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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的“新文藝”與黨的政治動員
——以新秧歌運動為例
張孝芳
抗戰后期,在“工農兵文藝”方針的導向下,陜北民間的舊秧歌被改造成“新秧歌”。隨著一系列的成功實踐,新秧歌運動在陜甘寧邊區蓬勃發展。作為將邊區民間文化和現實政治嫁接起來的一種有效手段,新秧歌運動為中國共產黨打造了政治動員所必需的舞臺與背景,破除了政治動員過程中的觀念障礙,并提供了政治動員所倚賴的集體歸屬感。
抗戰;新文藝;新秧歌運動;政治動員
以1942年5月毛澤東在延安主持召開“延安文藝座談會”為標志,黨的文藝方針經歷了一個改弦更張的過程。在文藝界,這個過程被稱為由“提高”轉向“普及”,由“高雅”轉向“大眾化”。這即是工農兵文藝政策。用毛澤東的概括,即為群眾的問題和如何為群眾的問題。毛澤東在講話中警告所有文化工作者必須使自己適合新的環境,適合于一個新的社會——一個由工農所創造、為工農所享有的民主新社會。為此,文藝工作者必須以工農的語言、感情和風俗習慣作為寫作的內容。同時在形式上必須反對那些眩人的表演,而采用老百姓熟悉的形式。〔1〕為配合這一文藝普及運動,194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文委和中央組織部聯合召開黨的文藝工作者會議,向延安的知識分子、文教工作者發出“下鄉”號召。主管文教工作的陳云和凱豐向文藝工作者闡發他們對“下鄉”運動的看法及對知識分子的警告。隨后,延安文藝界提出響亮的口號:“到農村、到工廠、到部隊中去,成為群眾的一分子。”〔2〕“下鄉”成為這一時期知識分子的時髦活動。延安文藝創作與活動形成新的邏輯,即宣傳力量最大的作品就是最好的藝術。而為了形成宣傳的最大力量,就必須適合于多數工農的水準,即通俗化、普及化。〔3〕基于這一導向和定位,“新文藝”很快就在延安文藝界踐行開來。
文藝創作與活動最早出現的新氣象是1943年春節活動中表演的新秧歌劇。延安各文藝團體、學校、機關的幾十支文藝宣傳隊都以秧歌劇與扭秧歌為表演的主題。《兄妹開荒》、《夫妻識字》等劇目受到廣泛歡迎。〔4〕演出后,毛澤東對延安文藝中出現的這一新變化表示高度贊賞。1943年4月25日,《解放日報》發表由黨的理論家艾思奇執筆的社論文章《從春節宣傳看文藝的新方向》,對文藝界的轉向給予充分肯定,稱這是“新的運動發展成績的一個檢閱式”。〔5〕隨后,魯藝、西北文工團、黨校等文藝團體所創造和改造的秧歌舞成為地方民眾和干部的寵兒,并被當作“最容易影響與教育人民的最好宣傳教育工具”〔6〕。文學、音樂、美術、戲劇、舞蹈等藝術作品開始呈現出新的面目;報紙上的小說、詩、雜文、報告、劇本、歌曲、木刻、漫畫,都和群眾接近起來了。著名詩人艾青到吳家棗園找到勞動英雄吳滿有,幾番訪談,抒寫勞動英雄吳滿有的事跡。他還將長詩《吳滿有》念給他聽,經他認可,以修改詩稿。〔7〕陜北傳統的民間藝術形式如詩歌、快板、新說書、自樂班以及窗花剪紙等被重新拾起,成為延安文藝的流行形式。這一場以農民為主力的革命文藝運動風起云涌,迅速展開。延安進入“新的群眾時代”,力圖“讓新民主主義文化占領邊區的所有陣地,特別是農村這個陣地”。〔8〕
作為陜北傳統的民間藝術,秧歌有秧歌舞與秧歌戲兩種樣式。秧歌舞也被稱為“過街秧歌”,即陜北常見的“扭秧歌”、“大秧歌”。這是一種大眾性喜慶娛樂形式。每逢重要節日,農民都要以扭秧歌來慶賀。秧歌戲則是搭臺演劇,有故事和唱白。在延安“文藝講話”以前,大量來自淪陷區和大后方的知識分子在部隊、黨政機關組織專業劇團,以大劇團的形式表演。使用的演員多,布景與化裝也較為復雜,在藝術形式上側重于話劇。
延安新文藝方針確定的“通俗”、“喜聞樂見”格調使得延安的秧歌也展現出新面目。發展農村劇團成為其主導方向。陜北民間的舊秧歌被改造為“新秧歌”。這種新秧歌將舞蹈和戲劇結合起來,穿插適當說白,使其更加通俗易懂。在演技上則化繁為簡,不僅采用演員少,化裝與布景也較為容易。劇本內容則主要以延安民眾的生活、生產活動為素材編寫,許多文藝工作者下鄉參加工作,訪問勞動英雄,參加變工組織,與他們同吃同住,聊天談心。〔9〕然后將這些農民身邊發生的故事,農民熟悉的人物作題材,創作或改編唱詞和劇本,比如有關“開荒”、“耕田”、“識字”、“勞軍”等。在角色塑造上以突出某一典型為主調,或是刻畫“勞動英雄”的主要事跡,或是飾演“二流子”改造和轉變等內容。“電影明星的動作,洋八股式的對話”的舊劇風格變成了一般農民所熟悉、感到親切的人物和對話。改造后的新秧歌很快在邊區風起云涌,興盛一時。“成為鄉村和市鎮的男女老幼大感興趣的東西,成為推廣新民主主義各種政策的最有效方法”。〔10〕
新秧歌運動的成功實踐使得延安的秧歌隊伍也蓬勃發展。在延安涌現出許多秧歌隊。據統計,在1943開展秧歌運動最紅火的時期,延安共有32個秧歌隊,差不多每個機關都有一個。其中比較出名的,有魯藝的文藝工作團、留守兵團政治部、邊區文協的戲劇委員會等。而在全邊區,則共有六百多個民間秧歌隊,大的有二三百人,小的也有二三十人。〔11〕同時,延安和陜甘寧邊區新秧歌運動的經驗,也很快被推廣到其他各抗日根據地。不僅在華北,而且在華中、在蘇北新秧歌受到極大重視和歡迎,“成為群眾性文化運動中最普遍、最活躍的一種形式”,被稱為是“古今奇觀”。〔12〕許多村莊因此建立了自己的秧歌隊、劇團。他們演出外地傳來的劇目,更多的是自編自演那些密切配合斗爭實際的作品,像膠東地區的東海草廟村,在半年時間內就編出小調劇、秧歌、活報四十余出,有的劇目還獲得威海市演出一等獎和膠東文藝創作一等獎〔13〕。隨著解放區從農村擴大到城市,新秧歌運動也從農村擴展到城市。各地在學習新秧歌運動經驗的基礎上,對流行于本地區的其他民間藝術和傳統戲曲形式進行革新和改造,創造出新的戲曲。
在本質上,秧歌舞是一種娛樂和消遣方式。但它的流行、熱烈和受歡迎的程度更在于這種運動從一開始就具有的大眾化色彩。“它用藝術和娛樂的方式使各種群眾運動的口號通俗化”〔14〕。這一運動將藝術欣賞的門檻降低,縮小藝術與普通觀眾之間的鴻溝,從而在藝術與普通民眾之間直接溝通,相互接受,使以往被普通民眾視為高高在上無法欣賞的藝術作品能夠理解和感知。陜北農民的感受最為真切:“我們不愿看舊戲班子的戲,你們的新戲,又好看又能勸解人,演的是咱們自己的事,容易解下(陜北方言,明白的意思——筆者注)。”〔15〕這一方面可以歸結為秧歌舞的實際內容展示的都是農民所熟悉的生產、生活物事,另一方面則在它的表演形式熱烈、煽情,有大眾狂歡色彩,因而極富感染力。它易教易學,不分性別,男女老幼均可參加,因而它引起群眾的廣泛參與和積極響應。許多到延安的外國記者在談到延安的秧歌舞時都曾提到,處在那樣一種氛圍下,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想扭起來、跳起來。因此,秧歌隊下鄉與農民一同扭秧歌,被認為是開辟了一條聯系群眾、向群眾開展宣傳的新途徑,成為中國共產黨動員民眾的有效方式。
首先,新秧歌運動打造了政治動員所必需的舞臺與背景。由于被改造后的新秧歌可以利用農民的一切空間時間,隨時隨地的演出。〔16〕因此,新秧歌運動被認為是開展黨的各項工作的有力武器。這一點在黨的文件中被一再地強調和重申。中共中央宣傳部《關于執行黨的文藝政策的決定》就指出,戲劇是根據地“文藝工作各部門中……最有發展的必要與可能的……已經證明是今天動員與教育群眾堅持抗戰發展生產的有力武器,應該在各地方與部隊中普遍發展”。〔17〕因此,黨的各項工作都要求與鬧秧歌結合起來,相互配合。延安文藝工作者積極響應,各文工團組織秧歌隊大批下鄉,分赴各區演出,配合各種群眾大會,如勞動英雄大會、自衛軍檢閱、生產總結等工作,宣傳生產勞動、軍民關系、自衛防奸、敵后斗爭等。到春節擁軍、擁政、愛民運動時,各地的秧歌更是風起云涌,活躍在邊區各區集鎮和鄉村社會。〔18〕
新秧歌運動就如同一個陣地。“與任何別的感受相比,秧歌更使我深刻地感受到,它具有延安人一直都在提起的多樣化群眾運動的意義——包括為正確行使人民新的民主權利和義務所進行的群眾運動,以及為了增加生產、為了軍支民和民支軍、為了教育、現代衛生及其他許多實現新民主主義實際目標而進行的群眾運動。”〔19〕“新秧歌所給觀眾的,主要是‘應當怎樣’,和‘不應當那樣’……因此新秧歌所表現的,以生產、戰斗、‘擁軍’等故事為多。”〔20〕在這種大眾化狂歡中,黨的各項工作通過這里得以宣傳、組織和推動,黨的政策法令、制度規范得到傳播和滲透。集體的、熱鬧的秧歌舞參與到黨的革命工作和中心任務中來,成為革命發動、進程、勝利等環節中的儀式象征,“給革命帶來一派歡騰的節日景象”,成為革命的一種重要符號。〔21〕
其次,新秧歌運動破除了政治動員過程中的觀念障礙,提供了符合新秩序要求的替代性認知框架。在新秧歌劇中,生產、教育、抗戰是其創作和表演的三大主題。通過這些劇目,通過表現農民最直接體驗來教育他們、說服他們,打破他們保守、封閉的、迷信的思想。在看戲中改進民眾的生活方式,廢除不良習慣,打破舊有的觀念、信仰和價值體系,并按黨的目標,使廣大的邊區民眾向著“生理上與心理上的解放”邁進。比如被人們稱為“第一個新的秧歌劇”的《兄妹開荒》即是一個突出典型。它以宣傳生產勞動作為其鮮明主題。通過反映邊區大生產運動中熱氣騰騰的勞動場面,來表現新型的農民形象和歡樂的勞動場面。其他的劇作《一朵紅花》、《動員起來》以及《鐘萬財起家》等,也都以生產、變工、婦紡、二流子轉變、開荒等作為主題來刻畫。據1944年秧歌大會上的統計,56篇秧歌劇中寫生產勞動的有26篇之多。〔22〕通過表彰勞動英雄,批評和改造二流子,刻畫變工互助的好處等內容來描繪勞動,表現勞動的美和勞動的意義,突顯勞動的光榮。
此外,《買賣婚姻》、《小姑賢》、《算卦》、《神蟲》和《回娘家》等新秧歌劇,則主要針對的是對鄉村社會婚姻制度和家庭生活中舊風俗、舊習慣問題,尤其是算卦敬神之類的活動。這些劇作通過讓頑固堅持老一套的角色狼狽不堪、當眾出丑的方式來贊美和支持革新者,鮮明的對比一下子使民眾受到教育和覺悟。在新秧歌劇中,還有一個中心主題,即抗戰。新秧歌劇“在觀眾眼前展開的是令人泣下,或是令人發指的血淋淋的人生和戰爭的現實。在這里面還能看出未來的光明遠景,和侵略者、反動力量的滅亡。每一出戲中都充滿了鄉土氣息和人民英勇斗爭的情緒。”〔23〕安娜·路易斯看丁玲劇團演出時,向丁玲詢問“中國文學的最近趨向”。丁玲回答說:“我們演出戲劇,公開演講,在農村墻上畫漫畫,還必須教會農民唱救亡歌曲。每個村莊的農民至少會唱兩首歌。”〔24〕總之,使農民認識抗戰,了解抗戰,進而參加抗戰,支持抗戰。打破他們關于生活范圍的狹小視野,“使他們覺得這些東西(指抗戰——筆者注)不是和他們毫無關系的事情。如懂得蘇聯和我們共同打日本的關系,打日本打得好不好,國共關系的變化,都直接影響邊區人民的生活”〔25〕。黨選擇農民所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將新的意識形態和政治文化從外部帶入農民的生活視域。農民逐漸學會用“封建”、“革命”、“公家人”、“支前”、“抗日”等一套新的語詞來描述他們與外在環境的關系。在農民心目中,傳統陋習的位置被新生的革命政權的位置取代。
再次,新秧歌運動提供了政治動員所依賴的集體歸屬感。在延安,新秧歌有“翻身秧歌”、“斗爭秧歌”和“勝利秧歌”的稱呼,被看成是“受苦人自己的秧歌”。這樣的命名和描述,潛含著對于文藝主體——農民的價值確認。〔26〕農民開始在新的社會政治制度下嘗試著新的社會地位和身份。
由于新秧歌以農民身邊發生的故事,以農民熟悉的人物作題材,創作或改編唱詞和劇本,使得農民常常不自覺地對號入座,備感親切。看戲后的農民興奮地說,“把我們開荒生產的事都編成戲了”。言語之下透露出滿腹的自豪與興奮。在陜北靖邊,婦女學校成立秧歌組,在舊歷年底配合擁軍大會預演“婦女識字”,并和男人識字組聯合演出“擁軍運動”,正月里還參加全區八大秧歌隊比賽,一下子轟動了整個靖邊縣城和附近鄉村。“婦女上戲”一時成為新聞被廣為傳播。對此,《解放日報》發表評論說,“人物性格、語言的特征,和事實的過程都是演員親身經歷過的,表演還真實、自然,特別對婦女們的教育意義很大”。〔27〕我們可以感受到她們在新生活面前的自信和自尊心。
在文藝的形式中,農民看到切近的生活,看到自己力所能及的生產和支前對于抗戰的意義所在,這使他們感到興奮,也使他們更容易融入戲劇的情境。他們被賦予了和敘述者一樣的情感和立場。〔28〕正如一位美國記者所觀察到的,“秧歌舞是真實的、有生命的民間藝術,是自然的、戲劇性的、好笑的消遣,顯然是和人民的情感和諧一致的”。〔29〕有了這樣的和諧與共鳴,才有熱烈的參與。
在一定意義上,秧歌劇運動的政治意義重于娛樂意義。它糅合政治目標和新民主主義的方向,著意表現“新的人民”在新的社會的新的生活狀態。從來只有戰爭中或政治舞臺上的英雄,而現在勞動者也可以成為英雄。在“新文藝”方針為工農兵服務的前提下,精英文化和民間文化的差距被縮短,傳統勞心勞力的關系、順序被重新界定。鄉村民眾可能沒有文化,但他們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生活發生如此巨大變化的新情況,尤其是自身地位和自身價值的變化。隨著新的生活狀態的進行和延續,認同在潛移默化中建立起來。
〔1〕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A〕.毛澤東選集: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53.
〔2〕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年譜(一八九三——一九四九)(中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428.
〔3〕〔11〕〔20〕趙超構.延安一月〔M〕.上海:上海書店,1992.112,111,109.
〔4〕王海平,張軍鋒.回想延安.1942〔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1992.222.
〔5〕解放日報.1943-04-25.
〔6〕〔16〕李大章.怎樣開展群眾的社會教育〔J〕.共產黨人,1940,(4).
〔7〕朱鴻召.延安文人〔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01.193.
〔8〕宋金壽.抗戰時期的陜甘寧邊區〔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5.603.
〔9〕房成詳,黃兆安.陜甘寧邊區革命史〔M〕.西安: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1991.296.
〔10〕〔14〕〔19〕〔29〕〔美〕岡瑟·斯坦.紅色中國的挑戰〔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206,99,209,208.
〔12〕劉則先,劉小清.蘇北抗日根據地文化散記〔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1993.203.
〔13〕凌青.山東文藝工作概況〔A〕.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宣傳處.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紀念文集〔C〕.北京:新華書店,1950.
〔15〕〔18〕陜甘寧邊區教育資料(社會教育部分)(上)〔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1981.146,145.
〔17〕解放日報.1943-11-08.
〔21〕〔26〕〔28〕趙錦麗.論延安的新秧歌〔A〕陳平原.現代中國(第六輯)〔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118,121,127.
〔22〕解放日報.1944-03-21.
〔23〕李公樸.華北敵后——晉察冀邊區〔M〕.北京:三聯書店,1979.153.
〔24〕〔美〕特雷西·斯特朗,海倫·凱瑟.心向中國——斯特朗六次訪華〔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6.47.
〔25〕解放日報.1945-10-07.
〔27〕解放日報.1945-04-05.
【責任編輯:劉彥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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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9187-(2013)02-0115-04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動員與鄉村治理結構的嬗變”(11CDJ003)
張孝芳,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關系學院副教授,博士,北京 10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