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位主創不僅跨越了三個不同的年代,更有著內地和香港不同的成長環境,而小說的作者又來自臺灣。同樣的青春歲月,不同的記憶氛圍,不同的解碼方式,緬懷之余,更多思考。
1.影片監制關錦鵬
2.編劇李檣
3.導演趙薇在拍攝現場
4.5.影片《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劇照
李檣 內地人的青春解碼
幾年前,劉若英曾說過一段關于人生回顧的話,大意是,人們都在向著未來張望,她卻忍不住一直回頭,生怕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對于無論是主動選擇還是被迫裹挾著在追求人生“成功”的人們來說,這句話是沒那么中聽的。當只以成王敗寇的結果作為評價標準的時候,上路時的模樣,最初的夢想都不過是十幾米開外的影像——本來就模糊不清了,中間還經常隔了霧霾。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以下簡稱《致青春》)就是在這樣的一片影影綽綽中,建設一條緬懷青春的通道。由五零后的關錦鵬監制,六零后的李檣編劇,七零后的趙薇導演的制作組合更像是青春記憶回首的交流會,一樣的故事卻有不一樣的解碼方式。
“我對青春的記憶更多的是關于成長發育過程中自己心智的一些改變和感受,對外部環境的不多,但是回想起來可以很清楚地記得對身邊個性張揚的人印象非常深刻。”李檣很早之前就接到了趙薇的合作邀請,看了幾部作品之后,他最終選定了《致青春》這個故事,“看到那本小說的時候,故事中的有些點還是很打動我,我覺得青春過后,多數人沒有心情再去回顧,而是全心全意地去面對之后的繁忙時光。趁著這次機會,包括我在內的大多數人,都可以對青春的主題再做分析。”
創作者們將《致青春》定義為一場“內地人的青春史”,李檣說,那是在內地經歷過青春的人才能明白的密碼。“我們那一代人的青春都打著很深的集體主義的烙印,比如在學校受到老師批評,沒有人敢于申辯,似乎那樣就是壞學生。”那些易怒的、個性張揚的同齡人形象留在了李檣的記憶中,影響著他的創作。他的作品中那些獨特的仿佛刀鋒一樣銳利的形象身上總是有叛逆的成分,他們塑造著自己的不同,尋求著改變的出口,卻又經常逃不脫層層包裹的束縛。
關錦鵬 我想起了自己的年少
如果說生活在大陸的李檣在創作中用自己的經歷解碼了內地人的青春,那么作為在香港生活的關錦鵬雖然找不到環境氛圍上的共鳴,卻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年少勇敢。“我的青春更多的就是和電影相關,現在想想,也只有那個年紀的我敢于做那樣的決定。”當年選擇電影的時候,關錦鵬還是一名在大學中讀大眾傳播專業的學生,當時的香港無線電視開始用16厘米的膠片拍電視單元劇,這種相對新鮮的表達方式讓關錦鵬著迷,于是他放棄了大學學業,先是到演員培訓班中學習了一年的表演,后來又到無線電視臺去做編導助理、場記,微薄的收入只能讓他和朋友合租房子,算計著每天吃住行的日常開銷。
“那種決定只有那個時候的我才能做出,現在的我恐怕就只會選擇按部就班念到大學畢業,然后找一份工作。不過回想起來,工作是一直讓人愉快的,我在無線電視臺工作的那段時間,也正是新浪潮第一代導演通過這個渠道開始創作的時候。”
關錦鵬更多的時候都是以導演的身份進行創作,作品一向以細膩溫婉著稱。他說和自己的作品相比,《致青春》無疑增加了更多更有張力的內容,但卻還是以女性為主人公,兩個主要的男性角色通過自我救贖將整個故事貫穿起來,關錦鵬說,在這一點上,和他之前的《胭脂扣》中張國榮以及《阮玲玉》中梁家輝所扮演的角色其實相通。
“做監制的時候要把握好分寸,不能對導演的創作橫加干涉。這是趙薇做導演的第一部電影,我會把想到的問題和建議都告訴她,但最終還是尊重她的決定。”在《致青春》這部戲的后期制作中,關錦鵬建議趙薇,不要因為有些懷舊就把顏色調得過于昏暗,因為這畢竟是一部年輕人的戲,其中還有一些青春感甚至喜感的情緒。
《致青春》外語錄
【李檣】
青春到底對一個人意味著什么?那是第一次很鄭重地對生與死、愛與恨、理想的理解。
我并沒有刻意去創作女性系列,其實我自認為 《孔雀》中的哥哥和弟弟寫得也挺好的,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沒人注意。當然我覺得女性本身的戲劇性比男性更突出,更細膩更細節,內心更變幻莫測,線條比較多。
我看的書一直都挺雜的,目前是功能性的居多,還有一類是開闊眼界性質的,在已知的領域中,向更廣闊和更深處追尋。最近在看一些關于當代中國意識形態思想方面的,從改革開放到70年代末再一直到當前,因為我時常在思考政治到底意味著什么,身為公民就不可能喪失政治性。
正如李檣和趙薇告訴我的,內地大學生談戀愛,結束的那一刻通常就在大學畢業。我認為大學對于內地的年輕人來說就是小社會,學生在里面急速成長,太快學會了人情世故。這些跟香港和臺灣不太一樣,因為那里不是獨生子女的社會,年輕人并不會承擔很重的來自家庭的望子成龍的壓力,回到家也會有一個差不多歲數的族群能溝通。
能夠吸引我的永遠都是人物,人物是電影的靈魂,無論是愛情還是家庭倫理,只有獨特的人物個性才能讓故事更有意思更加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