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花790萬改造冷血殺手

應該怎樣對待一個獨自殺害了77人的33歲兇手？這是挪威最高安全級別的伊拉監獄所面臨的問題。

在2012年8月底由奧斯陸地方法院判處21年監禁之后，安德斯·布雷維克，這名去年奧斯陸政府大樓襲擊案和于特島夏令營慘案的始作俑者，來到伊拉監獄服刑。

挪威法律中沒有死刑，也沒有終身監禁，因而布雷維克所獲為法律規定的最高刑期——在挪威，人們對于罪犯的態度多傾向于通過改造讓他們重新融入社會，而非懲罰他們。這個寬容的北歐國家擁有全世界最低的再犯罪率：20%。

一旦布雷維克21年監禁期滿后，法院會對他進行社會威脅評估，若認定他仍然具有危害社會能力，則將再加5年監禁，并循環直至其喪失危害能力。

“我們不能對哪個囚犯說：‘你永遠不可能被釋放，所以你不能參與囚犯改造計劃。’”伊拉監獄的特別顧問艾倫·碧耶克說。

第一年獨住“三居室”

伊拉監獄坐落在綠蔭環繞的巴洛姆，距離奧斯陸僅半小時的車程。

這是一所挪威少有的高警戒級別監獄，前身是一間20世紀30年代建造的女子監獄。后成為二戰時期的納粹集中營。二戰結束后，曾用于關押挪威的叛國者。

如今，這里關押著124名犯人，其中一半是被“預防性拘留”。這是一種關押時間不定的拘留形式，適用于一些高風險罪犯——從性犯罪者到殺人犯，以及累犯者。

盡管危險囚犯眾多，但這里的獄警除了持有警棍以外，并不攜帶任何其他武器。

在伊拉監獄，囚犯甚至可以在監獄廚房里自由地使用尖銳的刀具烹飪，或用真正的錘子鍛造鐵器——而且一直相安無事。在監獄的歷史上，僅有一起一名囚犯被另一名囚犯用刀刺傷的案例發生。

不過，布雷維克不會被允許參與烹飪或是鍛造鐵器，至少在剛進去的這段時間。碧耶克透露，監獄計劃“謹慎地，慢慢地”讓布雷維克融入到監獄社會中去。

按照這項計劃，布雷維克至少要在單獨的監房服刑一年。這個“三居室”中，除了臥室之外，另有一間房供他鍛煉身體，還有一間房用來閱讀和寫作。

除此之外，他還能在一個二十平米見方、被水泥高墻和帶刺的鐵絲網包圍起來的院子里放風，但不能和其他獄友接觸。

經過一段時間后，監獄會允許他和其他囚犯一起活動，并會給予他一份“工作”。這包括去監獄學校學習，在那里他能得到每天50克朗（約8.75美元）的報酬。

而在服刑大概七年以后，他將可能被允許參與投票，甚至可能有機會短時間地回家看看。

“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們有一定的規章制度，但也需要保障他們的人權。”碧耶克表示。

改造他的思想還是行為？

進入監獄的前八到十二周是適應期，在那之后，布雷維克將開始他在伊拉監獄的改造。但這一過程對于監獄方來說，極具挑戰性：并非因為讓他經改造后重返社會的想法遭到了諸多反對，而是由于他被認為有犯罪的本性。

布雷維克聲稱自己是一名好戰的民族主義者，他是在反抗歐洲穆斯林對自己民族進行殖民式的種族清洗。他還認為挪威工黨寬松的移民政策和對文化多元化的容忍將會導致一場“內戰”。對于他的大屠殺行為，尤其是殺害許多青少年的行為，他辯稱，這么做是為了阻止這場“內戰”的發生。

監獄特別顧問漢森對此說道：“這很有意思，我們是想改造他的思想還是行為？”

另一件傷腦筋的事是，服刑改造期間，布雷維克是否應該擁有一臺電腦用來傳播他的政治思想。

在審前羈押階段，作為談判的條件，警方給了布雷維克使用電腦的權利。但在判刑以后，這個特權就被剝奪了。布雷維克說想用電腦撰寫一部英文的“政治三部曲”，而這一做法引起了遇難者家屬的憤怒。碧耶克透露，監獄方面還沒有就他是否能使用電腦做出決定，但是她個人認為，阻礙沒有犯罪內容的言論自由“并不應該是他們工作的一部分”。

伊拉監獄總計每年將花費790萬克朗（約140萬美元）在布雷維克身上，比平均花費在普通囚犯身上多670萬克朗。監獄將對他實行的是一個單獨的改造計劃。如果他改造得好，那么盡管他曾經的罪行很極端，他還是可能會重返社會。但那時，年將五十多歲的布雷維克會否改造合格，還無從知曉。

“我們不知道什么東西會使一個人改變，也許是年齡吧。有時候他們會隨著年齡增長變得虔誠善良些。”漢森說。

（安賢薦自《看天下》）

責編：小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