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政要退休之后

對于許多外國政要來說，卸任或退休既是一種結束，又是新的開始。縱觀多位國外政要卸任后的生活，有人選擇恬淡，有人繼續忙碌。

這些人在卸任或退休后的境遇也大相徑庭：有的卸任后到處撈金，運氣好的話比在任時收入還要高，如克林頓在卸任后寫回憶錄，并且到世界各地走穴，光演講費就比當總統時的工資高；有的則連退休金都沒有或很少，甚至連水電費都交不起，如謝瓦爾德納澤，因為他曾任總統的格魯吉亞財政確實比較困難。

但是在一些財政并不困難的國家，如韓國和日本，他們的國家領導人在卸任之后，卻也享受不到很高的待遇。韓國前總統盧武鉉在退休后連城市戶口都爭取不到，只好回鄉下生活；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在退休后連做手術的錢都湊不夠，八九十歲的老人還得自己蹬三輪車去買菜……

盡管曾經風光無限，一旦退休，政要們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態度決定心境，得失唯有各自“寸心知”。

西方退休首腦全球撈金

文/馬 帥

“演講+出書”，克林頓模式

1812年，美國和英國之間爆發了一場戰爭，入侵華盛頓特區的英國人焚燒了大片建筑，隨后，為了給廢墟中重建的國會圖書館填充圖書，一位老人將自己價值5萬美元的藏書低于半價賣給了國會。他是托馬斯·杰斐遜，1801年至1809年任美國總統。

這時的杰斐遜并不富有，故鄉的幾間小作坊和一個小農場入不敷出，他不得不忍痛賣掉一些土地還債，卻仍有近5萬美元的債務。8年的總統生涯讓杰斐遜欠下了至少1萬美元的債務，他不得不另舉債償還以離開白宮。在他晚年時期，他的大女兒說：“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不想看到你年紀這么大還要為債務而煩憂。”

在美國歷史上，杰斐遜并不是個例，40多個總統里，就有7位死于貧病交加。也許因為前輩的實例刺激著后來者的眼球，美國總統卸任后靠演講賺錢謀生已經成為了尋常事，畢竟沒人希望悲劇重演。希拉里在2008年曾為參加總統大選申報過家庭財產，申報的數據顯示，2006年是克林頓收獲最豐的年頭之一，演講收入在900萬至1000萬美元之間。克林頓在這一年中共演講了352次，平均每天近一次。克林頓每次演講的報酬通常高達15萬美元。有一次，在加拿大，他一天中演講兩次，一舉撈金47.5萬美元，比他當總統時20萬美元的年薪多出一倍多。

演講歷來是美國總統收入的大頭，但于克林頓而言，這不過是一半而已，要知道，克林頓的生財之道并不局限在演講上。2004年，克林頓還出了一本回憶錄《我的生活》，在短暫的時間里為他創收1000多萬美元。克林頓賺錢如此容易，與他執政期間在內政、外交上所取得的成就有很大關系，雖曾有過“拉鏈門”的陰影，但并不妨礙他在退休后的撈金計劃。

克林頓模式幾乎成了后來美國總統賺錢的藍本：在卸任兩個月以后，小布什賺進了演講的第一桶金——15萬美元。此外，他的回憶錄《決勝時刻》也迅速推出，光是版稅就收到了700萬美元，不過小布什職業操守很好，為了寫好這本回憶錄，他還特意在北達拉斯設了一間辦公室，完全將自己浸泡在回憶里。盡管演講的腳步遍布全球，但每場收費從9.2萬美元至15萬美元不等，每張票價最貴為400美元，最便宜的不到10美元——與出書相比，他的演講不過是賺賺小錢罷了。

2009年，奧巴馬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100多萬美元的獎金遠高于這一年他的總統薪資40萬美元，但這一年，他的主要收入來自兩本自傳——《我父親的夢想》和《無畏的希望》，這兩本書分別為奧巴馬賺取了100萬到500萬美元。

窮總理更要圈錢

與布什家族那樣的政治世家相比，克林頓撈金所得微不足道，但對于總統任職期間的自己而言，卸任后的克林頓無疑就是富翁。要知道，因為高額的“白水事件”和“拉鏈門”的律師訴訟費，到結束總統生涯時，克林頓夫婦債臺高筑，欠下的債務高達1200萬美元，而在克林頓任期內的2000年，他和夫人希拉里的總收入也不過是35萬美元。

與克林頓相似，德國前總理施羅德也是因為家境窘迫，不得不走上養家之路。

施羅德有著“奧迪總理”的別稱，因為結過4次婚，送給四任夫人的結婚戒指擺在一起就像德國奧迪汽車著名的四環標志。在施羅德任期內，歐洲經濟尚好，而德國是歐洲經濟最強的國家，當德國民眾都在高級轎車和飛機頭等艙里享受高質量生活時，施羅德卻在與“囊中羞澀”斗爭，因為三次離婚，令他私人經濟幾近崩潰：為了支付三位前妻及兒女的生活費。2004年，施羅德收養了一個小女孩，這令他的家庭生活更加拮據。

當時，德國政府為施羅德在柏林建了一座豪華別墅，但他卻不敢享受，只因別墅每月租金高達1700歐元，而且遠離市區，光是交通費就不少，施羅德只能憋屈在柏林市區一套小小的公寓里。條件很簡陋，房租很便宜，每月570歐元。

而根據德國法律，總理乘坐公家專機旅行，隨行家屬需自行負擔機票費。有一次，施羅德與家人去西班牙度圣誕假期，為妻子、女兒和岳母乘坐專機付了4000歐元。夫妻倆心疼不已，決定不再花這種冤枉錢。從此，一家人去旅行，施羅德一人坐政府專機，妻子和女兒則坐普通客機的經濟艙。后來經濟吃緊，人們常能在德國北方的北海海濱見到施羅德。

卸任后，施羅德每月的退休金只有大約1240歐元，要維持生活很困難，也就是在這種危機之中，施羅德走上了跨國淘金之路。那是2006年春天，德國媒體率先報道了一條爆炸性新聞：前總理施羅德已被正式任命為北歐輸氣管道公司監事會（股東委員會）主席，參與俄羅斯和德國之間重要天然氣管道的修建工作，當時他的年薪高達25萬歐元。

德國反對黨自由民主黨立刻作出反應，認為施羅德接受這一任命后，他的政治形象完全被毀。但沒人能阻擋施羅德撈金的腳步，施羅德搬出的論調很討喜：“歐洲國家對天然氣的需求不斷增加，因此這個項目對于確保歐洲能源供應穩定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在賺進年薪25萬歐元以后，施羅德并沒有停止其他能夠賺錢的機會，看一看他的其他頭銜即可得知：瑞士最大媒體出版集團榮格集團的顧問、羅思柴爾德銀行集團的顧問以及美國哈里·沃克公司的演講嘉賓……更重要的，他也出版了一本《抉擇：我的政治生涯》，這本書稿酬超過百萬英鎊，足夠讓三次離婚的施羅德過上一陣舒心日子。

布萊爾，開公司賺點子費

出書并不是西方元首們賺錢的唯一方式，盡管英國前首相布萊爾出版回憶錄《旅程》時就收獲了高達400萬英鎊的預付款，但是通過開公司當顧問，他的一個點子或許就能值千金。

眾所周知，布萊爾有豐富的宗教知識、理解力及杰出的管理能力。剛從英國首相的位置退下后，布萊爾最想創建一個全球基金會，以期建立一個組織，促進基督教、猶太教和伊斯蘭教之間相互理解。在布萊爾最初的計劃中，該基金會將設在倫敦，并以美國前總統克林頓的基金會為模板。但布萊爾的這項計劃很快就不了了之，更多時候，他依然是以“跨國撈金”的形象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

中亞國家哈薩克斯坦雖然出產石油等自然資源，但與西方的關系不冷不熱。為了提升其在西方世界的形象，哈薩克斯坦政府就和布萊爾簽了一份合約，聘請他擔任顧問。

哈薩克斯坦選擇布萊爾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和布萊爾的私交不錯。2000年，納扎爾巴耶夫對英國進行國事訪問，而那時的英國首相布萊爾除了普通的公務接待之外，還邀請納扎爾巴耶夫去自己的唐寧街官邸，甚至讓這個異國朋友抱了自己只有6個月大的兒子利奧。納扎爾巴耶夫本人也非常珍視這種家庭關系，2006年再度訪問英國。而布萊爾本人卸任首相之后，也多次訪問哈薩克斯坦。

哈薩克斯坦的官員甚至認為：“布萊爾的建議是無價的……無論是對外政策還是經濟方面，我們不會有比他更好的顧問。”

在布萊爾的影響之下，許多英國政客都和哈薩克斯坦的關系不錯，鮑威爾、坎貝爾都成為了該國的貴賓，一個曾經供職于唐寧街名叫蒂姆·艾倫的顧問，其所經營公關公司的大客戶里就包括哈薩克斯坦政府，其公司獲得的合同據說每年能進賬100萬英鎊。

對于布萊爾的撈錢之道，從來就不缺乏批評，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布萊爾有個特點是熟悉中東事務，與中東地區國家領導人關系不錯。正因如此，即便在布萊爾卸任以后，也依然和卡扎菲交往甚密，因此受到不少媒體的責難。

曾經有英國媒體根據泄露的電子郵件和其他obl9GZ9nLU2E4+LAP+uB41td6JTeEPUcepcrUS2jGkA=消息來源報道稱，布萊爾從首相之位退下來后同卡扎菲至少舉行了6次會談，其中5次會談都發生在洛克比空難制造者阿卜杜勒·邁格拉希被釋放前的14個月間——有陰謀論認為，英美情報部門曾和利用航班PA103運送海洛因的敘利亞毒販合作。中央情報局被指保護那些裝有毒品的手提包、保證它們不會被搜查，以換取阿拉伯組織在敘利亞的情報，直到有一天，恐怖分子將毒品換成炸彈——總之，后來英國政府將邁格拉希遣返回的黎波里，邁格拉希罪名成立，被判終生監禁，建議最少服刑二十年，而他的助手費希邁卻被判罪名不成立，并在翌日回到利比亞的家。

除此之外，至少有兩次在卡扎菲政權支付費用的情況下，布萊爾和他龐大的隨行人員乘私人飛機前往的黎波里，那兩次旅行花了15萬英鎊。不過，回溯過去，布萊爾任英國首相期間，利比亞結束了與英國的多年敵對狀態。布萊爾與卡扎菲的一系列“溫情接觸”扭轉了兩國因洛克比空難事件留下的巨大傷疤，諸多合作開啟。許多人認為，是布萊爾在2004年首先向卡扎菲伸出了橄欖枝。

布萊爾任首相10年，國際知名度很高，人脈很廣，執政經驗也相當豐富，這些都成為了其大肆撈金的資本。2007年卸任以來，他開辦了托尼·布萊爾合伙公司，公司的客戶包括科威特政府和一家阿布扎比投資基金穆巴達拉公司，另外他本人擔任顧問的公司有美國銀行巨頭摩根大通銀行以及瑞士保險巨頭蘇黎世金融服務公司。

在美國媒體常年舉辦的“誰是最富有總統”之類的評選里，克林頓往往獲得最佳理財總統頭銜，克林頓這些收入的來源主要是通過演講和出書。重要的是，克林頓卸任總統已逾10年，而布萊爾卸任首相才到第六個年頭。

別叫我政客，我是老師

文/龔 燦

戈登·布朗：離開唐寧街的日子

2010年6月18日，英國《每日郵報》專欄作者理查德·小約翰發布了一則尋人信息：

姓名：戈登·布朗

年齡：59歲

身高：約1.8米

出生地：蘇格蘭格萊斯哥市

特征：左眼失明

酬勞：香檳一瓶

方式：如果你在旅途中有幸邂逅布朗先生，記得拍下照片，發送到英國《每日郵報》郵箱。

此時距戈登·布朗5月11日離開唐寧街10號已經一個多月，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中，人們擔心他被外星人劫持了。這位英國前首相在經歷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之后，就遠離了倫敦權力核心圈。布朗帶著妻兒回到了故鄉蘇格蘭東部的法夫地區，擔任當地的國會議員，關心公益慈善、國際和地方事務。英國歷史上曾有14位首相在下野后仍然選擇為下屆政府服務，但布朗沒有選擇這條道路。3年首相時間，讓他“最真切地了解了人的本性，也很大程度上了解了人的脆弱性，包括我自己人性的脆弱”。他曾說過，自己只對公益慈善和志愿者的工作感興趣，對那些利潤豐厚的肥差并不感冒。

這年8月3日，英國《每日郵報》公布了對英國100名歷史學家的問卷結果，戈登·布朗則被評為“英國二戰以來三大無能首相”之一，而同為工黨“政治雙子星”的前任首相布萊爾則位居戰后最佳首相第三位。政治充滿無數吊詭，布朗是英國150年來任期最久的財政大臣（10年），是英國經濟實現低通脹、低失業率、低利率和高增長奇跡的締造者，但是公眾記住的只是他在首相任期內的失敗和無能，而忽略了其作為財政大臣所作出的功績。

相比于有著絕佳溝通才能、如明星般的布萊爾，布朗更像是個有著完美主義癖好的學者，不善交流，處事謹慎猶豫，性格喜怒無常。在他離任后很長一段時間，英國民眾仍對他表示不滿。在故鄉的幾個月，布朗親自走訪這里的工廠，在志愿者服務中心幫助人們獲得文憑和工作機會，為當地青年開展“午夜足球”體育項目……“過去兩個多月我在這里所從事的活動，不僅僅是走親訪友式的表面工作，而是去這里尋找有什么事情是我們可以去改善的。”布朗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2010年12月，戈登·布朗謀得了一份新差事：在紐約大學任教。不久前，英國利茲大學教授、研究首相退休生涯的權威專家凱文·希克斯頓在接受采訪時說，布朗有可能去美國名校做訪問學者，而且憑借其金融管理能力和國際聲望，他也是第二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主席和歐洲央行行長的最佳候選人。戈登·布朗16歲時進入愛丁堡大學學習歷史，是英國二戰后最年輕的大學生，并在愛丁堡大學繼續獲得歷史學碩士、博士學位，是英國歷史上唯一擁有博士頭銜的首相。辭職后，布朗接到了愛丁堡大學、耶魯大學、哈佛大學等好幾所知名大學發出的邀請，不過他最終選擇了紐約大學。紐約大學向外界宣布了布朗的授課時間，主要集中在春秋兩季，一年共4周，兩周時間待在紐約大學本校區，一周前往阿聯酋阿布扎比的分校授課，另外一周前往紐約大學12所海外分校的任意一所學校授課，授課方向主要是關于民權社會和國際道德。

成為老師的戈登·布朗，在紐約大學的教學任務更多是主持“全球民間社會對話”系列講座。2011年9月，他與耶魯大學教授保羅·布羅姆、弗吉尼亞大學教授喬納森·海特等人展開了“道德精神如何幫助和阻礙了大規模的合作”的討論。他獲得紐約大學首屆“全球杰出領袖”稱號，參加有關世界金融危機和全球化的討論和演講。雖然當初有消息透露布朗在紐約大學任教是零薪酬，但他仍從紐約大學獲得了超過18萬英鎊的費用和開支。

2011年4月，原本有望成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新任主席的戈登·布朗，卻因當時的英國首相戴維·卡梅倫的反對而落選。不過，這并未給布朗的生活帶來什么影響。他一邊在英國、美國、阿聯酋之間頻繁來往，一邊繼續從事公益慈善活動。離開唐寧街后，布朗擔任了“全球教育運動”高級委員會會議召集人的職務，致力于在發展中國家推廣教育運動，尤其是關注女性教育。2010年9月，他發表了《要想富先讀書》的文章，呼吁上學是抗擊貧困、饑荒、疾病和失業的最佳途徑，并為非洲國家如何發展教育出謀劃策。2012年3月，布朗又撰文呼吁關注童婚問題，建議設立教育基金救助女孩和被邊緣化的兒童。2012年7月13日，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任命戈登·布朗為聯合國全球教育特使。9月26日，潘基文與布朗、世界銀行行長金永吉共同發起“教育第一”項目，旨在提高教育質量，培養全球公民。

2012年2月，BBC曝出戈登·布朗自卸任后已經賺了超過140萬英鎊，包括各種費用和開支在內。雖然不能像布萊爾那樣在全球各地演講走穴撈錢，但他也不乏機會在世界各地演講。他在尼日利亞的演講贏得了74936英鎊，算是他最賺錢的講話了。另外他在俄羅斯、韓國、沙特阿拉伯等地的演講也獲得相關報酬。不過布朗的大部分收入都捐贈給了相關慈善機構和教育基金。

卸任后的布朗希望能多留點時間陪伴妻兒，因為他的家庭相比普通的家庭更加需要關心。布朗年幼時左眼失明，右眼視力也不佳。2001年12月他和妻子薩拉的第一個女兒早產出生，不到10天就夭折。不久他們有了兩個兒子約翰和弗雷澤。2006年11月，《太陽報》報道弗雷澤被診斷患有遺傳性的囊腫性纖維化，隨時有可能喪命。很多時候他和家人待在鄉間別墅，那里經常有很多朋友光顧。布朗是《哈利·波特》作者J.K.羅琳的朋友，羅琳如此形容他，“我認識的他和藹可親，有趣合群，是一個偉大的聆聽者，一個善良忠實的朋友。”

賴斯：重回斯坦福大學

在美國，政界名人和大學學者之間的職位轉換非常普遍。像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任國務卿之前，曾是哈佛大學教授，不過他卸任后想返回哈佛繼續任教卻遭到哈佛校長的拒絕。美國前國防部副部長、前世界銀行行長沃爾福威茨進入政界前曾在耶魯大學、霍普金斯大學任職。當然最受關注轉戰大學的政要非康多莉扎·賴斯莫屬了。這位“白宮黑玫瑰”進駐白宮前曾是斯坦福大學最年輕的教務長，2008年卸任國務卿之后，她又回到了學術界，并加入美國外交關系委員會。

賴斯1954年出生于種族隔離最嚴重的城市伯明翰，但她的父母竭盡全力給她提供最好的教育，她從小就開始學習彈鋼琴、滑冰、吹長笛、跳芭蕾、法語等，15歲時成為丹佛大學鋼琴演奏專業的學生。在聆聽了約瑟夫·科貝爾教授的國際政治課之后，她毅然轉到了國際政治專業。27歲時她成為了丹佛大學最優秀的博士生，而后受聘于斯坦福大學，從助教一步步升到副教授再到教授。38歲時她成為斯坦福大學教務長，職位僅次于校長，是該校歷史上最年輕的教務長，也是該校第一位黑人教務長。2001年，賴斯被小布什總統任命為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家安全顧問，2005年1月出任國務卿，是美國歷史上第二位女國務卿。

2009年1月16日，賴斯正式離開華盛頓國務院大樓。1月29日，斯坦福大學確認，賴斯將在未來數月內重返校園，在斯坦福大學擔任政治學教授，并在胡佛研究所任高級研究員。里根總統時期的前國務卿舒爾茨也在胡佛研究所。到斯坦福大學任職前，賴斯先集中精力寫書、演講及從事商業活動。因為她已與好萊塢的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簽約，安排進軍商界的事宜。不過，賴斯的工作重心仍然放在教學研究上面。在斯坦福大學的官方網站上，可以看到賴斯的個人主頁，與學校其他教職人員不同的是，她的主頁上沒有附個人郵箱。

8年后重返斯坦福大學，賴斯表示感覺自己回家了，“我熟悉教書，也熟悉斯坦福，還熟悉斯坦福的體育運動，所以再轉回以前的角色，對我來說沒什么困難。”然而她回到斯坦福，迎接她的卻是師生們的強烈斥責和反對。2009年5月，斯坦福大學150名教師和畢業生聯名在斯坦福大學網站發起簽名活動，要求對賴斯進行審判，因為她主張實行酷刑和誤導美國政府發動了伊拉克戰爭。賴斯為布什政府的政策作了辯護，對斯坦福大學的學生說：“我們沒有對任何人施以酷刑。”時隔半年多后，賴斯在接受《哈佛商業評論》采訪時依然表示：“我堅信推翻薩達姆·侯賽因是正確的，但我們應該早點制定正確的伊拉克戰略。”2010年9月，賴斯成為斯坦福大學研究生商學院的教師，以及全球商業經濟中心的董事。

從政府高官到大學教授，面對職業生涯的重大變動，賴斯表現得很平靜。她認為：“人不應沉湎于過去，無論你以前當過什么，都不要老想著回到以前的那個自己。”受同為教育工作者的父母影響，賴斯說她最關心的是教育，尤其是來自較低社會和經濟階層的孩子。2012年7月20日，包括賴斯在內的由外交關系委員會組成的30人專家委員會發布一份報告，稱美國的教育如再不改進，將威脅國家安全和經濟繁榮。賴斯在報告中提及了布什政府時代參與制定的有教無類教育法，2012年1月正是這項法案頒布十周年。9月4日，“國際關系、國家安全和全球競爭力中的人文與社會科學”論壇在斯坦福大學舉行，賴斯在會上提出，現今人文科學在美國處于弱勢地位，她對這樣的現狀深感不解。人文教育在培養創造性思維和有說服力的寫作技巧方面蘊含強大力量，應該為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者設定更嚴格的寫作方面的訓練。

離開了華盛頓，賴斯有了大量時間可以自由支配。她曾表示自己不是一個工作狂，她對許多事情的熱愛要超過對工作的熱愛。賴斯擅長彈鋼琴，曾是花樣滑冰選手，是“美國偶像”節目的熱心觀眾。她熱愛體育，對體育管理很有興趣，一度傳言她職業生涯的下一個目標是成為全國橄欖球聯盟總裁，上世紀70年代她也差點嫁給橄欖球運動員。2009年4月，她以記者的身份采訪了高爾夫圣地奧古斯塔的美國名人賽，采訪的首要目標是老虎伍茲。當然，她也喜歡高爾夫運動，她住在斯坦福大學內距離高爾夫球場5分鐘的地方，每周要打3次球。2012年8月22日，奧古斯塔國家高爾夫俱樂部主席宣布接受賴斯和投資銀行家達拉·摩爾成為首批女性會員，結束了該俱樂部長達80年的純男性會員政策。

2012年是美國大選年，賴斯再一次聚焦了世人的眼球。7月18日，美國福克斯新聞網公布了一項最新民調，前國務卿賴斯是美國選民也是共和黨人最青睞的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其支持率遠高于羅姆尼的其他副手人選。此前也有多家媒體透露賴斯是羅姆尼的首要副手人選，但均被賴斯否認。8月29日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召開，賴斯現身并發表演講，贏得滿堂彩。盡管退出政治核心圈已經三年多，她的魅力依然不減。

至今未婚的賴斯很少提及私人生活，沒有政治事務纏身，她似乎有了更多時間來尋找愛情。但她曾表示：“我曾經與嫁人只差一步，要結婚，必須要找到能共度生活的人才行。”2011年8月，利比亞反對派在搜查卡扎菲住所時發現了大量賴斯的照片，卡扎菲暗戀“非洲公主”賴斯的消息震驚全球。賴斯在2011年10月20日出版的新回憶錄《至高的榮耀》一書中，詳細回憶了她和卡扎菲的過往糾葛，并寫道：“這是一份挺純潔的照片集錦。當時感覺是有點詭異，但說起來，至少算不上淫穢。”只要她還沒有結婚，人們對她感情生活的關注依然熱切。

除了戈登·布朗、賴斯，還有許多政要人物都在離開政治舞臺后進入大學，擔任教職或研究工作，時間或長或短。美國前副國務卿、世行行長佐利克在結束任期后加盟了哈佛大學貝爾弗科學與國際事務中心和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美國前財政部長薩默斯離任后則出任哈佛大學校長。在歐洲，西班牙前首相阿斯納爾在2004年黯然下臺后，遠赴美國喬治敦大學，教授當代歐洲政治學和跨大西洋關系課程，不過兩年后他成為默多克新聞集團的董事會成員。2006年6月，卸任一年后的德國前副總理兼外長約施卡·菲舍爾，決定前往名校普林斯頓大學執教1年，講授國際危機事件外交斡旋課程，并開設國際關系講座。

對于習慣了在政壇叱咤風云的政要們而言，進入大學象牙塔的生活顯然要平淡低調許多，如何調整好職業轉換的心態，也需要極大的智慧。當然，一些政要們并不會安分于清貧的學術界，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似乎更符合他們的理想。

他們如何重覓權柄

文/陳 蒙

中國人常說：“人走茶涼。”對于身處政壇的政客們來說，這種體味最為深刻。政治舞臺的高光和權力帶來的無上快感一直都是部分政要高官們所戀戀不舍的。因此，為了避免人走茶涼的悲劇，很多已經到站下臺的政客往往會謀求東山再起。

當年謝安從東山復出入仕時，門閥里流傳著大意為“謝安不出來做官，叫百姓怎么辦”這樣一句話。而如今世界政壇上東山再起的政客們，除了“達則兼濟天下”的情懷，更多的還是謀求重掌權柄的快感。而事實上，每一個東山再起的政客，順應的不僅是自我的意愿，還有國情民意的需求。

野田惹的禍，安倍會收拾嗎？

2012年9月26日，一個曾在四五年前密集出現的名字再次登上日本各大媒體的頭版。日本自民黨選出新黨首——安倍晉三。這位曾經擔任日本首相的政客，在日本深陷外交困局之時，再度出山，站到了日本政壇的前臺。

1954年9月21日，安倍出生于日本山口縣的一個政治世家。其祖父是國會議員，外祖父是20世紀中期日本首相岸信介。岸信介是二戰甲級戰犯，他曾在1957年和1958年兩度組閣，任期內通過了《日美安保條約》，是二戰后第一個公開敵視中國的首相。父親安倍晉太郎生前曾任中曾根康弘內閣外相。1977年安倍晉三從日本成蹊大學法學系政治專業畢業，之后赴美國南加利福尼亞大學留學了一段時間。1979年進入日本神戶鋼鐵公司紐約分公司工作。

1982年安倍晉三辭去神戶鋼鐵公司的職務，成為當時任外相的父親的政治秘書。1993年安倍晉三首次當選眾議員。安倍和首相小泉純一郎同屬自民黨森喜朗派，深得森喜朗和小泉純一郎的賞識，先后在森喜朗、小泉內閣中擔任內閣副官房長官、自民黨干事長、干事長代理和內閣官房長官等要職。

安倍晉三并非第一次走上日本政治前臺。2006年9月，52歲的安倍晉三接替小泉純一郎，成為日本首相。他是第一位在二戰后出生的首相，也是戰后以來日本最年輕的首相。但是一年后，2007年9月12日，因為自民黨在參議院選舉中慘敗，安倍不堪壓力，突然以健康為由辭職。

如今再次回到政治前臺，安倍在黨內選舉大會上坦率地說：“6年前，我突然辭去首相職務，讓你們深深地感到失望。”從此，安倍被貼上“缺乏抗打擊能力”的標簽。此次復出競選黨首，一開始安倍也并不占優勢。但是野田政府購島行為引發的嚴重外交后果，則讓曾經擔任首相、外交經驗相對豐富的安倍有了更多勝算。安倍在選舉大會上表態：“有了這些經驗以及一顆責任心，我將與你們一起竭盡全力恢復力量！”

安倍被稱為日本中生代政治家，保守色彩濃厚，曾在一些敏感的內外政策問題上發表過一些有爭議的言論。2002年作為內閣副官房長官，他說日本“可以擁有原子彈和洲際彈道導彈”，“如果是最小限度地擁有小型戰術核武器未必違反憲法”。但自擔任內閣官房長官以后，表態轉為謹慎。2006年4月，身為內閣官房長官的他“秘密”參拜了靖國神社。

安倍在安全和外交上屬“鷹派”，長期主張日本與美國深化同盟關系。安倍要求修改二戰后制定的和平憲法，尤其是規定放棄戰爭權利的憲法第九條，使日本成為“正常國家”。安倍擔任首相期間，日本防衛廳正式升格為防衛省。安倍晉三當選為自民黨新黨首，在野田內閣日漸式微的當下，為自民黨贏得了下一屆日本議會大選，而安倍的東山再起，也成了趨勢所向。

當然，有輿論警告說，安倍的當選，標志著日本政治繼續“向右轉”，保守主義色彩加重，甚至可能在“再軍事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過，從安倍本人過去和近期的表現來看，他可能在對華關系上采取現實主義態度，體現一定靈活性。

安倍接替因參拜靖國神社導致與鄰國關系緊張的小泉，成為新首相，可作為老“鷹派”的他卻選擇中國作為自己的首次出訪地，并開始修補與中、韓之間的關系。也正是在其任內，中日建立了“戰略互惠關系”，并實現了多次領導人互訪，使小泉主政時一度“冰凍”的中日關系出現轉機。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安倍懂得在堅持自身政治理念的同時適應政治環境的大勢，最大限度地維護日本國家的整體利益。

日本最新的民調顯示，超過半數的日本國民認為，野田的辦法不能解決中日領土爭端，安倍一定也聽到了這種呼聲。2012年9月26日，在回答中國記者提問時，安倍表示，日中關系極為重要，兩國關系“切也切不斷”。而《日本經濟新聞》報道，安倍認為，即便在日中兩國國家利益發生沖突時，也有必要從戰略角度維護和強化兩國關系。從這一觀點出發，安倍有可能采取與野田不同的、更務實的對華政策。因此，我們不難想見，安倍的上臺，對于中日雙方可能都是一種機會。當然，這是對打破中日僵局的一種期待，它能否成為現實，還要看安倍接下來的作為。

丘吉爾也曾“復出”

縱覽國際政壇，政要下臺、退休后再度復出的慣例其實早已有之，而這些復出的老政客，很多是源于一種情結和夙愿，這樣的復出就像老而彌堅的球員依然在尋求上場的機會，這種復出的象征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而在這一類型的復出中，丘吉爾算是典型的代表。

溫斯頓·丘吉爾1874年出生于英國的一個貴族家庭，祖上獲封為馬爾巴羅公爵，他父親倫道夫·丘吉爾勛爵曾擔任過內閣中僅次于首相的財政大臣。丘吉爾的母親珍妮·杰羅姆是美國百萬富翁、《紐約時報》股東之一的倫納德·杰羅姆的女兒。

如此顯赫的身世，注定了這位職業政客一生的命運都與政治緊密聯系在一起。然而由于執政理念強硬，加上黨派政治斗爭的錯綜復雜，丘吉爾在二戰之前的仕途并非一帆風順。不過，正所謂時勢造英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為丘吉爾這樣的政治強人提供了施展才華的契機。1940年5月，因“綏靖政策”而備受指責的張伯倫提出辭呈，時任海軍大臣的丘吉爾被英王任命為新任首相，組成戰時內閣，屬于丘吉爾的時代開始了。

一上任，丘吉爾就策劃了敦刻爾克大撤退，成功地保住了33萬英法聯軍，為反攻歐洲大陸保留了有生力量；緊接著，他又利用與美國時任總統羅斯福的私人關系，簽署了《大西洋憲章》，成功地將美國拉入反法西斯陣營；1942年，他又捐棄前嫌，親訪莫斯科，拜會斯大林，與蘇聯結成同盟，并約定東西夾擊法西斯。而在倫敦大轟炸的最艱難時期，丘吉爾依然堅持與英國人民并肩戰斗，每天依靠咖啡和雪茄維持精力。

隨著盟軍攻入柏林，第二次世界大戰也接近尾聲，而戰時內閣的使命也就此結束。1944年5月23日，丘吉爾解散內閣，信心滿滿地投入到新的大選中。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提出建設戰后福利國家的工黨再一次打敗了丘吉爾，這讓丘吉爾后來略顯惱火地說：“對他們的偉大人物忘恩負義，是偉大民族的標志。”

在1951年的大選中，保守黨重奪政權，丘吉爾再度出任首相。1953年伊麗莎白二世即位，授予丘吉爾最高榮譽嘉德勛章。但這時的丘吉爾因為年事已高已經難以勝任首相一職，1955年4月5日，丘吉爾因健康原因辭職，當他走出唐寧街10號首相府官邸時吸著雪茄，打出著名的“V”手勢向群眾致意，然后坐上汽車，在人們的歡呼聲中離去。

對于丘吉爾的再度出山，或許可以解讀為他對二戰結束時大選意外失手的一種不甘和補償。作為英國的戰時英雄，丘吉爾更希望能在和平年代為國家的強大和個人的榮譽作出一份貢獻。這樣看來，對于丘吉爾的復出，象征意義恐怕比實際意義更大。

無論是安倍晉三“受命于危難之際”復出，還是丘吉爾“了卻生前身后名”的彌補，政客們對政壇天生的依賴和黏合，決定著他們中的一些人即便在離開政治舞臺中心后依然保有著“廉頗雖老，尚能斗米”的斗志和情懷。至于他們二進宮的功過是非，也只能留與后世評說。

那些晚景凄涼的首腦們

文/王 猛

許多外國領導人在退休后都過上了平常人的生活，甚至有些人過得很慘：美國多位總統回老家料理農場，英國昔日的“鐵娘子”在孤獨寂寞中度過晚年……這些人怎么說也曾是國家的有功之臣，怎么一退休就沒人“管”了？不過在發達國家，國家領導人在任時為了工作國家會提供住宅、專車、保鏢等，退休后他們就成普通老百姓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走茶涼”？

被打回原籍的前總統

“過去的事情，總是那么美好。”1975年，盧武鉉在他名為《過程也是一種職業》的文章里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在外人看來，這句話用在這位韓國前總統身上再恰當不過。在卸任之前，總統起碼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有豪車保鏢，進門有豪華酒店。但盧武鉉在卸任回鄉后，卻作為一名環保志愿者在家鄉的溪水邊和村民一起清理水中的垃圾。這樣的舉動，外人實在難以理解，還是過去的日子美好！

不過對于盧武鉉本人來說，過去的日子也未必美好。當選韓國總統之后，盧武鉉稱自己并不想成為一名坐在青瓦臺總統府里的總統，而是要深入民間。他可能微服私訪偷偷出現在某個市場，也可能在大排檔里與普通市民一起喝酒猜拳。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擔任總統不久，盧武鉉的麻煩就來了。2004年3月，反對黨以總統違反選舉法、總統親信收取政治資金和對經濟不振承擔責任三項指控，向國會提交彈劾總統動議案。盧武鉉成為韓國歷史上首位遭到彈劾的總統，并被短暫地中止總統權力。反對黨領袖崔秉烈稱他“總把自己偽裝成道德高尚的人”、“害怕內部腐敗問題暴露”。

盧武鉉不喜歡當總統，反對黨也不喜歡他，按說這是件不難解決的事情。也許是自知日子不長，盧武鉉很早就開始為自己未來的賦閑生活作出了規劃——他想到老家農村當農民。起初，盧武鉉也想在卸任后到首爾郊區租一套房子，安度晚年。可沒想到，這個總統竟然不具備在首爾居住的資格。韓國法律規定，沒有首爾戶籍的公務員一律不得在首爾租買房屋，除非是獲得“國家有功者”稱號的人。這是韓國對公務員的一種廉潔自律規定。

盧武鉉出生在一個偏遠窮困山村的普通農民家庭。為減輕家里負擔，盧武鉉報考可以獲得獎學金的釜山商業高中，他寄宿在親戚和同學家，有時干脆睡在教室的地板上。人們也許難以相信，盧武鉉的最高學歷就是高中。這樣的成長經歷曾激勵了很多韓國年輕人，因為和前幾任出身名門、名校畢業的總統不同，盧武鉉是完全從社會最下層奮斗出來的，所以有些年輕人把他當成了韓國版的林肯。

窮孩子出身的經歷為他當選總統拉了不少選票，但在臨退休的時候卻給他添了麻煩，從地方上來的盧武鉉因為戶籍仍在慶尚南道老家，所以在首爾沒有一處私宅。相比之下，擁有首爾戶籍的幾位前總統金大中、金泳三、盧泰愚等人就幸福多了，他們退休后都住在首爾的家中。盧武鉉卸任后在首都將無立足之地，回老家也是無奈的選擇。

堂堂一國總統，為國家發展作出過巨大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退休后，國家在首都為其安排一套住宅應該不算過分，可韓國人就是“死心眼”：你從哪里來，退休后就回哪里去，盧武鉉也只有作好回老家的準備了。

因此我們經常在報上看到退休后的盧武鉉的花邊新聞，這就是所謂的鄉村田園生活吧。2008年4月14日，有人在韓國奉化看到盧武鉉騎著三輪車、載著孫女享受田園樂趣。在騎車途中，他還與當地百姓拉家常。有人說，盧武鉉從小就喜愛家鄉的一草一木。卸任重返故鄉后，他要把精力都放在生態環境保護和當地的青少年夏令營活動上。

可惜這一切田園之樂都只是表象，2008年卸任總統后不久，盧武鉉就被親友收受財界賄賂的丑聞所困擾，2009年5月23日跳崖自殺身亡。

無錢看病的老首相

村山富市在1994年出任日本首相，他在日本戰敗50周年時發表了著名的“村山講話”，代表日本政府承認對中國的侵略戰爭。1996年村山先生卸任日本首相，此后不久他又放棄了國會議員身份告老還鄉。

村山有11個兄弟姐妹，他排行老六。小時候家里窮，父親是打魚的，這么多的孩子沒法管，父母親對他們很放任，也沒有什么期望，有飯吃，不餓死就行了。小學畢業后，村山先生被親戚帶到東京，在印刷廠打工。白天工作，晚上就去夜間中學勤奮讀書，后來還考上了明治大學政治經濟學部。退休后回到鄉下，也算是落葉歸根。村山跟鄉親們關系很好，他外出根本不需要保鏢，因為與市民和鄰居之間的魚水之情，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如今，村山富市跟老伴一起在九州的海邊生活。有記者曾經見到村山騎著自行車去市場買菜，因為他的老伴腰痛嚴重，活動很不方便，所以買菜這樣的事只能由這位88歲的老人去做了。

村山夫婦住的房子比他年紀還大，那是明治時代建成的，至今已經有130年歷史了。1945年美軍轟炸他的家鄉，這一帶的房子都被毀了，就只有這一棟房子完好無損，村山認為這是一棟幸運的房子，于是就把它買了下來。這棟房子面積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凈凈。他沒有秘書、警衛，更沒有司機和汽車。每天早晨他5點起床，去附近公園和當地居民一起晨練2小時，所以身體很好，腿腳也很靈活。

退休以后，村山靠幾十萬日元的議員養老金生活，政府沒有為他提供什么特別補助金，也沒有什么安家費，連書報費、交通費都沒有。生病就只能依靠一般的國民健康保險，醫療費自己要承擔三分之一。村山患了白內障需要做手術，醫生告訴他手術費需要100萬日元，不適用醫療保險，只能自己承擔。如果想做比較復雜的手術，保證遠近都能看清楚，需要300萬日元。村山考慮再三，還是舍不得花300萬日元，只做了簡單的手術。

別看村山富市已經年近90歲的高齡，老人還有許多工作。他多次擔任縣市來華訪問團的名譽團長，還率領九州企業來華考察，每年還要來中國幾趟。“（中日）這兩個鄰居，不友好不行啊！”“我就是喜歡中國，忍不住。”這是村山經常掛在嘴上的兩句話。

孤苦伶仃的“鐵娘子”

撒切爾夫人離開英國政壇已經20年了，這些年世界變化很快。北愛爾蘭共和軍試圖炸死撒切爾夫人的布萊頓大飯店，早已經修復完畢。香港回歸中國的儀式，撒切爾夫人竟然缺席。

退休以來，她最大的寄托，就是和所有名人一樣，接受世界各地的邀請，到處發表演講。她依然保持著英國上議院議員的身份，在一些重要的日子里，她會出現在上議院的會議上。她滿足于這樣的生活，感覺到自己仍然活躍在聚光燈下。當時，她很開心地在倫敦東南部薩達克區的道爾維奇購下了一處別墅，準備和丈夫丹尼斯在那里度過一個美好幸福的晚年。2005年10月13日是她的80歲生日，她突然讓女兒去文華東方酒店訂最好的菜式，她要擺80歲壽宴。女兒立即操辦。650多人前來捧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查爾斯王子、時任首相布萊爾都匆匆趕來。但這樣刻意制造出來的氛圍，畢竟難以長久維持。

一個必須面對的事實是，這位老人越來越難以被人記起。“百度知道”上甚至有人會問：撒切爾夫人還在世嗎？就在她過77歲生日那天，只收到了4張生日賀卡，撒切爾夫人當時的失落可想而知。此后年復一年的生日，她都獨自發呆。

2011年1月，菲利達·勞埃德導演的電影《鐵娘子》在英國上映。影片的敘述方式非常特殊，耄耋之年的撒切爾夫人罹患老年癡呆癥，鏡頭時常在幻覺和回憶中切換。她作為雜貨店老板的女兒，因為出身貧寒，時常飽受世人的白眼。然而，在聆聽了保守黨的演講后，她堅定了自己的政治信仰，并以優異成績考入牛津大學，雖然在一次議員選舉中落敗，但是她收獲了真摯的愛情，堅定了自己從政的人生道路。從此，她逐漸走到了保守黨黨魁的位置。終于，保守黨在選舉中大勝，而她也成為了英國歷史上第一位女首相，組建了自己的內閣政府。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

自從丈夫于2003年去世后，享譽全球的“鐵娘子”撒切爾夫人開始變得膽怯和猶豫，記性也越來越差。這么多年來，她一直待在海德公園附近切斯特廣場的這棟住宅里。她十分孤獨，每天早上醒來后，無事可做。從前，她一直堅持為丈夫做早飯，這個習慣從新婚燕爾持續到老，即使貴為首相時也是如此。但現在，沒有人來吃她做的早飯了。

撒切爾夫人已經不是鐵娘子了，尤其是在丈夫走了之后。有一天凌晨一點，她突然醒來，穿戴整齊，一襲盛裝，要求去墓地看望丈夫。得知此事后，她有限的幾個好朋友趕來家中：“夫人，您需要一個全職看護了。”性格剛強的撒切爾夫人吵鬧起來，堅決認為自己不需要看護。她的朋友只能讓步，聘請了一位曾經做過醫院護理的高級管家，以防不測。女兒在替她整理衣櫥時，發現一大堆落上灰塵、沒有熨燙的正式套裝。“媽媽，您平常穿的衣服呢？”“我平常就穿這些，我永遠不會買一件休閑款式的衣服。”她蒼老、消瘦，卻回答得斬釘截鐵。

深深困擾著撒切爾夫人的就是疾病。現在，這位曾宣稱自己睡眠時間不超過5小時的女強人，白天也開始靠著躺椅打瞌睡gZcAz4Z0fR1c48p83I/6CESTwmtIq64HOQkCR33RbPA=了。2002年，她接連發生了幾次輕度中風，留下了記憶力衰退的后遺癥——現在，她再也不能讀書看報了，因為她讀一句忘一句，一條新聞還沒看完就忘了開頭。醫生警告她，不要再從事公開演講活動了。她還搬了家，住進倫敦市中心現在的住所里。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年紀越來越大，從市區送醫院方便些。幾個月前的一天，她被送往醫院，又再度被搶救過來。

在有生之年，撒切爾夫人也許再沒有機會回到唐寧街10號的首相官邸了。英國人正在悄悄準備她的葬禮。有報道說，她將是繼丘吉爾之后，唯一一個被允許舉行“皇家”公共葬禮的首相，葬禮可能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或者圣·保羅大教堂舉行，整個過程將向英國作現場直播。

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有些國家首腦在退休后生活更慘。“高加索銀狐”謝瓦爾德納澤，是昔日國際舞臺上的風云人物，先后擔任過蘇聯外交部長和格魯吉亞總統。然而，由于格魯吉亞法律中沒有卸任總統領取退休金的相關規定，謝瓦爾德納澤2003年退休后處境窘迫，全靠過去積攢下來的工資和寫書的稿酬過日子，一度連水電費和燃氣費都交不起，可謂是最窮的前國家總統。

如果一國總統靠退休金過日子，那注定好不到哪兒去。因為這跟一個國家的經濟狀況掛鉤，比如在格魯吉亞，前總統的退休金一直就沒有著落。后來，格魯吉亞出臺了一個總統退休金條款，謝瓦爾德納澤終于可以領到總統退休金了。但這個金額可能要讓謝瓦爾德納澤失望了，根據那條法律，格魯吉亞總統退休金每月只有區區20美元。遇到這樣的國家，謝瓦爾德納澤還真沒轍，因為這個國家就是他參與建設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如今，只能指望他的回憶錄能夠成為暢銷書，以便多拿一些版稅，維持晚年生活。這本回憶錄的名字是——《對過去和未來的思考》。

作為天下第一強國，美國竟然有總統死于貧病交加，并且還不止一位。第一個死于貧困的是第3任美國總統托馬斯·杰斐遜。

由于總統工資根本不足以支付開支，美國第5任總統門羅在離任時審計發現，他原有的莊園由于賣地還債，已經剩余不多了。于是他致信當時的總統小亞當斯，要求美國政府補償對他的拖欠并請求國會援助，但此事沒有下文。

美國第13任總統菲爾莫爾出身于窮困潦倒的農民家庭，在總統任期內他的花銷太大，離任時經濟陷入困境。他正式向聯邦政府提議給離任總統1.2萬美元的年薪。他說：“我們的總統們，竟然被冷落地撇在一邊，無人理睬，或許還迫于生計，在街道的拐角上開個雜貨店，這真是國家的恥辱。我們選舉一個人當總統，期望他誠實地辦事。然而，我們在利用他以后，就讓他隱居起來，也許還任其陷入貧困。”最后，沒有人理他。

〔本刊責任編輯 柳婷婷〕

〔原載《看世界》2012年第2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