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舊金山地震與火災：超級災難（保險）模型＊

Patricia Grossi，Robert MuirWood

引言

十幾年前，風險管理公司（RMS）和斯坦福大學對重要大都市地區的大地震事件的影響作了系列分析研究。雖然當時大災難模型還處于科學發展的初期，但研究證明對一系列不確定事件和可能的后果，它不僅能提供保險風險管理，而且還提供了全球范圍內各種可能的備災和減災方案。

今天，風險管理公司幫助客戶、合作伙伴和社區領導人了解潛在的災難性破壞、人員傷亡以及象地震、洪水甚至恐怖襲擊等災難性事件的經濟后果。保險行業利用我們的模擬技術精確地量化這些有影響事件的風險投資組合，從而采取措施來管理風險。

近20年來，風險管理公司的重點是集中精力從災難性事件中總結吸取教訓，加強和完善現有風險管理模式以及擴大我們在新的商業保險業務領域的模型。2005年，新奧爾良卡特里娜颶風和隨后的洪水泛濫及其消退，給我們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經驗，風險管理公司正推動建立最大的“超級災難”模型——大災難表現出的大規模破壞的增加，其擴大和各種因素的相互關聯是非線性的，這些作用可以增加財產的損失和因時間因素而導致的損失，以及在模型中至今尚未捕獲的災害損失。

最近對超級災難影響的研究和分析，幫助我們獲得了關于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事件的新認識。像卡特里娜颶風一樣，1906年大災難事件在歷史上由風險管理公司認定為超級災難。論證表明大范圍的破壞損失并非由于地震的震動引起而是震后的大火。這是加州歷史上記錄到的最大地震，由此開創了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地震風險調查和課題研究。最值得注意的是它引出了全球保險業的問題，即加利福尼亞州風險的可保性。這一事件還在許多方面發展了現代保險業對自然災害風險的認識。用百分比來衡量每年保費，1906年的災難一直保持著有史以來全球保險業最大損失的記錄，而且繼續影響著今天的保險市場。一百年后，作為美國近代第一個超級災難的百年紀念，我們希望通過對類似自然災害潛在危險的研究，并通過提高認識和備災水平來降低風險，減少未來的經濟損失和傷亡人數。正如這一領域的領導者一樣，風險管理公司仍然致力于不斷研究潛在的災難性損失和建立模型，改進執行方式，包括未來的超級災難。

概要

20世紀90年代中期，風險管理公司與斯坦福大學進行了一系列研究，以確定在地震情景中的三大都會區：舊金山灣區、洛杉磯盆地、東京及其周邊縣潛在的經濟和保險損失。結合對市區震源的最新認識，風險管理公司根據地震中的情景推導出最大的模擬損失。對于舊金山灣區，包括研究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得出結論，保險損失在750億美元到950億美元之間，涉及商業、住宅財產、室內財產和時間因素所包含的損失（即商業性中斷和額外的生活費用）。總的財產損失評估為1 500億美元至2 000億美元。這些結果對地震活躍區的城市居民了解地震風險是很重要的。

2006年4月18日是舊金山大地震100周年紀念日，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十多年前人們就著手對此地震事件進行重新分析。從卡特里娜颶風到新奧爾良的洪水和市民疏散來重新觀察1906年的大災難，人們又提出新的觀點。2005年8月至9月在新奧爾良發生的事件，改變了風險管理公司對已知的超級災難的最極端事件模型的認識——他們先前認為相當部分的重大損失是由事件本身造成的。我們今天重新了解1906年大地震的影響，利用現在的災難模型，推論估計經濟和保險損失是不夠的。因而有必要探索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后保險流失的原因。

圖1 2006年時的舊金山市區

1906年舊金山MW7．9大地震事件是一個超級災難，其主要損害不是因地震造成的地面震動而是由于隨后的大火。當時超過90%的財產所有人持有火災保險契約，據統計其財產和建筑物內設施損失賠償金達到3．5億美元，其中從全球保險業獲得賠償2．35億美元。這次事件的影響不斷重塑了加州保險市場，同樣，在卡特里娜颶風后也有同樣的后果。這兩個事件都引起了控制失敗（猛烈的舊金山大火、新奧爾良的決堤）和大范圍的撤離，對新奧爾良的影響仍有待評估。

由于財產和人口的急劇增加和舊金山灣區目前的保險債務，風險管理公司估計如果2006年圣安德烈斯斷層北段發生MW7．9地震，住宅及商業樓房的損害賠償為2600億美元。這些損失的被保險部分與勞動者要求的賠償相加，將導致500億到800億美元的損失。1995年5月風險管理公司公布的估計數字和這兩個數額相比，保險損失的絕對值和比例都有所減少。這種規模的地震事件產生的附加后果就是災害控制失敗，如大風和缺水引起的難以阻斷的大火蔓延、洪水造成一個或多個堤壩決堤淹沒某個區域等。從長遠看，損失的后果還包括在舊金山灣區從由于地震或交通網絡中斷的市區撤離而造成的宏觀經濟負影響。

作為近代第一個美國超級災難周年紀念，風險管理公司仍然致力于從以往的事件中加強學習，作好應對未來事件的準備。

1 損失放大和事故災難

1．1 損失放大

在中等規模的災害中，出現的財產損失是災害的直接作用（如地震的地面運動或颶風的風速）。財產主要包括建筑物、設施及室內財產的破壞，需要發生預先確定的維修或更換費用。損壞的建筑物往往是個別的和獨立的，并且也是分散的。商業或工業設施的損壞可能導致業務活動中斷，這將進一步增加損失。因住宅財產遭受嚴重破壞，人們可能會支付額外費用，如將毀壞物修復或搬遷，所有這些都是經濟損失。損失的價值是所有損失的單個元素的總和，這些元素在很大程度上相互獨立①對于一個保險組合計算凈損失時，位置比較接近的財產的損失是在空間上彼此高度相關的。。這就是大災難的“工程模型”，即總的災害損失是各個點的風險乘以財產數量再乘以易損性的總和。

當災難的量級增加時，關于獨立損失的簡單假設開始失效，由于外部經濟、環境的變化和政治壓力，致使維修費用上漲。由于建筑工人缺乏或財產存取困難而使維修拖延，可能意味著損失本身逐漸增大。業務中斷（BI）的損失可能發生在地震期間生命線被破壞、供應和分配鏈受到影響時。

今天，對于重大災難后的保險支付，我們認為損失放大的4個關鍵部分是（圖2）：

圖2 一場災難損失和一場超級災難虧損擴展影響的比較

（1）經濟需求猛烈——需求超出供應，經濟需求的大幅增長體現在建筑材料成本和單位時間勞動工資費用的增加。

（2）維修延遲下的通貨膨脹——與恢復延遲相關的損失和商業中斷成本的增加。

（3）索賠通脹——由于保險公司調節員偵測財產的能力受阻，使索賠量增加。

（4）保險覆蓋面擴大——保險合同的原始項目擴大以涵蓋另外的損失，或損失賠償限額提高。

風險管理公司將考慮所有這些損失放大的因素來進行模擬。

1．2 超級災難

對于重大的災難，無論怎么說損失不只是反映直接的損害程度。二次災害損害及損失過程是直接災害引發的。嚴重的滑坡破壞主要道路，致使應急措施延誤，財產疏散受影響，并可能導致業務中斷期延長。這種情況被稱為“災難疊加”。在極端情況下，災難疊加可以成為產生損失的重要因素，甚至可以成為大的甚至超過災難開始時的大事件本身——這就是被我們稱為的“禍不單行”的情況。

災難疊加中財產損失比例大的事件被稱為超級災難。災難疊加成為損失的主要組成部分需要財產集中，因此，超級災難主要發生在大城市。

普通和超級災難的損失不存在突然躍變。然而，由于災難越來越大，作為一個城市主要損失的平均水平上升，人們可以看到災難疊加可能成為損失增加的因素。在第一代超級災難模型研制過程中（在2006年發布），如某一事件延伸到一定的程度或達到一定的界限，風險管理公司將超級災難特點包括了進去。這在模型中被看作損失放大（尤其是業務中斷），在保險財產的空間相關性方面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有3個關鍵的評估要素決定一個事件是否是超級災難：控制失敗的數量及影響，城市地區長期撤離的程度，及災難對受影響最嚴重地區宏觀經濟后果的負面影響。

1．2．1 控制失敗

控制失敗是一個通用術語。它描述了一個過程，即保險材料移動超出了控制界限范圍造成損害。控制失敗的例子：火跳出了火爐（包括電飯煲或爐膛）的界限；石油、天然氣、有毒物質、或化學品從罐桶、油輪或管道滲漏；水沖過堤壩或流向受堤壩保護的低洼地區。暴動和市民內亂也可以被認為是控制失敗的形式。有些控制失敗是局部的，而另一些涉及面較廣。通常一個失敗可能導致其他的失敗，這些失敗可能成為產生額外損失源的另一個重要因素。

1．2．2 撤離

當可居住性低于某一限度時，城市或城市的部分地區將被撤離。為避免某些事件的直接后果，這些撤離開始時可能是強制性的，但如果當人們因損壞或污染、或因缺乏衛生設施不能返回自己的住房或工作場所時，撤離將繼續。沒有居民的街道容易出現搶劫、縱火等。撤離或大規模移民對企業是有影響的。如果工人搬走，該企業可能由于缺乏消費者無法重新開業或只能選擇不再重新開業。

損失擴大有各種原因，撤離是其中之一。由于采取某些簡單措施（如防止泄漏）的失敗，最初的破壞可能擴大。在潮濕氣候下，財產有可能因沒有利用而受損失。2005年新奧爾良卡特里娜颶風發生后，當地治安已經崩潰，故意毀壞成為普遍現象。作為撤離的結果，治安缺乏，搶劫財產和物品的現象增加。

1．2．3 宏觀經濟后果

撤離可能會導致其他一些系統的經濟后果，也可以變為它們的一種征兆。缺乏住房可能限制了建設者愿意承擔計劃方案的重建項目，這樣也會限制維修速度。經濟是高度相互依存的，因此一部分企業的關閉可能會導致另一部分企業重開業的推遲。特別是旅游經濟，它高度依賴公眾的感覺，因為有很多其他的旅游項目可供選擇。如果信息表明，旅游文化環境受到破壞，游客就會轉移或改變目的地。這可能導致飯店和餐館開不了業。

這種螺旋式下降可能會導致一個地區成為完全的人口減少區。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美國的一些沿海小城市遭受颶風的嚴重破壞，因為沒有重建的刺激因素，最后成了被遺棄的地方。

制定防止經濟低迷或逆轉的解決方案是政府的問題。兌現全面重建和復興的承諾，需要在公民和商界領袖中具有強有力的領導和明確的政治協議，需要弄清是什么導致了原來的災難，在重建過程中應該采取哪些步驟，以防止或減少災難的復發。

1．3 超級災難比較

過去一個世紀的兩個災難——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以及2005年卡特里娜颶風導致的新奧爾良大洪水——在美國突顯了超級災難的重大影響。這兩個城市災害主要影響的是沿海50萬人口的港口城市。盡管地震之后的火災與颶風之后的洪水性質完全不同，但這兩種情況下造成的間接危害及損失遠遠超過原始災難（達其3至4倍）。這兩種情況下，次生災害持續在城市擴散，無論是建筑物的損害程度還是城市基本功能的喪失都意味著徹底崩潰，導致人員大規模撤離。災難之后的幾個星期里，人口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下降。

分析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事件發生期間及之后的情形，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獨特的機會，研究超級災難的行為——不僅要了解100年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要理解和模擬潛在的下一次大地震對城市的影響。

2 1906年舊金山地震與火災

1906年4月18日上午MW7．9大地震震動了舊金山市和周邊地區，持續了大約45～60s。地震造成圣安德烈斯斷層北部296英里（477km）的破裂，即從洪堡德縣謝爾特·科夫北部到圣·貝尼縣的圣·胡安·包蒂斯塔。地面震動報告來自遠至舊金山以北370英里（600km）處的Coquilla鎮和舊金山以南390英里（630km）的阿納海姆市，以及內華達州以東340英里（550km）之處。

當時，舊金山是密西西比河以西最大的城市，在美國經濟增長最快。建筑物倒塌和地震后火災大部分集中在舊金山（大約5億美元的損失①估計2006年貨幣的損失，但沒有明確的答案。按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的趨勢估計損失，2006年將是100億美元，以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DP）計算，將增加到600億美元。），形成了一個寬25英里（40 km）、長350英里（560km）范圍的建筑損壞區。據報道，破壞從尤里卡北到Paicenes南。在災害中遇難的確切人數仍然存在爭議（因為許多尸體被大火吞噬了），但最近重新評估死亡人數達3 000多人。這些死亡人數是在地震時舊金山居民估計為450 000人的基礎上推算出的。

圖3 1905年時的舊金山

2．1 地震和火災

沿著平行于圣安德烈斯斷層狹窄的西北至東南走廊，木制房屋從房基上垮下來，石木砌體房屋倒塌，磚砌的煙囪普遍倒塌。舊金山是唯一的靠近斷裂帶又擁有大量易破壞建筑物（例如，石木結構）并處于高地震加速度帶上的城市。舊金山灣東側伯克利、奧克蘭和阿拉梅達受損水平低得多。地震發生在早晨，大多數人還在家里，所以人員傷亡少于地震發生在工作時間。大部分的住宅是普通木制房屋，與城市中心寫字樓倒塌相比較，對生命的威脅要輕得多（圖3、4）。

據報道，舊金山市區地震之后有60多起火災發生。舊金山消防隊撲滅了一些大火，但別處的火又開始燃燒使人無暇顧及，因此，火災聯成一片。多種原因引起火災的發生和蔓延，其中包括該市市長指責的一家餐館遭到縱火襲擊。

在頭一小時內，消防隊發現城市內任何地方的水管都沒有壓力。沿圣安德烈斯斷裂帶，從水庫到半島南部飲用水的管道多處破裂。在市區范圍內有300多處水管破裂。一些較大的酒店、豪華賓館有保護性水箱。消防員挖掘這些大水箱來消滅附近的火災，但當大火繼續蔓延到酒店時，已經沒有水救火了。

4月的上午只有輕微的西風，因此火災的蔓延速度相對較慢。人們花了3天時間撲滅了火災，很多地方的火災僅僅是自燃，一小部分燃燒的建筑物被區內居住的居民救了，他們在建筑物屋頂放置了濕地毯，在火勢很小剛剛開始時就將其撲滅。火災最終摧毀了490個街區、2 830英畝地產、30所學校、80個教堂、以及28 000人擁有的全部財產。

圖4 1906年地震與大火之后的舊金山

2．2 舊金山火災控制失敗

舊金山消防隊長Dennis T·Sullivan花了數年的準備時間以減少城市火災的危險。他在地震中死亡，留下了他的救火隊無人領導，嚴重削弱了完全撲滅火災的能力。沒有送水的通道，消防隊唯一可采取的行動就是拆除火災中的建筑物，打開通道。

史書記載，1666年倫敦大火，人們成功地用火藥爆炸來消滅大火，阻止了火勢向東傳播。但是在舊金山，因為沒有使用炸藥滅火的經驗，人們只能反復實驗。據報道，在唐人街4月18日火災中一個名叫約翰·伯明翰的人，在加州搞火藥工程，他試圖制止火災。由于使用了不恰當的炸藥，引起Green和Van Ness街道東南角Viavi大廈的火災，據說炸藥摧毀了北海灘，并威脅梅森堡。更多的人認為在卡尼和克萊街道的大火是美國陸軍造成的。

到了大火的第三天，私人持有的炸藥已經用盡，普雷西迪奧軍隊炸藥供應用在最后的相持階段，用來防止火災在Van Ness大道向西擴展。這個時候，開始了毀壞財產的戰略，一所房子起火，周圍的房子就被炸毀。通過這種方法，部隊終于設法制止了火災的發展（圖5、6、7）。

圖5 地震導致房屋脫離地基，傾斜倒在相鄰的建筑物上

圖6 舊金山的消防隊試圖通過爆炸控制火情

圖7 城市中的大火

2．3 舊金山外圍的損失與火災

地震之后，大火發生在其他密集的城市中心并造成重大損失。在圣何塞市中心，3個消防站倒塌連同消防設備損壞，站內的馬恐懼地跑到街道上。一定數量的火災在市區引起，消防人員設法挖出了他們的裝備，圈回了他們的馬匹，接下來的3天著手撲滅大火。圣何塞應對火災的準備工作比舊金山先進，在市中心的每個十字路口都安裝有水箱。使用這種供水，消防戰士成功地撲滅了所有的火災。雖然3層馬丁建筑被燒毀及一些其他建筑倒塌，但城市的心臟被保存下來。

Sonoma縣的圣羅莎社區沒有這么幸運。地震破壞嚴重，砌體房屋倒塌很多，而木框架結構房屋從基礎上滑脫。在圣羅莎大約有100人死于房屋倒塌，比舊金山傷亡率要高。大火開始時有一打的火點，徹底摧毀了這個小城市。圣羅莎的地震和火災損失總額估計為300萬美元。

在靠近圣安德烈斯斷層的門多西諾縣的沿海城鎮布拉格堡，市區磚房遭到破壞，許多框架的房屋從房基上垮塌下來。酒店和其他一些商業樓相繼起火。這時一位輪船船長設法用他的船上設備泵水阻止建筑物的燃燒，所以破壞只限于兩個街區內。

2．4 犯罪和騷亂

在地震的90分鐘內，舊金山市市長施米茨派遣使者梅森堡到城市邊界，請求代理司令芬斯頓派遣所有可用的部隊到市政司法廳。早上7點鐘第一批部隊抵達城里，上午結束時共有大約1 700名士兵到達。市長還宣布，任何搶劫者將被槍斃，戒嚴令已經到位。沿波爾克街，士兵們在火災直接威脅的幾個小時之前強制該地區居民撤離并禁止居民搶救他們的貴重物品（圖8）。

圖8 舊金山市市長Schmitz號召停止犯罪，圖中為第四商業大街毀壞建筑物廢墟上現鈔機被搶事故現場，市長同時宣布將槍斃任何搶劫者

士兵們留在現場10周保持城市的安全。雖然有搶劫的報告，事實上，許多情況下業主在大火抵達和摧毀建筑物之前已將財產轉移。不過，目擊者稱看到在房屋炸毀之前有士兵從家里偷東西，加州國民警衛隊成員在協助維持城市秩序時被說成是搶劫。

2．5 撤離

地震之后的疏散是自發的和雜亂無章的，這始于不斷增長的激動情緒。大火蔓延比較緩慢，所以人們能在大火之前走出來。由于大火當天下午晚些時候繼續蔓延，開始撤離時人們試圖盡可能多地攜帶個人物品逃跑。由于各家都有物品留下，街道和人行道變得無法通行。后來采取限制每個人只可攜帶或沿街拖一個箱子。

到了第二天結束時，來自舊金山的60 000名難民乘輪渡越過海灣抵達奧克蘭。其他人轉移到圣馬特奧和雷德伍德城的半島上。

地震發生兩個星期后，只有不到20萬人留在舊金山。無家可歸者居住在軍隊和其他政府機構搭建的干燥帳篷里，后來這些人中有2萬人居住在5 600個紅木和杉木搭建的小木屋里（圖9）。對于那些在大火中家園幸存的居民，市政府協助指導他們在后院挖廁所，并利用停泊的油輪給街區的居民提供用水。

圖9 舊金山普雷西迪奧的帳篷城為在地震和火災中幸存的無家可歸者提供避難所

2．6 宏觀經濟后果

行政解決重建問題絕對是立竿見影的。地震之后5天，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告訴記者：“舊金山的重建工作已經開始，我期待看到一個比以往規模更大的都市取代地震前的舊金山”。為了實現這一目標，資金的流入是必要的。為了吸引這筆錢，另一個如地震一樣的風險被忽視了。

地震發生一周后房地產董事會開會，并通過一個決議：“大地震”不應再使用了，該事件應改稱為“大火”。在19世紀末期火災是美國城市的主要危險，舊金山經歷的這次大火正好和其他有名的大城市（波士頓、芝加哥、巴爾的摩）放在一起。在19世紀最后幾十年，美國城市火災損失比歐洲城市多5倍，所以美國火災保險業蓬勃發展。

災害分類中，火災作為災害的一種而不是作為地震災害的一個結果，意味著重建時著眼于對于城市火災的預防而不是對于地震的預防。地震震源處大大推遲重建的原因是如何普遍建立具有防火功能的建筑物，而建造抗震建筑的方法是不確定的和未經考驗的。

地震后數周興建的是臨時建筑物。最后，新的永久性建筑物建造出來，比那些地震中失去的建筑物要高大堅固。在12個月內，60多英里（95條相連街道）由地震和火災造成的碎片堵塞的道路被清理出來，200多英里（322km）城市鐵路恢復，數百萬噸的瓦礫被運往鐵路沿線，最后被視為垃圾傾倒在城西北部Marina地區。總的來說，7 500萬美元用于第一年的重建工作，到1907年4月，約有43．5萬人生活在城市。雖然5．4萬人還住在臨時住所（包括帳篷、窩棚和馬廄），重建工作已經使經濟復蘇。

1900年，城市的建筑物只有7%是木材以外的其他建筑材料，地震后市中心大部分建筑物在大火中被吞噬。到1909年，2．5萬座新建筑物是嚴格按城市火災風險防范方面的條例建成的，其中多數使用的是鋼筋混凝土。一年后全市資產價值評估值（60%的真實值）是4．92億美元，比1905年只低1千萬美元。城市的人口恢復增長，恢復鞏固到1911年時，這個城市在競爭中擊敗了新奧爾良市，成為舉辦1915年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博覽會的世博會東道主（圖10）。本屆交易會是在地震和火災的635英畝垃圾填埋場的松散碎石上舉行的，它已經發展成為76個舊金山市馬里納的街區。一次災害性事件往往是下一次災害的基礎，在1989年洛馬普列塔的地震中，在馬里納地區發生了土壤液化、建筑物受損和火災。

圖10 大地震10年之后的1915年，舊金山舉辦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博覽會

2．7 1906年地震損失的放大

1906年圣安德烈斯斷層北段的地震是近代迄今為止最大的地震，當時造成保險損失約為2．35億美元。這次地震提供了豐富的證據，證明經濟損失放大的關鍵成分是經濟需求激增、通貨膨脹和保險范圍的擴大。該事件沒有通貨膨脹的延遲。財產損失要么完全由火災保險，要么只受地震破壞就用火災以外的保險條款。

2．7．1 經濟需求激增

有人指出價格欺詐出現在整個舊金山人口疏散階段。例如，住房人在火災疏散時想獲得一輛車在道路上幫助運輸貨物，規范的成本價只有5美元，但當時其報價為100美元。在奧克蘭車子的租金立即被提高了500%。

由于認識到災害的嚴重性和無家可歸者的痛苦，許多善意者發言抵制通貨膨脹的壓力。建筑貿易理事會舉行的阿拉梅達會議在地震當天發表聲明，試圖遏制經濟需求激增的情況。

在重建過程中需求的增長是很猛烈的。地震一年后有5萬人就業參加重建（比地震前增加150%），建設者平均每天4美元工資，被說成是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都高的工資。1909年，工資持續上升，例如，每天石匠8小時工作可獲得12美元，還有材料的高價格以及高昂的運費開支。但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保障重建任務的完成，體現的是非凡的能力和建設速度。

在布拉格堡、舊金山和其他地區木材需求激增導致城市木材生意興隆，遠遠抵消了地震和隨后火災的損失。

2．7．2 修復延遲通脹

假設大多數的索賠是由于財產完全毀壞，在實踐中很少有機會延遲修復以影響火災的全部損失。財產受到地震影響而損失的總數是不知道的，這里不包含在火災中的損失以及隨后的維修成本。在普查中單獨的地震保險和其他損害保險有時很難區分。在地震的數個月后至少有傾盆大雨和暴風雨，因此，在地震中的財產，在火災中得以保留的，可能再次遭受水災。

2．7．3 通貨膨脹索賠

許多業主失去了他們焚毀了的房屋的保險單或保險公司舊金山辦事處在火災中失去了他們的保險單。在一些早期的經歷中，如果保險柜的內部受熱，一旦被暴露在空氣中就會燃燒起來，公司應該避免打開保險柜。

災后幾個星期，按規則60天內提出索賠。因此，許多情況下是關于保單條款的文本在兩方面都得不到。報道稱35個公司聯合在一起解決保險單手續的操作問題，5人委員會注意到，“毫無疑問，許多人索賠時在其匆忙遞與公司的文件中無罪地夸大了他們的情況。”（圖11）在兩個例子中，聘請會計師調查保險的賬目，發現索賠額被夸大到16萬美元。保險公司在特定的時間之前經過充分的協調，展開此類調查，發現無罪的夸大索賠是普遍的。同時，被保險人也面臨保險公司隱藏地震損失將賠償減少的危險。

圖11 5人委員會給“35家公司”關于舊金山火災的報告

2．7．4 保險范圍擴大

1906年舊金山有130個公司（包括50個外國保險公司）提供火災保險。大約90%業主持有火災保險的契約，比今天的比例更高。當時，有很多公諸于眾的美國主要城市的大火災，如1904年大火燒毀了巴爾的摩中心。保險單相對較低的限制，使保險人參加了高價值的財產保險。當然，每個保險公司也有適合自己的獨特的保險條款。舊金山市在火災方面的保險費總額為260萬美元，為3．5億美元的財產限額提供保險（平均費率為0．75%）。國內保險公司有超過1億美元的盈余，而他們另有實收資本0．49億美元。外國保險公司盈余約為1．5億美元。

大多數火災保單中包含“建筑物落下”子條款，即除了火災導致的建筑物落下，對于其他原因引起的建筑物落下，這項子條款規定立即停止支付。在計算地震發生之前的債務時，人們認為這一條款將使保險公司擺脫由地震引起的火災的支付。

地震后一些保險底單丟失，調停者在拜訪調查中都企圖維持原合同的措辭、拒絕所有支付義務。在行政的壓力下保險公司重組，并于1906年5月在紐約舉行會議，以決定新的協調一致的戰略來支付被保險人提出的索賠。所謂的‘紐約協議’在涉及保險范圍的政策上有重要擴展，這一火災條款規定將在火災后的任何情況下支付一切損失，包括地震后火災，索賠人不管火災之前是否有地震損壞財產。除非事實證明該建筑完全是被地震摧毀。第一個索賠人報銷了2 000美元，沒有人承認財產被大火吞沒前是由地震引起的損害。

然而，并非所有的保險公司都同意這一保單條款的修改，許多公司試圖減少由原始地震震動所引起的破壞損失的支付比例。行政壓力也在增加，1906年6月國會議員朱利葉·卡恩在眾議院譴責火災保險公司不誠實。一些保險公司，包括消防基金及倫敦的勞埃德海上保險協會認為這是市場機會，在解決索賠時他們很慷慨，他們接受被燒毀建筑物應全部支付的限額。這項政策使他們的服務在幾十年間遠遠超過了其他保險公司。

總之，約10萬份索賠最終得到解決，保險公司發放了提交索賠的80%。在任何保險損失情況下，有爭議的案件都上法庭解決。59個保險公司拒絕支付其全部或部分債權，包括6個奧地利和德國保險商，他們干脆從他們的債務中退了出來。12個保險公司破產。估計在災難中有3．5億美元的財產保險和室內財產損失，其中2．35億美元重新從保險公司收回（約從英國的保險公司得到1億美元賠償）。最后，大多數索賠的迅速解決是推動城市快速重建的主要因素。

圖12 1994年北嶺地震后居民社區的大量破壞促使保險公司對投保房主有更加嚴格的要求

3 1906年留給保險與風險的遺產

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引發了全球保險業的變化，加強了對建筑設計抗震性的規定，以及對加利福尼亞州地震風險的全面了解。

3．1 保單項目

繼1906年保險范圍擴大后，保險公司試圖強化保險合同中除外項目的語言。德國，是一個地震風險小的國家，政府權力機構與火災保險公司和再保險公司聯合，以加強從火災保險覆蓋范圍中剃除地震保險項目。人們試圖影響與保險有關的全球的500多家火災保險公司和立法機構。

保險公司第一次有機會嘗試檢驗保險條款是在1907年年初，牙買加的金斯敦在地震后遭遇干旱和大火。在強化了的除外條款下，從倫敦派出的保險公司代表拒付保險。但在法庭上，證人聲稱看到了地震前的火災破壞，保險人被迫支付所有燒毀財產的損失。正如在舊金山，保險公司發現在災難發生后，合同條款不足以承受民眾的情緒力量（圖12）。

在加利福尼亞州，幾個保險公司試圖在保險合同條款中增加其除外項目，遭遇公眾的激烈反對。加州立法機關制定了加州火災保險單標準，這一保單不支持在加州排除地震的火災保險，地震后的火災賠付規定在加州是標準的保險范圍，并一直延續至今天。

這項政策要求保險公司在其標準的保單結構中增加一些必要規定，這在加州住宅地震保險市場最近的發展中仍可以發現。加州消費者很少購買地震保險，直到1971年圣費爾南多地震之后才有明顯增長。1985年，國家通過強制性的法律，迫使保險公司在加利福尼亞州為私屋房主提供地震保險。法定的對地震破壞建筑物的最低保險范圍允許扣除率達15%，但對個人財產使用損失的保險范圍有一個最低允許限定（5 000美元損失的最低限制和1 500美元額外生活開支）。

到20世紀90年代中期，三分之一的私房屋主都被列入地震保險范圍。1994年北嶺地震保險損失的規模促使保險公司限制保險銷售范圍，立法機關決定不廢除1985年的法律，而是成立加州地震局（CEA），一個公眾管理的個體金融實體。1996年，加州地震局提供法定的最低保險范圍，以及保險公司可選擇加入或退出住宅保險。當時，加州大約有70%房屋保險企業加入了加州地震局，2005年底總份額改變不大。1999年開始，加州地震局擴大保險范圍并實行較低索賠（10%）及使用室內財產的高限額和使用損失覆蓋。

3．2 抗震設計規定

1906年舊金山市開始重建工作。吸取了1906年大地震教訓，采用了完善、規范的防火規定，后來寫入到抗震建筑設計規范條文中（圖13）。作為對1925年圣巴巴拉地震和更早的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的反應，第一個美國地震建筑設計規定刊登在1927年的《統一建筑法規》（UBC）第1版的附錄上。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的建筑物結構吸取以往重大地震的經驗教訓，結合更先進的建筑規則，發展成現有的建筑物抗震措施設計。例如在1992年應用技術理事會（ATC）出版了第一版建筑物抗震加固準則（ATC－33），作為1989年洛馬普列塔地震設計的一部分。

圖13 1925年以來美國加州大地震后抗震建筑設計規范的重大進展

最新提高的美國的抗震建筑規范由地震建筑安全委員會（BSSC）制定于1979年到1985年，規范制定6年后，第一版“新建筑物預防地震規則推薦的建議”（NEHRP條文）條例由地震建筑安全委員會公布。在90年代末，由3個國家建筑規范模型——統一建筑法規（UBC），國家建筑規范（NBC）和標準建筑法（SBC）合成了地震風險規范，它依據或類似“新建筑物預防地震規則推薦的建議”的標準規定。2000年作為一個公共守則，國際建筑規范（IBC），被整個美國采用。

3．3 加利福尼亞的地震風險

1906年地震標志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加州地震的風險意識決定了國家地震調查研究委員會的成立。該委員會由加州伯克利大學教授安德魯·長勞森領導，1908年發表了一份報告（通常稱為勞森報告），這是美國第一份地震勘探報告，報告中有照片、詳細的地圖報告和調查數據，概括了20個科學家調查地震造成的損失以及對北加州的圣安德烈斯斷層地質運動的新認識，它充當了隨后多年其他加州地震書面報告的基準。

90年代以來，有許多有關舊金山灣區地震重大風險的研究報告發表。最近，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2003年公布的報告估計，在2032年前，至少有一個主要地震（MW＞6．7）發生在舊金山灣區斷裂帶的概率是62%。隨著通信技術的廣泛應用，美國地質調查局向公眾公布未來發生地震威脅的信息，使人們可以避免或減輕舊金山灣區的地震危害。通過與其他機構，如舊金山灣區政府（ABAG）和地震工程研究所（EERI）協調，美國地質調查局公布的一本指南“地震的故鄉”，全面概述了備災工作計劃，包括如何創建一個工具包，并鑒別建筑物的潛在弱點和減輕災害。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準備好該地區1906年那次大事件的紀念活動。今天，舊金山灣區更是人口密集和高度發達地區，僅在舊金山生活的人就超過75萬，在大灣區生活的人達到1 060萬人。

4 2006年舊金山地震

在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100周年之際，風險管理公司對2006年舊金山灣區大地震的潛在影響做出了驚人的評估。值得注意的是，地震模擬的研究結論表明，盡管存在發生破壞性極強的地震的可能，但這種可能性不是最高。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的結論，在2032年前，MW＞6．7的地震發生的最大可能性為27%，將造成羅杰斯·克里克和海沃德斷層破裂。特別是海沃德斷裂帶是舊金山灣東部財產和人口增長的中心，主要的生命線（例如：水、電、煤氣）橫跨該斷裂帶。另外，盡管在圣安德烈斯斷層未來最有可能發生MW＞6．7的地震，但2032年前在此地發生的概率為21%，如若出現1906年MW7．9地震的重演，就只有2%的概率。

圖14 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重復發生時修正的麥卡利烈度（MMI）

4．1 危害

與歷史事件相一致，這種分析假定了圣安德烈斯斷層最北端的部分可能發生MW7．9地震。然而幾乎可以肯定，未來的圣安德烈斯斷層發生大地震將產生一個獨特的地面運動模式。應用美國地質調查局公布的地震圖估計地面運動①USGS震動圖電子版可從下面網址得到：http：∥earthquake．usgs．gov／epicenter／shakemap／（April 2006）。，是因為它準確估計和重復描述了1906年圣安德烈斯斷層的破裂。

在舊金山海灣區附近，包括其黃金地段的地產，像伯克利大學、橡樹山、希爾斯伯勒、伍德賽德、波托拉谷和馬林縣的部分地區，建筑物建在土層結構疏松和人工填充的地方，有可能因土壤液化而遭受損失。山坡上可能發生山體滑坡，那里的土壤很容易脫落（圖14）。

4．2 影響

想象得出，強烈的地面震動會影響舊金山海灣地區的19個縣②舊金山灣區的19個縣分別是：Alameda，Contra Costa，Lake，Marin，Mendocino，Merced，Monterey，Napa，Sacramento，San Benito，San Francisco，San Joaquin，San Mateo，Santa Clara，Santa Cruz，Solano，Sonoma，Stanislaus，and Yolo。。地震破壞將影響這些區域，獨特的地理特征增大了地震破壞的風險。大部分人口（兩個人中就有一個）居住在南北通道上，它西面平行于圣安德烈斯斷層，東部位于海沃德斷層。在海灣區19個縣居住著1 060萬人，在舊金山和圣馬刁縣居住生活的150萬人極易受到象圣安德烈斯斷層MW7．9地震事件的危害。此外，該地區的480萬勞動人口的工作將受影響，他們的工作及貨物的往返移動依賴4個主要橋梁（金門，舊金山—奧克蘭灣，圣馬特奧—海沃德和敦巴頓）和其他運輸網絡工程，運送貨物往返于半島。

這些縣的建筑物包括其結構和內部資產價值，總共有超過1．2萬億美元的住宅財產及7 500億美元的商業和工業資產，這些財產的多少是基于美國風險管理公司的評估（圖15）。工業財產數據庫（IED）為了3個保險范圍按郵政編碼劃分財產，這3個主要的保險覆蓋范圍是：建筑或結構、室內財產和時間要素（也稱為業務中斷或額外的生活開支）。美國工業財產數據庫校正了2006年過時的政策，在加州地震后火災的保險范圍中合并了保險的詳細資料（限額和免賠額），不管房主是否購買地震保險，震后火災保險必須被包括。

圖15 灣區19個縣的財產分布（建筑物和室內財產），圖中表明有1．2萬億美元居民財產（左）和7 500億美元商業和工業資產（右）處于風險之中

4．3 建筑物易損性

風險管理公司的譜反應方法為構筑財產風險脆弱性模型提供了先進的方法。該方法客觀地測量大地運動強度（譜加速度），直接確定地面運動對于不同高度、不同性能、不同建筑材料的建筑物的影響。特別是個別的易損性曲線被用在加利福尼亞州不同高度和年份的建筑物上（如木結構、鋼筋混凝土、配筋砌體、鋼架）的情形。

最容易崩潰的建筑是無鋼筋砌體（URM）結構，這是加州建筑法規不再允許的。1933年之前一般是磚建造的房屋，長灘地震時無鋼筋砌體建筑施工已停止。由于1986年出臺了“無鋼筋砌體法規”，這種結構房屋的很大一部分已經被加固，位于地震帶（由統一建筑編號為4）城市和縣無鋼筋砌體房屋需要確定其潛在的危險，并通過一項計劃減輕建筑物可能遭受的災害。城市和縣立法要求至少：① 調查可疑的無鋼筋砌體建筑物；② 通知業主其樓房有可能構成危險；③1990年1月1日前向加州地震安全委員會提交減輕災害的計劃。由于法律沒有要求業主加固自己的住宅樓，2003年舊金山灣區約3 000處無鋼筋砌體建筑仍然沒有達到建議的最低建設標準。

加利福尼亞州的大多數商業和工業建筑物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加固的鋼筋混凝土及鋼筋磚石的建筑物容易開裂，部分或全部在地震中倒塌。加固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停車場、賓館和其他商業大廈在1989年的洛馬普列塔地震和1994年北嶺地震中都遭受了大范圍的破壞。隨后世界各地發生的事件也證實了這些結構類型的破壞模式，這種損害發生在包括科賈埃利、土耳其以及1999年臺灣地震中。

鋼框架建筑物被認為在地震中表現是最好的，但在1994年北嶺地震后發現對這些建筑物損害的梁柱連接修理是非常昂貴的。大部分建筑物的易被破壞因素隱藏在建筑物的結構里，或掩蓋在鋼架結構中。這種損害模式促使美國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FEMA）在1994年推出國資委鋼鐵項目，該項目在1995年到2000年間測試了鋼材框架結構的瞬間抵抗性能。下面組織都由詞首字母命名，如加州結構工程師協會（SEAOC），應用技術理事會（ATC）和加利福尼亞大學地震工程研究（CLIREE），該項目最終推出了一系列抗震設計，在2000年這些鋼框架結構類型被設計出來。

住宅樓的絕大多數是木框架結構，這種房屋比較耐地震，被認為是在地震中最安全的建筑之一。盡管，住宅建筑受到嚴重的破壞是被接受的，尤其是1940年以前遺留下來的尚未做防震改進的、單一家庭木結構房屋，以及多家庭木架結構下方為停車場的房屋。此外，煙囪、磚外墻、粉刷墻壁都容易出現裂縫和倒塌，最近的加州地震事件都說明了這點（1989年洛馬普列塔、1994年北嶺、2003年圣西蒙地震）（圖16）。

圖16 加利福尼亞州商業和工業建筑結構對比

相比之下舊金山灣填埋區經濟比較發達的居民和商業財產的破壞性比較嚴重，這就是為什么盡管遠離破裂斷層，1989年舊金山濱海地區的洛馬普列塔地震遭受了與斷裂大小不成比例的巨大損害。

4．4 質量缺陷

不論何種建筑結構的建筑物遭受破壞都與建筑物內的東西、設備和存貨無關。風險管理公司在建模時充分考慮建筑物的脆弱性，在對建筑物內東西損害評估做帳時會考慮地面的震動強度和建筑物的性能。在低強度地震中，建筑物內損害物品是地面震動推動的，在高強度的地面運動中，建筑物的結構性能直接影響破壞程度。例如，在兩個相同的損害性的地面震動中，在LIRM結構建筑物內的東西將遭受比木框架結構更嚴重的破壞。這主要是因為事實上LIRM建筑比木結構建筑物倒塌的可能性更高。

4．5 地震后的火災

評估火災造成的破壞，采用模型模擬方法計算某區域火災的發生、蔓延和抑制。為了避免損失的重復計算，火災中已經受震動破壞了的結構不計算在內（即不算“燃燒的瓦礫”）。一旦達到一個很小的水平地面運動，建筑材料（木材與非木材）、建筑物用途（住宅、商業或工業）、一天中的時間（早晨與傍晚）、以及一年中的時間（夏季與冬季）等，都要被估計對起火的影響。例如，旱季（夏季）重大火災的發生機率較高。還有如建筑密度和風速影響火勢的蔓延。如果將地震事件之后的風勢考慮進去，廣泛的火災損失會更為嚴重。在舊金山木材結構住宅密集的區域增加了火災的危險性。

在舊金山灣區制止火災需要時間，要考慮區域距離和消防單位的數量，出現延誤主要是受到發現和報告火災的及時性及水供應的影響。在所有的可能性中，絕大多數的火災將留待其自生自滅，或者由社區志愿者控制，作為該地區的消防部門主要處理許多與火災同時發生的事，例如可能受到損害的街道輸水管道或雜物阻礙等。

4．6 業務中斷

業務中斷（BI）是廣義的時間因素損失的主要組成部分。時間因素通常是由地震引起的業務中斷造成的損失。例如，時間因素保險包括業務中斷保險、額外費用和額外生活費用（ALE）。業務中斷和額外生活費用是直接損失，收入損失定義為由于地震或火災的破壞造成的暫停或縮減業務，或由于業主居住在臨時住處，修復他們被破壞的居住房屋的已發生費用。

這些損失估計包括19個灣區縣生命線的破壞和業務中斷。生命線功能喪失能夠引起重大的連鎖反映，營業能力減少，政府、家庭能力減退，不管是否遭遇直接的地震破壞。

4．7 加州保險覆蓋面

4．7．1 住宅地震保險

加州的住宅財產可以通過加入加州地震局（CEA）的保險公司或私人保險公司購買地震保險。2005年，加州地震局簽署了大約75萬件保單。加州地震局的基本保單稱為小保單，保障范圍包括住宅或移動房屋的結構性損毀，最高賠付5 000美元用于支付修理或更換個人住房財產，或1 500美元用于修復或重建住宅的生活費用，所有索賠都加收15%免賠。還可利用補充保險。通過增加額外保費，房主可以購買保險范圍內低免賠（10%的），同時或增加保險范圍內的室內財產上限或使用損失的保險。2005年，加州地震局簽發的75萬份保單的四分之一包含補充保險。

雖然住宅地震保險多數是由加州地震局承擔，相當大的私人保險市場仍然存在。因為加州法律規定保險公司應提供房主認可的地震保險擔保，私營保險公司只銷售地震保險。私營保險公司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在這方面他們擁有更全面的地震保險保單，相比加州地震局的小保單，對于住房、個人財產、額外的生活開支等，這些全面的地震保險的保單具有低免賠額（10%）和單一的較高上限。雖然允許房主選擇更大的地震保險范圍，但保單通常只限于家庭房屋，因為它們的建筑質量好，并被建在了穩定的土壤上。

4．7．2 商業地震保險

與加利福尼亞州住宅地震保險市場相比，商業地震險沒有得到很好的檢討，以致發生1994年北嶺地震的情況。事實上，自1994年以來，利用大災難模型完成了技術上的風險回報，商業保險公司對市場的商業保險范圍擴大了。地震的商業保費是住宅保費收入總量的幾倍。2006年，在加利福尼亞州商業地震保險較少受監管，全球再保險市場在這一范圍內起到了最基本的作用。

4．7．3 工人的保險賠償

在加州，對工人提供了嚴格的保護來避免工作場所受傷或死亡，同時形成了工人保險賠償制度。盡管最初旨在解決雇主疏忽和危險的工作條件，現在保險范圍包含受雇期間的任何損傷，包含超過雇主所有預防的情況下的損失，如地震等。合理的方法是，根據工人保險賠償制度，地震后幾乎所有的員工都有資格領取福利，包括醫療費用、工資替代（賠償福利）、死亡撫恤金和喪葬津貼、職業復原以及訴訟費用。對雇員補償是有限的，對受傷的家屬不提供保險。

在過去十年工人保險賠償需求急劇上升，部分原因是醫療方面的通貨膨脹以及不斷擴大的保險范圍和盈利水平的規范變化，同時保險費率也大幅上升。雇主必須為工人購買保險或自我保險，迫使他們選擇支付大量的保費或自己接受風險。在加州，工人保險賠償費可通過得到許可的私人保險公司或由國家經營的非營利性國家賠償保險基金提供，后者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工人補償保險。

受益水平取決于傷害的種類并可能會變得非常昂貴。由于傷害的范圍從輕微到永久完全殘疾、甚至死亡，可能出現的財務后果的范圍也非常大。工資損失、受益賠償均由國家控制，無論每周執行一次還是累計受益。一個人持續非常嚴重的或永久性的殘疾可能會收到多個月份甚至數十年的好處。永久傷害或傷殘可能需要昂貴的醫療程序，甚至一生的治療。醫療福利是不受控制、并且保險覆蓋不全面的。個人索賠額甚至會超過1 000萬美元。

風險管理公司估計了個人索賠的平均費用。雖然存在著重大變化，預計永久殘廢索賠的平均費用為180萬美元，死亡的索賠為40萬美元。這些估計數字大大高于前幾年，反映了醫療費用通貨膨脹和保險政策的調整變化。從保險公司的角度來看，這是昂貴的傷害支出，而且主要是全部工作者的重大災難損失賠償，如地震（表1）。

表1 估計的灣區各縣雇員數

4．8 未包含的損失

本研究估計的財產損失包括住宅、商業財產和室內財產的損失以及時間因素的損失（即直接的業務中斷或額外的生活費用）。對洪水與大壩破裂或管道和蓄水池損壞以及有毒物質的釋放的損失沒有給出精確的計算。

更廣泛地講，分析計算不包含間接損失也沒有誘發的商業損失。當保險風險的收入依賴于另一個設施時便會產生間接的業務中斷損失。損失可大于或小于一個給定的地區網絡的直接損失，這取決于網絡組成部分之間的相互作用。誘發的商業損失指的是因一個事件發生而引起經濟衰退而使稅收隨之減少造成的損失。間接和誘發業務中斷損失的估算是相當復雜的，涉及超過危害和損失的嚴重程度等諸多因素。

4．9 經濟損失估計

在1995年風險管理公司完成的相關研究中，得出的結論是若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重復發生，對住宅和商業財產造成的保險損失（包括業務中斷）將介于750億和950億美元之間。相應的總經濟損失評估介于1 500億美元和2 000億美元之間。

在2006年新的情況概述中，海灣地區將有19個縣會發生地面震動，圣安德烈斯斷層破裂帶附近的地面運動最激烈，馬林、舊金山、圣馬特奧和圣克拉拉縣影響最嚴重。總經濟損失估計約達2 600億美元，其中1 500億美元為住宅結構破壞、住宅內設施和額外的生活開支，1 100億美元為商業建筑物損壞、內部設施和業務中斷的直接成本。主要損害的大多數是由于地面震動的損失，地震之后由于火災引起的經濟損失是一小部分（5%）。

相對于1995年風險管理公司的報告，2006年這段時間隨著公開財產的增加，經濟損失估計增加到2 600億美元。這些公開財產介于1萬億美元（5 000億美元的住宅財產及3 500億美元的商業和工業財產）到近2萬億美元（1．2萬億美元的住宅財產及7 500億美元的商業和工業財產）之間。

4．10 被保險損失的估計

4．10．1 地震動造成的損失

單從地震震動的損失看，對于住宅、商業樓房、室內財產和時間因素（直接業務中斷和額外生活費用）的保險損失為400億美元。雖然有些損失會發生在海灣地區全部的19個縣，但舊金山、圣馬托、圣克拉拉和馬林四個縣遭受的保險損失超過總投保額的85%（圖17、18）。

圖17 加州海灣地區19個縣商業和居民設施估計的平均破壞比，即期望的貨幣損失與總價值之比，在San Mateo縣和San Francisco縣最大

對于加州地震局和出售住宅地震保險的私營公司，估計總保險損失大約是130億美元。其中，主要的損失部分（超過90%）是建筑物損失，原因是對于室內財產和使用功能的損失有相當嚴格的限制。

相比之下，對商業貿易保險損失的估計（建筑物、室內財產和直接業務中斷）約為270億美元。1994年北嶺地震時，130億美元的保險損失的約三分之一來自商業，三分之二來自住宅保險市場，這些損失絕大多數來自商業的而不是個人的。另外，對單個保險公司的風險管理的日益關注使初級損失的較大份額由全球再保險市場承擔，通過更廣泛的商業保險公司和全球再保險市場使損失多元化。

4．10．2 地震損失之后的大火

如同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大火所展示的，地震發生后的火災往往造成很可怕的財產破壞，它和地震造成的財產破壞一樣令人擔心。但是，類似1906年3天的大火災事件不會重現在舊金山，評估認為商業和個人火災保險損失比地震動的損失要少。對于個人保險，住宅火災保險包括所有火災損失，即由地震引起或在地震發生之后的火災，而不論房主是否有地震保險。因此，對居民而言，地震后伴隨火災造成的保險損失預計約40億美元——只對地震動保險損失增加了額外的30%。相比之下，商業火災保險對地震動損失的增加將不到10%（約為20億美元），屬于商業保險損失的支出。

1906年的舊金山大地震損失大部分是由火災引起的，與之相比，少于15%的估計的總的保險損失來自火災。1991年奧克蘭火災造成17億美元的保險損失，估計的火災損失接近3倍于此。因此，火災是很重要的。此外，舊金山縣是最危險的，占地震后這一地區的住宅火災保險損失的近60%。

4．10．3 工作人員損失賠償

加州地震后保險公司特別關注的是工作者保險賠償，因為他們不僅代表一個確實存在的風險，而且也是無法預測或預防的，他們具有作為單一的事件主張大量索賠的權力。大部分嚴重受傷者是在少數城市建筑物倒塌或嚴重損毀地區所產生的。通常，職工個體之間的保險索賠沒有多大關聯，但地震很容易一次影響大量雇員，情況會不一樣。如果很多員工受重傷，一個具有幾百名員工的雇主的保險人會發現自己陷入財政危機。

然而，減少這種風險卻面臨這樣的事實，即工人補償是一個受限制的險種，只在員工工作時適用。因此，像1994年上午4時31分發生在北嶺的地震，大多數雇員的保險風險較小，因為大多數員工是8小時輪換工作。事實上，大多數雇員是在每周168小時內工作40小時，他們所承受的隨機災難性事件，如地震，只有大約25%的幾率（圖19）。

圖18 1906年舊金山地震重演時，因地面震動產生的定義為凈保險損失與總保額上限之比的平均損失比。左：加州地震局，中：私人住宅保險市場，右：商業保險市場

表2 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重演時由地震動和震后火災引起的保險財產損失（建筑物、室內財產和時間因素）

然而，決策者和保險公司傾向于從最壞的角度來預料問題，特別是重點強調基礎設施、反應系統或財政資源的情形。地震損失評估一般都集中于發生在上班高峰時的大事件上，工作日下午2點最常見。如果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在營業時間內再次發生，將使舊金山灣地區勞動者大量傷亡，也就會出現重大保險賠償的需求。如果這樣，賠償工作者損失估計從20億美元至50億美元。

圖19 重演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時傷亡人員工人補償損失（分為輕傷、重傷、永久性殘疾和死亡）

4．11 總結

以上分析的值得注意的幾點包括重大損失產生的影響、損失的主要組成部分、地震后火災的影響和保險損失的放大。首先，根據加州地震（1994年北嶺地震）經驗，總的商業及個人住宅財產在地震和隨后的火災中的損失將超過450億美元，1989年洛瑪·普列塔地震造成的保險損失約為11億美元。

第二，商業財產損失是保險損失的最大部分。在加利福尼亞州商業地震保險覆蓋面穩步增長，這種情況已持續了10年左右，與同期居民地震保險市場萎縮形成對比。

第三，與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相比，預計不到總數的15%的保險財產損失來自于火災。如果保單條件不變（即沒有在此事件擴大覆蓋面），預計住宅地震保險的支付將超過地震后火災損失的支付。

最后，這種超級災難之后保險損失肯定會放大，這是由于經濟需求激增、維修拖延、通貨膨脹以及保險范圍的擴大。正如1906年一樣，一次重大加州地震的政策影響將導致保險人承擔壓力，不能大方地擴大火災保險的條款。

如果1906年事件之后，投保面擴大是保險業的主要特征，它仍然可以被期望是下一次加州大地震損失的重要因素。這里存在的重大的不對稱性，即加州地震局的住宅地震保險的低占有率（不到14%）和懲罰性的合同條款（15%免賠）與火災保險的廣泛占有率和低免賠之間極不對稱，這為將損失賠償轉移到火災保單中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表3 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重演時，伴隨損失放大的保險財產損失總結（包括建筑物、室內財產和時間因素覆蓋）

如1906年發生的一樣，一些房主可能會認為，面對被地震破壞的建筑物，如果當時他們的財產會被大火吞噬，他們最好逃開。然而，更普遍的是人們期待著論據（如地震后下雨或水害、由于建筑師或建造者缺陷引起的結構性破壞）解釋為什麼要用火災保單（或專業責任保險）來賠償損失。1994年北嶺地震后灑水裝置泄漏（致使救火不及時）引起了商業財產索賠增加，主要原因是可免除的扣除金遠低于火災保險的賠付額。

根據各項損失的放大模型考慮不同的保險范圍的交叉影響，風險管理公司估計總的投保財產損失可能會增加約40%，建筑物保險覆蓋率升幅最高（最受經濟需求大幅增長的影響）、然后是覆蓋全國的不同的營業中斷保險（受疏散影響造成混亂和基礎設施的破壞）。總體而言，保險損失部分與工作者賠償可高達800億美元。相對于1995年風險管理公司統計的保險損失占經濟損失的比率（接近50%）（重復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這個數字占經濟損失總額的比例是較低的。

5 模擬超級災難

建立超級災難損失模型需要以一種新穎的系統為基礎，以捕獲那些可能存在的各種使損失惡化的途徑。災害損失目前已經不再是單一事件確定性的結果，而是在可能的范圍內出現的結果，調節控制的因素很多，如一天中的時間或天氣條件，或災害本身的隨機過程（如是否有防洪墻或疏忽的問題）。雖說總的損失結果在增加，但也變得更加不確定。這種不確定性本身與典型的地震或颶風損失整體比較可能空間相關性更強。如果一個大壩破裂或石油儲存設施泄漏，則可能造成該地區財產的重大損失。

假設一個類似規模的事件發生在2006年，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其他歷史地震后的火災提供了相同規模地震的各種可能結果。另外，其他一些舊金山灣區超級災難事件的推測就是可能的超級災難。

5．1 非確定性的火災影響

1906年，舊金山如果采取炸藥滅火戰略，火災很可能在一天內被控制。或者，如果火災不是在平靜的天氣條件下發生，很可能使整個城市毀滅。在大風條件下，疏散時生命損失風險很大，不僅建筑物，就連逃離時通過的街道都存在危險。火災沒有出現并造成重大危害是因為：1906年地震后上午的中間時段，人們從損壞的建筑物或燃燒的市場街道南側聚集到聯合廣場，當廣場三面建筑物都起火時，人們才撤離。幸運的是，1906年仍然是石油經濟的初期，除碼頭有油罐外，在受影響的地區不存在大量的石油和汽油罐。

與這種情況相比，1923年東京關東大地震時，臺風給東京北部帶來了大風。有數百個木制房屋的煤氣設施著火破裂。由于有風和斷水，火災蔓延非常快，消防隊員無法抑制火勢。人們企圖逃脫風暴般的大火，難民攜帶著衣服、鋪蓋卷、家具尋找庇護，涌向了本城的軍事戰壕，4萬人死于起火后的復雜情況下。在東京中心的淺草園躺滿了逃避大火的尸體。總之，被燒毀的房屋是舊金山1906年數量總數的14倍。此外，煤氣罐爆炸加劇了城市的災害，這也是造成更多傷亡的原因。來自東京和橫濱大儲油箱中的石油流入大海，水面起火，使在船只中避難的數千人死亡（圖20）。

圖20 1923年東京關東大地震之后迅速擴展的火災給東京造成的破壞

近期更多的火災概率性影響的例子包括1995年的神戶地震和1989年洛馬普列塔地震。1989年地震后，嚴重破壞了的舊金山濱海邊緣地區的建筑物全被燒毀，但由于無風，阻止了大火的蔓延。火災被撲滅與該地區從舊金山灣的抽水援助有關。相反，雖然沒有風，但在日本神戶大地震后發生的火災，在超過0．24平方英里區域（0．6平方千米）內，有近150處獨立的大火燒毀了6 500多座木質建筑物。有超過50%的火災發生在地震3小時以后，都是由于恢復電力供應或取暖和做飯使用了明火。正如1906年舊金山一樣，神戶用水供應系統大部分因管道破裂而受損，該市975處地下蓄水池中的大多數要么被碎屑堵塞、要么被破壞。

5．2 其他的重要因素

1906年的地震沒有橋梁和水壩的特別事例。已建成的橋梁和一些水壩被破壞，但沒有完全破壞。2006年舊金山灣地區重要交通線和其他基礎設施的損害，對宏觀經濟可能產生嚴重后果。例如，如果該地區的一個或多個主要橋梁不起作用，與舊金山、半島、馬林縣和東灣之間的主要通道失效，將出現嚴重后果。短期內，在遭破壞地區的消防戰士或其他志愿者在滅火救援中會遇到很多問題。從長遠而言，如果長時間仍無法使用橋梁，整個海灣地區的經濟將受到影響。

如硅谷的商業性企業將受到勞動力的牽制，因為員工不能按時到達他們的工作地點。如我們看到的1989年洛瑪·普列塔地震，當時有部分舊金山－奧克蘭海灣大橋坍塌。由于無法在整個海灣及周邊地區運輸貨物，導致供應商尋求其他地區的貨物。此外，舊金山和奧克蘭是特別容易液化破壞的港口，如果受到沖擊阻斷時，經濟活動可能轉移到南加州和太平洋西北沿岸的港口。

灣區大壩和水庫存在著其他的潛在后果，如該地區蓄水噴流的潛在可能。雖然大壩斷裂的風險一般很低，許多大壩結構老化的地區，存在著可能淹沒該區域重大財產的風險。例如，赫奇赫奇水利系統主要是為舊金山、圣克拉拉、阿拉米達、圣馬托縣240萬人供水的，都是已超過3／4個世紀的老工程。日落水庫北部盆地的水庫大壩是赫奇赫奇供水系統的一部分，位于山上，在城市住宅“日落區”的核心（圖21）。

圖21 舊金山灣區地區的主要大壩和橋梁是造成地震之后災難性后果的可能之源

5．3 未來的災難模型

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觸發了保險業引人注目的變化，不僅在加州，而且在發達國家災難風險管理和定價上。在此之前最大的保險損失是由于火災事件，而事件提醒人們火災損失有多大可能會因地質災害而引起值得關注。要用現代科學管理的做法認識地震引發的自然災害和風險。從本質上講，該重大災難事件是建立災難損失模型的基礎。

探討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的后果，我們可以從颶風卡特里娜災難的損失模型中吸取教訓。災害事件越大，就越會有更復雜和相互依存的結果，導致超級災難后果的可能性就越大。風險管理公司正致力于研究這些事件的教訓，擴大災害損失模擬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