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艱苦卓絕的革命戰爭時期,一些在白區從事地下工作的中國共產黨員出于革命工作的需要,常常假扮夫妻迷惑敵人。由于共同的理想和追求,天長日久,他們之中有些漸漸產生了感情,結果“弄假成真”變成了志同道合的真夫妻。
彭詠梧和江竹筠:“江姐”感動了幾代人
江姐原名江竹筠,1920年8月生于四川省自貢市大山鋪江家灣的一個農民家庭。1940年,江竹筠考入中華職業學校會計班,任該校黨組織負責人,人們習慣稱她“江姐”。
1943年,在成都工作的江竹筠接到了組織給她的一項重要而特殊的任務:回重慶與中共重慶市委第一委員彭詠梧假扮夫妻,以掩護地下黨開展工作。
彭詠梧,又名彭慶邦,時任中共云陽縣縣委書記,當時的公開身份是中央信托局的中級職員,中央信托局剛修好職工宿舍,彭詠梧以家屬要來的理由,分到了一套住房。
彭詠梧的地下工作需要有家庭作掩護,大家一致認為能夠掩護彭詠梧的,應該是穩健而有學識、能應付各種復雜環境、有斗爭經驗的黨內女同志。市委經過討論,最終選中了江竹筠。
對于彭詠梧來說,他與江竹筠雖未曾謀面,卻神交已久。江竹筠是新市區區委委員,負責單線聯系的黨員正是在彭詠梧具體負責的這一地區,兩個人的工作神秘地交叉著。可他沒想到,他和江竹筠的相見竟會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場面。
對于江竹筠來說,這份任務的困難絕不亞于組織一場聲勢浩大的學生運動。與一位男同志在同一間屋里共同生活,白天是一套,晚上是另一套,又要使旁人看不出是假的,這畢竟不是在舞臺上演戲,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萬一露了餡怎么辦?還有,假扮的時間有多久,要是時間長了,真的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怎么辦?
剛開始時,年僅23歲的江竹筠很不習慣,鄰居稱呼她“彭太太”時,她差一點忘了自己“已為人妻”。她立即警覺起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要有強烈的責任感。
那時,彭詠梧有嚴重的肺病,工作擔子重,急需合理調配膳食。每當彭詠梧工作到深夜,她就把煮好的蓮子湯送到他的桌上。
彭詠梧對江竹筠十分尊重和愛護,除了必要的應酬外,他總是下班就回到家里,幫著做家務。家里的重體力活,他總是搶著干。鄰居們經常看到他們手挽手,有說有笑地出去散步,稱贊說:“這對年輕人真有教養,沒聽見吵半句嘴!”為了使這假戲扮得更逼真,江竹筠毅然決定把彭詠梧以她“丈夫”的身份介紹給自己所有的親朋好友。江竹筠親熱地叫彭詠梧“四哥”,而彭詠梧也親熱地稱她“竹”。就連江竹筠的母親也一直以為彭詠梧就是自己的女婿。
在這個“家”里,她關起門來就能自由地閱讀黨的文件,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得到“四哥”的指點,彭詠梧也不厭其煩地向她說明、解釋。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著。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種特殊的情愫在倆人身上悄悄地滋生,但是,誰都沒有捅破最后一層紙。
1944年的春天,江竹筠同朋友一道去《新華日報》營業部買蘇聯小說《虹》,出來以后就被特務跟蹤了。她們發現后,想了很多辦法才甩掉了“尾巴”。
黨組織知道后,為了保障市委機關的安全,決定把她倆先后轉移到成都,于是江竹筠離別了這個純潔無瑕、溫馨愜意而又充滿戲劇色彩的“小家庭”。
到成都后,江竹筠根據組織安排,考入四川大學。當她靜下來梳理和彭詠梧的感情時,卻發現這份情感剪不斷,理還亂。而這次分離,也讓彭詠梧產生了難以言說的失落感。
但是,他們之間這種情感的折磨很快就結束了。1945年,黨組織出于工作需要,批準她與彭詠梧正式結婚,不久,他們便有了愛情的結晶。
中共川東臨時工作委員會成立后,時任臨委成員兼下川東地工委副書記的彭詠梧在云陽地區組建了“川東民主聯軍下川東游擊縱隊”(后改名為“中國共產黨川東游擊縱隊”),并擔任政治委員。1948年1月9日,彭詠梧參與領導了下川東“奉大巫起義”。彭詠梧在率游擊隊向巫溪方向轉移時,突遭國民黨軍包圍,為掩護戰友突圍英勇犧牲,時年33歲。
彭詠梧不幸犧牲后,江竹筠強忍悲痛,毅然接替丈夫的工作。她說:“這條線的關系只有我熟悉,我應該在老彭倒下的地方繼續戰斗。”1948年6月14日,由于叛徒的出賣,江姐不幸被捕,被關押在重慶渣滓洞監獄。
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江姐始終堅貞不屈。1949年11月14日,在重慶即將解放的前夕,江姐被國民黨軍統特務殺害,年僅29歲。
朱端綬和熊瑾玎:新聞伴侶相伴一生
熊瑾玎,1886年生于湖南長沙,曾在毛澤東創辦的自修大學擔任過教導主任。1927年“馬日事變”后,熊瑾玎遭到反動派通緝,并于10月逃亡漢口,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28年春,中共湖北省委遭破壞。夏明翰、向警予等犧牲,熊瑾玎轉移到上海。黨中央任命熊瑾玎擔任中央機關的會計,負責管理和籌措經費。他掛起一個“福興商號”的牌子并自任“老板”,實為政治局設立的開會地點,進出的中央領導人喬裝成顧客不容易引起外界懷疑。
為了掩護熊瑾玎開展地下工作,周恩來又調來一個19歲的湖南女黨員朱端綬當“老板娘”。因熊、朱二人在湖南便認識并互相有很好的印象,經周恩來促成,倆人很快變成革命夫妻。在熊瑾玎的主持下,黨中央機關的財務和會議安全均得到了保障。
1931年春,顧順章叛變,熊瑾玎被迫轉移到洪湖蘇區,任省蘇維埃宣傳教育部長和秘書長。次年秋,洪湖蘇區全部失陷,熊、朱夫妻二人被俘。被俘后,他們自稱是被紅軍扣留的商人,并出示了相關證明,被放回上海。1933年春,熊瑾玎在法租界被捕,雖有叛徒指認,但終因宋慶齡出面營救而免遭殺害。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后,熊瑾玎出獄。第二年年初,他受周恩來委派任中央機關報《新華日報》總經理。九年間,他卓越的經營才能不僅使報紙突破國民黨的經濟扼殺得以維持,還為中共南方局籌措了大量經費。后來,老同志評價他說:“在當年的報館里,可以缺少任何一個人,惟獨不能沒有熊瑾玎同志。”
新中國成立后,熊瑾玎被委任為全國紅十字總會副會長,從事福利工作,不久因年高體衰而辭職休養。1966年他80歲誕辰時,周恩來特地帶著鄧小平送給自己的兩瓶紹興花雕陳酒為他祝壽。
沒想到,“文革”的政治風暴席卷全國,年事已高的熊瑾玎夫婦也受到牽連。最終,周恩來親筆為他們夫妻寫了一份證明材料:“在內戰時期,熊瑾玎、朱端綬同志擔任中央最機密的機關工作,出生入死,貢獻甚大,最可信賴。”倆人的災難因此才得以結束。
陳少敏和任國楨:一尊瓷像伴余生
任國楨,原名任鴻錫,曾用名任國藩,1898年生于遼寧安東(今丹東市),1924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0年2月,中共山東省委因出現叛徒連遭破壞,幾位主要領導人均被捕,省委機關也由濟南轉移到青島,故中共中央派任國楨到山東,任臨時省委書記,著手恢復黨的組織。3月中旬,任國楨到達青島,第一件事便是租間房子,作為省委秘密辦公機關。但當時租房啟事都寫著“沒眷屬不租”,而任國楨尚未結婚,租不成房子。組織上便派陳少敏到任國楨身邊,和其假扮夫妻,協助其工作。
陳少敏當時是打蛋廠的工人,白天在廠里上班,晚上陪著任國楨外出從事秘密活動。很快,山東的黨組織就得到了恢復。
任國楨到山東不到一年,那里又出了叛徒。為安全起見,組織上調任國楨到中共北方局工作。1930年12月,任國楨被中共北方局任命為中共北平市委書記、河北省委委員,陳少敏也一同前往。任EftVVJh3gfUtb1sLMdKMeA==國楨、陳少敏二人在共同的戰斗生活中相愛了,經組織批準,這對假夫妻喜結連理,變成了真夫妻。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任國楨被任命為山西特派員,前往太原開展地下工作。此時陳少敏因身懷六甲,在山東老家待產,未能隨丈夫同去。任國楨到太原工作才十幾天,因叛徒告密被閻錫山抓捕并殺害,年僅33歲。
陳少敏聽到任國楨犧牲的消息悲痛萬分,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抱著孩子默默流淚。幾天后,剛強的她終于從悲痛中走了出來。她將孩子托付給母親,回到天津,繼續革命。然而禍不單行,不久山東老家傳來消息,陳少敏與任國楨的孩子患麻疹不幸夭折。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接連失去兩位親人,陳少敏欲訴無語、欲哭無淚,她的感情生活徹底破滅了。
面對喪夫失子的巨大悲痛,陳少敏自言自語地說:“我本不是在情人懷抱長大的人,我是在黨的懷抱長大的。也好,獨身一人,了無牽掛。”從此,陳少敏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將對任國楨的思念化作對黨的忠誠,將任國楨的遺志變成自己革命的動力。她深入農村,發動農民武裝,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屢建奇功,威震中原,被革命老區的百姓譽為“雙槍老太婆”、“當代花木蘭”。
任國楨犧牲后,陳少敏身邊不乏追求她的同志,可她卻沒有再找伴侶。老年的陳少敏孑然一身,無兒無女,心中只留存著對任國楨的忠貞愛情,她在臥室里掛滿了與丈夫任國楨的照片。她還專程到江西景德鎮燒制了任國楨的彩色瓷像,這尊瓷像一直陪伴她度過了余生。
李白和裘慧英:“永不消逝的電波”
一對革命夫妻,十余年間秘密戰斗在“上海—延安”的空中通信線上,他們艱苦卓絕的斗爭事跡后來被拍成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這對夫妻就是李白和裘慧英。
1910年,李白生于湖南瀏陽,1925年入黨。1931年初,紅一方面軍利用反“圍剿”時繳獲的一批國民黨軍用電臺建立了無線電學習班,李白被安排參加學習。1938年,黨組織決定派李白到上海建立地下電臺,隨時同中央聯絡。
李白剛到上海時是單身漢,租房子容易引起懷疑,當時的電臺領導人龔飲冰憑著自己長期從事地下斗爭的豐富經驗,認為李白身邊必須有位女同志,與他假扮夫妻,這樣才不致引起左鄰右舍以及敵人的懷疑。因此,龔飲冰親自物色人選,把綢廠的青年女工裘慧英調到了李白身邊。倆人開了一個電器修理店,白天攬生意,晚上和延安總部電臺通報聯絡。
裘慧英在斗爭中入了黨,很快便被李白工作的精神感染,倆人在工作中逐漸產生了愛情,不久結成真正的夫妻,并有了孩子。
1942年9月中秋前的深夜,李白又和往常一樣,關好閣樓的窗戶,戴上耳機,開始集中精力向延安總部發報。
突然,一陣猛烈的砸門聲——是敵人發現了電臺的位置,并包圍了李白的住所。緊接著,敵人踢開了大門,十幾個日本憲兵沖上閣樓。李白聽到一樓有動靜,馬上收好天線并藏起機器。狡猾的特務進來后首先把手伸進被窩,發現是涼的,再抓過他的手指仔細看,接著又敲地板,發現有兩塊聲音異常,從隔層里搜出了電臺。
李白和裘慧英一起被捕了。他們被押到日本憲兵隊,分別關在兩個屋子里進行拷問。日本特務審訊時,不僅給李白上老虎凳,還用鉗子把他的指甲一片片拔下來。李白忍受巨痛,一口咬定自己是為闊佬在戰時溝通商業情報。每次提審時經過裘慧英的牢房,李白總是用眼光暗示妻子要堅持。
最后,由于黨的地下組織設法出具了假證明,加上敵特分析電臺的功率也認為不具備同延安通報的能力,才同意保釋。1943年6月,李白夫妻倆終于出獄。出獄后,李白先后轉移到浙江、江西等地繼續從事秘密工作,直至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他們又重新戰斗在“上海一延安”的空中通信線上。
李白在漁船上找了一個修理收發報機的工作,白天去上班,晚上回來收發電報。1948年12月29日晚上,李白正在發一個非常重要的電報,他的住所又被包圍了。李白鎮靜地發完了電報,處理了電報稿紙,隱藏好發報機。
李白再次被捕了,在國民黨警備司令部種種慘無人道的酷刑下李白沒有吐露任何情況,使上海地下黨仍能同中央繼續保持聯絡。妻子裘慧英以家庭婦女的身份探監時,李白只關心解放軍的勝利進展,并說:“天快亮了,我等于看到了,不論生死,我心里都坦然。”
1949年5月7日,解放軍已渡江并接近上海,李白卻遭特務秘密殺害。
李白犧牲后,剛出獄的裘慧英強忍巨大悲痛,繼續為黨工作。新中國成立后,裘慧英先后擔任中共上海電信局基層支部副書記、上海郵電技工學校副校長、郵電工會上海市委員會副主席等職。1992年,裘慧英因病在上海逝世,終年75歲。
王士光和王新:王光美四哥的“鉆石婚姻”
王士光,原名王光杰,1915年生于天津,是劉少奇夫人王光美的四哥。20世紀30年代,王光杰從北京大學數學系轉到清華大學電機系,學習無線電專業。就在此時,他結識了中共黨員姚依林。
1938年8月,中共北方局需要在天津建立秘密電臺,于是王光杰從北平被“招”到了天津。
為了掩護王光杰的秘密電臺工作,組織上調來一位女黨員和王光杰裝扮成夫妻,這位女黨員就是王新。王新原名王蘭芬,1921年出生在遼寧興城一個頗有名望的官紳家庭。考入河北女子師范學校附中后,年僅15歲的王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38年夏,王新向黨組織要求去根據地參加抗日斗爭。不久,和王新單線聯系的地下黨員張潔清(彭真的夫人)通知她到河北省南宮縣抗大分校學習。王新以為將要奔赴根據地,頓時熱血沸騰,誰知卻被調到天津和王光杰假扮夫妻。
白天,化名吳厚和的王光杰在天洋商場其同學開辦的一家電料行當技師,修理收音機。這樣不僅可以掩人耳目,而且容易搞到電臺所需要的電信器材,而化名黃惠的王新則終日在“家”料理黨的地下機關事務。
在幾個月的戰斗生活中,共同的理想和使命將他們緊緊聯結在一起。當王光杰生病時,王新像真正的妻子那樣不怕臟不怕累日夜守護著;為了減輕王光杰的工作壓力,從沒有接觸過無線電的王新也學會了發報。漸漸地,愛情的種子在他們內心深處扎下了根。經中共地下組織批準,他倆于1938年12月26日正式結婚。
1939年8月,上級命令撤銷秘密電臺后,王新和王光杰一同離開天津,奔赴平西革命根據地。王光杰改名王士光,擔任冀察熱遼軍區司令部無線電中隊機務主任。王新則去了房山、淶水、涿縣一帶開展婦女工作。不久,由于戰場形勢的變化,夫婦之間失去了聯系,但他們始終堅定地互相等待著。直到1947年底,斷絕音信長達8年的王新和王光杰才重新相見。王新在組織的安排下,穿過一道道封鎖線,越過幾個解放區,終于回到了丈夫身邊。短暫的團聚后,這對革命夫妻又開始投入到新的戰斗生活中。
新中國成立后,王士光繼續從事通訊事業,王新則被分配到北京郵電設計院工作。“文革”開始后,身為王光美胞兄的“特等功臣”王士光也被打成了“里通外國的特務”。被關進監獄長達7年之久。王新一次又一次地為丈夫申訴,拒絕寫任何“揭發”材料。幸運的是,在周恩來的幫助下,王士光于1974年恢復了自由。這年國慶節,他和王新一起應邀參加了國慶招待會。2003年6月24日,王士光在北京逝世,享年88歲。
周文雍和陳鐵軍:刑場上的婚禮
1905年8月,周文雍生于廣東開平,192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大革命失敗后,白色恐怖籠罩著中華大地,共產黨被迫由公開轉入秘密斗爭。根據黨的八七會議精神,中共廣東省委作出在廣州發動武裝起義的決定。時任廣州市委工委書記的周文雍遵照黨的指示,開始在廣州建立工人秘密武裝。
1927年10月,周文雍當選為中共廣東省委候補委員和廣州起義政綱起草委員會委員,在省委書記張太雷直接領導下,參與起草起義政治綱領和口號,同時擔任廣州起義工人赤衛隊總指揮。當武裝起義迫在眉睫,陳鐵軍受黨的派遣,裝扮成周文雍的妻子,參與廣州起義的準備工作。
陳鐵軍,原名陳燮軍,1904年3月生于廣東佛山。1924年,陳燮軍改名陳鐵軍,并于1926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1927年12月11日凌晨,在張太雷、葉挺、惲代英、葉劍英、楊殷、周文雍、聶榮臻等領導下,震撼中外的廣州起義爆發了。周文雍率領部分起義武裝,與十多倍于己的敵人短兵相接,頑強拼搏,因力量懸殊,寡不敵眾,廣州起義在帝國主義支持下的各派反革命力量的聯合進攻下,最終遭到失敗。為保衛新生的蘇維埃政府,周文雍奮勇死戰,直到彈盡援絕,最后殺出一條血路,突圍撤離廣州,輾轉到了香港,負責聯絡和安置撤到香港的同志。
1928年1月,周文雍當選為中共廣州市委常委、廣東省委常委。他化裝成剛從南洋回來的華僑商人,仍與陳鐵軍扮成夫妻,在黨組織掩護下,重返處在嚴重白色恐怖中的廣州,他們有時扮作富商,有時扮作苦力工人,找尋失去聯系的黨員,重建秘密聯絡點。
1月27日(農歷正月初五),由于叛徒出賣,周文雍和陳鐵軍雙雙被捕。敵人對他們施用了酷刑,但他們堅決不向敵人低頭。同年2月6日,在他們被判處死刑即將就義之時,周文雍在監獄墻壁上題寫了一首《絕筆詩》:“頭可斷,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滅。壯士頭顱為黨落,好漢身軀為群裂。”
在共同進行革命斗爭的過程中,周文雍和陳鐵軍產生了愛情。但為了革命事業,他們將愛情一直埋藏在心底。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他們決定將埋藏在心底的愛情公布于眾,周文雍提出要和陳鐵軍合影,就這樣,他們并肩站在牢房窗前照了相,作為他們的結婚照。
1928年2月6日,在廣州紅花崗刑場,兩位視死如歸的年輕共產黨人面對敵人的槍口,把刑場作為結婚的禮堂,把反動派的槍聲作為結婚的禮炮,從容不迫地舉行了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悲壯動人的刑場婚禮。
〔本刊責任編輯 柳婷婷〕
〔原載《今古傳奇·紀實版》2013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