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堤喚醒”之我見

中國水利學會的相關學術組織曾向社會發出一個“關于城市河道硬質護岸生態改造的倡議書”（即“‘睡堤喚醒’計劃”），倡議全社會積極行動起來，共同努力將流經城鎮的河流逐步打造成“水清、岸綠、景美、城秀”的風景線。筆者以為，這一倡議與黨的十八大建設美麗中國的號召不謀而合，而做好“睡堤喚醒”的工作，實際是對十八大有關精神最好的落實。

“睡堤”是指那些用鋼筋混凝土或漿砌石等硬質材料修筑的灰色堤岸及河床，仿佛睡著了一樣，毫無生機。“睡堤”最大的弊端是隔斷了河水與外界的聯系，使河流失去了生命活力，會帶來一系列生態問題。“喚醒睡堤”，應該怎么做？在這個問題上，目前國內還沒有統一的“說法”。筆者通過長期深入基層調查研究后認為，要把“睡堤喚醒”工作做好，需要把握好以下兩點——

一是理性地拆。拆，即拆除不必要的硬質護岸。在這方面，美國的做法值得借鑒。二戰后，美國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了所謂的“河流硬化運動”。可是到了20世紀80年代前后，美國部分地區尤其是洛杉磯地區嚴重缺水。專家們調查分析認為，盡管出現這一現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河道硬化直接帶走了廣大匯水區內的雨水，是缺水問題日益嚴重的主要原因之一。隨后，美國全國便開展了“河道軟化運動”，即將原來被硬化的河道進行軟化處理，恢復其自然性狀。也就是大張旗鼓地拆除早年硬化的護岸，恢復河道原始自然的狀態和泥土河岸。

應該說，美國人發現河道硬化的弊端后，立即做出“軟化”的行動，這一點值得我們借鑒。但是作為一種運動轟轟烈烈地開展，我們需要避免，因為，運動式的“軟化”，很容易導致盲目性地大拆大建。我們要理性地拆，即在全面評估、認真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對那些弊端突出、比降較小（沖刷力小）的硬質護岸，毫不猶豫地拆除；對那些弊端較輕、比降較大（沖刷力較大）的硬質護岸，可以予以保留。總之，就是拆除不必要的，保留必要的，力戒盲目性，不搞一刀切。

二是科學地建。就是以新的治水理念為指導，采取科學的方法，將樹木、灌叢、雜草、泥土等這些軟質材料和符合生態要求的新材料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將河岸改造成軟質護岸，或者是軟硬結合的護岸。用軟質材料護岸的好處很多，譬如，可與濱水區的植被連在一體，構成一個相對完整的河流生態系統，對促進生物多樣性水平的提高具有重要作用。而生物多樣性水平的提高，又能有效地消減有機污染物及其有毒有害物質，從而增強水體的自凈作用，改善河水的水質。又如，由于軟質材料是一種“可滲性”較強的自然材料，因此，它具有減洪補枯、調節水位的功能，即，當洪水到來時，可將河流中過多的水通過軟質護岸排入堤岸外的土壤儲存，從而降低河水水位；而枯水期，堤岸外的地下水可通過軟質護岸反滲入河，起到提高河水水位的作用。正因為如此，日本、德國、美國、英國、法國等發達國家早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就采用了軟質護岸的治河法，在這些國家，水泥、石塊等基本已退出了河流治理工程，他們首先選擇的材料是泥土、樹木、灌叢和雜草，即使是在十分注重環境美化的大都市也不例外。我們要借鑒以上國家的經驗，積極推行用軟質材料護岸的做法，從而使河流恢復自然特性，提升其生物多樣性水平，改善河流的水質，提高河水的利用率，平衡和調節河水水流，提高其防洪抗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