中α=0,1,2;q 為貧困人口數,n 為全部人口數,gi=z-yi,gi為收入缺口,z為貧困線,yi為第i個人的收入。
α=0時,H=P0=,貧困發生率,即收入低于貧困線的人口占總人口數的百分比。
α=1時,PG=P1=,為貧困缺口,它反映了貧困的深度,即貧困人口收入與貧困線間的平均距離。
α=2時,SPG=P2=,為加權貧困缺口,越貧困的人口在其中的權重越大,是描述貧困嚴重程度的指標。
可見,通過聯合運用這3個指標,可以全面地反映該地區的貧困和貧困變動情況。
3、基本模型的設立。根據貧困理論,本文利用Shorrocks(1999)的二維徹底分解法對減貧效應進行分解,將農業經濟增長、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投入量作為影響貧困減少的主要因素。即:P=f(G,F),其中,P為貧困指數,G為農業經濟增長,F為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
本文中,貧困指數的測度基于Lorenz曲線模型。目前,國際上常用的Lorenz曲線模型有兩種:

由于各年數據并不都擬合其中的一種模型,所以首先需用世界銀行的povcal軟件同時對2個模型進行測度,為各年數據選擇擬合效果更好的模型,估計出參數a、b、c和 θ、γ、δ 的值,繼而計算出 FGT 指數。
4、數據的選擇與整理。本文的數據來源于《安徽省統計年鑒》1997~2007年的農村居民家庭按人均純收入分組數據及1997~2007年安徽省農業經濟增長指數和《安徽農業綜合開發產業化發展之路》1997~2007年安徽省農業綜合開發產業化經營項目投入情況數據。
為了使各年數據具有可比性,本文先用消費者價格指數剔除人均收入和財政投入增長率,農業經濟增長指數的物價因素。通過運用世界銀行的povcal軟件計算出FGT指數,繼而利用Eviews軟件對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量進行總量回歸和分量回歸并加以分析,得出結論。
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主要由中央財政支出和地方財政支出構成。要評估其對農村減貧的貢獻,必須建立FGT指數與財政投入增長率的計量模型,從而獲得邊際貢獻。本文通過總量回歸與分項回歸,從而建立一個分析框架,對影響安徽省農村FGT指數的各要素進行相關性分析。

圖1 1997~2007年安徽省貧困指數(FGT)變化圖
1、FGT指數計算。本文首先利用1997~2007年安徽省農村居民家庭按人均純收入分組數據,運用世界銀行的povcal軟件擬合出Lorenz曲線,得到估計的GQ模型或Beta模型,繼而計算出各年的FGT指數。由于選擇的數據沒有提供直接的人口累計百分比P和收入累計百分比L,在運用povcal軟件時,選擇各組收入區間人口數占人口總數百分比f(x)和各收入組均值x來進行模擬,估計的FGT指數結果如下圖1所示。(圖1)
由圖1可以看出,1997~2007年安徽省相對貧困上升,H、PG、SPG指數基本保持緩慢上升的趨勢。從1997~2002年,H指數基本保持緩慢上升的態勢,PG指數、SPG指數基本保持穩定;2002年后,PG指數、SPG指數也隨之緩慢上升,僅2007年相對貧困有所下降,收入差距逐漸拉大。隨著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相對貧困線隨之提高,相對貧困加劇。
2、總量回歸。建立農村FGT指數與GDP、財政支出兩項總量的回歸模型。假設回歸方程如下:

其中,Pt表示第t期的安徽省農村FGT指數,Gt、Ft分別表示第t期安徽省農業GDP增長率、安徽省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支出(包括中央財政支出和地方財政支出)增長率,φt為隨機誤差項。
為了消除各個變量數據之間存在的異方差影響,本文將變量對數化,可得:

在用CPI指數剔除物價指數影響之后,運用計量軟件Eviews3.1,對計量模型(2)式進行回歸估計,結果如下:



回歸結果顯示,農業經濟增長與農村貧困指標負相關:即農業GDP每增長1%,H指數、PG指數、SPG指數分別會下降0.514321%、0.988504%、1.421861%。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總量與農村貧困指標存在著明顯的正相關性:即財政支出每增長1%,貧困發生率H指數、PG指數、SPG指數分別會提高1.035667%、1.667791%、2.292865%。
3、分項回歸。由于安徽省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主要由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組成,所以可以建立農村FGT指數與財政支出增長率的分項回歸模型。假設回歸方程如下:

其中,Pt表示第t期的安徽省農村FGT 指數,F1t、F2t分別表示第 t期的中央財政支持安徽省農業產業化經營支出增長率、安徽省地方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支出增長率,φt為隨機誤差項。
為了消除各個變量數據之間存在的異方差影響,本文將變量對數化,可得到:

在用CPI指數剔除物價指數影響之后,運用計量軟件Eviews3.1,對計量模型(2)式進行回歸估計,結果如下:

可見:在顯著性水平α=0.05下,中央財政支持增長率與貧困指數存在正相關性,而地方財政增長率與貧困發生率、PG指數負相關,與SPG指數正相關。即:安徽地方財政每增加1%,貧困發生率降低0.746706%,PG指數減少0.423503%,SPG指數提高0.23552%。
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作為政府緩解農村貧困的重要手段,對減少農村貧困起著重要的作用。而對安徽省1997~2007年的相關數據進行的實證分析表明,政府財政支持農業產業化經營投入總量與FGT指數表現出正的相關性。其中,中央財政支持增長率與貧困指數存在正相關性,而地方財政增長率與貧困發生率、PG指數負相關,有顯著的減貧效應。由此可見,政府預期的財政支持的減貧效應并未能很好地實現。因此,本文認為應在加強地方財政投入力度的同時,完善和提高中央財政資金投入的利用效率,可以提高農業經濟增長率和增加農村居民的人均純收入水平,從而起到減少農村貧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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