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網絡文化產業糾紛與在線糾紛解決機制

摘 要：網絡文化產業以網絡技術為依托，在其運營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糾紛，這種糾紛因其獨特性而不適應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以網絡技術為依托的在線糾紛解決機制（Online Dispute Resolution， ODR）具有不受地域限制、快捷靈活、成本低廉等特點，與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特點相契合，它應是網絡文化產業糾紛解決的未來趨向。

關鍵詞：網絡文化產業 在線糾紛 解決機制 在線仲裁

【中圖分類號】D923 【文獻標識碼】A

近些年來，網絡的不斷普及加速了網絡文化產品和文化服務的發展，由此產生了網絡文化產業這一新興產業。根據國家統計局頒布的文化產業統計指標體系，“我們可以將廣義的網絡文化產業定義為：以網絡技術為依托，從事網絡文化產品的生產、流通和服務的經營性活動的行業總稱”。①具體講，網絡文化產業可分為兩部分：一是傳統文化產業的網絡化和數字化，如數字圖書館、數字電影等；二是以信息網絡為載體，形式和內容都有別于傳統文化的新型文化產品，如網絡游戲、移動短信、網絡小說、網絡動漫等。

當前我國網絡文化產業的總體規模尚小，但是通過網絡提供各類文化產品和服務這種新型交易方式，以其簡單、便捷、價格低廉、不受空間限制等優勢逐漸被大眾所接受。網絡文化產業已經逐漸成為公認的新的盈利支點，一個全新的虛擬文化市場正在興起，網絡文化產業糾紛也隨之產生并增多。以往的傳統糾紛解決機制并不能完全適應這種新型的交易及方式，在線糾紛解決機制應運而生。

一、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類型及特點

（一）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類型

網絡文化產業，因為網絡本身的特性，在其運營中更容易出現一些糾紛，可能會出現的糾紛歸納起來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網絡合同的糾紛。網絡文化產業經營中以消費者為服務對象的運營商，通過網絡向消費者提供文化產品及文化服務，一般都是通過電子合同完成的。網絡上的合同行為是最典型的網絡法律行為。電子合同是數字化的，不同于傳統的書面合同；加之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網絡文化的經營者多數是自我發展的利益主體，特點是自主、自負盈虧，經營者的趨利性導致以電子合同效力的認定及操作為中心的合同糾紛變得更為復雜。②

2.侵犯知識產權糾紛。網絡文化的無形化使侵犯知識產權的糾紛更容易發生。網絡文化產業中的知識產權，涉及到作品和錄音制品的數字化、作品和錄音制品在網絡環境下的傳播、對作品和錄音制品的技術保密措施、作品和錄音制品的權利管理信息的保護、數據庫的保護及網絡環境中商業標記、商業秘密保護等，這些都是發展網絡文化產業必須解決的問題。③目前，期刊數字化進程中頻發的版權糾紛現象④和網絡域名與商標權的沖突日漸激烈進一步證實了這一點。

3.侵犯人格權的糾紛。病毒、黑客等己成為網絡的可怕敵人，他們收集、整理、傳播、出售用戶私人信息，侵犯了公民的姓名權、肖像權、隱私權、名譽權等。社會公眾信息應如何進行保護并使其免受侵害，已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4.侵犯消費者權益糾紛。商家任意終止服務這類糾紛通常發生在在線游戲服務中，由于同時有多位網友在線利用游戲服務，會出現一些失序行為或不當行為，像恐嚇或欺詐等，為了維持網絡游戲服務的正常秩序，商家會單方面終止在線游戲賬號，這給在線游戲者帶來了很多麻煩和不便。⑤另外，消費者在購買網絡文化產品時，因信息的不對稱，也會發生欺詐等侵犯消費者權益的糾紛。

（二）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特點

這些在線產生的糾紛與傳統的糾紛相比有一定的獨特性，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跨地域和國境。網上無國界，是互聯網用戶耳熟能詳的一句話。通過互聯網，當事人可以十分容易跨越地域、國境或司法管轄區進行民商事活動，建立民商事法律關系。

2.當事人身份復雜導致溝通困難。在線交易，當事人的身份往往不能確定，當事人可能處于不同的語言文化背景下，導致出現糾紛后溝通與送達文件的困難，最終導致糾紛不能及時解決。

3.網絡文化產品的消費和服務中，糾紛的爭議數額相對較小，當糾紛發生后，如果依賴傳統司法，不僅增加了解決的難度，也大大增加了司法的成本，導致解決糾紛所投入的司法資源與糾紛的復雜程度不符合。

（三）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的不適應性

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這些特點，決定了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的不適應性。

1.在網絡環境下，傳統的以主權和地域性為基礎的司法管轄和實體法適用原則不能滿足現實的需求。主要因為：行為地不能確定；管轄權有沖突；法律適用難以決定；取證困難；裁決或判決的執行困難；因當事人地理位置不同，當面解決糾紛也相對困難。因此，尋求一種跨越國界的糾紛解決方式就顯得十分必要。

2.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不管是訴訟還是仲裁都有其固定程序和期間的規定，耗時較長。這與網絡自身的快捷性、靈活性等特點不相適應。

3.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爭議數額相對較小的特點要求其糾紛解決機制也要成本低廉。而傳統的糾紛解決機制一般司法成本比較高。

二、在線糾紛解決機制與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契合

（一）在線糾紛解決機制的界定

在線糾紛解決機制（Online Despute Resolution，以下簡稱ODR）有不同的定義。消費者國際（Consumers International）把它定義為：“其中一種替代爭端解決（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方法，完全使用電子手段（electronic means）提供，當事方無需離開他們的家庭或辦公室就可以使用和參與。”⑥國際商會的研究報告把它理解為“在線提供服務的替代爭端解決方法（ADR services offered Online）”。⑦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第三工作組把它定義為：“網上爭議解決（網上解決）通常系指采用信息和通信技術，特別是互聯網上各種電子互動形式的非訴訟爭議解決辦法。網上解決可全部或部分在網上進行。網上解決是一種解決爭議的手段，在解決爭議的過程中綜合使用電子郵件通信、流媒體、網站等網上解決平臺以及其他信息技術。”⑧

綜上所述，所謂ODR，就是綜合使用電子郵件通信、流媒體、網站等網上解決平臺以及其他信息技術解決糾紛的一種手段。主要包括在線仲裁（Online Arbitration）、在線調解（Online Mediation）和在線談判（Online Negotiation）等方式。

1.在線仲裁（Online Arbitration）。這是最為正式的ODR方式，裁決一般是終局的，并且具有拘束力，但當事人也可約定其不具有拘束力或只對一方有拘束力。各國的實踐過程中，在線仲裁的運用遠不如調解那樣普遍，這是因為仲裁與調解等非正式的方式不同，其裁決并非當事人直接談判的結果，因此不易為雙方接受，往往要借助法院的強制力予以承認與執行。在將信息技術引入糾紛解決制度的過程中往往需要克服一系列法律障礙，但即使如此在線仲裁無疑比訴訟便捷。

2.在線調解（Online Mediation）。這是一個由中立的第三方協助解決爭議并達成一致的程序。來自世界各地的當事人只要通過經安全加密的電子郵件、安全聊天室或視頻會議就可利用在線調解解決糾紛，整個調解系統及相關的文件均存儲在服務器上，只有經授權的當事人才能訪問。調解員憑借密碼分別或同時與當事人進行溝通，協議是否具有約束力取決于當事人的意愿。如果當事人希望協議具有約束力，可以達成一個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協議。當事人雙方不必同時在線、即時對對方的意見作出反應，允許當事人在調解規則要求的期限內隨時上網跟蹤案件的進展。⑨

3.在線談判。分為協助性談判（assisted negotiation）和自動性談判（automated negotiation）。協助性談判是由當事人提交爭議、爭端或不平并且談判的程序，談判中由中立的第三方引導當事人逐步達成妥協和和解，而當事人掌握著最終的決定權。自動性談判簡單、容易并且直接，不需要其他協助，中立的第三方是由電腦程序虛擬的。

（二）ODR的特點

1.不受地域的限制。ODR采用了全球化的解決方案和運作模式，對于解決網絡環境下的糾紛是十分有效的。當事人不管身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只要有網絡，就可以進入程序，通過電子郵件和電子討論板等工具在適當的時刻互相討論協商，使全球各地的糾紛可以隨時隨地通過網絡得到解決。

2.低成本高效率。當事人利用ODR解決爭議的成本很低，不需要復雜的設備，只要一臺上網計算機就足夠了。法院和仲裁機構傳統的案件卷宗管理以及統計數據信息管理都依賴于人力、物力，而ODR則是憑借先進的信息技術在資料儲存、檢索等方面的巨大優勢而發揮作用的。與現實仲裁和調解的成本相比，ODR的成本要低得多，有時甚至是免費的，利用電子郵件等工具傳遞相關材料耗時短，很容易被各當事人下載取得，滿足了人們低成本糾紛解決的需求。另外，迅速便利地解決紛爭是每個當事人的需求，從ODR通信工具的使用來看，以在線環境解決糾紛，使用異步的信息交換模式，譬如電子論壇、布告等使得爭議當事人可以在任何時間鍵入想要溝通交換的信息，這給當事人帶來了令人想象不到的便利。⑩

3.自治而靈活。當事人可以根據爭議的性質選擇不同類型的ODR，既體現了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又可以通過最適合的爭議解決方式獲得最佳結果，從而使當事人能夠更多地掌控其程序和結果。比如，調解的當事人可以不受強制地達成自己的協議。另外，當事人可以自行選擇中立的第三方作為調解員以及最為方便的程序。調解員扮演溝通者的角色設法解決爭端幫助當事人和解，但不強迫其接受結果，調解協議是在雙方自愿下得出的結果，當事人自己達成協議，自行決定是否接受解決方案。許多ODR服務提供商都采取了仲裁與調解相結合的程序，其非常突出的特點就是綜合應用調解和仲裁兩種手段解決爭議。在這種調、仲混合的程序下，調解員同時也可能是仲裁員。一般情況下，先進行調解，而且調解絕大多數情況下可以解決爭議。在調解不成的情況下，原來的調解員可以作出仲裁裁決。仲裁與調解相結合是有效解決爭議的一個好辦法，因為與仲裁相結合的調解成功率要比與仲裁分離的單獨調解成功率大得多。因此ODR相對于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具有較大的靈活性。

ODR的這些優勢克服了傳統糾紛解決方式面對網絡糾紛時的訴訟費用高昂、法律適用困難、管轄權難以確定等困境，與網絡文化產業糾紛有一定的契合性，順應了網絡產業糾紛解決的需要。

ODR作為一個全球性的開放系統，它具有無國界性和跨區域性的特征。然而，糾紛的最終解決總是要受到特定地域的法律、道德、語言文化、經濟發展水平、文化程度、人文地理等方面的影響和制約，其中法律問題是最不容忽視的。可喜的是，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正在為解決ODR這些問題而努力。2010年至今，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第三工作組已經召開了多次會議，意圖制定一套ODR通用規則，包括ODR程序規則、法律適用、承認和執行以及ODR提供平臺的行動守則等文件，用來解決ODR在適用過程中出現的種種問題。

三、我國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快捷解決途徑

目前我國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解決途徑各異，不少糾紛仍然采用傳統的糾紛解決方式，運用ODR這種糾紛解決機制的不多。其中域名和商標權的糾紛是運用ODR典型的例子，顯現出了很多傳統糾紛解決機制所不具備的優勢。

（一）域名和商標權糾紛的解決——ODR成功事例

目前我國較成熟的網上爭議解決機制當屬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網上爭議解決中心，其前身是仲裁委員會域名爭議解決中心。仲裁委員會域名爭議解決中心成立于2000年12月，于2005年7月同時啟用“仲裁委員會網上爭議解決中心”名稱。域名爭議解決中心解決如下爭議：（1）域名搶注糾紛（.CN/中文域名爭議，.COM等通用頂級域名爭議）。作為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授權的爭議解決機構，依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域名爭議解決辦法》解決.CN/中文域名爭議；作為美國互聯網絡名稱和編碼分配機構所指定的世界四家通用頂級域名爭議解決機構之一的亞洲域名爭議解決中心北京秘書處，依據互聯網絡名稱和編碼分配機構《統一域名爭議解決政策》解決諸如.COM，.ORG，.NET等通用頂級域名爭議。（2）通用網址搶注糾紛。作為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授權的通用網址爭議解決機構，依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通用網址爭議解決辦法》，解決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負責管理和維護的通用網址爭議。（3）無線網址搶注糾紛。作為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授權的無線網址爭議解決機構，依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無線網址爭議解決辦法》，解決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負責管理和維護的無線網址爭議。（4）短信網址搶注糾紛。作為中國移動通信聯合會授權的短信網址爭議機構，依據中國移動通信聯合會短信網址聯合信息中心《短信網址爭議解決辦法》，解決由中國移動通信聯合會短信網址聯合信息中心負責管理和維護的短信網址爭議。（5）信息名址搶注糾紛。作為中國信息產業部電信研究院授權的信息名址爭議機構，依據信息產業部電信研究院信息名址服務管理中心《信息名址爭議解決辦法》，解決由信息產業部電信研究院信息名址服務管理中心負責管理和維護的信息名址爭議。

該中心利用計算機和網絡技術在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網站上為域名爭議的解決建立了一個技術平臺。中心可在網上處理域名爭議以及與案件程序有關的事務。案件程序均在網上進行，投訴人的投訴書和被投訴人的答辯書以及與案件有關的文書均以電子文本的形式在網上提交。仲裁員在網上審理案件、進行合議并予以裁決。裁決還會以電子文本的形式在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的網站上公布。

中心裁決案件的機制類似于仲裁，但與傳統仲裁相比，又有自己的特點：一是在管轄方面具有準強制性。傳統仲裁要基于雙方的協議，而域名爭議解決中心受理案件是基于商標權人的投訴。域名注冊人在域名注冊合同中承諾一旦遭投訴，必須接受域名注冊管理機構所設定的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爭議解決中心的管轄。二是不實行或裁或審的仲裁一局制。任何一方當事人在域名爭議解決程序開始前、開始后或進行的過程中都可以就同一糾紛向法院提起訴訟，或者基于協議向中國仲裁機構申請仲裁。三是通過網絡在線處理紛爭。投訴、受理、應訴、審理、裁決全部通過互聯網進行，改變了傳統仲裁必須會面聽審的做法。

網上爭議解決中心的模式具有以法院模式解決域名和商標權糾紛所不具備的優勢。第一，快速高效。法院訴訟需要開庭舉證，程序要求嚴格，審判周期長。按照我國《民事訴訟法》的規定，一審判決的期限為六個月，而域名爭議解決中心應訴答辯通過網絡進行，大大節省了裁決時間。第二，費用低廉。根據《域名爭議解決程序規則》，由一位專家審理的單個域名糾紛受理費為3000元左右，由于通過網絡進行投訴答辯，除了受理費，當事人的其他開銷微乎其微，這比訴至法院要經濟得多。最后，裁決易于執行。由于域名仲裁機制的建立需要有域名管理機構的授權，由被授權的域名仲裁機構作出的裁決往往被無條件接納，直接由該管理機構予以執行。根據《爭議解決辦法》，爭議解決機構裁決注銷域名或者裁決將域名轉移給投訴人的，自裁決公布之日起滿10日，域名注冊服務機構予以執行。不過，與法院的判決相比，中心的裁決權威性要欠缺一些。域名爭議解決中心作出裁決后，當事人仍然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或者根據協議向仲裁機構申請仲裁。而域名爭議解決機構作出的裁決與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機構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裁判不一致的，前者應服從后者。

（二）其他網絡文化產業糾紛解決——ODR嘗試運用

我國商事的網上協商、網上調解和網上仲裁起步較晚，仍在探索階段。2004年6月，中國電子商務法律網、北京德法智誠咨詢公司發起成立“中國在線爭議解決中心”（ChinaODR）。該中心的宗旨是通過提供ChinaODR在線信息交換平臺，公平、公正、快速、便捷地解決與電子商務相關的爭議，發生糾紛的任何一方當事人可以通過互聯網在該網站登記案件，申請在線協商或在線調解，該網站將通過電子郵件等方式通知對方當事人，在對方當事人也認可這種糾紛解決模式的情況下，啟動在線和解或者在線調解程序，是中國首家全面提供在線爭議解決機制的提供商（ODR Provider）。ChinaODR所提供的服務包括在線協商和在線調解。目前，中心共有調解員30多位，多為具備相應專業知識及實際經驗的、在相關領域有一定威望的專家、官員、律師和專業人士。所有程序都通過在線的方式進行，雙方當事人通過ChinaODR隨機創設的在線調解室，以網上文字的形式進行事實陳述和證據出示（主要是相關證據的電子照片），并由調解員介紹相關的法律，提出調解方案，雙方當事人如果接受這一方案，則達成調解協議。

參與ChinaODR的主要步驟程序如下：當事人在交易時就可以事先約定在糾紛產生時通過ChinaODR進行調解或協商。若雙方當事人在交易沒有約定的情況下，債權人可以事先登錄ChinaODR網站，注冊成為ChinaODR的用戶；隨后提交爭議，填寫電子表格，包括申請人的真實姓名、與案件相關的網名、聯系電話、電子郵件、案情、對方當事人的電子郵件、地址等相關信息。ChinaODR在12小時之內通知對方當事人，看其是否愿意通過ODR進行在線調解或協商。如果對方當事人不同意通過ChinaODR解決則程序終止；如果對方當事人同意通過ChinaODR解決，則當事人將在24小時收到ChinaODR確認案件是否受理的電子郵件通知。自申請人登記案件成功之日起，ChinaODR系統將自動生成“案件檔案”（CaseFile），并配有臨時案件編號。在ChinaODR確認受理且收到當事人所繳納的費用后，其“案件檔案”就可完全激活，其臨時案件編號自動轉為正式案件編號。自獲得臨時案件編號時起，當事人就可通過臨時案件編號、用戶名和密碼進入其CaseFile查詢與案件相關的所有信息。有了臨時案件編號、用戶名和密碼后，雙方當事人就可以登陸系統，使用ChinaODR提供的平臺進入在線和解室進行在線協商或通過調解員使用ChinaODR提供的平臺，采用相應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電子郵件或BBS或視頻會議，案情復雜且必要時也包括離線的一些輔助方式）解決爭議。由于各方面的原因，目前選擇ChinaODR解決糾紛的當事人不是很多。

上文提到，我國另一網上商事仲裁是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網上爭議解決中心。2009年1月8日修訂并通過了《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網上仲裁規則》（以下簡稱《網上仲裁規則》），該規則于2009年5月1日起實施。《網上仲裁規則》第一條就指明“以在線方式解決電子商務爭議，也可適用于當事人約定適用本規則的其他經濟貿易爭議”，同時明確了仲裁協議可以采用電報電傳傳真電子數據交換和電子郵件等各種形式，規則還承認了電子簽名，采用可靠電子簽名的電子證據與經手寫簽名或蓋章的文件具有同等的效力和證明力。《網上仲裁規則》繼承并發展了仲裁程序高效便捷的優點：一般情況下，自仲裁庭成立之日起，快速程序15日內、簡易程序2個月內、普通程序4個月內應當做出裁決書。但是針對網絡文化產品交易和服務提供的特點，《網上仲裁規則》是否能很好地發揮作用是一個問題。最主要的是仲裁費用的問題，根據《網上仲裁規則》的規定，國內案件的仲裁費最少為4000元人民幣，涉外案件還要加收1萬元人民幣的立案費。仲裁費用過高，往往超過了爭議金額，必定會影響當事人的選擇。

鑒于上述分析，網絡文化產業糾紛具有不同于傳統文化產業糾紛的特點，決定了傳統糾紛解決方式的不適應性。而ODR這種基于網絡產生的新型糾紛解決方式迎合了網絡文化產業糾紛的特性，具有不同于傳統糾紛解決方式的獨特優勢，采用ODR方式解決網絡文化產業的糾紛是發展趨勢。

注 釋

①劉小敏 《WTO與中國的網絡文化發展》，載《求索》2001年第6期。

②劉緒義 《論中國網絡文化產業發展的幾個問題》，載《北京理工大學學報》2005年第2期。

③張曉玲 《我國網絡文化產業相關法律制度的完善》，載《情報雜志》2007年第1期。

④從Google的“版權門”事件到龍源期刊網版權糾紛相關事件層出不窮，引發了業界有關數字版權的熱烈討論。參見黃澄清、石現升 《解決期刊網絡傳播權爭議的四種途徑》，載《傳媒》2010年第8期；游蘇寧、劉冰 《科技期刊解決網絡版權問題的實踐與探索》，載《傳媒》2010年第8期。

⑤雷雨 《淺議ODR 解決B2C電子商務糾紛的優勢》，載《法制與社會》2012年第2期。

⑥消費者國際是一個國際組織，目標是爭取消費者合理權益，追求一個更合理平等的社會。http：//www.consumersinternational.org，2013年4月6日訪問。

⑦國際商會，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Commerce，http：//www.iccwbo.org，2013年4月10日訪問。

⑧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 第三工作組（網上解決爭議）第二十二屆會議報告A/CN.9/WG.III/WP.105。

⑨“Session 5： Disputes ”teaching by Kah-Wei Chong Len Kardon， http：//cyber.law.harvard.edu/ecommerce/disputes.html#clickNsettle， 2013年4月6日訪問。

⑩駱東平 《在線糾紛解決機制十年發展回顧及展望》，載《三峽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2期。

詳細情況見http：//www.uncitral.org/uncitral/commission/working_groups/3Online_Dispute_Resolution.html，2013年4月6日訪問。

費艷穎 黃翀 楊超 《中國網絡域名與商標權沖突的爭議解決機制》，載《哈爾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6期。

王蕓 《在線仲裁與網絡交易平臺購物糾紛的解決》，載《法制與經濟》2009年第3期。

【本論文受到外交學院“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supported by“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項目編號為2011004。】

（作者系外交學院國際法系教授、博士）

（本文編輯：寧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