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執政狀況研究

摘 要 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執政是阿富汗現代史上非常重要的事件，該黨1965年成立，1978年上臺執政，1992年喪失政權并解散，它的執政是失敗的，主要原因有黨內分裂斗爭、領導人個性因素、脫離社會現實、堅持一黨專政、過分依賴蘇聯等等，該黨執政對阿富汗社會、經濟、政治等方面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 阿富汗人民民主黨 執政狀況 執政影響

中圖分類號：K372.6 文獻標識碼：A

在阿富汗現代史上，蘇聯的軍事入侵和占領對阿富汗人來講是一段非常重要的經歷，當時執政的阿富汗人民民主黨（People’s Democratic Party of Afghanistan）在蘇聯的支持下與國內伊斯蘭抵抗力量展開了長達十年之久的戰爭，在此期間，阿富汗始終沒有真正實現和平與穩定，從阿富汗國家發展的角度來看，人民民主黨的執政毫無疑問是失敗的。對阿富汗人民民主黨的執政狀況進行探討和研究，不僅有助于人們深入了解阿富汗的這段歷史，更能夠帶給我們一些啟示和思考。

1 執政軌跡

1965年1月，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在蘇聯的直接影響和幫助下成立，塔拉基擔任總書記，其主要創始人有努爾·塔拉基、巴布拉克·卡爾邁勒和哈菲祖拉·阿明。1967-1968年，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分裂為若干派別，其中最主要的是人民派（Khalq）和旗幟派（Parcham）。1978年4月27日，人民民主黨發動政變，顛覆了阿富汗共和國，建立了社會主義性質的阿富汗民主共和國，塔拉基出任革命委員會主席和政府總理。1979年9月，阿明發動政變，除掉了與自己日益對立同時受到蘇聯支持的塔拉基，奪取了政權。1979年12月27日，蘇聯秘密進攻阿富汗總統官邸，鏟除了不愿聽命于蘇聯的阿明。28日凌晨2點40分，巴布拉克·卡爾邁勒就任阿富汗革命委員會主席和阿富汗民主共和國總書記，①阿富汗政權在蘇聯人的干涉下發生了更迭。1986年5月4日，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在蘇聯的安排下，“一致選舉”穆罕默德·納吉布拉為黨中央總書記。1988年5月15日，蘇聯開始從阿富汗撤軍，1989年2月15日，撤軍完成，3月6日，即蘇聯撤軍結束后的第22天，伊斯蘭抵抗組織在賈拉拉巴德向人民民主黨政府發起進攻，阿富汗內戰爆發。1992年3月18日，在聯合國的調解下，納吉布拉同意交出政權，4月，阿富汗民族解放陣線領導人西卜加圖拉·穆賈迪迪在喀布爾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蘭國家，阿富汗共產主義政權倒臺，人民民主黨隨之解散。

2 執政失敗原因

在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執政的十余年時間里，對內，它從來沒有真正贏得人民群眾的支持，對外，它由于依附蘇聯而日益被國際社會所孤立，最終該黨被歷史所遺棄。人民民主黨在強大的蘇聯支持下執政，卻仍然無可避免地走向失敗，其中原因值得我們去探究。

2.1 黨內分裂斗爭

如前所述，人民民主黨成立之初就分裂為兩派，從表面看，兩派分歧的原因在于斗爭策略的不同，塔拉基主張依據人民革命的理論，在封建的阿富汗社會建立無產階級專政；卡爾邁勒則主張采取溫和立場，使黨的斗爭盡量合法化，向群眾傳播啟蒙思想。實際上，兩派不和的主要原因是為了爭奪領導權和爭相獲得蘇聯的信任，這種持續的內部沖突導致人民民主黨自身力量的削弱，1977年夏，該黨在蘇聯的建議下實現了和解。

人民民主黨奪取政權后，人民派與旗幟派在新政府中分享了權力，但是它們很快就陷入了激烈的派系斗爭。阿明的權力欲不斷膨脹，逐漸獨攬了黨和國家大權，而塔拉基則被架空了，成了有名無實的角色。阿明上臺執政后，更是對黨內異己分子展開了大規模的清洗。

蘇聯扶植卡爾邁勒取代阿明之后，人民民主黨內的派別斗爭不但沒有隨著政權的更替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到1980年夏季時，阿富汗政府官員在黨派斗爭中被殺的人數甚至比與圣戰者作戰死亡的人數還多，派別斗爭已成為喀布爾政權穩定的主要障礙。

激烈的黨內斗爭使人民民主黨缺乏一個強有力的領導核心，其自身面臨著嚴峻的生存危機，更嚴重的是，軍隊的指揮部門經歷了多次清洗和鎮壓，導致軍隊內部關系遭到嚴重破壞，缺乏凝聚力和戰斗力。

2.2 領導人個性因素

在歷史上，一個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個人意志往往決定著這個國家的政策選擇和發展方向，在阿富汗也是如此，人民民主黨幾位領導人的個人性格對該黨及其政權的命運產生了重要影響。

阿富汗人民民主黨的幾位領導人性格各異。阿明是一位個性鮮明的民族主義者，他執政時期，雖然非常依賴蘇聯的軍事和經濟援助，但并不愿意完全服從蘇聯人的意志。如果阿明繼續執政，蘇聯很可能丟掉它在阿富汗多年的心血，也有可能使美國取代蘇聯在阿富汗的地位，形成對蘇聯的戰略包圍圈，而且阿明這時已無法有效控制國內日益發展的反政府叛亂。1979年11月底，面對阿富汗即將失控的形勢，蘇聯方面認為，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是，把軍事干涉和除掉阿明結合起來。阿明遇到了與東歐國家類似的問題，要擺脫蘇聯的控制，就必定遭到粗暴的武力干涉，直至付出沉重的代價。

卡爾邁勒缺乏管理國家的能力，總是寄希望于蘇聯軍隊對他的統治實行保護，對蘇聯惟命是從，因此，阿富汗人民把卡爾邁勒看作蘇聯的傀儡，而他自己也常常表現得缺乏自信，懷疑自己公眾形象不佳，甚至連他的父親也因為其周圍總是聚集著蘇聯人而反對他。卡爾邁勒并不具備能夠團結全社會的威望，他執政六年，得到了蘇聯連續不斷的經濟和軍事援助，但還是難以在國內自立。

至于納吉布拉，從表面上看，其地位沒有面臨大的挑戰，他獲得了蘇聯領導人、尤其是克格勃的全力支持，但是還有一些關鍵的反面因素不利于納吉布拉執政。因為他也是在蘇聯坦克的掩護下掌權的，人民派看不起他，旗幟派中也有反對他的人。他有著曾經是秘密警察頭子的政治背景，被稱為“鐵腕”，大多數人懼怕他、不相信他，②而他真正的權力卻非常有限。

2.3 脫離社會現實

阿富汗人民民主黨是一個共產主義性質的政黨，但是，在阿富汗建立一個工人階級的政黨并發展黨員面臨著極大的困難，因為在那里可供人民民主黨領導的“工人階級”實際上寥寥無幾。60年代中期，據阿富汗政府統計，全國大約有2萬名產業工人，僅相當于阿富汗人口的1/700，所有“信仰馬克思主義的無產階級人士”共6萬名，到1978年人民民主黨上臺執政時為止，產業工人也只有3.8萬名。③缺少真正意義上的工人階級只是人民民主黨面臨的問題之一，更主要的是，共產主義的政黨體制與阿富汗社會的實際情況格格不入，人民民主黨人數極少的所謂的“精英分子”在很大程度上脫離了廣大阿富汗民眾。根據阿富汗的傳統，人們通過大國民會議（Loyah Jirgah）來決定國家事務，而不需要正式的投票表決，政界人物要獲得權力必須得到大國民會議的認可，而馬克思主義的“民主集中制”原則強調超越社會習俗的限制，這必然與大國民會議的決策體制發生沖突，招致廣泛的反對。

人民民主黨執政之初曾經在國內推行了一套仿效蘇聯的改革政策，主要有消除封建借貸現象、提倡婦女解放、規定地主占有各類土地的最高限額，將其多余的土地沒收充公。④1978年底，阿明甚至公開宣稱，黨的目標是建立一個“完全的社會主義社會”。這些改革在實踐中違背了阿富汗的伊斯蘭教傳統，觸動了封建地主和毛拉們的經濟利益，遭到阿富汗國內人民的普遍反對。政府對此極力鎮壓，而這樣的高壓政策又激怒了廣大阿富汗教民，許多受壓迫的農民、宗教上層人士都加入了反阿富汗政府的抵抗運動。

阿富汗傳統政治體制的要求是，必須尊重伊斯蘭教，尊重傳統文化，將部分政治權力讓渡給地方部落長老，保證權力的相對分散。阿富汗人民民主黨的統治試圖向宗教中注入世俗化的內容，向阿富汗傳統提出挑戰，追求被阿富汗人視為異端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這都是對伊斯蘭教的極端藐視，冒犯了阿富汗最基本的社會習俗，必然遭到人民的普遍反對，其政權在國內很難獲得合法生存的機會。

2.4 堅持一黨專政

塔拉基、阿明執政時期，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對內實行專制統治，蘇聯方面出于穩定其統治的考慮，建議阿富汗政府擴大執政基礎，吸收一些非共產黨人員。在蘇聯的建議下，人民民主黨政治局決定建立“民族統一戰線”，但這一決定并沒有在阿富汗國內公開。⑤此外，全國性的逮捕事件不斷發生，一些德高望重的宗教界領導人因為指責政府的政策違反了伊斯蘭教傳統而被殺害，有時候個人的反政府傾向甚至會累及他所在的整個村莊被政府夷為平地。結果是，人民民主黨政權沒有獲得民眾的廣泛支持，連原有的為數不多的支持者都在逐漸丟失。

卡爾邁勒上臺后，蘇聯即支持人民民主黨制定了一項旨在避免塔拉基和阿明時期的錯誤、贏得大眾支持的政策，1981年6月政府又成立了“祖國民族陣線”，并宣稱，“陣線”將成為團結和組織廣大人民群眾最好的方式，⑥但是，卡爾邁勒并沒有團結社會各界、擴大政權基礎。以部落問題為例，如何處理與部落之間的關系，是人民民主黨內政治和民族生活中、以及阿富汗國內民族問題中最重要的、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問題，但是阿富汗政府從未認真對待過與這些部落之間的關系。1981年中期，阿政府雖然成立了“邊境和部落事務部”負責相關問題，但該機構成立一年多后，還沒有任命一個領導人，這反映了人民民主黨對改善與部落之間的關系這一問題是漠不關心的。⑦

納吉布拉執政時期也試圖推行某些政策以贏得民眾的支持，他在蘇聯的授意下于1987年1月中旬宣布實行“民族和解”政策，其核心內容是建立一個吸收廣泛政治力量參加的聯合政府。而實際上，人民民主黨設計的所謂聯合政府，依然是一黨專制政府，人民民主黨只是讓黨外人士擔任了一些表面上看來似乎很重要的官職，國防、內務和國家安全等實權部門的崗位仍保留在人民民主黨手中。“民族和解”政策實際上是人民民主黨的“統一戰線”策略，人民民主黨既然建議別人做出讓步，它自己就應該放棄對政治權力的壟斷，但是，該黨成員中沒有一個人打算這么做。1987年10月，納吉布拉在本黨會議的講話道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在國家主權所涉及的所有活動中，阿富汗人民民主黨不能放棄它的領導角色。”至1988年初，喧囂一時的“民族和解”政策已塵埃落定，而且并沒有產生任何實際意義。

2.5 過分依賴蘇聯

自1919年阿富汗獨立以來，它的外援主要來自蘇聯，人民民主黨執政后阿富汗對蘇聯的依賴程度比以往加深了，這種情況在卡爾邁勒上臺后愈加明顯。大批蘇聯顧問接管了阿富汗政府各部門的工作，在阿富汗推行蘇化政策，俄語取代英語成為學校的必修課，塔拉基時期就開始使用的蘇聯人編撰的課本這時候更成為學校使用的核心教材，在蘇聯接受教育的阿富汗學生從1979年底的4000人增加到1981年初的7000人，另外還有大量政府人員到蘇聯接受各種專業培訓。通過這些方法，莫斯科致力于培養新的阿富汗接班人，以便將來方便操縱阿富汗，使其成為蘇聯的衛星國，⑧阿富汗也因此越來越依賴蘇聯。

在戰爭期間經濟蕭條的境況下，阿富汗對蘇聯經濟的依賴性更是大大增強，但是，兩國的這種關系并沒有推進阿富汗經濟的發展。出于私利，蘇聯在實施援阿計劃時，將重點放在能源、礦山和運輸等有利于本國經濟發展的部門；蘇援企業的產品廉價運往蘇聯，阿富汗自身不但沒有得到什么利益，反而使外債劇增，到80年代初期，阿富汗欠蘇聯的債務已達30億美元，阿蘇貿易的收入基本用于償還蘇聯債務。同時，阿富汗外匯儲備急劇減少，1980年3月底到1981年底，阿外匯儲備從3.75億美元狂減至2.38億美元。阿富汗經濟凋敝、國庫虧空，成為蘇聯和人民民主黨政權必須面臨的嚴重問題。

此外，對蘇聯的依賴嚴重影響了人民民主黨政權的合法性。只要蘇聯人還在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及其親蘇的喀布爾政權就難以獲得阿富汗人民的信任，就會被視為蘇聯人的傀儡，阿富汗人的民族特性和歷史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接受外來勢力的控制，不可能接受代表外來勢力意志的政權統治自己的國家，但是蘇聯人一旦離開，人民民主黨又很難繼續生存，因此，只要阿富汗國內的政治天平不傾向人民民主黨，只要它還在依靠蘇聯，其內在合法性就會受到質疑。

3 執政影響

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執政失敗了，最終不僅喪權、亡黨，更嚴重的是它的政策對阿富汗國家產生了非常消極的影響。

首先是社會影響。戰爭使阿富汗產生了大批流亡國外的難民，導致阿富汗經濟發展所需的勞動力大量缺失，這些難民的心理遭到了嚴重的創傷，使新一代阿富汗人從事農、牧、商業活動的能力受到影響。此外，阿富汗國內也有大批難民流離失所，并帶來了一系列社會問題，例如，80年代，阿富汗人為躲避蘇軍的空襲大量涌進受到嚴密防護的喀布爾，導致喀布爾人口急劇上漲，政府負擔加重。

戰爭帶給廣大婦女的影響更是災難性的。阿富汗監獄里經常有從事勞動的女性雇工，甚至還有女性志愿者士兵，在巴基斯坦難民營的婦女處境也很糟，由于巴基斯坦保守的社會傳統，難民營里的婦女被指責行為荒謬。此外，因為家庭中缺少了男性成員，婦女在社會中的生存受到了威脅，在阿富汗這樣以家庭為基本社會單位、以男性為家庭主要支柱的國家，男性公民在戰爭中大量喪生所造成的后果是顯而易見的。

其次是經濟影響。到80年代末，阿富汗農業呈現出嚴重惡化的趨勢，四月政變之前，阿富汗雖然貧窮，但不存在饑荒現象，經歷了戰爭之后，農業產量急劇下降，只有1978年的1/3。蘇軍對阿富汗農村地區傳統灌溉系統的轟炸，是90年代中后期阿富汗經濟凋敝的根源。此外，阿富汗進出口貿易失衡，進口額遠遠大于出口額。1980年阿富汗的貿易赤字是6900萬美元，到1990年則達到6.49億美元。國家外債也從1980年的12億美元激增至1990年的51億美元。通貨膨脹現象非常嚴重，整個80年代，阿富汗商品價格增長了980%。⑨

再次是政治影響。戰爭削弱了阿富汗國家政權體系，1978年人民民主黨執政后，阿富汗國家機構完全淪為替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服務的工具，其傳統國家政治體制遭到了嚴重破壞，政府只有通過強制手段來保證其政治利益。共產主義意識形態和暴力威脅維系的國家政治體系崩潰后，阿富汗面臨著重建政治體系并獲得合法性的重任，無論誰執政，在未來阿富汗的重建中，這都將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4 結語

從阿富汗人民民主黨成立、執政直到解散，該黨自身及其所實施的政策都與阿富汗社會現實格格不入，實際上，它的失敗從成立之初就已注定，在后來特定的歷史環境下，多種因素綜合作用，最終導致了人民民主黨的失敗。

作為一個執政黨，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對阿富汗國家的歷史發展進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總體來看，它打斷了阿富汗國家現代化的進程，如果說它執政之前阿富汗還是一個“孱弱”的國家，那么它執政十余年之后阿富汗則完全淪為一個“失敗”的國家，阿富汗已經無法跟進世界文明發展的腳步，至今阿富汗仍然是世界上最為貧窮落后的國家之一，對阿富汗民族和國家來講，人民民主黨執政毫無疑問是一場災難，它是蘇共支持下的一次“暴政”試驗。從政黨執政的經驗教訓角度來講，雖然阿富汗人民民主黨在世界各國政黨中只是一個小黨，但它卻是在蘇共這樣一個大黨的支持下執政的，它的失敗更能向人們昭示：一個執政黨的興衰成敗，不在于它是否依靠強權和暴力，而在于它是否能夠提升自身的執政素質、加強執政的社會基礎；一個執政黨的執政能力對它的國家至關重要，因為它往往會決定這個國家的發展方向和命運前途。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09XJC770005）

注釋

① Henry S. Bradsher， Afghanistan and the Soviet Union，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179-181.

② Maley William， The Afghanistan Wars， Palgrave Macmillan， New York， 2002， p.125.

③ Henry S. Bradsher， Afghanistan and the Soviet Union，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44.

④ Hafizullah Emadi， State， Revolution， and Superpowers in Afghanistan， Preasher Publishers， 1990， p.82.

⑤ Henry S. Bradsher， Afghanistan and the Soviet Union，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104.

⑥ Henry S. Bradsher， Afghanistan and the Soviet Union， Durham， NC：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85， p.236.

⑦ Report from the General of the Army M. Mayorov， Colonel-General Yu. Maksimov， General-Lieutenant V. Cheremnykh， General-Lieutenant V. Rodin and General-Lieutenant V. Samoylenko Military Leaders to D. F. Ustinov， May 10 1981， Towards an International History of the War in Afghanistan， 1979-1989， Document Reader， Volume Two： Russian and East European Documents， offered by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Woodrow Wilson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Scholars， Washington D.C.， 29-30 April， 2002， pp.193-202.

⑧ 彭樹智.阿富汗史.陜西旅游出版社，1993.9：355.

⑨ Maley William， The Afghanistan Wars， Palgrave Macmillan， New York， 2002， pp.156-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