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是一個高中沒畢業卻充滿野心的小伙子,聽說阿塞拜弱的石油遍地流淌,便帶著大學生女友來到了這個外高加索國家淘金。兩人在吃了很多苦頭后,終于苦盡甘來,成為石油浴酒店的大老板……
帶著大學生女友,來到阿塞拜疆
1982年,我出生于廣東省梅州市,高中沒畢業便在社會上闖蕩。雖然我只是一名保安,無房也無車,但我卻有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女友。她叫張萌,不僅人長得美,心地也很善良,一點不介意我當時的生活和工作狀況,她相信只要我努力付出,未來一定大有作為。
我從小玩到大的幾個朋友都出國了,聽他們說起國外的生活,我也蠢蠢欲動。在張萌大四的時候,我便跟她一起嘗試著申請歐洲各國的簽證,但都失敗了。后聽朋友說阿塞拜疆的簽證好申請,我就提出了申請。沒想到去阿塞拜疆的手續辦起來居然這么順利,本來我應該很開心,可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又極度沉重。阿塞拜疆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有人說它“富得流油”,因為那地方石油多得遍地淌,但也有人說它貧瘠混亂……本來我們還想著到了國外跟有些中國人一樣去倒騰點特產什么的賣,可又聽說阿塞拜疆政府不讓做這種買賣,我真有點兒心慌了。朋友開玩笑安慰我道:“沒事,實在混不下去了,就把你女朋友張萌賣了,肯定夠回來的路費!”
我無法對未來做出任何規劃,但還是帶著張萌啟程了。我們來到阿塞拜疆的巴庫市,果如之前朋友介紹的那樣,鉆油平臺和勘探塔隨處可見,我們著實興奮了一陣。可很快,我們就陷入了窘境。兩個月后,我和張萌已經露宿街頭了。走投無路時我真有賣了她換頓飯吃的念頭,不過這只是句玩笑話,我還得靠她在這邊生活呢,她畢竟會英語和一點阿塞拜疆語,而我在這里就是個啞巴。所幸柳暗花明,張萌學的中醫專業救了我們,她找到了一份在酒店做按摩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吃飯還夠。由于其他工作不好找,張萌建議我也去酒店工作。我當然也想,可是我又不懂按摩。于是,她每天下班后,就成了我的老師,教我各種按摩手法。沒過多久,由于張萌的按摩手法高超,她的回頭客漸漸多了起來。在她忙不過來的時候,我作為她親手帶出來的徒弟,也開始有活兒做了。
從那些客人嘴里,我知道了很多阿塞拜疆的社會風俗和奇聞逸事。有個客人對我說:“我們國家也叫‘無癬國’!因為在這里的人沒有一個得牛皮癬或皮膚病的。”“那為什么呢?”我問。“因為我們這里盛產石油,石油能治各種皮膚病!”他的話總在我的頭腦中縈繞,我舅舅就是死于皮膚癌,我40歲的姐姐也有皮膚病,身上的斑痕影響了她的容貌和對愛情的信心,因而至今未嫁。
工作穩定后,我便把這一信息透露給姐姐。沒過多久,姐姐就興沖沖地過來了,她希望能用石油治好她的皮膚病。在阿塞拜疆,原油很便宜。我買了幾大桶,把黑乎乎的石油倒進浴缸里,讓姐姐去里面泡。但原油不僅黑,還有點兒臭,姐姐開始不敢泡,因為她擔心斑痕沒泡掉,再把全身給漂黑了。
張萌見狀,便用她的中醫學知識打消她的顧慮:“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上就寫過,石油能治脫發、落齒等頑疾。在中國古代,就有人洗石油澡。”為了給姐姐鼓勁兒,她還親自去石油里泡了一會兒,出來沖掉身上的黑油,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了。姐姐不再害怕,幾乎每天都會泡一會兒石油浴。一個月后,奇跡出現了,她身上的斑變淡了,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了。
姐姐回國的時候,滿心歡喜。她甚至激動地說:“你們開個屬于自己的石油浴旅館吧!我可以投資入股。”
改裝石油浴酒店,我成了“中國帥哥闊佬”
我和張萌計算了一下,租一個有5個房間的套房,再把它改裝成可以洗石油浴的小酒店,得23萬新碼特,折臺成人民幣差不多得20萬元。按照我們的估計,應該不會賠錢,不管怎么說還有張萌和我的按摩可以作為特色服務,廣為招徠呢。
就這樣,2006年時,我們的石油浴旅館開業了。因為出資人是我姐姐,所以,老板當然是我。員工除了張萌外,我又雇了一個名叫梵卓的當地人。張萌負責女客戶的泡洗及按摩。梵卓負責男客戶的泡洗及按摩。我則負責到處派發和張貼小廣告。開始我想只要能把客人拉來,就不愁他們不成為我的回頭客。可是我想錯了,大多數來了一次的客人,就算再來,也不是沖石油浴來的,而是沖低廉的按摩服務來的。石油浴在這里好像根本就沒市場。因為本地人才不在乎石油浴的治病功效呢,他們又沒有皮膚病。而且臟兮兮的黑油粘在身上,不少人還挺反感的。生意不好怎么辦?情急之下,我便跑到各旅游點去散發傳單,發給那些前來旅游的外國游客。似乎還有點效果,因為獵奇是所有旅游者的天性。
開業前半年,我累得要死要活,旅店算是勉強維持住了。直到有一天,我在派發傳單時跟一位胖胖的女士聊天后,前途突然變得光明起來。她叫赫蒂徹,40歲,經營著一個國際貿易公司和多家旅行社。她是一個富商的遺孀,十分有錢,向她求婚的人很多,可她至今仍子然一身。她對我的石油裕旅館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要求來體驗一番。她皮膚黝黑,我便建議她泡一個療程。一個療程15天,每天石油浴1次,每次要用上一桶原油,歷時10分鐘。我還跟她說,如果是外地游客的話,還可以包吃包住,并且15天的收費只有450美元。沒料到,一個療程之后,感覺良好的赫蒂徹要求同我簽約,把石油浴作為她們旅行社的一個體驗項目。機會來得太突然了,我真想上前抱住這個胖女人親上兩口。
幾天后,赫蒂徹公司的導游就開始往我這里帶游客了。但同時,一個嚴峻的問題也N2_出現了。因為一個旅行團少的有十幾人,多的有三十人。我的人手和空間明顯不夠。如果趕上兩三個旅行團碰在一起,那等候的時間就更長了。不少游客開始抱怨,并向旅行社投訴。我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因為有幾家大酒店也想跟風做石油浴項目,并且已在和赫蒂徹接觸了。為了留住我最重要的客戶赫蒂徹,我利用各種花招討好她,請她吃飯,或送有特色的禮物給她。同時我聽了她的意見,把我的旅館變成了酒店。通過向親友籌集資金和向銀行貸款,2009年時,我又租下了一棟四層小樓,改裝成了石油浴酒店。我還因此上了當地報紙的頭條,他們稱我是“中國帥哥闊佬”。
提煉愛情,感受到善良和溫情
我的成功與兩個女人息息相關,一個是張萌,一個是赫蒂徹。在我事業成功的時候,我的感情基石也發生了動搖。因為有一天,赫蒂徹突然向我示愛了。她說:“雖然年齡上我比你大12歲,可我的心跟你一樣年輕有活力。你有野心,想做一番大事業,我能成全你,我甚至可以把我的企業交給你打理,那時候你就不僅僅是一家酒店的小老板了。總之,我能給你夢想的一切,只要仿德意跟我在一起!”
赫蒂徹的這番話讓我無比糾結。我該怎么辦?一個朋友知道了我的煩惱后,勸我:“張萌雖然漂亮年輕,可漂亮年輕能管幾年?而且她傻乎乎的,哪能在事業上給什么幫助?你給她點兒錢,打發她走,她都不會有異議。”
確實,張萌真的好傻。在這個時代,很多女孩子都很現實,談感情,要先問經濟基礎,可她卻從來就沒想過這些。我的石油浴酒店當時也算是日進斗金了,可她從沒向我要過一件值錢的東西。她的工資跟其他按摩女一樣多,而工資卡還在我這里放著。我要把這個沒心機的女孩兒甩掉,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這樣想著,便建議張萌回國探親,并把工資卡還給了她。我計劃著她在國內的時候,我在電話里跟她提分手。這樣,她連當面跟我吵的機會都沒有。張萌把酒店里里外外的事交代清楚后,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其實她早就聽說了我和赫蒂徹之間的閑言碎語,可是她不相信,也不往心里去。被拋棄的人是她,可是糾結和痛苦都在我這里。我開導自己:女人如衣服,換個女人不過就是換件衣服而已。
在張萌不在的日子里,我隨同赫蒂徹認識了很多富賈名流。無數追求赫蒂徹未果的男士,對我都是羨慕嫉妒恨。可這是我想要的生活嗎?在人前,我似乎很成功,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但一個人時,我卻覺得自己極端失敗,心里空落落的。進入了上流社會又怎樣?就像現在這樣,心情一點兒也不安穩,一點兒也不快樂。我本打算在電話里跟張萌提分手來著,可我卻不由自主地問她:“你當年為什么會選擇我?”這是我好奇了很久的一個問題。我猜最大的可能是她會說因為我帥,卻不料她說:“當時追求我的人,條件都比你好。我的同學都說你是小混混、小流氓,讓我離你遠點兒。可是我看到的你卻和她們看到的不一樣。有一次下大雨,我看到你把手里的傘遞給了一個乞丐,你自己卻跑在大街上被雨淋。當時,我就覺得你的內心特別溫柔、善良。”
我有那么舍己為人嗎?我回想并還原了這件事情的經過:那天,陰云密布,雷聲滾滾。看到天快下雨了,我在飯館中吃飯時趁鄰座不注意,偷拿了他的雨傘。可下雨時,卻發現這把傘是壞的,打不開,便氣憤地把它扔給了街邊的乞丐。沒想到這樣一件事在張萌眼里竟解讀出善良的含義來……想到這些,我終于做出了一個令我所有朋友都大跌眼鏡、大惑不解的決定。2010年春節,我回到國內,跟張萌——這個世界上最傻卻最善良的女孩結婚了。雖然在與赫蒂徹決裂后,我的石油浴酒店生意一落千丈。但是正如張萌所說,你怎么對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會怎樣對待你。后來,酒店在我和張萌的精心打理共同努力之下,生意又重新紅火了起來,客房都預訂到了半年之后。到2012年,我的石油浴酒店已經擴展到了3家。現在,張萌的肚子里又有了我們愛的結晶,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有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