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23日,《人民日報》刊發了梁衡同志的《百年革命三封家書》。文章發表后,反響強烈,文中提到的三封家書中一位叫“茂德”的烈士寫給妻子的信,更引來廣泛關注。9月下旬,一位讀者的來信,讓我們了解到烈士身后一段感人的故事。
《人民日報》6月23日發表的梁衡同志的《百年革命三封家書》,從小小的家書入手,以縱橫100年的時空剖析,為我們提供了中華民族優秀分子為國家富強、民族獨立而舍己奮斗的注解。
文章提到的三封家書,一封是林覺民的,一封是聶榮臻的,最后一封是一個叫“茂德”的烈士犧牲前寫給妻子的。和許多讀者一樣,我急于知道烈士后來的情況。
這封信提到烈士自己的名字叫茂德,1919年出生,妻子叫喜如,兒子叫豐,女兒叫雪,烈士家住安徽霍山縣石家河。應該說情況還算比較詳盡,但查詢仍然費了不少周折,給霍山民政局寫信沒有回音,電話也沒有解決問題。網上檢索,初步了解到新中國成立后石家河和附近的村鎮合并,現在叫諸佛庵鎮。
通過六安市110,我找到了諸佛庵派出所值班的李杰副所長,他對六霍暴動的歷史比較清楚,知道不少將軍是霍山的。聽我介紹情況后,答應認真查尋。因為工作時間抽不出身,李所長利用周末的時間,問了不少當地80歲以上的老人。
大約1個月后,8月25日,李杰來電話告知找到了。烈士姓查,查茂德,10歲讀書,12歲參加紅軍,烈士的父親查知凱當年是鄉蘇維埃的主席,后被國民黨軍隊殺害。查茂德193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皖西北保衛局戰士、班長、排長、連長,紅四方面軍三十軍八十八師團委書記、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參謀。參加了長征。抗戰爆發后,任八路軍一二九師司令部一科參謀,后升任冀南軍區司令部二科科長。1940年8月,任一二九師九旅二十六團參謀長,抗戰勝利后,任冀魯豫獨立旅副旅長。1947年4月22日夜,他給愛人張喜如寫信。5月,在安陽前線犧牲,年僅28歲。
按照李杰所長提供的電話,我分別和查茂德的兒子查豐、女兒查雪通過電話,查豐1945年出生,查雪1947年出生,烈士給妻子寫信的時候,查雪才3個月,如今他們兩位已經退休,查雪回憶說她13歲左右回霍山老家,奶奶還健在,奶奶說:你爸爸就是12歲參加紅軍的。
烈士犧牲了,妻子、孩子后來的生活依然值得關注,邯鄲晉冀魯豫軍區烈士陵園的尚榮生同志介紹了感人的一幕。
1947年4月,安陽戰役的時候,原一二九師九旅二十六團副團長、冀魯豫軍區四旅旅長趙海楓受傷,查茂德從前線回到醫院看望戰友,騎著大白馬,帶著2罐豆腐乳,給趙海楓的妻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醫院,兩人約定不管誰犧牲了,活著的要照顧好對方的家屬和孩子。結果,趙海楓在醫院救治無效犧牲,不久查茂德也犧牲在前線。新中國成立后,查茂德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到了北京,和查茂德的戰友甘思和住在一起,甘思和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查茂德和趙海楓的墓地在邯鄲晉冀魯豫烈士陵園,兩塊墓地比肩相鄰。上世紀50年代,有一次張喜如到河北邯鄲晉冀魯豫烈士陵園為丈夫掃墓,遇到了趙海楓的妻子和孩子趙建英,得知一家人還在農村很艱難地生活。張喜如回到北京,向時任華北軍區干部部副部長的甘思和做了匯報,甘思和通過軍區解決了孩子的上學問題和烈士遺屬的生活問題。趙建英回憶,他們姐弟倆上學、參軍、結婚、工作等都受甘思和將軍的教導、指導。
查豐談到甘思和將軍充滿了感激之情,他說,甘將軍把他當作親兒子一樣看待,上小學的時候,晚上睡在一個被窩,甘思和家里有了水果,不是甘家的孩子先吃,是查豐先挑。
甘思和將軍,1915年生,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人,1929年入團,同年由團轉入黨。1930年參加紅軍,參加過長征。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九師政治部機要秘書,總務處處長,冀南軍區第三軍分區政治部主任,這一時期三位將軍在同一個區域抗敵。解放戰爭時期,任冀南軍區第九軍分區副政治委員。將軍1988年去世,享年73歲。
三封家書情真意切,令人感動,三位將軍的戰友情同樣令人感動。
邢大軍據《人民日報》聶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