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鳥或一片樹葉（組詩）

1

說吧

你想說啥就說

分不清 誰是樹葉

哪片樹葉是你

一大清早

就嘰嘰喳喳

又三下兩下

搖晃老實聽話的樹杈

一枝還沒晃得耐煩

又忙三迭四去搖另一枝

夠忙叨人的了

夠讓我喜歡的了

樹枝 樹葉 小鳥

整個晃動的天空

一只小鳥

是一片樹葉

一片樹葉

是一片天空

2

樹冠上 她藏入樹葉之中

一首接著一首歌唱

唱得分不清

她的歌與哪片樹片結伴落著

明明一蹦一跳朝我而來

我依舊分不清哪片樹葉在動

3

枝上 她那一枚美麗的羽毛

或許 她已離去多時 或許

她把自己托生給了一片樹葉

4

有你嘰嘰喳喳歌唱時

樹葉在來來回回飛動

沒有樹枝間上下蹦來跳去時

樹葉緊緊閉住嘴唇

你的生長與消失 正好占據

一個春天全部的位置

5

許多人 喜歡做樹的素描 你卻

不同 你飛到哪里 哪里就長出來

一棵 樹枝和樹葉往往是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