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與軍事：鄧艾的水利貢獻略論

摘 要：三國著名人物鄧艾在水利方面的成就非凡，形成了豐富的水利思想，尤其是其“興陂修渠”的水利思維，綜合考慮了屯田和漕運的需要，對于江淮地區的經濟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更為重要的是大大增強了曹魏的軍事后勤力量，使其在對吳作戰中處于有利地位，為西晉統一政權的建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關鍵詞：鄧艾；水利工程；屯田；軍事；水利貢獻

作者簡介：趙凌飛（1986-），男，浙江江山人，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2011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專門史（魏晉南北朝經濟史）。

[中圖分類號]：K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2--01

鄧艾（197一264）字士載，義陽棘陽（今河南桐柏縣東）人，是三國時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及農墾專家。有關鄧艾在江淮地區的屯田歷來受到學者所關注，但從水利的視角出發探討鄧艾水利對于屯田和軍事的貢獻的專論較少見，筆者感于此，試從鄧艾“興陂修渠”的屯田水利思想和鄧艾水利對屯田和軍事的作用與影響兩方面入手，試圖對鄧艾的水利貢獻做一簡要梳理，以利于世人對鄧艾屯田做更直觀的了解和認識。

一、鄧艾“興陂修渠”的屯田水利思想

漢末三國時期，戰爭頻繁發生，社會經濟受到嚴重破壞，各個政權都在力圖恢復和發展社會經濟，以利于在軍事爭奪中處于有利地位。而農業經濟實力的強大與否正是各個政權賴以生存和競爭最基本的條件。而曹魏政權長期對外征伐，出于大量后勤糧食供應的需要，更加重視農業生產，各個州郡的長官也都將農業生產放在首位。正當司馬懿在宛地“勸農桑，禁浮費，南土悅附焉。”【1】（卷1《宣帝紀》）之時，鄧艾正巧被派去郡中匯報工作，“為太尉司馬懿所賞識，辟為僚屬” 【2】（卷28《魏書·鄧艾傳》）由此，鄧艾才開始有了施展其真正才能的機會。

鄧艾出身微寒，“少為襄城典農部民” 【2】（卷28《魏書·鄧艾傳》），曾做過“稻田守叢草吏” 【2】（卷28《魏書·鄧艾傳》）的屯田小官，由此，積累了豐富扎實的經驗，鄧艾根據當時形勢的需要，提出配合屯田、漕運而興陂修渠的思維。

據史書記載：“正始四年1（公元243），宣帝又督諸軍伐吳將諸葛恪，焚其積聚，恪棄域遁走。帝因欲廣田積谷，為兼并之計，仍使鄧艾行陳、項以東，至壽春地。艾以為田良水少，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可以大積軍糧，又開運漕之道。乃著《濟河論》以喻其旨。又以為昔破黃巾，因為屯田，積谷許都，以制四方。今三隅已定，事在淮南。每大軍征舉，運兵過半，功費巨億，以為大役。陳蔡之間，土下田良、可省許昌諸稻田，并水東下，令淮北二萬人，淮南三萬人分休，且佃且守。水豐，常收三倍于西，計除眾費，歲完五百萬斛以為軍資。六七年間，可積三千萬斛于淮土，此則十萬眾之五年食也。以此乘故，無不克矣。宣帝善之，皆如艾計施行。遂北臨淮水，自鐘離而南橫石以西，盡水四百余里，五里置一營，營六十人，且佃且守。兼修廣淮陽、百尺二渠，上引河流、下通淮穎、大治諸陂于潁南、潁北，穿渠三百里，溉田二萬頃，淮南淮北皆相聯接?！薄?】（卷26《食貨志》）

其實鄧艾的兩淮屯田水利興修還不僅限于此，如《太平環宇記·州西平縣》載：“二十四陂在縣界，并魏典農鄧艾所立也?！背酥?， 鄧艾的為了擴大淮北水源，采取的一個重要措施便是“引黃濟淮”，《晉書·傳祗傳》載：“自魏黃初大水之后，河濟溢，鄧艾嘗著《濟河論》，開石門而通之?！编嚢€重修茹陂和芍陂。茹破在河南固始縣東南四十里，這是一項引決水（今史河）作陂的灌溉工程。顧祖禹認為茹陂是劉馥任揚州刺史時為興“耕屯之利”而筑之，其后鄧艾也曾修治利用過。2

另外，鄧艾還主持開辟了一個重要的水利屯田區——石鱉屯，它位于淮河下游南岸（今洪澤湖東南），與芍陂相鄰。為了解決農田灌溉的需要，鄧艾主持興建了一座東西長三十五里、周圍一百二十里的蓄水灌溉工程—白水陂（又名白水塘）。史載：白水陂“去縣南一百二十里，（鄧）艾于此置電田四十九所，其破東西長三十五里”3。又“白水陂在縣西八十五里，鄧艾所立，與盱眙縣破釜塘（隋煬帝時改名為洪澤湖）相連，開八水門，立屯灌田一萬二千頃?！?由此可知，這一水利屯田區的水利灌溉效益是極其巨大的。

鄧艾在兩淮地區的屯田水利規模非常巨大，涉及范圍也非常廣，以上介紹的只是其中的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水利工程。從上述史料記載可知，鄧艾經營“淮屯”的突出特點是極端重視興修水利，把疏浚河道，開挖漕渠、興建陂塘等工作放在首要地位。

二、鄧艾水利對屯田和軍事的作用與影響

鄧艾在江淮地區大規模興修屯田水利工程，對屯田的開展和漕運的發展以及曹魏的軍事力量的增強都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鄧艾大量興修陂渠，一為屯田，二為漕運，都主要是服務于軍事需要。另外，他引水灌溉兩淮農田，大力興修水利工程，廣種水稻，并且引進北方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這使得短時間內，農業生產產量大幅度提升，國家在這一地區積聚大量軍糧并源源不斷地供給淮南戰事。顯然，鄧艾在江淮平原大舉興辦屯田大大迎合了伐吳作戰的需要，使以后曹魏和西晉政權長達數年的對吳作戰以至大舉滅吳都是“資食有儲”，從而使糧食供應不足的問題得到有效解決。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農業生產的發展并不單純是為了解決當時的經濟困境，而是“以充兵戎之用。”【1】（卷26《食貨志》）同時，水路的修通也大大便利了兵糧器械的運送，使軍隊補給效率大為提高，因此鄧艾對于統一三國以及西晉的大一統都有著獨特的貢獻。

鄧艾屯田水利的成就受到時人的盛贊：《晉書·食貨志》載：“每東南有事，大軍出征，泛舟而下，達于江淮，資食有儲，而無水害，艾所建也。”陳壽也說：“艾所在，荒野開辟，軍民并豐?！薄?】（卷28《魏書·鄧艾傳》）

綜合上述，鄧艾的水利屯田措施在兩淮地區的農業經濟發展方面的成效是極其顯著的，他使得兩淮間兩百余萬畝農田連年獲得豐收，從壽春到京師許昌，到處呈現一派興旺景象。漕運的暢通，河網化的實現， 對于江淮地區的經濟發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更為重要的是大大擴充了曹魏政權的軍事后勤力量，提高了軍隊的戰斗力，使其在東南對抗孫吳的戰略地位大為提高，為西晉統一政權的建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注釋：

[1]關于鄧艾淮屯時間的探討，請參見王鑫義《論鄧艾“淮屯”的起訖時間與規?！贰陡逢枎熢簩W報》1986年第三期。在此不贅述

[2]見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50“光州·固始縣”條。

[3]《太平寰宇記》卷16“泗州·臨淮縣”條。

[4]《太平寰宇記》卷16“楚州·寶應縣”條。

參考文獻：

[1]（唐）房玄齡，等.晉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西晉）陳壽.三國志[M]，北京：中華書局，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