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模因視角下詞塊習得的缺陷

摘 要： 作者基于本科英語專業學生詞塊習得的現狀，找出詞塊習得中的缺陷從語言模因論的角度尋找英語專業學生詞塊習得的修補機制。模因論可以有效緩解詞塊混淆、僵化和篇章組合的不合理，因此模因理論應該被應用于本科英語專業學生的教學實踐中。

關鍵詞： 詞塊習得 模因論 修補機制 英語教學

一、引言

模因（meme）最早出現于Richard Dawkins的The Selfish Gene《自私的基因》中。它是根據基因（gene）一詞得來的。這樣的模仿旨在表明模因之于文化傳播就像基因之于遺傳一樣，是最小的傳播單位。模因是文化傳遞單位，或者是文化復制因子。它通過模仿，可以從一個人的腦子傳遞到另一個人的腦子里。任何通過廣義模仿過程得到傳播的東西都可以叫模因。具體來說，它可以是曲調旋律、人的觀念、時尚服飾、語言行為、器件制造。（Dawkins，1976 ：206/2006a：192）。模因復制、傳播的方式主要有兩種：一是形式不變，改變其內容。二是內容不變，以不同形式出現。模因理論的研究不僅深化了對語言的理解，而且引起了對詞塊習得缺陷的思考。

二、詞塊和模因的特征

模因和詞塊不一樣，詞塊是僵死的，而模因是鮮活的。Wray認為詞塊是“程式化語言”（formulaic language），由此可見詞塊是在交際中無需分析直接提取即可的版塊化的詞匯。基于詞塊的四種形式：短語（poly-words）；搭配（collocation）；慣用話語（institutionalized utterance）；句子框架和引語（sentences frames and heads），不難看出詞塊的特點：固定或者半固定。由于詞塊習得易帶來僵化，缺少變化和創新，因此需要引入模因理論。語言模因具備四個主要特征：（1）可復制性。語言是由不同的語言單位構成的，它們都有復制能力。從水門事件（Watergate scandal）到“艷照門”事件，“××門”這一模因迅速興起。人們給發生的具有重大影響力或超強娛樂性的事件取名為“××門”。在這一過程中，“××門”的模因被保存，而“水”、“艷照”等詞被替換成新事件，如“風水門”、“主播門”等。（2）社會性。模因會隨著社會、文化等因素的變化而產生變化。這一特征多表現在時髦用語或熱點話題上。新的社會事件或活動促進新模因的產生（謝朝群，何自然，2007：33）。例如：浙江衛視熱播的《中國好聲音——The Voice of China》仿自荷蘭節目《The Voice of Holland》。由此可見，受到大眾關注的、具有轟動效應的社會事件最容易催生新的模因，而新的模因又往往體現了某個特定時期人們的關注熱點和內在情緒。（3）變異性。法國社會學家G. Tarde（1903：128）的模仿定律表明：在從一個宿主到另一個宿主的傳播過程中，模因會發生變化。其變異是模因宿主結合新的語境，將儲存在大腦中的原形模因進行有意識、自覺地分解和重組的過程。例如：“機不可失”一詞原意為“好的時機不可放過，失掉了就不會再來”。現在有些店利用該成語做廣告：“雞”不可失，意指該店做的雞物美價廉，不可錯失良“雞”。這樣的廣告詞讓人耳目一新，不僅提高了“機不可失”這一成語的復制率，還讓人們對該店印象深刻。（4）選擇性。美國心理學家Donald Campbell （1960：1965）認為，變異存在盲目性，所以只有一些變異會被保留，而另一些則會被淘汰。例如：1919年，陳獨秀將“德先生”（democrat）和“賽先生”（science）介紹到中國。而現在“democrat”和“science”多被稱為民主和科學。在“democrat”和“science”傳入中國的過程中產生了不同的變異體，但現在大部分已被淘汰，剩下了“民主”和“科學”。模因的四個特征無一不顯示它符合事物發展規律、與時俱進的特質和無與倫比的創造力。

三、語言模因視角下詞塊理論的缺陷

詞塊理論強調通過背誦促進語言的學習讓學習者達到熟練階段。但是，詞塊的習得和創造性語言的形成是兩個不同的過程，前者在語言習得中只是起了很微小的作用。因此我們需要辯證地看待詞塊理論，發現其不足并以模因理論幫助改進。

（一）詞塊理論下的英語學習易導致近義詞的混淆

詞塊理論強調整體記憶，但是僅僅通過背誦“at night，in the night，on the night of”，容易將這幾個詞的結構和意思搞混，它們雖然很像，但意思不完全一樣：at night多指晚上6點以后，有描述習慣的傾向。in the night指深夜，有描述一次性時間的傾向。on the night of后面加賓語，指特定的晚上。例如：on the night of Sunday。光靠背誦不能掌握這幾個短語，應該將at ××（時間概念）；in the ××（時間概念）；on the ××（時間概念）三者作為模因看待。根據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at the ××（時間概念）指在某時某刻，如：at dawn/night. In the ××（時間概念）指的是在某段時間內，如：in the morning/afternoon/evening。On the ××（時間概念）指在某天，如：on the evening of May the first，這樣幾個詞的結構和意思就清楚了。不僅如此，這三個模因，還能產生無數短語，如：at the weekend，in my old age，on the first of May等。在in school和on campus的辨析中，英語本科生也搞不清到底是“on campus”還是“in campus”，根據戚焱、丁言仁的統計，該詞在大學英語專業四年級學生中的錯誤率依然高達到28%。當幾個短語是同一意思時，將它們看做詞塊背誦容易將這幾個短語混淆。為避免成為“in campus”的慣犯，應該將on ××（團體/組織）看做一個模因，指的是某團體或組織的一員，如：on the committee/staff/jury 為委員會/全體職員/陪審團的成員。不斷出現在英語專業學生的口語表達中的“in campus”，可被看做二語僵化的有力證據（戚焱，丁言仁，2011）。

（二）詞塊理論下的英語學習易導致僵化

詞塊又稱公式化語言，是一些慣用的、可替換項少甚至固定的多詞語言組合（馬廣惠，2011）。基于這樣的特征，大學英語專業學習者對詞塊就只有生吞的策略了，但是，顯然這樣還不能消化，一旦遇上什么新詞就會出問題。對于這一問題，正確認識到語言能力的根本在于創造性是很重要的。以“carrot mob（胡蘿卜族）”為例，“carrot mob”是“carrot”和“mob”復合而成的詞。這里的“carrot”是“something that someone promises you as a way of encouraging you to do something ”的意思，而“carrot”的這個意思來自成語“carrot-and-stick”（a mi×ture of promises and threats used to persuade someone to do something）。整體儲存“carrot-and-stick”，并不能幫助理解“carrot mob”，但在語言模因論下，理解起來會容易些。“胡蘿卜族”的造詞靈感來自“快閃族”（flashmob指一群通過互聯網或手機網絡聯系的人，在特定地點、特定時間聚集后，在同一時間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行為”，然后迅速分散）。在詞塊理論下，即使知道“carrot-and-stick”和“flashmob”，也難理解“carrot mob”的意思。但是在語言模因論的指導下，不僅可以理解這樣的詞，甚至還能創造出反映社會現實的新詞。再以“velvet”一詞為例，該詞的原意是“天鵝絨”。即使熟記velvet（天鵝絨），要靈活運用還是挺難的。這并不是因為中國英語專業的學生沒有活學活用的能力，而是因為詞塊理論的缺陷。它強調整體存入記憶再于語言輸出時整體提出，一定程度上忽略語法分析，同時忽略對單詞個體意義、用法的掌握。就算將“This singer has a velvet voice.”作為一個詞塊記憶，也只能簡單重復。如果將velvet ××作為一個表示天鵝絨般某物的模因來看，那么就可以創造出“深藍天鵝絨似的夜空”這樣的短語。過度強調詞塊理論不易激發學生的創造力，語言模因理論能滿足培養學生創造力的需求，可以緩解僵化。

（三）詞塊理論下的英語學習易帶來組合篇章的缺陷

詞塊是一個介于語法和詞匯之間的概念。它是兩者的綜合，但同時對語法、詞匯都有一定的忽視。這樣的忽視會給英語專業學生帶來寫作和口語表達的問題，讓他們不知道如何使用所知詞塊組合篇章。學習者易將“look forward to”中的“to”當成不定式。其實，它是介詞，后面應該接動名詞形式。假如文章中充斥著這樣的表達，篇章組合將是一團糟。出現該現象的原因是過度強調整體記憶“look forward to”，一定程度上忽視了該詞組的語法功能。這樣使用詞塊不僅不會給表達加分，還會因低級錯誤失色。模因理論能提供方法有效減少甚至避免這樣低級的語法錯誤，通過強調對名段、名篇的模仿，組合出出彩的文章。有人模仿朱自清的《春》寫了《秋》，雖是模仿的，但內容是宿主當時感受的反映。更可貴的是這樣的模仿顯得行文流暢，文采不凡。如第二段的景色描寫“一切都像要入睡的樣子，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山開始光禿了，水退下去了，太陽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小草漸漸的枯萎了，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金黃的。”因此，正確地利用模因能使篇章組合更加合理、出彩。不僅如此，在寫作中過分強調詞塊理論還會使英語專業學生機械地堆砌辭藻，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其實英語最杰出的特質就是簡潔。（Brevity is the soul of English.）兩相比較，語言模因論更符合英語學習規律。英語專業學生應該追求英語表達的準確和深度。模因論提倡通過模仿優秀作品找到內在規律：邏輯順序、修辭手法、結構規劃等，使文章結構合理。所以在英語專業學生的詞塊學習中應該更強調以語言模因理論為指導。

四、結語

模因論能激發學習者的創造力，彌補過度強調詞塊理論帶來的混淆、僵化、篇章組合缺陷等問題。但是對它的研究還需要深入，模因是關于文化、教育的基礎問題，值得我們投入更大的精力揭開它神秘的面紗，為二語習得的理論作出更大的貢獻，為英語專業學生的英語學習指明方向。

參考文獻：

[1]Campbell D.T.blind variation and selective retention in creative thought as in other knowledge processes.Psychological review，1960.

[2]Dawkins R.The Selfish Gene New York： O×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3]G.Tarde the Law of Imitation，1903.

[4]Wray A.Formulaic Language and the Le×icon，2002.

[5]何美英.語言模因的傳播方式和特征，2009.

[6]何自然.語言模因及其修辭效應，2008.

[7]何自然.謝朝群陳新仁語用三論，2007.

[8]馬廣惠.詞塊的界定、分類與識別，2011.

[9]戚焱，丁言仁.中美大學生口語中詞塊使用特點對比分析，2011.

[10]吳玨.英語習語教學的模因模式，2010.

[11]謝朝群，何自然.語言模因縮略，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