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別人“說三道四”

近來的北大，可謂風波不斷。正和鄒恒甫對簿公堂呢，又來了一位90后批評者。而且，這位小伙還給北京大學改了個名字——北京人大學。

在筆者看來，這位河南小伙程帥帥既非在北大門前上訪的訪民，也非無理取鬧、無事生非者。他只不過用自己的方式，對當下北京大學的招生問題提出了自己的批評意見。我們暫且不去討論程帥帥的批評在不在理，也不去管北大是不是另有苦衷，只是對于北大而言，這既是意見，也是建議，北大為什么就不能把它作為自己“變得更好”的一種力量呢？

北大已經成為“北京人大學”？實事求是地講，這種說法是有些夸張。北大招收的北京考生多，這并非北大“特立獨行”的做法。客觀地說，這是目前中國高校普遍存在的“現實困境”，非常多的大學都對“本地考生”有所傾斜，至少在錄取人數上是這樣的。有人也許會說，北京人能考入北大的機會，遠遠多于其他省市。這可能是事實，但放眼全國，這跟湖南考生有更多機會進入湖南大學，河南考生有更多機會進入鄭州大學又是同一個道理。

北大之所以被指“招生不公”，更多的是因為它的“不對等擴招”。近幾年來，北大幾乎年年都會以“生源質量非常優秀”為由，在北京地區大幅度擴招，而且，擴招的比例經常在40%以上。北大的這種做法到底是出于何種考慮？是不是真以“生源質量”為出發點？面對來自像程帥帥一樣的質疑者，北大沒有進一步的解釋，自然也遲遲沒能在公眾面前撕下“不公”的標簽。

我們無意也無力把所謂的“北大招生內幕”掀個底朝天，我們只是想說說北大應該如何去看待和處理自己的“問題”。對于這位送北大“北京人大學”牌子的90后小伙而言，北京大學保安與警方對他的處理方式卻像極了“截訪”，這顯然是一種打擊；對于在20世紀前期提倡“兼容并包”、“兼收并蓄”為辦學和經營理念的北京大學而言，也說明它似乎對好的歷史傳統的堅持有所松懈。要知道，“兼容并包”、“兼收并蓄”曾經是北京大學最迷人的校園哲學，也是北大歷史上最吸引人的學術氣質。

當年北大在“兼容并包”的思想指導下，出現了許多學術流派。無論這個人的思想是激進還是保守，是左還是右，都會在北大校園里共同存在。這是一種大氣魄、大雅量，也是一種大進步。而當今的北大，對一位90后小伙如此排斥，甚至進行“打擊”，就讓人感覺有些小家子氣了。也許這個程帥帥也有作秀搏眼球的初衷，但從本質上來講，之于北大，他就是一個批評者，只不過方式比較特別罷了。北大為什么就不可以“兼容并包”地對待這種批評？

寬容批評者，善待每一位青年，是所有大學都應有的度量。有批評北大的聲音，必然說明北大本身還存有問題，或者說存在一些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北大是中國的最高學府，是我國學術發展的“帶頭大哥”，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國大學問題和問題大學的代名詞，所以，北京大學就要具有“帶頭大哥”的氣度和雅量——尊重和善待批評者的意見，并謙虛地進行反思。北大對待外界的質疑和批評，應該要有虛心接受的認真態度。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有些時候，聽到“北大已經不是以前的北大了”這句話時感覺特俗，不愿去承認，也不敢去否認。或許，更多的北大人，并沒有放棄對優秀傳統的堅持，也并沒有停止追尋更優秀北大精神的腳步，而我們只是希望看到這種堅持與追尋在現實中有最鮮明最直接的體現。跟很多人事一樣，北大沒辦法做到與世隔絕，也沒辦法做到絕對完美，既然如此，那么為何不做一個允許別人“說三道四”的北大呢？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