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9月20日11時30分左右,我空軍殲擊機飛行大隊長高翔在僚機飛行員黃鳳生的配合下,駕駛國產殲六戰(zhàn)機,發(fā)揚敢于與敵人拼刺刀的大無畏精神,從美F104C飛機后方291米處,猛打猛追,一直打到據敵機39米處才離開,然后,黃鳳生又跟上補了幾炮,把敵機打得空中開花,美國飛行員菲利普·史密斯跳傘被活捉,寫下了以弱勝強的新篇章,被授予戰(zhàn)斗英雄,受到了毛主席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
高翔回憶了戰(zhàn)斗經過:當年,我剛從青島來到南海,經常胃痛吃不下飯。但緊張的練兵熱潮壓倒一切。為了攻破技術難關,大家特別重視向那些擊落敵機的飛行員取經。由于我們使用的殲-6型飛機較之美機,無論是飛行高度、速度,還是裝備都處于劣勢,在空中獲得接敵攻擊的機會不易。若首次進入攻擊不能命中,就很難獲得再次攻擊的機會。為了爭得空戰(zhàn)主動權,全團組織演練在空中快速成為捕捉目標的“千里眼”。
從1965年3月至8月,第炳賢、舒積成、王相一組成的機動作戰(zhàn)小分隊先后擊落3架美國無人駕駛高空偵察機。兄弟部隊的戰(zhàn)友也在鶯歌海上空狠狠地教訓了入侵的美軍F-4B型超音速戰(zhàn)斗機。這些勝利進一步鼓舞了全團指戰(zhàn)員打擊美軍囂張氣焰的決心和信心。1965年9月20日,我和僚機、副大隊長黃風生、趙思太,中隊長王修德執(zhí)行戰(zhàn)斗值班。10時47分,我警戒雷達發(fā)現一架美國F-104C型戰(zhàn)斗機,高度4000米,時速1150公里,航向15度,于峨蔓港260度方位入侵我領海上空。它從越南硯港起飛后,先是沿北部灣的加油航線佯動飛行,隨后突然直竄我雷州半島。10時58分,機場響起戰(zhàn)斗警鈴,我和黃風生迅速進入“一等”,坐進機艙。師政治部李主任跑過來把他了解到的最新敵情告訴我:“高翔,2架小的。”(實為1架)。我掩飾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對他說:“管它什么大的小的,照收不誤,不打收條。”來海南輪戰(zhàn)幾個月,加入海軍航空兵十幾年,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10時58分,隨著綠色信號彈升起,指揮所命令我們雙機起飛,直插加來地區(qū)上空待戰(zhàn)。這次入侵的敵F-104C型戰(zhàn)斗機,號稱“20世紀殲擊末代”,是一種單座高速噴氣式飛機,時速可達2A00公里,飛行高度可達21000米,能夠在空中自動加油,武器裝備除1門6管聯裝機關炮外,還可攜帶4枚“響尾蛇”導彈,性能優(yōu)越。為對付敵人的“擦邊”戰(zhàn)術,指揮所將我雙機引導至待戰(zhàn)空域,迷惑敵人。敵機果然改變航向,橫穿雷州半島。于是我們立即180度轉彎,撲向戰(zhàn)區(qū)攔截敵人。我們迅速投掉副油箱,打開加力,按照指揮所的引導,右轉彎繼續(xù)接敵,高度在10000米時將飛機改平。敵機在我左前方20多公里處。我繼續(xù)仔細搜索接敵,就在距敵機約12公里時,我在左前方發(fā)現了敵機,立即將情況報告地面指揮所。指揮所命令“靠近打!狠報打!”因為敵機速度快,半徑大;我機速度慢、半徑小。切多了,很容易沖到前面被敵機咬尾。切少了,很可能被甩得遠遠的而失去戰(zhàn)機。當敵機轉彎改平后向我海南縱深入竄時,我已穩(wěn)穩(wěn)地用活動光環(huán)套住了它。此時,敵我機距離正好在有效射程1200米內,說明半徑切得正好。但我沒有急于開炮,想再靠近些。長期以來,近戰(zhàn)殲敵、“刺刀見紅”的觀念在我頭腦中已牢固扎根。我咬住敵機從距離291米開炮。成串的炮彈從3根炮管中以長連射向F-104C機掃去,直打到39米才脫離。美機凌空爆炸。我見此情景,猛拉桿大喊一聲:“打中啦!”黃風生接著迅速反扣,向降落的敵機補了幾炮。由于打得太近,我的飛機被敵機爆炸的碎片損傷13處之多,右發(fā)動機停車,機身劇烈抖動。我十分小心謹慎地操縱著,以單發(fā)動機勝利返回機場。11時48分,我雙機均安全著陸。
事后得知,被擊落的美機上尉飛行員菲利普·史密斯跳傘后,被我椰寨民兵活捉。他心有余悸地說:“這樣近的距離開炮,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是一次我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的戰(zhàn)斗。”然而,對我們來說,這正是我軍戰(zhàn)勝敵人的法寶,我們正是靠這個法寶,打出了軍威、國威。
彭立昭據高翔回憶文章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