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熱衷參與的藝術愛好者,在中國美術館看了《從畢加索到巴塞羅—20世紀西班牙雕塑藝術展》,拍了些照片,發到自己的微博上,感慨了一番雕塑藝術自20世紀以來的發展演變,然后忍不住還是說了點真話:“雖然有些作品真看不懂它在表現什么,但在現場走一走,感受一下異域文化的新奇,也是很有意思的”
比如一件名為《站立的女人》的金屬雕塑作品,出自大師畢加索之手,跟他的畫一樣,是幾何元素的簡易拼接,兩張臉、一雙手,非常簡約,扁平的造型盡可能少的占有空間,人物的立體主義臉部隱藏在金屬材料的折疊處,難免讓人對“大師彼時對女人的全部見解都在其中”這個表述將信將疑。這件作品做于1961年,那一年,畢加索除為自己慶祝了80歲生日之外,還迎娶了她的第二任妻子,35歲的杰奎琳·洛克。這個女人為畢加索在最后的日子提供了溫馨愜意的生活環境,從而也讓大師最后的作品中總是帶著浪漫的田園氣息。
“這些作品或許與你們印象中的名家代表作有較大差異,它們中很大一部分都直接取材于日常生活,會別有一番風格。”西班牙官方信貸局基金會主席奧利瓦爾德斯在介紹這些作品時說。展覽中包括畢加索、達利、米羅、巴塞羅在內的31位藝術家的79件雕塑和繪畫作品,便是來自于西班牙官方信貸局的藏品。當然,這些藏品也是二十世紀西班牙藝術最重要的收藏之一,展覽曾在華沙、布宜諾斯艾利斯、羅馬和哈瓦那等地展出,現在終于來到了北京。
與我們常見的其他雕塑藝術展不同,這次展覽中的作品體量都不大,在展廳中,每件雕塑作品都配有同一位藝術家的一幅或幾幅畫作,這些畫作以素描草圖為主,觀者可把畫作看作雕塑作品的創作源泉,也可以清晰地了解藝術家的構思和想法是如何從頭腦中的二維平面變為三維造型的奇妙過程。
畢加索的大名幾乎等同于“西班牙藝術”的代名詞,大多數人都對他天馬行空的涂鴉般繪畫并不陌生,但事實上,他的藝術天分并不僅僅只是繪畫,在雕刻、版畫、舞臺布景設計等領域,他也有不小的成就。據說他存世的雕塑有6000件之多,這個數字遠遠超過了他存世的1885幅油畫的數量,畢加索投入在雕塑創作中的熱情可見一斑。
在《站立的女子》雕塑旁邊,就是畢加索一幅線條婉轉的水墨手稿《裸女》,兩者形成對比。而在達利的超現實主義繪畫《無題(從不向前看)》畫的是腰部放置有椅子的女人,這與他名為《歇斯底里、流線型的裸體女子》的銅制雕塑暗含了構思上的某種關聯。而另外一位現代主義大師米羅,他的鉛筆畫《三個人的構圖》清晰地解釋了他同時展出的一件抽象人型雕塑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畢加索的雕塑作品近些年被用高科技的手段重新探測,在經過X光測試之后,人們發現藝術家曾經在里面做了很多“手腳”。在《女人的上半身》雕塑中,有一個用鐵絲制作的人體骨架造型;青銅雕塑《山羊》內部竟然是石膏,脖子處有一個罐頭,罐頭的蓋子被畢加索放在山羊的腹部,里面是鐵絲、金屬和陶瓷的混合物,還有燒過的痕跡,讓人驚異不已。這些經過官方認證了的X光照片曾在上海銷售,一張照片的價格就高達2萬多元。而他的雕塑本身的價格更是天價,今年年初,畢加索的青銅雕塑《Coq》在佳士得拍賣會上流拍,但是在事后,業內人普遍都認為,大師的雕塑作品估價在1000萬到1500萬美元,“在國際拍賣市場上是十分合理的。”
戲劇,在酒店套房里發生
編輯:歐陽婷 撰文:倪敏 美編:吳煒
北京凱賓斯基酒店16層,一個化裝成小丑模樣的外國人,手里的iPod播放著歡快的音樂,他蹦蹦跳跳地領著十多個人走進一間客房。經過的酒店客人們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不時回頭側目張望,不知道這群人在搞什么鬼。
其實這是法國瓦朗斯喜劇團創作的《城中客房》,在酒店的六間客房里,分別上演一場獨白戲,每一段大概15分鐘,觀眾分組進入房間觀看,然后再換下一間。不在劇場里舞臺上,如此私密狹小的空間,如此近距離的表演,對于演員和觀眾都是一次獨特的體驗。
六個房間上演六段小戲,《昨天晚上,明天晚上》是一位決心自殺的女士最終選擇了生命,《海象教授》講一個中年女人企圖捉奸不成的痛苦,《假象的真實》是一個年輕女子做了小三又被拋棄而自殺,《李小龍的憂傷》講一個模仿秀演員迷失了人生的方向,《玩意兒》說一個中年男人以為自己懷孕了,《最后的臺詞》是一個年輕男子扮成小丑搶劫不成炸死了自己。
因為只是普通的大床房,每一個房間里一次頂多坐下15個觀眾。門一關上,這個房間就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場,演員和觀眾同步呼吸,每一束光線、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動作都被無限放大。你能感受到剛洗完澡的潮濕,你能聞到檸檬剛切開的酸味,你能觸摸到尿液剛釋放的溫度,你能看見他們眼角眉梢最細微的笑容和淚光。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是一個闖入別人房間的隱形人,看見的不是一場戲,而是另一個人的一段人生。演員的獨白時常讓你覺得,他好像是對著空氣說的,又好像是在對你說。你會有一種偷窺別人的錯覺,又時而會覺得那就是在演你自己。現場的所有人,都不僅僅是在看戲,而是和演員一起在這個戲里,在這場夢里。
這其中以《最后的臺詞》一段最為諷刺,小丑歡快地引領觀眾進屋落座,門一關上整個屋子陷入黑暗,他打開臺燈關掉音樂掏出一把槍。然而觀眾依舊歡快地笑,反倒是小丑劫匪最為緊張,甚至是恐懼,角色情緒的倒錯讓人覺得荒唐。而這個劫匪,在面對一屋子“人質”時,卻著實是一個好人,好言好語毫發無傷甚至還不停地道歉,就連最終炸彈爆炸時,他也是跑進浴室自生自滅。其實,他和現實里那些被逼上梁山的人一般無二。
客房終究比不上劇場,沒有特殊燈光,沒有舞臺機械,一切的一切都靠演員自己。所以,觀眾所看到的,也都是真實的生活。房間里的燈光,在拉合窗簾和開關臺燈之間完成。發泄情緒的枕頭、洗完澡穿的浴袍、與外界聯系的電話機,這些都是酒店的基本配備,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道具。生活便是一切,一切都是真實的。
正如劇團藝術總監理查德所說:“這其實是一出叫做生活的戲劇。我們要演出的一種復雜的心理和細膩的情緒,其實這都是每個人自己內心斗爭了無數次的,我們只是把它忠實地呈現出來給你們看。在這間客房里,你們看到的是戲,但也是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