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吳冠中的《長江萬里圖》到張大千身在臺灣對故土的涅槃還原再到山東藉畫家王沂東揮之不去的沂蒙映像,呈現出來的都是藝術大師們對鄉村及原生態文明的回歸與吶喊……
吳冠中:“搶救了一個躺在搖籃里30年的嬰兒”
唐宋直延民國,代有畫家圖繪長江,以油彩繪之全景,吳冠中是第一人。
2011年11月,吳冠中的《長江萬里圖》 以8000萬元起拍,以成交價1.495億元刷新了吳冠中單幅作品的拍賣紀錄。
生長于江南水鄉的吳冠中,始終對黑瓦白墻的江南民居有著特殊的感情。在他的早期作品中,多以江南水鄉為題材,談及《長江萬里圖》的創作,他曾自述道:“我作長江,整體從意象立意,局部從具象入手,此亦我70年代創作之基本手法。江流入畫圖,江流又出畫圖,是長江流域,是中華大地,不局限一條河流的兩岸風物,非沿江地段之拼合而已。”
在當時造神與造鬼的政治急渦中,《長江萬里圖》超越了時代筆墨和主題,奠定了“風箏不斷線”的基石。《我負丹青》記述:“我為歷史博物館和人大會堂畫的油畫三峽、為北京站畫的迎客松和蘇州園林,都來源于那批素材。”
30年間,很少有人知道《長江萬里圖》存于世上。2006年1月18日,國內各大媒體報道:“30年來,《1974·長江》與吳冠中玩了一個失蹤游戲,吳冠中已經遺忘的時刻,意外現身于家中一個柜子底層,油彩已經浸透紙背,板結了。它的重現,吳冠中感覺‘搶救了一個躺在搖籃里30年的嬰兒。’”
張大千:“看山須看故山青”
自1949年12月最后一次離川至1983年5月乘鶴西去的34年間,張大千一直翹首冀盼踏上還鄉路,一直把桑梓四川視作他心靈不斷攀援的情感的藤。
作為畫家的張大千,遍游名山大川,以造化為師。更多的是把思鄉的情愫訴諸筆端,《資中八勝》、《青城山通景屏》等寄情蜀山蜀江的組畫都通過他筆下淌出的山水草木傳達出對故鄉大好河山纏綿眷戀的訊息。
這條情感線跨越了數個年代。并藝術地穿越時空隧道。
1981年初夏,旅日友人李海天請張大千為其日本橫濱新建的高級觀光旅社畫一巨幅掛壁。1981年7月7日舉行開筆典禮,來賓有張群、張學良夫婦等9人。這張畫工程浩大,整整畫了一年半,最終在伏案題書時溘然逝世。至今我們看《廬山圖》,其左上角尚有僅用淡墨勾勒,未及皴擦點染之處,但這已無損于整幅畫的輝煌。
大千在畫上自題詩云:“從君側看與橫看,疊壑層巒杳靄間。仿佛坡仙開笑口,汝真胸次有廬山。”這也就解開了何以大千一生沒有去過廬山,卻將廬山選作可能成為自己絕筆的題材,原來廬山之美,早在大千胸中醞釀,聚天地之精華,集江山之瑰麗,這就是畫家意中的廬山,也即畫家心中的祖國河山。
王沂東:
在《古老的山村》回歸沂蒙
1984年,全國青年美術展覽后,中國美術館收藏了油畫家王沂東的《古老的山村》,并在日后做為館藏作品經常予以陳列。此畫完成于1983年,當時他只有二十八歲。
在王沂東的藝術世界里,對生他養他的沂蒙山區,對一望無際的北方田野,對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的勤勞、敦厚的農民,王沂東傾注了無限的情感和愿望。 以反映沂蒙山區農民生活為題材的《古老的山村》、《王玉貞》、《歇晌》、《趕集》、《母與女》等作品通過對所描繪人物命運的深入刻畫,準確地表現了歷史的進程。由此確定了他在畫壇上特有的地位。
曾經參加過法國第十六屆世界藝術節的《王玉貞》,創作于1983年。在畫面上,畫家通過對主人公凝視的兩眼、微張的嘴、并擾的雙腳細微地刻畫,表現了少女的羞怯和情緒的緊張。她衣履不整,過分粗大的手以及疲備的身形,向人們展現了她依戀于土地、整年整月在土地上艱辛勞動的情景。透過她的頭部、雙手、紅色上衣與黑褐色背景的對比,暗示了她必將沖破落后的小農經濟的樊籬,迎來新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