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待久了,好生憋悶,想出去走走透透氣,于是披了件衣服走出屋門。
輕輕地拉開大門,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嘎吱聲,溫暖的陽光徑直撲過來,照在身上,暖暖的,像陽光在給我撓癢癢,舒服極了。轉身關上大門,發現陽光已經在我身后拉出了長長的影子!抬頭望了望西邊的太陽,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此時的夕陽早已沒有了午時的熾熱,變得更加溫柔了,我的心隨之蕩漾起來。
在這靜謐澄澈的初秋時節,沿著鄉間的小路信步走走,很是享受。向遠處望去,小路的盡頭掛著夕陽。一陣秋風拂過臉龐,捎帶著一兩片輕薄的落葉。只見樹葉上下盤旋,時而深沉時而雀躍,盡情地“擺弄”著舞姿,仿佛要在這生命的最后一程舞出最美的繽紛與靚麗。俯身撿起一片落葉,細細觀察,葉子上的脈絡印證了它生命痕跡,在這以后便“化作春泥更護花”了。我不禁想:生命如此短暫,它們在下落的時候會不會也有委屈,會不會也有遺憾?它們化作塵埃,隨塵風往事一起消逝,然而它們不痛也不哭,甚至以甜美的“笑靨”與輕柔的“眼神”,回饋著這個賦予它們短暫生命的世界。蕭瑟的秋風不斷地從遠處吹來,拂過大地,落葉彼此相擁著,快樂并幸福著,看來回歸亦是一種幸福。抬頭望天,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應和著我的猜想。
泥土路在雨水的沖刷和車輪的碾壓下變得坑坑洼洼,彎彎曲曲的車轍寫滿過路人的艱辛與頑強。不遠處一輛滿載玉米的人力車緩緩駛來,周期性地發出“吱——吱”的聲響。前面拉車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古銅色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透露出山一般的剛毅,胳膊因用力而爆出道道青筋,現雖已入秋,但他額頭上依然滲出顆顆汗珠;男子的前面,一個身穿校服略顯消瘦的小男孩正用一根麻繩牽拽著車子,繩子時松時緊“吱——吱”聲漸行漸遠,望著他們滿載著收獲和希望慢慢遠去,突然間覺得是他們奏出了這蕭瑟秋天里的最強音,他們是這天地間真正的主宰者!
回過頭來想繼續前行,卻發現天邊的夕陽已褪成了暗紅色,遠處的田野也模糊起來。不遠處田里勞作的農婦正收拾農具準備回家,兩個老大爺蹲在路邊熱烈地談論著什么,旁邊一個頭戴褐色帽子的長者似乎對他們的討論不感興趣,只顧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袋,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遠方……
天色漸晚,村子的上空已升起了裊裊炊煙,看來晚飯的時間到了,我準備打道回府。
故鄉魯北平原的秋天就是這樣,靜謐、澄澈、優雅、唯美,似乎一切都超脫于自然;溫煦柔和,沒有夏天的煩悶熾熱與冬天的凜冽冷酷;深邃卻不失浪漫,總能挑起我漣漪般的情思。這里的秋,有落葉的蕭索卻無秋的凄冷,有豐滿和充實,有勞動者的勤勞和喜悅,有安詳與和諧.有……
故鄉的秋讓我著迷,讓我依戀,我愛故鄉的秋。
【作者系山東省無棣二中2011級怪柳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