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社區電臺的概況與發展

摘 要：社區電臺是國內傳媒正在學習探討的一個課題。本文介紹了美國社區電臺誕生、成長的全過程，梳理了一些社區電臺的概念及發展理念，對國內業界同仁認識、掌握社區電臺常識有一定的借鑒作用。

關鍵詞：社區電臺 非盈利性組織 新聞時代 表達與分享

【中圖分類號】G229 【文獻標識碼】A

2013年年初，美國總統奧巴馬簽署了一項《社區廣播法案》（Local Community Radio Act），進一步開放空中的頻率給新成立的社區電臺，并且取消了在城市中使用低功率廣播的限制。在美國社區電臺發展的歷史上，這是一個新的里程碑。預計在未來的10～20年，美國社區電臺將會有2～3倍的發展。

回顧美國的社區電臺的發展，歷經100多年，經歷了四個階段：1.大學電臺；2.爭取頻道合法性；3.擴大生存空間；4.廣播回歸實質。一直秉持著來自社區、服務社區、非商業化、非政府化等中立原則。其間，起起伏伏，逐步發展壯大，逐漸進入了最佳的黃金時代。

美國電臺的分類

為了更好地了解美國社區電臺，我們先看看它的分類。美國電臺電視的結構，往往是結合在一起的。分為四類： 1. 私營電臺，完全以商業為目的的電臺，占據了最主要的部分，全國有1400多家。其中，很多專業性的分類，比如音樂就有幾十種，爵士、搖滾、鄉村音樂、基督教音樂、國際音樂，等等。2.公共電臺，以美國國家公共電臺（NPR）為例，以協議的方式和全國不同電臺組成了合作網，進行新聞的互相交換，總共400多家。3.社區電臺，服務不同社區，以低功率廣播為主，有250多家。4.由國家和聯邦（Federal）納稅人支持的電臺，很多出于國家戰略考慮。比如，美國之音和自由之聲。多是用來對外宣傳，很多美國人對這些電臺都不熟悉。

電臺在社區中的影響力

在了解社區電臺之前，我們先來看看電臺在美國人的生活中到底起多大的作用，看一下下面的兩個表的統計。

表1 美國人每日和每周新聞資源①

來源每天 每周數次

地方性電視臺57%16%

地方性報紙47%13%

全國網夜間新聞節目43%16%

有線新聞網節目41%15%

公共電視臺新聞35%12%

全國網早間新聞和訪談節目29%10%

電臺脫口秀22%10%

全國性公共廣播電臺節目22%9%

來自互聯網的新聞15%8%

全國性報紙11%5%

從表1中，我們可以看出，和電臺有關的節目每天占到44%，每周占19%，還是有相當的比例的。

表2 美國人社區信息主要來源②

來源百分比

地方性電視臺新聞47%

報紙47%

網站30%

電臺17%

雜志17%

由表2來看，電臺排在信息傳播的第四位。但是，這項研究還可以更加細分，因為很多來源是交叉重復的。

另外，另一項調查顯示世界的互聯網使用者也才是三分之一，很多人仍然依賴傳統的傳媒工具，包括電臺。不難看出，電臺依然是獲取各種訊息的重要渠道。

社區電臺的歷史

回顧美國社區電臺的發展歷史，經歷過四個階段。1.大學電臺；2.爭取頻道合法性；3.擴大生存空間；4.廣播回歸實質。

最早的社區電臺的概念，應該追溯到英國，當時一些大學和BBC 的社區電臺的倡導者，提出建立能夠體現多元化和獨立性的節目，成立地方性電臺，這就是最早的社區電臺的雛形，更嚴格地來說，還不能叫電臺，只能叫當地的節目而已。

最早期的美國電臺經營是不需要執照的，可以自由使用。從1916年威斯康辛大學電臺算起，到1924年的時候，全美國已經有超過100多家的大學電臺，很多電臺都是由當地的學校、教會和工會掌管。當時大部分節目通過中波傳送。后來，很多商業電臺占據了AM頻率，社區電臺退到了調頻（FM），當時的FM和現在的FM是不一樣的概念，是不被看好的頻率。直到1949年，一個叫 Lewis Hill的人在加州伯克利成立美國第一家非商業的社區電臺，叫KPFA，一直到現在還在廣播。

到1969年的時候，美國已經有384家社區電臺。在1967年通過了《公共廣播法》（Public Broadcasting Act），組建了公共廣播協作網（Corporation For Public Broadcasting 簡稱CPB）和國家公共電臺（National Public Radio簡稱NPR），很多電臺被吸納入這個網，但是仍有80%非商業的電臺沒能加入，成了所謂的沒有執照的“地下電臺”。

上世紀70年代，商業電臺突飛猛進，兼并、吞并如火如荼。美國社區電臺進入沉寂階段。但是，整個70年代，縱觀整個世界，不僅僅是美國，包括澳大利亞和歐洲的一些國家一直沒有中斷過進行實現社區電臺合法化的運動；在亞洲的一些國家像菲律賓、印度等也可以看到很多社區電臺的痕跡。直到1987年，美國社區電臺開始真正復蘇。其中一件事件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在伊利諾伊州的Springfield由M’banna Kantako成立一家沒有注冊的電臺叫WTRA，主要目標是幫助低收入的非洲裔美國人，重點關注社區，維護社區的利益，揭露警察非法施暴等。因為沒有執照，聯邦電信管理局（FCC）想取締它，處以巨額罰款。后來，在美國律師協會的幫助下，法庭裁決，這一電臺符合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確定的權利，存在合法。這件事情給很多美國社區電臺樹立了榜樣，從上世紀90年代初到2000年，美國國會通過了一系列的法案，確立了社區電臺的合法地位。2013年年初，美國總統奧巴馬簽署了一項《社區廣播法案》（Local Community Radio Act），進一步開放空中電波給新成立的社區電臺，并且取消了在城市中使用低功率廣播的限制。

在美國社區電臺的發展歷史上，有一個人很值得一提，就是Lewis Hill，他第一個提出了建立獨立、非商業、非政府的、完全由公民掌管的社區電臺。他也創立了社區電臺的一個基本生存模式：來自于捐助。

社區電臺的定義

社區電臺有很多自我定義的群體，包括非執照的低功率發射的電臺，同時也包括有執照的以非商業性為目的的教育服務的電臺。和其他國家的廣播系統不太一樣，美國社區電臺的構成主體不是由上而下或者商業機構組建而成的電臺，而是由當地公民來組建、管理并制作節目的電臺。確切一點，這更像一個草根運動（grassroot movement），根植于社區，為社區服務。

長期以來，廣播界、學術界、業界都對社區電臺有很多共識的定義：

1992年澳大利亞廣播法是這樣定義的：社區廣播服務是以社區為目的提供服務的，提供的服務應該在多種程度上滿足現有和未來的社會需求，包括多樣性和社區的利益。

加拿大電臺電視交流委員會2010年提出：社區電臺應該允許和促進社區成員之間的交流，要通過廣播中的各種內容促進社區的多樣性發展。

更有人定義社區電臺為：主要由志愿者運作電臺，以非盈利性組織為基礎。有著非常典型的社區特點，滿足這個社區的需求。

美國人Gordon提出了社區電臺的功效，認為社區電臺提供的平臺可以為社區提供針對公共事務參與的公共意識。其實這是社區廣播中非常有活力的一個部分。

社區電臺的結構形式

社區電臺的運作，似乎沒有完全沿襲原來傳統電臺的模式，社區電臺模糊節目制作人和聽眾的界限，這樣，可以不斷吸收來自社區的聽眾的新鮮思想。同樣，社區電臺也在挑戰電臺運作的傳統模式：財政上的充裕提供的是維持專業電臺的基礎，但是社區電臺提出另外一個維持廣播價值的途徑，就是保持廣播的“易接觸性”和“包容性”。

Donald R. Browne曾經把社區電臺的結構總結成三個形式： 社區參與者 （community as participant）、社區聽（觀）眾 （community as audience）、社區的工作人員和志愿者 （Staff and volunteers as community）。

（1）社區參與者 （community as participant）

這類電臺，非常鼓勵聽眾加入和參與節目的制作和電臺的運轉。一般的話，每個電臺都有自己的培訓內容，都有自己的行為制約準則。對于比較敏感的話題，像性別、性以及宗教信仰，強調彼此尊重。很多社區電臺的節目包括音樂和非正式的信息類節目。音樂方面，邀請很多當地音樂家表演等，這樣可以節省很多版權費用；非正式信息類，包括邀請社區領袖、婦女權利組織等進行咨詢訪談節目。

（2）社區聽眾 （community as audience）

和很多商業電臺的根本區別在于商業電臺更多的是我為你提供什么服務，而聽眾型的社區電臺是聽眾需要什么樣的服務，更加直接。社區聽眾對于電臺有更大的擁有權，甚至介入電臺的日常運轉和節目傾向當中。

（3）社區的工作人員和志愿者（Staff and volunteers of community）

其實，這是一種非常健康的一個社區電臺的模式，有著更多的社區介入。這種成功的社區電臺往往具備以下幾個特質：比較公開、有多種暢通的交流渠道、經常性的評估，還有作為社區和電臺的互動機制，營造社區和電臺很友好的環境。

社區電臺的最新發展和未來的展望

一個不爭的事實：電子媒體的平臺建立使很多媒體的消費者直接成為了創造者，通過Youtube、Facebook、Twitter等新媒體，人們成為了新聞的創造者、監督者和分發者。加上移動終端、照相機、錄像機、類似于微博的應用工具，新聞的成本大大下降。一個“公民新聞”的時代正在到來。

目前為止，美國已經擁有250家社區電臺。低功率電臺（low power radio） 在過去的十年，解決了合法依存的基礎，未來十年，將會有成倍的發展。未來的社區電臺怎么發展？我們來看看這個開放式的圖，這些都是值得未來研究的領域。

曾經有人說，電視的到來，同時也宣布電臺的死亡。 這么多年過去了，電臺死亡了嗎？沒有。最新的統計表明，美國有超過90%的人至少一周聽收音機一次。

社區電臺的活動家Brecht提出，社區電臺和手機通訊融合，讓聽眾不僅收聽還可以說話、傳播，現在，綜合型的多媒體平臺正在成為現實。

未來，當美國聽眾、觀眾能夠通過更多的渠道自由選擇節目、新聞的時候，真正對電臺的威脅將是電臺自己已經落后的節目和不合適宜的來自美國聯邦電信管理局（FCC）的管制。

現在，我們在很多場合都提到來自新媒體對傳統媒體的沖擊，也的確感到了危機，那么，有沒有解決危機的辦法呢？當然有！雖然使用傳統的收聽手段的聽眾在下降，但是，聽眾減少了嗎？沒有。他們只是換了一個收聽渠道而已。以內容為王的時代還是沒有改變，當我們都具有新媒體功能后，大家又都站在一個起點平臺上。聽眾方面，以前如果不喜歡，只是關掉頻率，不聽；現在扭轉到另外一個頻率；后來發展到以“我”為中心、以我為便利的權利更大的收聽方式。這樣，能否反映他們的心聲、是否真實客觀、是否中立等很多因素、將影響到這個媒體內容的取舍。

（作者系美國都市傳媒電臺首席執行官）

（本文編輯：劉浩三）

注 釋

①Poll， G. （2002）. \"Gallup Poll Tuesday Briefing\" . http：//web.lexis-nexis.com/statuniv/

document？_m=a0d5c39c220a59abe0c5c849c48617dbwchp=dGLbVtzzSkVV_md5=e7da5ca8db3171cdd25cc99ed5b41474.

②Television， x.-A. （2009）. \"Americans engage with local TV news\". Research Alert 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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