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與效果，高中語文教學的辯證存在

曾幾何時，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似乎成了一對矛盾的事物，談教學藝術則難及教學效果，談教學效果則不及教學藝術。這樣的判斷來自于我們的教學實際，一般來說教學藝術是教學名家的事，與普通教師無關。普通語文教師執教于一線課堂，注重效果主要是應試效果幾乎是唯一的任務。而教學名家做課于大眾面前，藝術性是至高追求，對于教學效果反不太關心，反正一節課也看不出什么效果。這種將藝術與效果對立起來的二元認識，導致高中語文教學改革的前進步伐更加艱難。那么，我們能否找到一條能讓藝術與效果辯證存在的道路呢？事實證明是可以的，真正的語文名家就在我們面前！

一、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辯證存在的理論依據

教學前行的腳步是離不開理論指導的，關于這一點教學名家的理解遠比一般教師要深刻。我們在閱讀著名語文特級教師黃厚江《以活激活和諧共生》（《阿房宮賦》課堂節錄與教學反思）一文（見《江蘇教育》，2013年第1期）時讀出了這一點。就說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正如楊九俊先生在《閱讀黃厚江》一文中所說，黃老師在不同的時期形成過三個關注重點，其所說第一二個重點正是教學的成績（結果）與課堂教學的藝術。從楊先生的描述來看，黃老師與我們諸多一線教師一樣，首先關注的是教學效果的問題。教學成績如同教師的溫飽線（當然也是學生的溫飽線，或者說是學校的溫飽線），然后僅僅滿足于溫飽是不夠的，我們更要關注自身的發展，那便進入了教學藝術的境界。

在黃老師《阿房宮賦》一文的教學反思中，我們看到了諸如這樣的描述：我認為這節課比較好地體現了我閱讀教學“讓學生在閱讀中學會閱讀，在閱讀中獲得豐富積累，在閱讀中提高綜合素養”的定位和閱讀教學要“以文本理解為基礎，以問題探討為引領，以語言活動為主要形式”的基本策略……。這段描述給筆者的啟發是，黃老師既有著教學藝術的追求，譬如其閱讀教學的定位其實就是一種經由個人思考，抵達藝術境界的實踐途徑，而閱讀教學的基本策略則帶有明顯的指向教學效果的努力。顯然，這正是一個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完美融合的教學案例，也讓我們看到了理論與實際的一致性。

透過黃厚江等語文教學名家，我們發現即使在應試壓力很大的高中語文教學課堂上，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依然是融合的，是辯證存在的。必須說明的是，這里我們選擇這樣一位知名的特級教師并非丟開了包括筆者自身在內的一線教師不管，而是試圖在名家的努力中看到一線教師的努力方向。

二、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辯證存在的實踐依據

我們讀到的黃老師教《阿房宮賦》的教學節錄，是一篇原汁原味的課堂教學實踐記載的實踐過程，因而也杜絕了有人下意識產生的“專家只會忽悠理論”的認識。也就是說，在證明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辯證存在的過程中，我們找到了證實的依據。

黃老師開篇即以投影儀投出這樣的一段：

阿房之宮，其形可謂（ ）矣，其制可謂（ ）矣，宮中之女可謂（ ）矣，宮中之寶可謂（ ）矣，其費可謂（ ）矣，其奢可謂（ ）矣。其亡亦可謂（ ）矣！嗟乎！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可謂（ ）矣！

一連八個括號讓學生去確定合適的字，打開了課堂上一個精彩的空間。這樣的設計吾以為是藝術與結果的完美結合，談藝術更多的是一種感覺，總覺得看似簡單的古文教學在黃老師的課堂上便成了一件可以無限把玩的藝術品，而偏偏對這一內容的討論與探究，自然就成就了學生對本文的理解，應試又豈在話下？說其是藝術與結果的完美結合，還因為黃老師在呈現這一內容之后還說了這么一句話：“這是黃老師讀《阿房宮賦》讀到最后剩下的幾個句子。現在請同學們想一想在括號里填上什么樣的詞比較合適。”這是教師讀剩的句子，請同學們想一想。短短一句話，拉近了師生之間的距離，使得研讀此文不只是教師或學生一方的事，而是師生共同研究的事。“以活激活和諧共生”的境界也由此產生。后來筆者想，黃老師所說的兩個“活”，豈非也是藝術與效果的辯證存在的寫照？！

我們再來看黃老師在一位學生讀了第二小節之后的一段評價：總的來說不錯，就是意味的表現稍微欠缺了一點。比如“而望幸焉”這里，可以稍微慢些，表現期盼、等了好久都看不到皇上的心理。當然讀好這一段，關鍵在于虛詞的處理，你們知道是哪一個虛詞？筆者之所以不厭其煩地將這段話摘錄下來，是想慢慢品味其中的滋味：總的來說不錯！——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評價？相信不言自明，其超越了課程改革中出現的一味好評的現象，顯得理性而智慧。隨后的委婉批評——意味的表現稍微欠缺了一點，則指出了要害所在；欠缺在哪里呢？在比如……那里，于是學生尤其是剛剛朗讀的學生就獲得了一個明確的方向：原來問題在這里，原來應該這樣！你們知道是哪一個虛詞——則將目光由個體轉向了全體，由此可見非凡的課堂駕馭能力，你見過多少這種由個體到全體的自如轉變呢？

而根據后文學生的反應，根據我們對這段文字閱讀的猜想，我們認為學生在這一過程中獲得的結果是不言而喻的，再說得直白一點，那就是學生對本文所涉知識的應試是沒有問題的。值得揣摩的顯然不是這一點，而是黃老師是通過“以活激活”的方式達成了這種“和諧共生”的效果，一股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合二為一的春風再次撲面而來。

三、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辯證存在的教學思考

讀過黃老師的課堂節錄，再將目光由仰慕變成反思，反思我們自己的課堂教學，我們發現我們很多時候太糾結了，老是糾結于教學藝術是一個只能遠觀而無法近看的花，糾結于我們自身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語文老師。其實又正如楊九俊先生所評論的一樣，黃老師也是由“最普通”的鄉村中學到了全國著名的蘇州中學。其實，當我們跟學生慷慨陳辭于“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時，恰恰忽略了最應當激勵的應當先是自己。

既如此，我們的普通課堂上也應努力踐行教學藝術與教學效果的辯證統一，相信在自己專注于教學效果的教學道路上也能綻放出教學藝術的花朵。或許，由技術（效果）到藝術的道路，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