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魏晉南北朝是一個思想解放,文學自覺的時期。在當時的背景下產生了魏晉玄學,對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促使人們自覺認識文學的規律和特點,促進了文學理論的發展。
關鍵詞:魏晉玄學 文學 魏晉風流
在中國思想史和文學史上,魏晉南北朝都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時期。從建安到隋建立,三百多年戰亂頻繁、王朝更替,在這種動蕩的情況下,魏晉士人迎來了一個思想大解放、文學大自覺的輝煌時期。魏晉士人對宇宙、人生、人的思維進行了深入地思考,形成了那一時期獨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魏晉玄學就是在這種特殊的背景下產生的,并且對文學產生了影響。魏晉玄學主要是把文學引向自身,引向心靈,引向審美, 促使人們自覺去認識文學自身的特點規律,促進文學理論思維的提升。這就要經過一些中間環節,主要是士人的心態、審美意識和思維方式。《文心雕龍·明詩》提到:“江左篇制,溺乎玄風,嗤笑循務之志,崇盛玄機之談”。湯用彤先生在《魏晉玄學與文學理論》一文中還指出:魏晉玄學對當時文學的影響固然可直接體現于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方面, 但絕不能局限于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 還應當從文學批評等領域加以考察。
玄學的人生觀、本體論、思維方式、審美意識對文學產生了重大影響。該時期的文學作品深刻并且廣泛地反映了玄風影響下魏晉士人的性格和心態:有的放達、有的淡泊、有的高雅。魏末以來,士人開始思考人的價值,呼喚人性的覺醒,追求精神的自由。從阮籍、嵇康到左思、劉琨再到蘭亭名士,都在努力追求如何實現自身價值。玄學崇尚自然、追求放達的思想,以及玄學的“有無”、“本末”、“言意”對士人的人生哲學和文學思想都產生了重要影響。
玄學有幾個重要的論題:崇有與貴無、名教與自然、言意之辨、形神之辨、名理之辨。對文學和藝術有直接影響的是崇尚自然的一派、言不盡意的一派和得意忘言的一派。
名教與自然是玄學中的重要議題。自然是玄學推崇的思想,與“自然”相通的是“真”。“自然”一詞是老莊哲學特有的范疇。指沒有世俗偽飾、保持天性、自然而然的境界。其所謂“自然”,不是自然界,而是一種狀態,即非人為的、本來如此的、天然而然的。“真”也是道家特有的哲學范疇。老子把“真”視為道的精髓、修身的極致。《莊子》對“真”有一個界定:“真者,精誠之至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貴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貴真,祿祿而受變于俗,故不足。”(《漁父》)這就是說:“真”是一種至淳至誠的精神境界,這境界是受之于天的,性分之內的,自然而然的。圣人不過是謹慎地守住這個精神境界,不受外物的干擾而已。玄學中崇尚自然的思想,其影響就是進一步確立了“自然”與“真”的審美理想。“自然” 和“真”,在魏晉南北朝的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中雖然還未占據主導地位,但是體現著這種美的陶淵明的出現,以及嵇康、阮籍、鐘嶸、劉勰、蕭統等人關于“自然”和“真”的論述,卻對此后整個中國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嵇康和阮籍本身就是玄學家;陶淵明不僅是詩人也是哲人,他的思想和玄學有很深的關系。陶淵明的作品是魏晉玄學滲入文學之中所結出的碩果。后人極力推崇陶淵明,并把他的自然和真視為文學的極致,證明了玄學對文學產生的積極影響。
言意之辯也是魏晉玄學的重要議題,它討論的是言辭和意旨的關系,其中“言不盡意論”和“得意忘言論”對文學創作和鑒賞產生了重大的影響。“言有盡而意無窮”,“含不盡之意,見與言外”,抒情性的中國詩歌的精髓正是源于老莊哲學對魏晉玄學的啟發。以荀粲為代表的“言不盡意論”,認為言可達意,但不能盡意,指出了言意之間的聯系和差別,以及言辭在表達意旨時的局限。以王弼為代表的“得意忘言論”,認為象的功用是存意,言的功用是明象,只要得到象就不必拘守原來用以明象的言,只要得到意就不必拘守原來用以存意的象。如果不忘象就不能真正得到意,不忘言就不能真正得到象。要想真正得到意必須忘象,要想真正得到象必須忘言。“言不盡意論”對創作論有所啟發,“得意忘言論”對鑒賞論有所啟發。文學創作欲求達意,最好的方法是:既訴諸言內,又寄諸言外,充分運用語言的啟發性和暗示性,以喚起讀者的聯想,讓他們自己去體味那字句之外雋永深長的情思和意趣,以達到言有盡而意無窮的效果。劉勰的《文心雕龍·神思》:“是以意授于思,言授于意,密則無際,疏則千里,或理在方寸而求之域表,或意在咫尺而思隔山河。”言有盡而意無窮,這個道理對詩人和讀者都很重要。中國詩歌的藝術精髓說到底就在于此,而這正是受了魏晉玄學的啟發而得到的。
魏晉時代的士大夫追求一種“魏晉風流”的人生境界,而它是“玄”的心靈世界的外觀,是魏晉玄學的外在體現。它的外在特點可以概括為:穎悟、曠達、率真。魏晉風流與文學有密切聯系。陶淵明、嵇康、阮籍、王羲之等文化名人都是魏晉風流的代表,他們的許多文學作品都是魏晉風流的體現和載體。他們追求藝術化的人生,用自己的言行、詩文、藝術使自己的人生藝術化。這種藝術又是自然的,是個人本性的自然流露。正是這種無拘無束的氛圍,給文學提供了生長的土壤,并對后代的中國文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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