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興 當好大夫難，當好院長更難

在古老文明的天壇南側，矗立著全國聞名的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口腔醫院。沿天壇西門南側的巷子一直往深走，到了人流不斷的地方便是了。這所創建于解放前的大型專科醫院，為我國口腔醫學事業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何魯麗為醫院題寫了“嚴精勤謹”的院訓，全國政協副主席吳階平題寫了“厚德博才”的院訓，為北京口腔醫院的發展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今年，北京市醫院管理局公開選拔三甲醫院院長副院長。經歷了網上報名、筆試、面試，最后在137人中脫穎而出的15位佼佼者中，46歲的白玉興榮任北京口腔醫院院長。

這之前，已經在副院長的崗位上工作了7年的他，對于北京口腔醫院醫療水平的發展，服務質量的提高有著自己的思考和見解；對如何保障老百姓的口腔健康，有著很多的想法要去實施。“我希望能夠不斷地提高我們醫院的醫療服務水平，能落實一系列方便患者的舉措。讓我們的患者切切實實享受到讓他們真正受益的醫療服務。”這就是白玉興作為院長的最大愿望。

從專家到管理的轉換

5月27日，記者如約來到白玉興院長的辦公室。不大的辦公室內，桌上、沙發上、窗臺上，堆滿了各種文件材料。迎我們進屋后，白院長趕忙抱起堆在沙發上的材料說：“都是學生論文，不好意思。”然后另找地方堆放，招呼我們坐下。“忙碌、低調、務實”，這是很多醫院同事對白玉興的評價。

相較于其他公選的院長副院長們，白玉興的職業生涯顯得非常“專一”，從考上華西醫科大學口腔醫學院，本科6年，研究生5年再到博士，畢業后來到北京口腔醫院工作，他就沒再“挪過窩”。

從正畸科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一步一個腳印，2000-2006年擔任口腔正畸科及口腔正畸教研室主任，其中2003年晉升為博士研究生導師；2006年到2013年任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口腔醫院副院長，再到如今的院長，憑借著對口腔專業的熱愛和對北京口腔醫院的熟悉，他一路平穩過渡，逐漸地實現了從一個專家到管理崗位的轉換。

“這主要是由于口腔的專業性決定的”，白玉興說，“口腔醫學與一般的臨床醫學在教育、培訓及臨床工作等各個方面存在較大的差異。與醫學學科一樣，口腔醫學也是一級學科，然后再分為口腔臨床醫學與口腔基礎醫學兩個二級學科。”

然而說到走向管理崗位，白玉興院長說這也是對他的一個挑戰：“從專業的位置走到管理崗位，需要一個過渡，也必須要放棄你過去原有專業上的一些成績、機會，從時間分配上，要把過去鉆研專業的時間轉移到管理上。原來是專業為主，現在是專業為輔，現在我一周只出半天門診了。這也是醫管局對我們的一個要求，要多花精力抓管理，所以我現在專家的角色就慢慢淡了，管理者的角色更濃重一些。人的精力有限，因此有得有失，但我相信，做一個好的醫院管理者，比做一個好的醫生，對患者能有更大的幫助。”

說起這么多年在管理崗位上的體會，他向我們介紹，醫院管理主要分為三大塊，一塊是醫療，一塊是科研教學，還有一塊就是后勤。“我在副院長這個崗位上，干了7年，抓過三四年的科教，管了3年醫療。7年時間，也不算長，也不算短。”

“當然，我認為醫院最主要的還是提高醫療水平和服務水平，因為醫院歸根究底還是為患者服務的，所以作為醫院管理者更多的還是應該為醫院的建設發展做全盤考慮，包括人才的培養，梯隊的建設，就醫環境等，這樣才能樹立醫院的品牌，讓醫院的服務質量不斷提升，讓患者更加受益。”

開創性措施 真正讓患者受益

對于整個醫院的發展，白玉興認為重中之重是醫療質量、服務質量的提高。他認為服務要結合自己醫院本身的特點，口腔醫院涉及到的疾病相對來說不是很復雜，也較少涉及到生命的一些問題，但口腔疾病的發病率比較高，老百姓得口腔病的比較多。還有就是人們對口腔疾病的認識比較少，也不是很關注，認為不是什么大病，所以有時候小病不看，會延誤。

除了醫療、教學和科研工作外，口腔醫院還肩負著口腔知識宣教和牙病預防的工作，北京市牙病防治所就設立在醫院內，主要負責全北京市的牙病防治的工作。“包括近幾年我們推出的窩溝封閉。這是我們醫院在全國最早推行的，由我們醫院來具體策劃和實施，但更多的是政府行為，由政府出資，從05年開始，現在已經讓100多萬兒童受益了，這是真正讓老百姓受益的，我們能充當政府的一個執行部門，把政府的一些疾病防控的措施推行下去。”

“窩溝封閉就是本來牙的結構本身容易得齲齒蟲牙，早期采取點簡單的預防措施，以后可能就不發生了，這就相當于在疾病的最前沿以防為主。而且很多家長有疑問說孩子換牙是否影響，其實這個是針對不同的牙齒，像6歲換的牙叫六齡牙，這個牙要用一輩子的，窩溝封閉最早就是針對這個牙齒。但是現在已經是全方位的了，針對奶牙，乳牙也有預防措施。”白院長認真地介紹到。

除了孩子，北京口腔醫院同樣關愛老人牙齒健康。“全口沒有牙齒對老人的生活生命質量影響很大。所以北京市政府推出了‘全口無牙低保老人免費鑲牙’計劃，這也是一項讓老百姓受益的措施。”

白院長上任以來，根據口腔醫院自身的特點，提出了一些方便患者就醫的措施，如“初篩診室”和“跨科預約”等。

醫院最集中的業務是看病，患者有了牙病會到醫院來看，但是很多患者并不了解看病的流程，或是不了解專業知識，看到有預防科、修復科、正畸科等等，有時候搞不清楚應該去哪個科室。“病人知道牙疼，但造成牙疼的問題很多，有可能是齲齒，有可能是牙床發炎了等等，所以我們推出一個新的舉措叫‘初篩診室’，為病人進行免費‘初篩’。專門的大夫，專門的儀器檢查，這項服務是免費提供的。有的病人滿口牙存在很多問題，需要看很多科，但不知道應該先去看哪個。我們初篩的大夫會給你診治，然后告訴你應該先去看哪個科，包括治療費用很多患者也不清楚，這里都會給病人一個免費的咨詢。”這項舉措的推出受到醫生和患者的一致好評，不但減少了患者不必要的冤枉時間和費用，也給醫生帶來了更多的就診時間，改善了盲目就醫的弊端，引導患者科學就醫。“這是口腔醫院推出的一項比較有特色的服務舉措。”

關于“跨科預約”，白玉興院長介紹說：“來口腔醫院看病的患者，往往涉及多個科室。比如一個老年人來鑲牙，掛了一個修復科的號，結果修復科的醫生說，‘這個要補，那個要拔’。患者還要再掛別的科室的號，很不方便。但是這個患者既然來到醫院，我們就應該給他進行一個連續整體的治療服務，所以我們推出跨科預約，就是患者在醫院看了一個科，但是發現還需要看其他相關科室，那這個科的大夫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去把他介紹給其他的科，通過內部機制讓患者享受更加便利的治療服務。”其實醫院做一些工作上的改進，患者會很大的受益。

還有一些政府導向的便民措施，白院長也帶領北京口腔醫院積極推行，比如預約掛號。包括初診預約和復診預約。初診預約就是第一次來醫院怎么能更加方便快捷準確的掛上號。可以打114預約電話，可以網絡預約，可以社區轉診，這都是方便老百姓第一次來看病預約的。復診預約則針對需要多次治療的患者，第一次為病人診治的大夫，會一直為病人預約后面的復診，這也是初診負責制。“這對我們口腔醫院來說就很重要，因為看牙病很多都是一次看不完，需要多次治療。只要是有益于患者的，我們都會積極落實推行。”

作為院長，白玉興考慮得非常全面，一方面要考慮患者需要，另一方面也要顧到醫院的醫護工作人員。他們的工作積極性，工作環境，職業發展，身心健康都與醫院的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現在醫療環境也比較復雜，而且醫生這個職業工作強度也比較大，每天要看很多病人，他們的身體也要關心。所以醫院也想盡辦法給我們的醫護人員的身體、心理提供更好的支持和關心。比如口腔醫生經常埋頭工作，都會有頸椎，腰椎方面的職業病，所以我們購買了比較好的按摩椅，當醫生護士沒有門診的時候，他們可以到那里去休息。一些比較嚴重的，我們可以為他們聯系一些相關的醫院和專家。”

希望更多的人重視口腔健康

在北京口腔醫院工作的這些年里，白玉興非常注重繼續學習，1999-2000年在日本東京醫科齒科大學齒學部第二矯正科進行了為期1年的博士后研究和學習；2001-2002年在美國Univeristy of Illinois at Chicago牙學院進行了1年的研究和學習；2010年，作為北京市中青年干部赴美培訓班的一員，于2010年4-8月在美國University of Chicago進行了有關管理學方面的專項培訓和實習；2011年參加了在美國波士頓哈佛大學牙醫學院舉辦的“高級口腔醫生領導者項目”；2012年7月參加了北京市醫管局組織的醫療管理培訓項目。也正是有了這些經歷，讓他對國內國外口腔健康的現狀有很多理解。

口腔醫療的發展其實和一個國家和地區的經濟、文化發展有很大關系。比較貧窮落后的地方很少有人關心牙齒，但在發達的歐美國家，人們對口腔健康非常重視，甚至很多人都有私人牙醫定期檢查。為什么他們很關注口腔健康？“因為他們對疾病的認識程度比較深，口腔是全身很重要的一部分，口腔疾病和身上很多其他疾病都是相關聯的，很多疾病其實都是由口腔疾病造成的。而且口腔是消化器官的第一個關口，我們汲取營養，要從口腔開始，口腔功能發揮好了，你才能把食物充分咀嚼，再充分消化吸收養分，口腔不行的話，會增加胃腸道的負擔，長期下來胃腸道的整個消化系統都會出現問題。”白玉興院長說。

未來，隨著社會的發展，經濟能力的提高以及口腔健康知識的逐漸普及，老百姓會越來越關注口腔健康，這樣也有助于牙科的發展。“我希望隨著我們國家經濟文化的日益強大，醫療體系的日益完善，老百姓能更多地認識口腔健康，重視口腔健康，讓國人都能有一口漂亮健康的牙齒。”

責任編輯 董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