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必然性及啟示

[摘 要]：中國共產黨與民主黨派的合作發端于抗日戰爭時期的國民參政會。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合作歷史具有極其特殊的重要地位，從根本上奠定了今天中國特色政黨制度的基礎。這段合作歷史不是偶然的，具有客觀的歷史必然性，是一個自然歷史過程。研究其歷史必然性，對進一步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國民參政會 合作 歷史必然性 啟示

中國共產黨與民主黨派的合作有光榮的歷史傳統，其發端于抗日戰爭時期的國民參政會。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合作具有極其特殊的重要地位，甚至可以說這段合作歷史從根本上奠定了今天中國特色政黨制度的基礎。因此，深入研究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合作歷史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本文主要對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必然性，以期對進一步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拋磚引玉。

一、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必然性

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合作絕不是偶然的，其中有歷史的必然性，是一個自然歷史過程。

（一）中日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決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是中國救亡圖存的必由之路

九一八事變后，國難日深，國土日蹙，中華民族到了亡國滅種的緊要關頭，中日民族矛盾逐漸上升為主要矛盾。面對國內危局，原有的黨派關系開始逐漸改變，國內各階級各政黨各社會團體都在積極思考如何團結起來與日本帝國主義作殊死斗爭，以挽救民族危亡。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已經成為中華民族救亡圖存的必然選擇。一是中國共產黨以民族大義為重，首先調整自己的對內對外政策，以極大的努力和誠心，倡導并促進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1935年8月1日，中共中央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著名的《八一宣言》。首次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呼吁“無論各黨派間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政見和利害的不同，無論各界同胞有任何意見上或利益上的差異，無論各軍隊間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敵對行動，都應該團結起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號召組織全國統一的“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作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治形式和軍事形式。12月17日，中共中央召開了瓦窯堡會議，通過了《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決議全面地分析了國內外的政治形勢和階級關系的變化，進一步確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八一宣言》和瓦窯堡會議結束了中共自身的左傾關門主義，逐步實現了歷史性的轉變，提出并努力促成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黨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策策略指導下，很快在全國范圍內掀起了抗日救國運動的高潮，也促成了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最終促成了以國共合作為中心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二是國民黨統治集團內部對立與分化日益明顯，同時對中共與中間黨派的態度和政策也有所變化。以蔣介石為首的親英美派集團一方面開始反對以汪精衛為首的親日派集團，削弱親日派在國民政府中的勢力，另一方面，對中共與中間黨派的態度和政策也有所變化。對中共，既繼續圍剿，又開始采取秘密接觸的策略；對中間黨派，“華北事變”前，國民黨采取打擊排斥政策，堅持“黨外無黨，黨內無派”，不承認中間黨派的存在和獨立性。“華北事變”后，國民黨對中間黨派的政策開始有所轉變。1937 年9月23日，蔣介石發表“廬山談話”，表示“對于國內任何黨派，只要誠意救國，愿在國民革命抗敵御侮之旗幟下共同奮斗，政府自無不誠接納，咸使集中于本黨領導之下，而一致努力。”至此，國民黨基本默認了中共與中間黨派的合法地位，基本確立了聯合中共和中間黨派共同抗日的統一戰線政策。三是各種中間政治勢力在政治態度上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化。盡管在抗戰路線方針、對國民黨的認識等方面與共產黨不盡一致，但表現出了愿意與中共接近和合作的傾向，表示愿意在“抗日高于一切”的大前提下，求同存異，共赴國難。

總之，全面抗戰以來，中日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改變了中國國內的階級關系，階級矛盾讓位于民族矛盾，民族存亡問題成了中國各階級共同面臨的根本問題。在抗戰救國的大旗下，中華民族實現了空前的團結，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成為中國救亡圖存的必然選擇。

（二）國民參政會是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過程中各階級、階層力量對比及其演變的必然產物

抗日戰爭時期中國縱橫交錯的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決定了建立全國性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組織不僅十分艱難，而且十分必要和緊迫。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建立初期，沒有形成具體的組織形式，更沒有一個組織機構能把各黨派各團體和個人聚集一堂，共同體現全國民眾團結抗戰的決心。抗戰全面爆發以后，共產黨一直致力于建立國共合作的組織形式，但因共產黨力量的弱小和缺乏國際力量的支持，遭到了國民黨的拒絕，只能爭取建立一個類似的機構，來保證國共合作的進行。對此，共產黨對自己的政策作了重要調整，由抗日反蔣轉變為擁蔣抗日，將過去不承認國民黨政權改變為首先承認由國民黨執政、并以此為基礎，吸收各抗日黨派團體代表參加政府工作。與此同時，執政的國民黨既要合作，在政治民主問題上就不能不有所表示，因此決定以地方自治為基礎，實行有限度的政治民主，讓共產黨和其他黨派“參政”。1938年3月，在國民黨臨全大會上，國民黨鑒于軍事形勢的危急和外交上的孤立，也深感有必要進一步加強國內團結，尋求各界支持，因此決定接受共產黨的主張，結束國防參議會，“組織國民參政機關，團結全國力量，集中全國之思慮與識見，以利國策之決定與推行。”隨后制定了《國民參政會組織條例》。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國民參政會在各方的斗爭與妥協下應運而生。

（三）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合作是建立并鞏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必然選擇

進入全面抗戰后，中共與民主黨派的關系存在于許多領域，反映在各個方面，但是在國民參政會中的密切合作是反映二者關系的一個縮影，兩者在確立抗戰體制和要求實現民主政治等方面，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抗戰全面爆發后，蔣介石雖然同意國共合作，也同意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但都是被迫的。因而，國民黨作為執政黨和第一大黨，始終不公開承認中共和其他抗日黨派的合法地位，不允許中國共產黨和中間黨派以黨派的身份進入國民參政會。在一屆一次、二次、三次國民參政會上，中國共產黨和中間黨派多次就保障人民基本權利和黨派合法地位問題提出議案，并同國民黨進行了尖銳斗爭。但由于國民黨的阻撓，強行刪去了原提案中關于黨派合法地位的要求，通過了有利于國民黨獨裁的決議。面對抗戰日趨嚴峻的形勢以及國民黨的倒行逆施，中共與中間黨派進一步形成了共識，必須結束黨治、實現民主，反對妥協、投降和倒退，抗戰才有前途，中國才有希望。為此，在國民參政會一屆四次會議上，中共與中間黨派團結合作，一致行動，要求國民黨政府“立即結束黨治，實行憲政”，否則，各黨派參政員一律拒絕出席會議。在此次國民參政會上，共產黨參政員和其它各黨派參政員合作相繼提出《請政府明令保障各地抗日黨派合法地位案》、《請結束黨治立施憲政以安定人心發揚民力而利抗戰案》、《為加緊精誠團結以增加抗戰力量而保證最后勝利案》等七個有關民主憲政的提案，對國民黨獨裁統治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政治攻勢，打擊了國民黨妥協、投降和倒退的傾向，迫使國民黨不得不作出準備實行憲政的姿態，從而形成了第一次民主憲政運動。第一次民主憲政運動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它教育了中間黨派，也推動了中共與中間黨派的具體合作，而且還配合相當默契，加深了相互了解，為后來雙方建立更加緊密的聯系與合作，促成中間黨派的團結與整合，推動更加聲勢浩大的第二次民主憲政運動，反對國民黨的反動統治，維系全民族的統一抗戰局面，為最終取得抗戰的勝利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歷史及實踐證明，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以及后來在反內戰、反獨裁、反迫害中的合作并成為親密友黨，是歷史的必然選擇。

二、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啟示

一是堅定不移地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是極具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也是我國的一項基本政治制度。這項制度的確立雖以1949年9月21日至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召開為標志，但其形成的歷史是一個客觀而漫長的過程。從一定意義上說，我國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是以1938年7月一屆一次國民參政會發端的。正如毛澤東等中共參政員所指出：國民參政會不是如國民黨所標榜的真正民意機關，“但并不因此而失掉國民參政會在今天的作用與意義——進一步團結全國各種力量為抗戰救國而努力的作用，企圖使全國政治生活走向真正民主化的初步開端的意義。”為維護國共合作抗戰大局，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通過提案、聯署、磋商等多形式多渠道進行合作多黨，同國民黨蔣介石斡旋、斗爭。在整個合作過程中，無論是“反蔣抗日”、“逼蔣抗日”、“擁蔣抗日”、“聯蔣抗日”，還是維護各抗日黨派的合法地位，推進民主憲政，建立民主聯合政府，中國共產黨都是積極倡導者或者首倡者、組織者、參加者，隨著國民黨蔣介石的日益喪失民意，共產黨逾益贏得民主黨派的認同、支持和擁護，日益上升到領導地位。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為構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這一新型的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歷史表明，在光明與黑暗的搏斗中，民主黨派只有團結在中國共產黨的周圍，才能為中華民族的振興作出貢獻。正如民盟在總結歷史經驗時所指出的，“我們越靠進共產黨，越能虛心接受共產黨的領導，我們的組織就越能健全，我們的工作就越能發展，我們的影響就越能擴大，我們就越能擔負起我們的責任，完成我們的使命”。因此，我們務必不折不扣地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切實踐行多黨合作的“同心思想”，即“思想上同心同德，目標上同心同向，行動上同心同行”。

二是堅定不移地貫徹愛國統一戰線“十六字方針”。 1982年9月，黨的十二大提出中國共產黨與民主黨派之間必須遵循“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方針（簡稱“十六字方針”），也是新時期愛國統一戰線必須遵循的基本方針。它既是中共與民主黨派過去幾十年合作發展歷史的高度概括，又是中共與民主黨派未來關系發展的指導方針。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充分展示了中共與民主黨派之間由對立、排斥、懷疑到認同、合作、信任的演變發展過程。在與國民黨蔣介石壓制民主、強行獨裁的斗爭中，中共與民主黨派披肝瀝膽，以誠相見，精誠團結，共同對敵。為支持中共粉碎國民黨的反共高潮，各民主黨派團結一致，紛紛利用國民參政會平臺，深刻揭露國民黨蔣介石假和談真內戰的陰謀。為了民主黨派不斷發展壯大，以便更強有力地同國民黨的獨裁統治作斗爭，中共積極支持、幫助甚至指導民主黨派自身組織建設。無論是統一建國同志會，還是中國民主政團同盟以及中國民主同盟的建立，都得到了中共具體的支持、幫助和指導。可以說，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就是中共與民主黨派“長期共存，互相監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歷史。在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的嶄新歷史時期，我們更要高舉愛國統一戰線的偉大旗幟，堅定不移地貫徹“十六字方針”，惟其如此，偉大的中華民族才能傲然屹立于世界東方。

三是堅定不移地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中國共產黨要長期執政，必須充分發揚民主，堅持民主執政，大力推進民主政治建設，真正讓人民當家作主。國民參政會是抗日民主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是一定程度上的民主表現形式，同時又因為國民黨蔣介石的日益操縱，它最終喪失民主而被人們唾棄。國民參政會悄然退出歷史舞臺，標志著國民黨的政治失敗，是國民黨拋棄民主、離心離德的必然結果。在國民黨與共產黨的較量中，勝負的關鍵就在于民主。丟掉民主的國民黨蔣介石必然滅亡，發揚民主的共產黨最終勝利，這是歷史給我們的啟示。如今，在和平、發展、合作成為時代主題的背景下，中國共產黨更需要發揚民主，積極穩妥地推進民主政治改革，切實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完善集體領導和民主決策體制機制，轉變政府職能，鞏固和發展民主團結、生動活潑、安定和諧的政治局面。

四是堅定不移地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華北事變”后，中國共產黨緊緊把握“抗日”這一時代精神，旋即在《八一宣言》和瓦窯堡會議決議中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本身就是與時俱進的偉大的創舉。為了維護和鞏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大局，中國共產黨爭取、聯合民主黨派，因勢利導，因時而化，不斷調整政策和策略，最終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整個抗日戰爭史，特別是中共與民主黨派在國民參政會中合作的歷史，時時處處無不閃耀著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光輝，無不彰顯著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的智慧。中國共產黨正是以中華民族偉大的愛國主義精神為靈魂，以抗日民主為動力，把各民主黨派、各抗日團體和全國各族人民緊密團結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下，以超人的智慧和謀略把國民黨蔣介石緊緊鎖定在抗日大棋盤中，以致無論國民黨蔣介石怎樣耍盡花招，始終逃不出“如來佛手掌心”。歷史昭示未來。在改革開放縱深發展的新時期，我們要不辱歷史使命，完成祖國統一大業，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務必大力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執筆人：羅天 付秀明 李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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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燕奇.走向合作的歷程—中共與民主黨派關系的形成及演變【M】.北京：華文出版社.1996.10

注：本文為2012年重慶社會主義學院招標項目階段性成果，立項編號CQSY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