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夢想,我想住進月亮,親吻桂花的芳香。
我是一只鳥,來自青山綠水、茂林修竹間。依稀記得:我破殼而出時看見的那縷陽光如母親般溫柔,初次學飛時邂逅的那方天空如湖水般澄澈,嬉戲玩耍時擦肩而過的那片綠葉裊娜如春風的私語……
然而轟隆隆的機器聲打斷了我美好的回憶,我被同伴裹挾著逃亡,慌亂中看到那個毀壞我的家園的怪物——它幾聲轟鳴之后,大樹小樹便橫躺一地,奄奄一息。來不及擦去溢出的淚水,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倉皇而飛……
我們躲在灰白的樓頂,看著冒著黑的、白的、棕色的煙氣的鋼筋混凝土的森林,聞著刺鼻的氣味,晶瑩的淚水落下的瞬間便成為紅色的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不愿再看這片沾滿親人鮮血的建筑,我抬起頭,只有這美麗的月光能安撫我疲憊的心靈。
“樹!那是樹!”所有的鳥突然都興奮起來。
“聽人說,月亮上的樹是砍不倒的。”
“真的?”
“真的!”
“我們就去那兒吧!”
就這樣,我們決定向月亮遷徙,那棵長在月宮的桂花樹成了我們的希望,成了我們的夢想。
排成長長的隊伍,我們飛向月亮。回頭望望故鄉,它已經變了模樣,一個個的樹樁會是我們心頭永遠的傷。
飛過高山,越過城市,刺眼的燈光灼傷了我的眼睛,轟鳴的噪音煩擾了我的內心。忍不住再回望,為什么人類寧愿喜歡沒有溫度的鋼筋水泥、煩囂嘈雜的車水馬龍,也不愿享受那一聲聲鳥語和一縷縷花香?會不會以后人類的孩子眼里只剩下黑白冰冷的建筑,川流不息的汽車,他們只能從課本上找到和恐龍一樣宿命的樹木、動物?
不知飛了多長時間,翅膀漸漸沉重起來。這時天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沉重的翅膀上。沒有冰涼的清爽,只有鉆心的灼痛,我看到同伴美麗的羽毛被雨滴焦化,隨之痛苦地墜下,掉進漆黑的夜幕里。
可我要堅持,為了那棵月桂樹,我在雨幕中艱難地飛翔……
雨停了,可翅膀再也無力拍打,我感覺我的身體在下墜……
我好像看見了那棵桂花樹,滿樹綠葉間綴滿了芬芳的桂花……
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好似進入了夢鄉。
夢中,我飛到了月亮上,飛到了桂花樹上,擁抱那滿眼的翠綠,濃郁的芬芳。
夢中,我采擷了好多好多桂花樹的種子,把它們撒向地球,讓地球上長出永遠砍不倒的樹林,散發著永遠不散的清香……
點評
這是一篇既有想象力,又精致的文章。作者將沉重的環保話題通過人格化了的小鳥之口吐露出來,生動耐讀,對表達作品主題有奇妙的效果。作者在有限的文字里,精心構思,匠心獨運,運用嫻熟的筆法,以點代面,擷取生活中的片段,加上合理的想象,在文中揭示了這樣一個道理:生態失衡留給我們的只是無限的悲哀,地球是我們共同的家園,珍惜生命,請從環保開始。文章立意深刻,發人深省。
【作者系河北省衡水市武邑縣武邑中學學生,指導并置評:李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