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中時,先要坐一程小河的汽艇,再走上幾里,趕一趟長江的大船,奔波一整天,才能趕到垂直距離只有40千米以外的縣一中。那個累喲,讓十二三歲的我銘心刻骨,至今不忘!附加在“銘心刻骨”上的還有母親的諄諄“嘮叨”:你只能等船,哪有船等你的?
是的,船從來都不等我。正因為有了這種緊迫感的“童子功”,我一生都不敢懈?。?/p>
2011年4月,新聞出版總署《新聞出版業“十二五”時期發展規劃》正式發布了。《規劃》第一次將“電子書包研發工程”列入“十二五”重大工程項目,并同時指出,通過數字化,將提高教學資源的重復使用率,推動節能減排,形成內容豐富、互動性強、易于學生使用、符合青少年閱讀習慣的數字教學出版體系,推動電子書包的發展……
就這樣,電子書包——傳統教育里聞所未聞的中國夢,即將攀上杏壇,走進教師們的視野。
這趟“船”幾時到???“趕船”的老師們,起身了嗎?我再一次提起了心底的那份緊迫。我發現,這次的緊迫,好像受逼的遠遠不止教師,似乎還有千千萬萬的家長!
是啊,“電子書包”將要撬動的,是整個中國!
當整個中國被撬動時,哪些人將是初戰的輸家?
我用這種“多余”的擔心,開始掃描杏壇。我發現,經過十幾年的信息技術培訓,身邊竟然還有這么多教師是網盲,是機盲,即使做一個簡單PPT,都還需要別人的支援!我不得不再一次質疑那些“到了45歲的教師信息技術就免考”的地方政策,這些教師在“十二五”、“十三五”期間,是不是不教書,甚至不需要當家長???這些誤人家長,繼而誤人子弟的決策,是不是在倒行逆施,著力推動“增能加排”呢?
我也知道,即使電子書包走進了教室,也有一個“先培訓,后上崗”的過程(新課程改革創下的先例),但是,這個短短的培訓就能解決那么多人上崗乃至勝任的問題?我不信。
不是我不信,而是太多的經驗與現實讓我不信。
信息技術教育走進校園,不也是20年前的事?當時這次“走進”的震動與即將登場的電子書包相比,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但就是這當年輔助教學的這個“小巫”,不就讓成千上萬的教師淡出了教學舞臺的中心,邊緣化成了生活管理員或者提前退養?當電子書包這個“大巫”出現時,又有多少教師被旋轉出局?而這些人落后于形勢的出局,與和諧社會建設,與科學發展,與低碳社會是不是格格不入呢?
我真不敢真么想,但你還不得不想;作為教師你可以出局,但作為家長,你出得了局么?
位卑未敢忘憂國,我。
一個電子書包就這樣真的像狼來了?是的。
因為電子書包它需要學生進行必不可少的文本閱讀,進行獨立的自我輸入輸出,需要進行更加廣泛的信息搜索,需要更自覺的主動探究,需要隨時隨地與教師、同學進行互動……顯然,這遠遠超越了傳統教材單方面輸送知識的功能,也超越了現今意義上的作業批改、教學檢測與督導……而這些,網盲、機盲或者半盲的教師、家長們,是不是一定需要等到孩子們的電子書包已經開啟時,再來急急忙忙抱佛腳呢?
面對著電子書包這趟新“船”,應該是誰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