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句子看助動詞

摘 要： 助動詞“～される”與“～られる”有“被動”、“自發”、“可能”、“尊敬”這四種語法含義，它是日語語法學習中的一個難點。在教學實踐中，作者發現在四種含義中，其中的“被動”與“自發”的含義尤其容易混淆。通過舉例說明如何判斷某個包含“～される”與“～られる”的句子表達的是“被動”還是“自發”，對日語學習者將有一定的幫助。

關鍵詞： “～される”與“～られる” 受害被動 自發含義一

助動詞“～される”與“～られる”有“自發”、“可能”、“尊敬”和“被動”四種含義。這種一詞多義、意義互相滲透的特性，使得這種表達給日語學習者帶來了一定的困難。在教學經驗中，就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止是學生，甚至教師有時也會混淆“～される”與“～られる”在文中的“被動”與“自發”的含義。下面以本科日語專業第五冊《日本語》（武漢大學出版社）中的一個句子為例說明。

突然の大事故だった。タイタニックのように、沈沒までの時間があったわけではない。動転して當たり前だ。しかし、プロも同じように動転されたら、乗客はどうしたらいいのか。（第四課『インドネシア航空機事故』）

句中的畫線部分“動転されたら”是助動詞“される”的四個含義當中的哪一個呢？

通過對全班25名同學的課堂調查得知，選擇“自發”、“被動”、“尊敬”的分別有2人、19人、1人，表示不知道選擇哪個的有3人。

既然大多數人選擇“被動”，答案似乎應該就是“被動”，但我當時對這個結果持懷疑態度。理由是，雖然從該句表達的意思來判斷，應該屬于“間接受害”的“被動句”，但由于句子中缺少作為被動句的語法標志，即“～に～される”，并且句中的“動転する”這個動作的發生與動作主體的意志無關。因此，我判定它為“自發”的含義，認為在危機情況下，乘務人員的這種反應屬于一個自發的、本能的“自然反應”，因為一般而言，任何人在那個情況下都會“驚慌失措”，對此，同學們接受了我的解釋。

二

在仔細斟酌之后，我又否定了之前自己的判斷，最終認定句中的“動転されたら”還是應該屬于“被動”而非“自發”。理由如下：

（一）關于“自發”的含義。《大辭泉》對“自發”的解釋是：1.外からの働きかけを受けてするのではなく、自然に行われること。また、自分から進んでいること；2.文法で、動作が他からの作用に関係なく、自然に起こる意を表す言い方。

在例句所在的課文中，作者對“在危機情況下，具有引導乘客安全撤離職責”的航空機組人員在發生危機時不顧乘客安危，只顧自身的批判，很顯然與“換了他人也會那樣做”的“自發”事件的性質大不一樣。

（二）“被動”句中有一種叫做“間接被動”，多伴隨“受害”“帶來麻煩”等情緒，即間接地受到“某個動作”帶來的不良影響。作者在例句中要表達的意思是，在發生危機時，乘務人員本應該沉著冷靜地、指引乘客安全避難，但結果是自己都“驚慌失措”，不顧乘客安危、不去執行引導乘客的工作，那么叫乘客怎么辦才好呢？顯然，課文中的乘客因為乘務人員自身的“驚慌失措”而困惑不安，生命安全遭受威脅，換句話說，遭受威脅的是乘客，實施威脅（行為）的是乘務人員。文章使用被動的表達，是作者對“受害”被動的強調和對施害者的嚴厲責備與批判。

其實，這種“受害”被動的表達，并非日語特有的現象，在漢語中也很常見。

例如，A：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嗎？

B：昨晚被小孩哭了一宿，一點兒也沒睡好。

B句中，“被小孩哭了一宿”，指的是受到“孩子哭”的影響，而一宿沒有睡好覺，這就是表達“間接受害”含義的被動句。

三

既然是被動句，句中為何沒有出現“に”這樣的標志性助詞呢？我認為有兩個原因可尋：

（一）作為被動句，最正確的表達應該是“プロに”或者“プロにも”，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不能因此說“プロも”在句中就是錯誤的表達。之所以使用“も”，是因為可能是作者有意要強調對于“プロが（気が）動転する”時的“意外”和“驚訝”之情。當然，也不排除印刷錯誤的可能性。

（二）在日語的日常口語表達中，省略助詞“に”的模棱兩可（あいまいさ=いい加減さ）的情況也是存在的。例如下面的對話：

A：りんごをたくさんもらったので、ほしい人にあげますよ。

B：私にください。

C：僕にもください。

D：わしもちょうだい。

很顯然，D句中規范的表達應該是“わしにもちょうだい”。

不過，由于本文開頭提到的句子是書面表達而非口語，因此我們還可以說，沒有助動詞“に”的該句是一種不十分正確的“被動”句。

四

一個看來很普通的句子，沒想到卻包含了如此多的學問。文中開頭的句子雖然一開始學生們大多數選擇了“被動”，但由于他們沒能真正理解它為什么是“被動”句，因而在聽到教師（本人）的解釋后他們放棄了自己的選擇，接受了其為“自發”句的判斷。

其實，在教學中或者在教科書里，我們常常會碰到把握不準“～される”與“～られる”含義的情況。現在我們知道區別、判斷的標準之一是，要看整個句子所表達的意思是“被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被動”行為，還是發生了“與動作主體的意志無關的”的“自發”行為。因為有無助動詞“～に”并非構成被動句的必需條件。在被動句子，比較難以判斷的可能就是本文主要討論的“間接受害”被動句與“自發”句的區別。這里我再補充幾個例句。

例1：…けだし、思想は生命が成長するうちに、だんだんと育て

られ、成熟されていくものと言っても、おかしくはない。（受身）

例2：これを中學生に説明するのはかなり骨が折られると想像されます。（自發）

還有一點值得我們注意，即某些“自發”句中的動詞形式并不一定表現為“～られる”。例如：

例3：困惑した様子が見える。（自発）

→困惑した様子が見られる。（受身）

鈴の聲が聞こえる。（自発）

→操作が難しいという聲が聞かれる。（受身）

五

日語難學。許多日語學習者都有這樣的體會。的確，從本文所討論的“～される”、“～られる”之“被動”與“自發”的不同含義來看，日語的難學可見一斑。教師在教授“～される”、“～られる”的四種語法含義時，我們有必要讓學生知道，除了基本的判斷標準外，還需要告訴他們：句子的具體意思、表達的情感，以及前后文脈之間的關聯也是判斷的輔助要素。把這種學習方法傳授給學生，就能達到“授之以漁”的效果，既讓學生學到了知識，又讓他們從學習中獲得巨大的快樂。

參考文獻：

[1]戴艷麗.助動詞れる、られる的語法功用.佳木斯教育學院學報，2010（4）.

[2]惠文嫻.試論日語助動詞的語法地位.考試周刊，2009（8）.

[3]錢紅日.最新日語語法大全.北京語法學院出版社，2008.5.

[4]松村明監修.大辭泉.日本小學館，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