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通過對“現代性”的一些反思,對中國當代藝術現象一些簡要的梳理,探討了中國當代藝術家創作觀念的某些困境,并對藝術創作中真正的“當代性”做出一些中肯、嘗試性的解釋。
關鍵詞:藝術家;85美術新潮;現代性;藝術史
作者簡介:付卉(1989-),女,漢族,河南商丘市人,學生,中國畫專業碩士,就讀于四川美術學院,研究方向:綜合材料。
[中圖分類號]:J2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2-0-01
“沒有靈魂的現代性”源于批評家楊衛對中國當代20多年藝術現象的反思和總結。它是一本小冊子的標題,內容犀利,直指諸多浮華藝術現象背后的深層次問題。在這里,我想追隨著作者的追問結合自身的創作實踐,談一談我對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困惑以及在這樣一個大的時代背景下,自身的藝術創作方向性問題。
首先我想先聊一下自己的本科畢業創作《女人與佛的那點事兒》,那會癡迷于“85美術”中北方畫派的理性傳統和對宗教命題的一種崇敬感。
人是什么?藝術家單薄的畫布也許無法承載這個沉重的命題,盡管他們的畫作都力圖直指內心以表達最真實的自我,但如同諸葛亮的雄才偉略要借助劉備才能展現出來一樣,對個人價值的孤立的探索,致使許多藝術家的藝術創作陷入到一個無法跳出、周而復始的怪圈。似乎只有對宗教的信仰,對一種悲劇性力量的頂禮膜拜,才能找得到一個永恒命題的支點,才稱得上是“大道”來回答“人是什么”這個亙古至今的宗教性命題。因此我在自己的畢業創作中選擇畫佛像,我想賦予他們一個永恒的生命符號。在安排佛像與女人的交織、愛慕、挑逗背后,我也仍在尋找一條肅穆的秩序,來使繪畫符合“到達彼岸”的一種手段,來艱難的維持那虛無縹緲的悲劇性崇高。
時至2011年秋,我有幸考入四川美術學院國畫系研究生,從開學至今各位老師的諄諄教導,各種具有啟迪性的專題講座,使我的創作思路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在這期間,我清醒地認識到“85新潮”那個讓整個美術界為之振奮,讓整個民族為之共鳴的時代已經過去,社會進入到一個商品經濟蓬勃發展的大躍進時期,我生活在這期間,生活本已經沒有了任何悲劇性命題的根源,我苦苦追尋的宗教依托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在這個商品即是藝術,生活即是藝術,在這個美術史學家都無法再能給當代藝術進行宏大敘事的無奈情形下,我如何還能閉門造車,去尋找一個絕對的精神依托呢?
當然,對一些堅持自我創作理念的藝術家,也是無可厚非的。如“85”時期北方極地畫派的丁方,他堅持濃郁的表現主義色彩來捍衛絕對崇高的理念。十幾年過去,這種命題幾乎沒有改變過,這種絕對的堅持也許本身就是一門藝術。然而對大多數的青年藝術家而言,對一個命題的絕對熱衷似乎就變成了他們逃避現實借口,哲學的貧困使他們不得不冒充哲學家,思想的無力使他們的畫作無法承擔起表現的重任,他們極力想擺脫\"工匠\"這個手工藝人的稱呼,卻陷入到一個非詩人、非哲學家、非藝術家的尷尬境遇。
在另一些藝術家的作品里,我們卻能清晰地看到一個時代的變遷。說得更明白些,他們的作品就如同一本本規范的科普教材,語重心長的告誡我們青年一代說:瞧,藝術就是這樣與生活發生著聯系,你處在這個時代中,就不要做一些過于脫離生活的無謂的事情。王廣義在他的系列作品“大批判”中,以文革宣傳畫作底,加入一些商品符號因素,使這批畫作具有鮮明的現代性。當這批作品包攬當時美展大獎時,一位主審提出疑問說:這些形象先前已經有過,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原創性,還畫他們做什么?有什么意義呢?說到這里,我不禁想問,美術史到底是怎樣的一部歷史?如果王廣義的繪畫得到社會的廣泛認可,甚至被記載到美術史中,那很顯然,美術史絕對不是一部純粹關于視覺革新的歷史。如果美術史尊重社會的發展,并以社會的變遷來重塑歷史,那我們的藝術工作到底還與沒有獨立性,我們畫諸如古典主義,超現實主義,表現主義還有沒有意義?毋庸置疑,社會承認王廣義的繪畫,他的畫作是對一個時代的總結與重解。可當我們青年一代放棄抑或強加改變一個真實的表達沖動,而全軍挺入“時代”這個驚天謊言下,當我們放棄繪畫語言的魅力而拿起大刷一掃平畫布的那一天,恐怕終于成全了一部正統的美術史,卻扼殺了無數對藝術懷有原始沖動的藝術家。
張曉剛的“大家庭”系列是另一部對中國人生存狀態的深刻解讀。當我們國人看到他畫作中那一張張麻木的臉時,恐怕都會驚慌、錯愕的浮想聯翩。可當大多數外國人看到這些時,我想更多的也許是對異國情調的獵奇心理。相比之下,我想到比爾·維奧拉的影視作品《面部表情》系列,那一張張或傷心,或憤怒的臉通過極其緩慢的鏡頭配上渾厚的古典色彩,毫無遮掩的展現于觀眾之前。這些作品的震撼力是直指靈魂的,是能讓人淚流滿面的。當中國的一些藝術家投機取巧,避開人類的大靈魂時,恐怕只能從無聊的生活狀態出發,玩起“政治波普”或“玩世現實主義”了。
記得以前有位同學對我說,他覺得藝術從來都是悲傷的,不然你想想,把你放在海南那樣一個陽光沙灘椰子林的歡鬧環境下,你能創作出好的作品來么?以此作結,也許只有當我們去面對一個真實的內心之后,才能創作出有血有肉,謂之真正“時代性”的作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