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于心 迷戀多肉小精靈

和植物的交流令人詫異。在《植物學通信》那本書里，愛植物是一種內心很高貴的愛好。不需要語言，也不需要擁抱，就結成相互依賴的一種關系。

匯集最愛于一室

李參海（阿海）是一位時尚造型師，摩羯座，悶，而且執著。這是他對自己的簡評。喜歡多肉植物的時間不長，從2010年開始到現在，他大約養了100多盆。在專業玩家眼里，這絕對不算有規模，只是有些上癮。他在2年多的時間內逐漸更替了普通的品種，精品越來越多。談論起自己養的每一小盆多肉植物時，他都要拿起來仔細地給大家看細節，比如葉片長得是否肥厚，上面是否布滿了細細的絨毛，或者是否有輕微的斑點。有的細節需要放大鏡或者微距鏡才能看清，看到大家會心地點點頭他才輕輕放下。

這100多盆多肉植物有一個很好的房間，那是阿海工作室的二樓。落地的玻璃窗旁有一排花架，每一層都整齊地擺著精致的小盆。他把景天、瓦葦、仙人掌和塊莖類多肉分類放在不同的花架上，花架上有溫度濕度計，景天和瓦葦區域大約是22℃、50%的濕度，仙人掌和塊莖類的區域溫度也是22℃，濕度卻是20%。這是不同種類的多肉需要的模擬氣候，阿海通過加濕器、加溫燈、加熱毯和風扇等輔助設備聯合來達到想要的溫度濕度，培育這些玲瓏的小東西可真是用心。仙人掌花架下還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缸，里面有3只可愛的陸龜，它們在加溫燈下跑來跑去，一會兒躲進角落休息，一會兒跑到燈下的淺水池喝水。整個工作室靠窗的區域都是阿海的最愛──？他的多肉還有陸龜。緊靠窗邊是兩面落地鏡和鏡前追光燈下的沙發椅，阿海最尊貴私密的朋友可能會在這兒完成發型設計。

當它們涌進生活

在寵愛多肉之前，阿海的最愛是陸龜。偶然一次去龜友家交流養龜經驗，他發現朋友的陽臺上也種了不少多肉植物，那是阿海第一次看見這種植物，只是覺得好奇，他很客套地詢問了一些關于這種植物的大概情況以應付朋友熱情的推介。可是后來，當他自己的新工作室有了一個院子，有條件可以種很多植物的時候，多肉一下子就涌進了他的生活。院子打理好以后是那種普羅旺斯鄉下風，木條地板周圍籠罩著茂盛的薔薇，憨厚的胖鳥蹲在白色遮陽傘下發呆，大水缸里養著2尾金魚。走在院子外面，聽著紫風鈴隨風叮當作響，誰都想進來坐一坐。這就是阿海理想的自家小院，天氣暖和的時候，他放3只陸龜出來散步，把多肉植物整齊地擺出來曬太陽。那些景天類別的很喜歡陽光，曬得好，整顆綠色植物都會發紅，顏色漂亮極了。景天類的外形美，也比較多樣化，玩法也多。除了通過曬太陽接受UVB、控制溫差的方法讓它顏色更艷麗植株更茁壯，還可以通過“砍頭”，也就是齊根切除植物冠部的方法讓它全部重新發芽來控制外形，或者自己揪一片葉子來繁殖。景天的最佳生長溫度在15℃～25℃，在北京的天氣下，除了夏天的中午不直接曬，多見見陽光還是很好的。在溫度比較高的廣州，有的玩家為了讓景天顏色好看，晚上把它放進冰箱過夜，溫度控制在5℃，溫差大，景天長得更漂亮，顏色格外美艷。景天也像是一種迷你盆景，假如外形和顏色都達到了理想狀態，就把它的環境溫度降下來，只要不低于5℃，它就保持這樣的外形一直不變，停止生長或者生長得極為緩慢。瓦葦類的玩法類似于景天類，假如沒有足夠的陽光就容易“徒長”，外形細長顏色發淺，似乎營養不良。阿海拿出一棵茁壯的玉露給大家講了一下專有名詞，說葉片敦實低矮又比較規則就養得不錯，葉片頂部半透明的部分叫做“窗”，“窗”越大這株玉露的品相就越好。為了讓多肉更加特別稀有，可以通過雜交讓它長出“錦”來，有的品種是黃色的，有的是紅色的，高手會玩出五彩的錦。因為追求不同的效果，每個人的養殖方法都會有不同，同樣的品種能養出差異很大的效果，這就是多肉植物帶給不同人的不同樂趣。

比較讓人意外的是，據說在玩多肉的圈子里，玩景天的和玩仙人掌的會“勢不兩立”，景天派覺得仙人掌枯燥單調，仙人掌派覺得景天太普遍大眾，而阿海兩者都很喜歡。仙人掌類的多肉的確沒什么玩法，長得沒什么吸引力，但每年都會開一次很艷麗的花朵，那濃烈的色彩和仙人掌本身形成巨大反差，花期像是對它一年精心照顧的回報。阿海有一株很珍貴的“熊貓”，那是墨西哥的朋友在原產地挖來的，現在這樣的品種已經瀕臨消失，變得異常珍貴，動輒就上萬的價格令人難以置信。

牽掛每個“孩子”

這么多植物每周需要一次澆水，100多盆都照顧上至少需要2個小時。這個工作阿海從來不讓任何人代替，他享受對每一盆多肉的精心培育過程。因為喜歡多肉，阿海結交的花友形成了固定的一個圈子。他們會相約一起去郊區的大棚觀賞各路高手養的多肉植物。一起吃飯聊天度周末成了逍遙的放松方式，這和他平時經常和藝人合作的緊張工作相去甚遠。

養瓦葦的高手隱匿在燕郊。曾經瓦葦是日本流行過來的，但這位高手早已超越日本現在的水平。他住在一個大院子里，蓋了自己住的房子、養多肉的5個大棚，有一塊種莊稼的農田，和很多家禽。阿海說高手最喜歡的事是在其中一個集中精品多肉的大棚里一邊喝功夫茶一邊看錦鯉，這真的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盡管阿海對多肉植物傾注的感情才2年，盡管多肉植物只要“養定”了就不用過多操心，但阿海還是覺得自從有了這些植物，他變得不愿意出差了，一坐飛機離開北京，心里想的都是那些可愛的小東西。每一盆都像是自己養的兒女，看著它成長、變化，看到自己的精心養護表現在每一個漂亮的植株上，那是一種踏實又有成就感的喜悅。

阿海說自從有了這些多肉，就更懂得怎么去生活了，變得更有責任心。似乎有突然“悟”了的感覺，包括什么是快樂，什么是生活，什么重要，什么優先。盡管目前他還是單身，但養了多肉植物后他有種像結了婚生了孩子一樣的感覺，它帶給人一種安定和樂趣，沒事兒就會坐在旁邊陪著。不看書，不聽音樂，哪怕只是放空，就覺得所有壓力被化解得煙消云散。養多肉植物帶給他的變化與其說是找到了新樂趣不如說是找到了一種養生方法，從浮躁的城市中抽離出來，放慢節奏，這多像現代生活的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