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可以說是最普通、最便宜的充饑食品。粥,又可以成為最精致、最上等的美食。古往今來,有不少著名的文人與粥結下了不解之緣,并留下食粥的精辟見解。
宋代詩人陸游曾留下一首著名的《食粥詩》,詩云:“世人個個學長年,不晤長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又將食粥致神仙。”一語道破了食粥與健康的內在關系。他不但自己喜歡喝粥,而且也勸別人多喝粥,認為喝粥對身體大有好處。陸游能享有86歲的高齡,不能不說與愛喝粥有關。
大文豪蘇東坡品食了由黃豆提漿,輔以無錫貢米、上等白面熬煮的粥品后,詩興大發,寫下了“身心顛倒不自知,更讓人間有真味”的佳句。他在另一首詩中也曾寫道:“五日不見花豬肉,十日一遇黃雞粥”,可見詩人對粥是如何地嗜好和偏愛。他還曾在寫給朋友的信中提:“夜饑甚,吳子野勸吃白粥,云能推陳致新,利膈益胃,粥既快美,粥后一覺,萬妙不可言。”
北宋文學家范仲淹年輕時,在南都學舍讀書,生活過得十分艱苦。他經常取粟米兩升,熬成一鍋粥,等過夜后,將凝結的粥用刀切成4塊,早晚各吃兩塊,以韭菜下粥過日子。“斷韭劃粥”的故事至今還膾炙人口。
北宋詩人張耒認為飲粥有攝生自養之功,他曾作《粥記》一文,勸人食粥自養,云:“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虛,谷氣便所補不細,又極柔膩,與臟腑相得,最為飲食之良妙。”
明代詩人張方賢寫過一首《煮粥詩》,詩云:“煮飯何如煮粥強,好同兒女細商量。一升可作二升用,兩日甚為六日糧。有客只須添水火,無錢不必問羹湯。莫言淡泊少滋味,淡泊之中滋味長。”詩人從勤儉持家的角度,以同女兒敘家常的口吻,大講食粥的好處,入情入理,真切感人,不知今人以為然否。
鄭板橋在《范縣署中寄舍弟墨第四書》中敘說晨起食粥之態:“暇日咽碎米餅,查糊涂粥,雙手捧碗,縮頸向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讀來真覺憨樸自在,宛如目前。換作今晨早餐喝牛奶咖啡吃面包三明治,恐怕誰也寫不出這等好文字。
曹雪芹更是一位食粥大家。《紅樓夢》里有不少章節具體寫了“各樣細粥”,充分地表現出他的粥文化意識。他的祖父曹寅對粥也頗有講究,曾編撰《粥品》一書。曹雪芹自然品過各類粥饌,或烹制過粥食,所以對“各樣細粥”才描寫得那樣細致入微。
當代著名文人中也有不少對粥情有獨鐘。劉心武認為,粥是最精致,最上等的美食。他不但喝過普通的大米粥、小米粥、臘八粥,就連一些制作講究的粵式皮蛋瘦肉粥、魚粥、蝦粥、蟹粥等,他都一一品嘗過。他說:“在大病初愈之時,在辛苦勞作之后,在深夜臨睡之前,來碗熱騰騰、香噴噴、滑膩膩的粥,真是其樂融融。”
王蒙愛喝稀粥。他說,粥喝得多,喝得久了,自然也就有了情感。他認為,粥好消化,一有病就喝粥,特別是大米粥。新鮮的大米粥,意味著一種療養,一種悠閑,一種軟弱中的平靜,一種心平氣和面對恢復健康的期待和信心。他還說過,食粥會使人變得純樸,變得實在,甚至給人一種艱苦奮斗的意識。
女作家諶容喜歡粗茶淡飯,對粥更有深厚的感情。在她的眼里,那一碗黃燦燦的棒子面粥,比大米粥更具魅力。每當她捧著碗,大口大口地喝著棒子面粥時,就會覺得格外的香甜、可口。難怪有人把粥譽為“世間第一補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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