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社區學院考察隨筆

2013年6月，我以教育部高職院校領導海外培訓專家委員會成員的身份，隨同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赴美培訓團出訪美國。赴美培訓團由17所國家級示范和骨干院校的20位校級領導組成，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學院院長孫愛武擔任團長，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綜合部副主任李揚為總領隊兼翻譯。對于美國我并不陌生。1997年8月，我曾隨黑龍江省高職考察組專門考察過社區學院；2012年8月，又作為中國教育專家代表團成員，赴美參加中美第三輪人文交流，在美國教育部作了《再制造人才培養》的講演。這是第三次訪美，按照計劃日程，第一周，培訓團在華盛頓集中培訓；第二、三周，分成三個組分別到三個州的三所典型社區學院蹲點實地培訓和考察；第四周，三個組再到芝加哥進行集中培訓和總結。

一

在華盛頓的一周，主要由美國社區學院協會（Amenican Association of Community Colleges，簡稱AACC）介紹美國社區學院的基本情況。AACC是全美6大教育協會之一，32名董事會的成員全部由協會成員院校的校長擔任。AACC通過政策游說、向政府提建議、項目創新、媒體宣傳、調查研究服務于成員學校。每年4月，AACC還召開有千所成員學校、3000名正副校長參加的年會。通過與AACC國際項目及服務助理副主席愛麗斯（Alice Blayne-Allard）的交流，使她對中國的職業教育體系、職業教育理念以及中國高等職業教育的特色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還到了美國的勞工部和教育部參觀、考察、聽報告，從國家層面了解社區學院的地位和作用。我們訪美考察的第一所社區學院是華盛頓的喬治·王子社區學院，他們向我們介紹了學院的辦學體制、運行機制、學生管理、專業設置、課程開發、教學評價等學校常規工作的流程、部門職能及崗位職責，其間穿插頻繁的互動。

在華盛頓期間，中國駐美使館教育處一等秘書周慧還來到AACC培訓現場看望培訓團成員。親切的問候，使處在異國他鄉的我們倍感親切和溫暖。中國駐美公使銜參贊方茂田先生在使館教育處熱情接待了培訓團。他與培訓團成員就如何做好中美交流工作談了他的體會。

接下來的兩周，我隨第一組在佐治亞州的技術（社區）學院管理委員會和亞特蘭大技術學院進行考察和培訓活動。

佐治亞州的25所公辦技術（社區）學院是由兩級董事會領導的，一級是州的董事會，成員由州長委任；下一級是學院管理董事會，這一級董事會的產生有兩種方式，一類是選舉產生，一類是委任產生。美國是聯邦制，州立法的國家。各州的董事會層次設置、產生辦法以及類別和職權也不盡相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學院的校長要對學院的董事會負責，各自要尊重對方的權力和責任范圍。這一點，可為我們正在建設的“現代大學制度”提供一些借鑒。

佐治亞州的25所公辦技術（社區）學院，在州技術（社區）管理委員會的統一領導下開展教育教學工作，25所院校的校長均由這個委員會主任任命。我隱約感覺到，他們對學校的管理比我們更加集權，連學校要設置一個專業和招生區域都有嚴格規定和限制，即使是一個其他同類院校已開設的成熟專業，也要履行嚴格而繁瑣的審批。

6月20日，我們來到亞特蘭大技術學院，參加一年一度的校企合作年度早餐會。據說，這是因為我們的到來而特意改在這一天的。每年通過這樣的聚會，一方面密切校企合作關系，另一方面也可以為學?；饡技恍┚杩睢＝衲昱c往年不同的是增加了國際交流項目，所以，不僅與亞特蘭大技術學院合作的企業代表來了，佐治亞州技術學院系統主任（相當我們省教育廳主管職業技術教育的廳長）杰克遜（Jackson）也來了。

早餐會結束后，齊齊哈爾工程學院與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學院分別與佐治亞州技術學院系統（Technical College System of Georgia 簡稱TCSG）主任杰克遜簽訂了合作意向書，因為該系統下的25所技術學院不能與我們單獨進行合作，都要在系統的行政領導下開展工作，可見我們高職院校的辦學權力遠比他們的要大得多。

接下來，我們還參觀了與亞特蘭大技術學院緊密合作的三家企業：可口可樂原漿廠、食品加工廠、航空座椅維修廠。這三家企業，均委托學院進行員工在職的崗位培訓，培訓內容是所在崗位的應知應會和最新的通用技能，諸如，如何使用微軟的最新軟件等。在這些企業中沒有亞特蘭大技術學院的學生實習，主要是學院對企業員工開展每月一次的培訓。培訓內容由企業提出、學校組織實施，每次3000～5000美元。我國的高職院校，目前僅為全日制學歷教育的學生找實習企業，離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的發展還有一段距離。應借鑒亞特蘭大技術學院經驗，打破單純的學歷、全日制、學齡人口三者交集的教育，實行學歷教育與培訓并舉；全日制教育與多形式教育并舉，學齡人口教育與終身教育并舉，把學辦到經濟社會發展和人民群眾的“興奮點”上。

在亞特蘭大技術學院的兩周培訓中，共聽取了該校20多位各級各類管理人員對學校情況的介紹，對該校的董事會、基金會，學校的組織架構、各類教育的教學標準、教學實施、考核、反饋等運行機制有了一定了解。

從華盛頓到亞特蘭大，從美國政府到具體教育機構，經過這一段的考察學習，有以下三點感受：

感受之一，就是更深刻地體會到教育對整個經濟社會發展的基礎性、全局性、先導性的作用。美國的社區學院，誕生于美國由農業經濟社會向工業經濟社會轉型時期，至今已有100余年的歷史，成為美國經濟社會轉型的助推器、催化劑。任何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教育發展和教育模式，都與其當時的經濟社會發展的要求相適應和匹配。所以，我們的考察學習，不能簡單地鏡面反映、照抄照搬。

感受之二，從美國社區學院職能演變的歷史脈絡，可以看到教育與經濟關系的“三部曲”，即：從農業經濟時代的“定界清晰”，到工業經濟時代的“跨界合作”，最終在知識經濟時代實現“無界融合”?？v觀美國的社區學院教育模式，可以說近乎完美。它所體現的以學生為中心，幫助學生實現“美國夢”的辦學理念，與我們國家目前對地方本科、?？圃盒Ｌ岢龅摹暗胤叫浴?、“專業性”的辦學要求十分相近。這方面，美國有許多可學習和借鑒的地方。但同時也應看到，伴隨著美國研究型高等教育在世界“領頭羊”地位的不斷鞏固，普及型的技術（社區）學院一類的高等教育卻與其漸行漸遠，在這中間逐步出現了一個“工程技術型”人才培養的“斷裂帶”，即：技術型和工藝型工程師的培養?；仡^看我國目前確立的“二元高等教育”體系架構，美國目前出現的這個“斷裂帶”我們是可以避免的，至少可以減少這個“斷裂帶”所帶來的影響。

感受之三，無論東西方的思維如何不同，但人才的成長規律——教育規律是相同的。多看看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教育歷史、現狀，對我們如何辦出“人民滿意的教育”有著很好的借鑒意義。從“追趕型”到“跨越型”轉變的關鍵是，認真研究發達國家和地區的經驗教訓。他們的經驗可以指導我們：面對未來向前看，看出高度，看出檔次，增強我們必勝的信心；他們的教訓可以指導我們：面對未來往后看，看出回避、看出忌諱，用智慧去迎接新事物。從他們優先發展的結果出發，結合我們的實際，科學地制定出符合國情、地情、校情的發展戰略。

二

學校根本在教學，核心在課程。我就課程設計做了兩次較深入的訪談：第一次是與遼寧交通專科學校的王彤副院長和安徽商貿職業技術學院的朱光應副書記訪談亞特蘭大技術學院課程研究室的課程開發專家。

第二次，專門訪談亞特蘭大技術學院分管課程研究室的領導課程計劃主任威廉姆斯。

通過這兩次訪談，進一步了解到技術（社區）學院課程開發、實施標準和要求以及反饋完善。總體來說，與我國高職院校的課程體系建設大同小異。這證明，無論在什么樣的政治制度和文化背景下，其教育所體現出的規律是一樣的。

從亞特蘭大技術學院提供的課程設計大綱來看，技術（社區）學院是將三類不同的人才培養課程設計在一個系統內，視學習者完成的情況分別頒發副學士學位、文憑、證書。

以護理專業的課程設計大綱為例，該大綱共列出42門（分科）課程。修滿40門課程者，可獲副學士學位（A.A.S.Degree）；修滿28門課程者，可獲文憑（Diploma）；修滿14門者，可獲證書（Certifcate）。亞特蘭大技術學院2012年無一名該專業學生獲得副學士學位，副學士學位通過率為零。從這一事實出發，我們至少可以得到這樣幾點啟示：

第一，美國技術（社區）學院的教學是嚴謹認真的。我國高職院校一般只要不欠學費都給畢業證書。當然，學校該專業副學士學位通過率為零，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學生入學的基礎太差，這和我們許多省高職院校幾乎無底線招生入學的生源差不多。

第二，美國技術（社區）學院所頒發的證書，不完全等同于我國的崗位資格證書。所頒發的證書，只是學習通識課和專業課的學習經歷證明，要獲得職業資格證書還需要通過行業考試。當然，不讀技術（社區）學院也可以報考，但是有一定限制。例如：航空器維修職業資格的報考，沒讀過兩年技術（社區）學院者，需有三年的崗位培訓或有六年該崗位的工作經歷。這一點，中美兩國的做法是一致的。

第三，美國的職業教育沒有形成系統完整的體系。第一，它的職業教育基本處在我們從業資格培訓或高一點說，也就在技工教育的水準上；第二，技術（社區）學院與上一級教育銜接，只能通過科學教育的渠道才能銜接上，因為只有獲得副學士學位才能繼續升學，讀技術（社區）學院就是走上了“斷頭路”。其實，這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無論是外國的“雙元制” 、“課件包”， 還是我國的“校企合作”、 “校企一體化”，本質上都沒超出普通教育思維指導下的職業教育，課程體系是物理加合式的，而非化學“化合”式的。

第四，通過對美國技術（社區）學院較為全面的考察，從他們優先發展的結果看不足，會給我們一些啟示。例如：美國已認識到，他們高等教育在發展中出現的“斷裂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制約。2011年，紐約州由IBM公司率先與紐約技術學院聯合創辦了“科學、技術、工程、數學”STEM，六年制可拿大專文憑的職業學院。這也進一步增強了我們對我國正在建設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方向自信，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在此基礎上，更好地發揮我們的后發優勢，少走彎路，實現“跨越式”發展。

三

6月21日，在亞特蘭大技術學院托馬斯院長的幫助下，我們訪問了克萊頓大學（四年制學院）（Clayton State University）。

在這個湖泊環繞、天鵝戲水的美麗校園里，海恩斯（Hynes）校長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沃恩（Vaughan）副校長、國際交流處處長助理布萊爾（Blair）作陪。

克萊頓州立大學成立于1969年，是美國一所公立院校，坐落于距離亞特蘭大市區15分鐘的摩若，屬于喬治亞州大學系統的一部分。學校環境優美，設備齊全，以其高質量的教學享譽全美。在過去6年里招生人數不斷擴大，目前在校生有6500多人。學?？墒谟鑼？?、本科和碩士學位，開設的課程主要包括：通識教育、英語教學、數學教學、健康管理、護理、會計、行政管理、生物學、商業、通信和媒體研究、刑事司法、牙科保健、英語、保健管理、綜合研究、健康管理、歷史、信息技術、管理、市場營銷、數學、中級教育、音樂、作曲、音樂教育、音樂表演、護理、輔助研究、政治學、心理學與人類服務部、社會學、科技管理、戲劇等。護理專業和商科專業是該校的優勢專業。

在國際交流處布萊爾處長助理的陪同下，我參觀了美麗的校園，考察了護理專業實習點，同時也就學生交換、教師互訪交換了意見。

通過對克萊頓大學的訪問，我發現我們的高校校長海外培訓項目，是兩頭熱中間涼，即：一頭是，部屬高校與美國名牌大學的交流較為充分；另一頭，高職高專學校與美國技術（社區）學院打的火熱。但中間的320多所新建本科院校和大部分地方院校，卻很少與美國在上個世紀60～80年代的“專升本”四年制大學進行交流合作。這一層次高校的合作交流，我看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四

6月25日，我們三個組20名全體成員來到位于芝加哥的哈珀學院（Har par Collge）考察研修。這是以美國社區學院之父哈珀（William Rainey Har Per）名字命名的一流社區學院。

1901年，在芝加哥大學校長哈珀影響下，伊利諾伊州的喬利埃特管理下的董事會授權喬利埃特高中可提供“大專”課程教育，1916年該校大專部獨立設置，1917年正式改名為喬利埃特（JoIiet）初級學院。

美國的社區（技術）學院不僅推動了美國高等教育的大眾化、普及化，而且在個人工作生活能力提升方面也起到了普通高等教育起不到的作用，在美國100英里以內，副學士學位以下的各類各層次的教育都可以在社區（技術）學院中找到。這方面確實值得中國各類地方高等院校好好學習。

每一個不同階段的經濟社會，必然會有與其相對應的高等教育。100多年前，在美國從農業經濟向工業經濟轉型時期誕生了社區學院；100年后的中國，也是在這一轉型時期誕生了高職院校，是巧合嗎？不是！是規律讓歷史重演。這就是我們到美國學習考察應當抓住的關鍵。雖然社區學院在美國有100多年的歷史，而我們的高職院校自1985年以當年各城市短期大學算起，也僅僅才有30多年的歷史，若從1999年的大擴招算起，我們的高職只有14年的歷史，而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我們就初步走完了美國社區學院100多年的成長道路，具有中國特色高等職業技術教育的雛形已呈現給世人。因此，對我國的高等職業技術教育發展要有“方向自信、理論自信、道路自信”。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們先后參觀了哈珀學院所服務的社區，聽取了哈珀學院院長、學區總學監（相當于我們的教育局長）以及學院分管行政、教學、發展規劃的副院長的介紹。特別引起我關注的是兩個來自于企業高級管理者的介紹。一位是來自康克拉夫公司的董事會顧問威廉姆·萊斯納（William Lesner）先生，他在美國通用公司工作了37年，并曾經獲得過“國家質量獎”，目前就職于生產高精密機器零件的康克拉夫公司，他在講座中，指出美國的大學不重視現場工程師和技術師培養的問題。目前他所在的企業，工程師是從技術工人中選拔成長的。人員的理論基礎不足，已制約了企業的發展。企業找不到合適的人才，沒辦法就自己培養。為此企業自然就得與多所像哈珀學院這樣的技術（社區）學院合作，共同培養現場工程師和技術師。來自摩托諾拉策略部的經理斯坦克（Stanke）先生，在介紹他們企業與學校合作的原因時，也表達了與威廉姆·萊斯納（William Lesner）先生一樣的感受和認識。這印證了美國高等教育體系在人才培養中出現“斷裂帶”的現實問題。

美國技術（社區）學院的生源是“異質性”的，低的相當于我們“雙基”時代的教育對象（即基本掃除青壯年文盲、基本普及九年義務教育），學生基礎參差不齊，厭學、輟學的現象較為普遍。為此，2010年奧巴馬提出，在未來的十年，美國將成為高等教育畢業率最高的國家。美國計劃未來的十年，累計畢業生總數要比2010年多500萬人，這已成為國家戰略目標。該目標按各州、各學校的辦學規模層層分解，哈伯學院分解到的指標是，要在這十年中累計增加10604名畢業生，平均每年要增加1060人。該校教務長猶德瑟說，為此，學校堅持以調動學生學習積極性、主動性為工作主線，開展學生體認式的生涯教育并根據數學、工程、科學原理，設計了若干有趣的動手實踐活動，使學生的學習興趣大增。

這使我產生頗多感觸。我們來到社區學院誕生的故鄉，尋找的就是這種共同的體會與認知，這就是規律。在規律的尺度下進行比較才有意義，在規律的尺度下進行比較才可能看清并認識差距。所以，我們來美國考察訪問不是“尋異”來了，而是“找同”來了，即在共同的認識中相互交流，取長補短。這里的不同，是在相同之下的不同；相同，是在比較不同中找出的相同。相同，是聯系事物的普遍性；不同，是區別事物的特殊性。這就是比較研究的基本原理，例如：我們考察美國的社區（技術）學院的辦學體制、投資體制、管理體制，是要從中尋求啟示，而不是拿來與我國的教育體制比較優劣。因為，這沒有可比性。但，我們可以與美國比較在教學質量方面的差異。例如：從美國面對“異質性”的就讀群體，追求其畢業率這一點來看，就應反思我們在提高教學質量上的一些做法。目前我國高等學校中，僅有“985”、“211”以上的學?？梢哉f是“同質性”的就讀群體，連許多老牌的地方本科院校都是“異質性”的就讀群體，各院校為了經濟利益，除了招“一表、二表”的學生以外，還辦“獨立學院”招“三表”的，前兩年還有的院校招高職高專的學生，甚至只要肯付學費就來者不拒。學校中的同一屆就讀群體，從300多分到600多分的都有，幾乎是一串自然數。

6月27日，我們訪問了羅斯福大學。這是建于1945年的一所私立大學，以本科課程為主，同時提供研究生課程，是通過中國教育部認證的美國高校。

“忙，但快樂著”，正是我們這次考察研修的真實感受。羅斯福大學商學院副院長對學院“孵化器”的介紹，引起了全體考察團成員的興趣。為提高學生的實踐動手能力，增強學生的創業能力，學院引企入校，通過競爭的方式選擇能為學生提供真實職場環境的企業到學院，學院免費提供場地和相應的設施設備，企業每周來校開展1～2天的業務。不過，羅斯福大學也感到這樣的課程設計雖然好，但是要向全體學生提供這樣真實的職場環境，目前還辦不到。其實，中美兩國遇到的是同一個難題，我們的地方本科院校，若能為學生設計這樣的課程安排好實習，不至于就業率低于高職院校。

五

為期四周的中國高職院校領導海外培訓暨第十一期赴美國考察培訓團，在美國的任務就要圓滿結束了。撫今追昔感慨萬千，不由回想起1997年的8月，我參加黑龍江省教委副主任孫萬良任團長的黑龍江高等職業教育考察團，考察美國社區學院15天的情景。

1997年，第一次踏上美國的土地考察技術（社區）學院時，我們就像一群特愛學習的學生，看什么都新鮮，問這問那。我被美國技術（社區）學院“以所在社區為本，以學生發展為本”的辦學理念和優美的校園人文教育環境及先進精良的教學條件所震撼。我心里嘀咕著“我們啥時候才能趕上美國？30年算快的，人家也不是靜止不動啊”。用當時手中僅有的10卷柯達膠卷，認真選擇、仔細計算著拍照。今年，當我再次故地重游時，手上拿著精巧的內存32G的數碼相機想怎樣照就怎樣照。當年我照校園照設備，如今我們隨便一所高職院校的校園在美國都可以說是巨型的，設備的差距也不是太大。

16年過去了，我國高職高專院校數量，由2000年的73所到2005年的1091所，平均每年以近200所的速度增長。到了2013年我國高職院校已達1266所，而且高職高專年招生量占高等教育招生總量的近50%，名副其實的成為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主力軍。大擴招后，高職院校不僅在數量上迅速發展，在辦學條件上發展也迅速。特別是2006年，我國啟動了高職示范校和骨干校建設后，如今處在“領頭羊”位置上的200所高職院校，再與像美國這樣的發達國家比硬件，我們不僅毫不遜色，而且在人才培養定位上也是前衛的，但在軟件上我們尚有較大差距，例如：我們的“服務地方，以生為本”辦學理念，目前僅是寫在紙上、貼在墻上、停留在領導的講話上，離變為全體教職工的認識和自覺行動還有相當大的距離。那么，除這200所“領頭羊”之外，余下的1066所與人家普遍來比又會是什么樣呢？我們中國的高等職業技術教育雖然已彰顯特色，但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煞较驅α耍€怕路遠嗎？

主題圖為中國教育國際交流協會赴美培訓團在美國亞特蘭大技術學院飛機維護專業的實訓教學場考察。

作者：齊齊哈爾工程學院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