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珠：臺北故宮的女掌門

現任北京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曾說：“我雖然比馮院長早一段時間上任，但是馮院長是老故宮，又是文史專家，我一直以請教的心態相待……”

這里的“馮院長”指的就是——

海峽兩岸的兩個故宮博物院同根同源，各具魅力。如果說北京故宮的建筑堪稱世界第一的話，那么臺北故宮所藏中華古代文化的奇珍異寶則為世界第一。

2012年7月30日，臺北“故宮博物院”院長周功鑫請辭，新院長的任命牽動著各方敏感的神經。

當時受到頗多關注的副院長馮明珠自1978年在臺灣大學歷史研究所獲得碩士學位后，一直在臺北“故宮博物院”工作，畢生的黃金時間幾乎均在臺北故宮度過。她學有專精，尤其是作為校注《清史稿》的主要學者之一，在海峽兩岸享有盛譽。在博物院的發展上，馮明珠在促進兩岸故宮交流，結合民間力量推動“大故宮計劃”等方面，可圈可點。她擔任常務副院長已有四年時間，對這里的運作了如指掌。最終，她憑借其專業特長與奉獻精神脫穎而出。

2012年9月13日，臺灣領導人馬英九簽署命令狀任命馮明珠為臺北故宮新院長。一時間，媒體紛紛報道馮明珠的兩岸三地親緣：祖籍湖北黃陂，生于香港，臺灣學成名就。

筆者于今年6月赴臺交流之際，親訪這位臺北故宮的新任女掌門。

傳奇家世：祖籍黃陂，生于香港，立業臺灣

說起來令人汗顏，作為湖北黃陂同鄉，筆者原來對于馮明珠的家世不甚了解，直至赴臺交流前夕，方開始查訪黃陂馮氏村落與名流，以及調閱方志史料，但所獲有價值資料甚少，《馮氏宗譜》也查無下落。僅在黃陂天河街馮西邊灣查到十六個字的字派：“太祖光明，長慶顯仁，銅輔鐵佐，克治乾坤。”當時分析有兩種可能：馮明珠有可能是按宗譜字派“明”字取名，也有可能是女性類的常用名字。

6月11日上午9時，筆者剛剛來到臺北故宮大門口，臺北故宮負責兩岸交流的周崇光先生立即上前迎接。隨后，馮明珠風塵仆仆趕來。

在寒暄、交換名片之際，筆者向她求證：“請問您老家是黃陂哪個村子？”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黃陂馮家滂人，三點水字旁的滂。我曾經回去過，離天河機場很近。家父告訴我：馮家的字派中有‘太祖光明，任重道遠’八個字。”

也許馮明珠是為文博而生，“馮家滂”就在距今三千六百年的商代方國古城址——盤龍城旁。盤龍城因盤龍湖環抱而得名，它既是長江流域第一古城，又是繼安陽殷商古城之后我國發現的第二座最古老的城池。作為溝通中國南北的南方第一城堡，這里成為孕育盤龍文明與理學文化的熱土，千百年來文風蔚起，人才輩出：宋代走出了著名理學家與教育家程顥、程頤兄弟，明代走出了榜眼郎裴宗范、裴宗德兄弟，清代走出了金國鈞、劉彬士與曾大觀“文武三榜眼”……

黃陂馮氏亦為當地望族，僅近代以來就走出多位文化名流與軍界聞人。晚清知名書法家馮家灝，親手培養的辛亥革命神童書法家馮鑄，在武昌首義期間，她年僅十歲就冒著槍林彈雨鬻書助餉，黎元洪親筆題贊“女史義舉”，并收為義女。孫中山訪問武漢時，馮鑄題“所作空前絕后；其人長樂永康”隸書聯相迎，孫稱贊“誠不愧為神童書法家也”。當代著名的花鳥畫大師馮今松，更是享譽海內外。

馮家滂面對盤龍城，背靠后湖之濱，原屬黃陂灄口鎮（街道），現為盤龍城經濟開發區下集村。馮明珠的祖父馮元斌，成長并求學于此地。據《黃陂縣地名志》（1981年版）載，清末年間，馮元斌進京趕考一舉金榜題名，族人為了紀念這位馮氏驕子，遂將原來的“馮家滂”更名為“馮家榜”。馮元斌于民國三年任河南汝陽道泌陽縣知縣，次年轉任伊陽（今汝陽）縣知縣。1949年任湖南寧遠縣司法處主任審判官等職。

馮明珠之父馮焱培（又名建）成年后經商，由漢口經臺灣到香港定居。馮明珠于1970年考入臺灣大學歷史系就讀，1974年畢業后，赴屏東縣瑪家國中任教一年。1975年考入臺大歷史研究所攻讀碩士學位，1978年畢業即進入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服務。歷經約聘研究人員、助理干事、編輯、編纂、研究員、科長、處長，2008年任常務副院長。兼任“中華民國”博物館學會理事長、《故宮學術季刊》主編等多個職務。

清史專家：校注聚訟紛紜的《清史稿》

馮明珠進入臺北故宮的第一個大手筆，就是參與校注聚訟紛紜數十載的《清史稿》。

“烽火歲月中遺留下來的史稿或有誤，或不夠完備，或流于草率與零亂，然它表達了一個朝代結束之際，史學工作者的思想與情感，其特殊的時代意義，非后代史學工作者所能替代。”首先，馮明珠談到其代表作《清史稿未刊稿叢編》時這樣說。接著，她講述了海峽兩岸清史纂修所經歷的一波三折——

自從袁世凱政府1914年設立清史館，到趙爾巽病入膏肓之時，急將《清史》加了一個“稿”變成《清史稿》，再到蔣介石政府接管北京后，下令查封。歷經坎坷。雖經多番努力，《清史》卻幾度難產，《清史稿》亦被打入冷宮。

不少名士認為，《清史稿》雖然存在諸多問題，但其在史壇的地位無法替代，尚有甚大參閱價值。

纂修清史，需要大量充實之史料。而在臺所存資料，殘缺不全，重修清史不易進行。鑒于原清史館相關部分檔案、書稿，均由臺北故宮典藏。所以，1978年10月，經著名國學大師錢穆等人建議，“國史館”館長黃季陸與臺北“故宮博物院”院長蔣復璁，一拍即合，兩家聯手開始《清史稿》的校注工作。

正好在這一年，馮明珠自臺灣大學歷史研究所畢業，經清史業師陳捷先教授推薦，她開始進入臺北故宮從事《清史稿》校注工作。

《清史稿》校注是一項系統工程，整個工作分兩階段進行：第一階段從1978年10月至1984年10月六年，由臺北故宮完成。馮明珠會同昌彼得、索予明、劉家駒、莊吉發等臺北“故宮博物院”十位同人，擔負起《清史稿》校注的初步工作。

此次校注，馮明珠等人采取“不動原文，以稿校稿，以卷校卷”的辦法，凡歧誤紕繆，或同音異譯，皆逐條考訂，并注明出處。所引史料，則除清史館存檔紀、志、表、傳原稿外，還有清國史館歷朝國史稿、傳包，暨實錄、會典、東華錄、文獻通考、耆獻類征、清史列傳、滿漢名臣傳、碑傳集等。其中利用最多的書是《清歷朝實錄》，許多問題大都由《實錄》加以驗證和確定。除《實錄》外，還充分利用清朝眾多官書，旁及各類史乘，以及文集、筆記、方志，乃至外國史籍，并及近人、今人論著，注意吸收運用最新研究成果。僅書后注明所引之文獻資料即達八百余種。至1984年10月，馮明珠會同臺北故宮學人共校訂四萬余條。

校注共計三百余萬字。包括《清史稿》原文在內，《清史稿校注》一書共一千二百余萬字。自1985年10月起，定稿后陸續出版，1991年全部出齊。這套書是迄今對《清史稿》做出的最為詳盡的系統考訂，基本上摸清《清史稿》的底細，且將其存在之問題，大多點明、詮釋，實為破天荒之舉。至此，終于將數十年來聚訟紛紜的一樁歷史公案做一了斷，并向學術界提供了較為準確有據、翔實可信的豐富資料，為進一步纂修為國人企盼已久的大型清史提供了可貴的依據。

馮明珠在《清史稿》校注工作上的嶄露頭角，讓人們刮目相看。歷經約聘研究人員、助理干事、編輯、編纂、研究員、科長、處長，直至任常務副院長。除校注《清史稿》外，還有《近代中英西藏交涉與川藏邊情——從廓爾喀之役到華盛頓會議》《清宮檔案叢談》《知道了：朱批奏折展》等著作，享譽兩岸。

交流推手：從“山水合璧”到“龍鳳呈祥”

自馮明珠2008年出任臺北故宮常務副院長后，她協助院長周功鑫推進兩岸三地文化交流盛事，好戲連臺。

作為清史專家，馮明珠深知，有關雍正的稗官野史，大多是負面介紹。為還原歷史真相，兩岸故宮首度聯手，經過七個多月的籌備，為期三個多月的“雍正——清世宗文物大展”于2009年10月7日在臺北故宮登場。通過全方位地展出書畫、朝服和漆器等二百四十六件豐富的藏品，讓觀眾感受雍正皇帝的藝術品位。此次特展由香港鳳凰衛視協辦，并負責直播，開兩岸三地聯手辦特展先河。這也是兩岸文化交流下一階段的良好開端。

2011年6月1日，分離三百六十多年的《富春山居圖》在臺北故宮合璧。頓時，轟動世界文博界。

此次特展的動議始于2008年七八月間，香港鳳凰衛視總裁劉長樂到臺北故宮參觀時，對周功鑫院長說，臺北故宮很多東西很有意思，也具傳奇性，例如《富春山居圖》本身是幅好畫，有無可能到兩邊“合璧展”。周功鑫當時回答說：就法律層面而言，大陸文物到臺灣參展沒有障礙，程序非常簡單。我們跟全世界的博物館都有合作，有司法免扣押。不過，如果大陸方面提出雙向交流，盡管無可厚非，但現階段臺灣方面存在障礙。

于是，自2008年開始，馮明珠就會同兩岸三地同行就著手籌備“合璧展”。隨后，在洽談中因雙向交流問題未能取得共識，以致中途一度擱置。直到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到杭州參觀《剩山圖》時說：“這幅畫一半在杭州一半在臺灣，我希望兩幅畫什么時候能合成一幅畫，畫是如此，人何以堪。”劉長樂聽到溫總理的一席話，頓時喜上眉梢，再度斡旋于兩岸。從2010年年底續談，到次年1月完成協議，終于促成“合璧展”在臺北舉行。

《富春山居圖》被譽為“畫中蘭亭”，是元代四大畫家之一黃公望晚年的精心杰作，也是中國繪畫史上的曠世名跡。此畫原收藏者云起樓主人吳洪裕臨終之際，以此卷火殉，使其毀損而分為兩段，前一段《剩山圖》橫五十一點四厘米，今為浙江省博物館的重要收藏；后一段六紙橫六百三十六點九厘米，歷經明清名家收藏，于乾隆十一年（1746年）入藏清內府，今為臺北“故宮博物院”國寶級畫作。兩段原跡不曾在同一地展出。

此次浙江省博物館出借《剩山圖》，于2011年6月至9月在臺北舉辦“山水合璧——黃公望與富春山居圖特展”，兩卷瑰寶合并展出，重現《富春山居圖》原貌。

為充實展覽內容，臺北故宮還向大陸北京故宮博物院等博物館，商借黃公望其他傳世書畫遺跡及《富春山居圖》臨仿本，共同參與展出，以呈現黃公望藝術及其影響的全貌，讓觀眾對黃公望及《富春山居圖》所啟發的文人畫精神，有更深刻的認識。

馮明珠走馬上任后，于2012年10月18日在臺北故宮舉辦“商王武丁與后婦好——殷商盛世文化藝術特展”。

據馮明珠介紹，殷商文化是中華傳統文化的源頭之一，中國有文字可考的歷史從此開始，這個朝代對于中華文化的記載和傳承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由于種種原因，目前有很多優秀的兩岸文化得以在臺北故宮交集，她感到榮幸。武丁與婦好生活在殷朝的中興盛世，他們是一對“模范夫妻”，他們的故事可以說是龍和鳳的故事，如果說上次鳳凰衛視與臺北故宮合作展出的《富春山居圖》是山水合璧，那么此次的展覽顯示的就是千年好合，龍鳳呈祥。

這個特展也是馮明珠與鳳凰衛視的第六度合作。馮明珠說：“目前由于一些原因仍難以實現臺灣文物來大陸展出。我希望能迅速有破冰之旅。”愿繼續落實兩岸故宮各項共識，制訂實施交流合作計劃，進一步加強兩岸故宮在人員互訪、學術交流、合作辦展等各領域的務實合作，促進兩岸文化交流。

“活化”典籍：再現辛亥革命風云

“始而涓滴細流，繼而壯闊干流，最終匯為沛然莫之能御之洪流。”作為清史及其檔案專家，在辛亥百年之際，馮明珠利用臺北“故宮博物院”珍藏的浩如煙海的清宮檔案，再現那場革命的悲壯歷史。

馮明珠在臺北故宮長期從事圖書文獻研究，早在1985年時，她就已開始對清宮檔案中的辛亥革命史料進行整理，并首次用圖書文獻舉辦展覽，“活化”近代典籍。臺北“故宮博物院”現藏清代檔案約四十萬件。為紀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馮明珠會同該院的研究人員用一年多時間爬梳整理，發現有關辛亥革命史料近千件，大多鮮為人知。這些史料從清朝統治者這一特殊角度記錄革命興起，清廷覆亡，民國初建的歷史脈絡。

包括上諭在內清朝官方文書，多為清廷查辦革命活動的內容。其遣詞用字，多為貶義，如稱革命黨為“逆黨”“匪”，有的篡改“孫文”為“孫汶”等。

1911年10月11日，清廷給湖廣總督瑞澂的一條電諭記載了武昌起義前夕，設在漢口寶善里十四號與武昌小朝街革命黨秘密基地被破獲的情況，以及劉復基、楊宏勝、彭楚藩等“首義三烈士”被捕受訊、犧牲的經過。其中，彭楚藩慷慨陳詞、控訴清廷種種罪行并要求速死以喚醒國人，清廷的電文中指控其“語尤狂悖”。

清宮檔案中最早記載孫中山的文字是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孫中山領導第一次武裝起義——乙未廣州起義。臺北故宮收藏的一條上諭說明，這次起義的首腦人物是孫文、楊衢云；在另一條上諭中則要求“嚴密緝拿，毋任漏網”。

清廷從未放松對孫中山的緝拿，但也鬧出許多笑話。宣統元年（1909年）正月與二月，清廷的一系列電文說：孫中山在日本橫濱、大阪從事革命活動，要求“日政府協助查禁”，驅逐出境，并命令沿海沿江各省“嚴密防緝，以防內竄”。

事實上，當時孫中山人在南洋策劃革命活動。清廷駐日公使的一則電文說出其中原因：原來駐日領事花錢聘請密探偵查孫中山的行跡，但這名偵探竟然不知孫中山的長相，于是就胡亂編造一通交差，還向清廷敲竹杠。

根據清宮檔案記載，正當各地紛紛光復之際，清廷卻爆發“金融危機”，各地發生嚴重擠兌事件。當時內閣總理大臣慶親王奕劻一人就提取白銀二十五萬兩，終導致清廷金融破產，動搖國本，更加速清廷的覆亡。

在臺北故宮收藏的大清宣統政紀稿本中，則記錄清王朝走向覆亡的末代皇太后的心路歷程：1912年2月3日，裕隆太后無奈下旨說，“朝廷亦何忍因一姓之尊榮，貽萬民以實禍”，把“速定共和國體相關事宜”授“袁世凱全權研究一切辦法”；此后，頒“清室優待條例”；2月12日，裕隆太后下旨，由袁世凱全權組織臨時共和政府，“合滿蒙漢回藏五族完全領土為一大中華民國”。自此，中國數千年封建專制制度終被推翻。

《涓滴成洪流——清宮國民革命史料匯編》（四冊）于辛亥百年之際編纂出版，馮明珠對此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以此紀念辛亥百年，紀念為建立民主共和拋頭顱灑熱血的先烈們，同時也為辛亥革命的研究盡綿薄之力。”

新官上任：長袖善舞“三斧頭”

作為臺北故宮的新掌門，馮明珠新官上任亮出“三斧頭”：維系國際級博物館地位、推動“大故宮計劃”與臺北“故宮南院”建設。

在馮明珠看來，博物院院長不是收藏家。典藏是心臟，教育是靈魂。首先，她將與同人一道，繼續努力維系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國際級博物館地位，并肩負典藏、研究、保存、展覽、教育及娛樂等現代化博物館的多種功能。

馮明珠介紹，2015年是北京故宮博物院九十周年院慶，兩岸故宮屆時將舉辦合作展覽，首先以展示清代老照片的紫禁城攝影展作為開鑼展，而后會舉行一個明朝主題的大展，兩院分別策展，共同探討。與此同時，她與湖北博物館合作辦特展的計劃，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屆時家鄉盤龍城的兩件國寶級文物將入臺亮相：九十四厘米長、一厘米厚的玉戈，是我國出土商代前期的“玉戈之王”；通高八十五厘米、口徑五十五厘米的青銅圓腹大圓鼎，則在商代前期的圓鼎中為全國第一。

“工程可以使一個城市變大，但只有文化才能使一個城市變偉大。”新院長的第二個工作重心，就是竭盡全力推動“大故宮計劃”。近年臺北故宮參觀人數快速增長，公共接待空間嚴重不足，加上藏品數量日益增多，典藏與展示空間均有待擴充；其次，臺北故宮正館落成于1965年，不論在高度、廣度和設備上都明顯不足，更無法呈現今日國際大博物館之氣勢；且國際各大博物館的擴建計劃已成為該國重要文化建設，如羅浮宮博物館、大英博物館、大都會博物館，甚至北京故宮都有大規模擴建工程。于是，自2010年元旦始，馮明珠就襄助院長周功鑫，按照“文化興國”的理念提出 “大故宮計劃”。該計劃預計耗資近三百億元新臺幣，使在外雙溪的臺北故宮展館面積增加五倍，并在附近另開發四點八公頃土地建設文化創意園區。

她強調指出，“大故宮計劃”倘若現在不做，將明顯落后其他先進國家，所以確有其必要性及迫切性。展覽空間擴大后，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擁擠，要看個翠玉白菜得排隊一個鐘頭。另外，臺北故宮典藏量將近七十萬件，現在只能看到三千件左右，將來會增加展廳。

鑒于當局財政拮據，馮明珠將結合民間力量，推動“大故宮計劃”。馬英九曾經說：“大故宮計劃”既有工程，也有文化，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自從臺北故宮提出“大故宮計劃”、擴建展場以來，一些“立委”質疑臺北故宮財務、空間規劃不良，沒有通過環境評估，不宜貿然推動。

據臺灣“中廣新聞網”報道，2012年11月28日，民進黨“立委”何欣純、鄭麗君、林佳龍等人質疑：1975年臺北故宮曾發生山崩，造成三位員工死亡。接受臺北故宮委托進行土石流災害研究的臺大教授劉格非，所提供的論證報告也指出，臺北故宮后山的確有土石流危機，如此不穩定的地質還要大規模開發，勢必造成更大災難。提案要求刪除整筆預算。

經過冗長的協商，“立法院教育文化委員會”決議，臺北故宮院區周邊的道路、展場空氣質量有改善必要，這部分預算準予動支；但總顧問費一點零三億全數凍結，并要求臺北故宮必須通過小區共識、環評、都市計劃和召開公聽會，經同意后才能動支。

2013年5月29日上午，馮明珠再次出席“立法院”舉辦的“大故宮計劃”公聽會，討論“大故宮計劃”總顧問預算的解凍問題。

綠營“立委”、臺北故宮周邊居民則多持反對態度，認為有害自然環境與破壞山坡地保育等水土保持；藍營“立委”多期許“大故宮計劃”應更完善、宏觀；受邀的民間學者、專家、知名人士，如前臺灣紅十字組織總會長陳長文與媒體人唐湘龍都支持改善臺北故宮的計劃。

7月25日下午2時，依環境影響評估作業準則，于臺北故宮文會堂舉辦“大故宮計劃”環境影響評估計劃公開說明會，針對“大故宮計劃”范圍、內容、必要性、迫切性、環境現況分析之空氣質量、噪聲及振動、地面水質、地下水質、土壤、排水、生態及道路交通等環評內容向外界說明。

“大故宮計劃”工程委托總顧問——臺灣世曦工程顧問有限公司，于說明會中針對“大故宮計劃”范圍及內容、整體進度規劃、環境影響評估內容、交通規劃、基地地質、排水及防洪等進行細部說明。

馮明珠表示，將以開放的態度廣征各界寶貴的意見，希冀“大故宮計劃”更臻完善，展現國際大博物館氣勢。她進一步說明，“大故宮計劃”皆嚴守相關法規進行環境影響評估，為使環境影響評估更臻完善，臺北故宮召開說明會征詢各界寶貴意見，納入環評范疇，尤其特別重視各界關注的地質、地下水、環境生態及交通等議題，以期“大故宮計劃”能如期保質執行。

馮明珠的第三“斧頭”，就是正式啟動臺北“故宮南院”的軟硬件建設。

2013年2月6日，她在嘉義親自主持建筑工程動土儀式。該計劃早在2004年就經臺當局核定，其目標是建立一座國際級的亞洲藝術文化博物館，占地七十公頃，建成后將成為亞洲藝術展示典藏重鎮和臺灣南部具有特色的文化休憩園區。南院開幕預定推出的八個展覽也在按進度有條不紊地進行，計劃于2015年年底試營運。

8月3日下午，馮明珠一行再次赴嘉義視察“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博物館建筑工程”進度。馮明珠表示，臺北“故宮南院”是一座國際級的亞洲藝術文化博物館，八大首展將展示臺北故宮典藏文物及國外重量級國寶，并借由各種創新與高科技的展示方式來達成。除文物展覽外，在南院的景觀園區亦有大師加持。她在現場還透露，臺北故宮于8月1日獲贈張大千“八德園手澤巨石”三方，三巨石將安置在臺北“故宮南院”“大千石庭”之中，供觀眾瞻仰大師手澤風采，意義非凡。

“八德園手澤巨石”是指張大千大師旅居巴西時，居住的八德園有三方手澤巨石“盤阿”（意為古代隱士居所）、“潮音步”、“五亭湖”。其中大師與“盤阿”合照最為大師喜愛，可見大師心之所寄。八德園于大師遷離后廢園，時駐巴西外事人員黃聯升不忍巨石將沉入當地政府規劃的水壩之中，經熱心奔走后，促成華僑李文祥先生千里迢迢由巴西運回臺灣，寄放好友企業家林文雄董事長陽明山居所，由李先生遺孀楊舒華女士于今年8月1日捐贈臺北故宮。

我們期待馮明珠在提升臺北故宮功能方面，闖出一片新天地。

（本文經馮明珠女士審閱和修改，在此感謝）

（責任編輯/王松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