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楊羅先
這個正午,與你有關。盡管,陽光依舊把高樓的玻璃折射。
炙熱,把一天的溫度都塞給了正午。滴滴晨露,頃刻全部被霧化。
濕漉漉的空氣,開始醞釀一場別樣的約會。
攀爬在墻壁上的綠色,那是春雨留下的腳印。永遠向上的姿勢,傾訴著對泥土的眷戀。
渴望,在下一個雨季與你重逢,從一個正午走向另一個正午。
電梯,裝滿一天的疲憊。此刻,順梯而下,我呆呆地站在樓下的陽光里。風,已經凝固。正午,讓我卑微得甚至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有一種痛,只能一個人慢慢咀嚼。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幸福?我懂。
初夏,仍然是萬物瘋長的季節。我的夢,從漫漫長夜一直痛到正午時分。
正午,讓我挽留這一刻最純最美的陽光吧,有你在,夜晚便不敢輕易襲擊。
我正好把愛,放在正午的陽光下翻曬。
如果我的一生,只是為了迎接季節里一次次花的綻放,而凋零在周而復始的蜂飛蝶舞之中,我寧愿做一塊石頭,把整個身體交給大地。
一塊石頭是石頭,兩塊石頭還是石頭。成千上萬的石頭,規則或者不規則地鋪在直線抑或曲線上,也許就變成了鋪路石。當然,鋪路石也還是石頭。
靜靜地躺著,任鷹的利爪狂擊我的軀體,我也不想張嘴說話。在這個世界上,許多的言語都已經多余。靈魂深處的交往,往往不需要言語的承諾。
其實,我閉上眼睛,也能聽到漸遠漸近的足音,茫然在咫尺天涯。可就在閉眼的一瞬間,所有的故事都已經發生。
我不想糾結踩在我身上那些來來往往的足印,我只是匿身在大地的某一個角落,聽那些鳥們搏擊天空的歡叫抑或哀鳴。
也曾醞釀生命的綠色,也曾承載大地的雪雨風霜。我就這樣,把生命的愿望全部敞開,讓四季的風從容地從我身上穿過,安靜每一個春夏秋冬。
如果晨霧,一定要遮擋整個天地,那么,我的心跳,只能徘徊在無邊無際的空虛里。
在夜里呼喚黎明,也許不完全是因為對黑暗的恐懼。
有人把對生命的體驗,和指紋捆綁在一起,強調每一個人的客觀唯一性。跳蕩的思維,讓我想起那位因為磨破了指紋而被國際航班拒絕登機的朋友。
我相信,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如果承載我生命的列車,必須經過離別的車站,時間會告訴你,恩愛,有時是訴說,有時是不說。
置身在這個濕漉漉的季節,羞澀的內心總是難以言表,一些醞釀已久的話語,常常是欲言又止。
站在晝夜交替的斑馬線上,我愿意挖出一枚嶄新的太陽,替代早已破舊的黎明。從此,走向新的征途。
夢露滴在每一片郁郁蔥蔥里,伸展無限的渴望。我打開塵封已久的犁鏵,春風與陽光,汗水和雨滴,我都將用心穿越。
黎明中,我等待東邊的天際露出魚肚白,四射的光芒火辣辣地躍出地平線。
所有的感動,都在洋溢著酒香的空間,靜靜地等待。
等待你的到來,我知道,枯竭的靈感,已經擰不出一句激情的話。
昨夜的溫柔,還有不知何去何從的心動,最終聚集在一雙冰冷的手,無奈地握在一起。
今夜,被溺愛的思念,在城市的鼾聲里出走,流淌成河。
忘記,談何容易?靜聽那首相逢的歌,眼睛是春天的海,回應夏天的每一個午夜。
回憶,是蔥蘢的。幸福的霓虹,閃爍在高傲的頭頂,我不能執手相看淚眼,打發暫時的恐慌。
重逢是首歌,所有的語言,所有的感動,連同那殘存的溫柔,都會在寂寞來襲的午夜,隨一滴清淚,滴落冰冷的鍵盤。
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從此天涯海角。
從此,生命的守望里,時間丈量生與死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