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央視對數千名路人進行采訪,涉及內容都是同一個問題——你幸福嗎?引出了不少“我不姓福,我姓曾”之類的“神回復”。今年三月,來自美國北卡羅來納大學的研究人員對80名健康成人拋出了同樣的問題。他們的研究無關資本主義社會的建設,而是為了考察心理上的幸福感是否會在生理上對人體產生實際影響。
我們知道人在處于焦慮,對未來不甚確定的情況下,免疫力會發生下降。這一點也已經有具體的研究加以證實。幸福會對人的免疫力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呢?這還不能泛泛而談。西方哲學將幸福繼續細分為兩個類別,第一類比較基礎,指的是一個人的所有積極情緒體驗的總和。這種積極情緒的獲得是直接的,比如吃到了好吃的食物,或者是看到了美麗的風景,都會產生這類幸福感。而另一類則是更深層次的幸福,當一個人完成一個有意義或者高尚的目標后,才會有這種幸福感。前者被認為有益于一個人本身的生理與心理狀況,而后者則與社會文化更為相關。
通過一種叫做“基因轉錄組分析”的方法,研究人員統計出了這80名成人體內的基因表達情況。有意思的是,盡管都能給人帶來幸福的感覺,但兩類幸福在基因層面上起到的作用卻不盡相同。在深層次的幸福感影響下,人體內產生抗體的基因得到了上調,而引發炎癥的基因則受到了抑制。這使得他們能夠更好地面對逆境。而對于那些僅有基礎幸福感的人來說,他們的基因表達圖譜竟然發生了顛倒。換而言之,他們產生抗體的能力變弱,也更容易罹患炎癥。要知道,身處焦慮狀態中的人其基因表達圖譜也不過如此。
感到幸福還會對身體造成不利的影響?這可顛覆了我們的常識。更何況這兩類幸福感之間并沒有一個明顯的分界,有些甚至有共通之處(比如在人際交往中得到別人的贊譽),這也無形中加大了研究的復雜性。然而在應用了更嚴格的條件去區分這兩類幸福感后,他們依舊得到了同樣的結果。為了確認他們的結果只與幸福類型相關,研究人員還測試了這些基因圖譜與其他的個人因素是否有聯系。然而他們均未發現人種、年齡、性別、體重、煙酒情況等和基因圖譜有任何的關系。
對于這樣的一個結果,研究組負責人史蒂芬·科爾認為這也并非完全不能解釋。他認為在人類200萬年的演化過程中,關于道德的觀念不但在我們的腦中根深蒂固,更是深植于組成我們的那些分子之中。這或許正是我們能夠在優勝劣汰中存活下來的原因之一。不過他也承認在未來的研究中,需要對這兩類幸福進行更詳細的量化。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從分子生物學的角度說,前半句似乎并不是那么正確。如果要選擇一種能夠在免疫能力上有所裨益的幸福方式,那么自我實現得到的幸福感無疑是不二的選擇。說到這里,那些沉溺于聲色犬馬的人生玩客往往短命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