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斯蒂文·斯皮爾伯格執導的電影《紫色》是根據美國黑人女性作家艾麗絲·沃克同名小說《紫色》改編的。兩者雖然都是以美國黑人生存狀況為敘事對象,但聚焦各有側重。沃克的小說原著主要描述了美國黑人女性如何沖破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的雙重壓迫從而確立獨立自主的社會地位的反映了父權制思想。本文試探討斯皮爾伯格改編的電影《紫色》中美國黑人男性地位的回歸。
關鍵詞:《紫色》;電影改編;男性回歸
[中圖分類號]: I1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4--02
一.導言
美國導演斯蒂文·斯皮爾伯格在籌備電影《紫色》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大多數導演都會遇到的問題,那就是電影時長問題。艾麗絲·沃克的小說《紫色》,1982年一出版迅速成為風靡全美的暢銷書。雖然小說《紫色》只有三百多頁的篇幅,但全篇涵蓋了五十多年的歷史,,足以拍一部電視連續劇。導演是怎樣借助一部電影來反映如此豐富的內容呢? 盡管電影中縮減了非洲的篇幅,但電影《紫色》還是長達兩個半小時。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導演還是添加了一些看似多余的情節。究其原因,本文認為這是導演受美國主流意識影響,對小說中女性主義及非正統宗教觀改編的結果。
這種改編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美國主流觀影人群的口味。沃克的《紫色》曾一度榮獲美國普利策文學獎、全國圖書獎、全美書評家協會獎三項大獎。但不得不提書中涉及到女同性戀、非正統宗教觀、種族問題以及父權制等問題的描寫。美國主流報紙評論稱:“斯皮爾伯格執導《紫色》就像安東尼奧尼執導007系列電影一樣,兩者都不會成功。”(Asen,1858:59-60)然而,對這部電影的質疑聲遠不止這些,一些非裔美國男性評論家批評沃克在小說中對黑人男性的負面描寫。電影制作人斯派克·李評論:“在作品中說黑人男性是混蛋,這是黑人劇作家、小說家或者詩人快速出版的有效途徑”。 (Glicksman,1986:46)面對社會的批評,斯皮爾伯格的改編削弱小說中婦女主義思想,同時美化了小說中黑人男性角色的形象。
二、男性的回歸——某某先生
導演在電影中運用多種技巧來塑造男性角色,從而使他們更加吸引觀眾的眼球。在原著小說中,某某先生被描寫成一個惡霸。他將茜莉看做保姆,勞動力以及泄欲的工具。在這種情況下,茜莉保持沉默:“我拼命忍著不哭。我把自己變成木頭。我對自己說,茜莉,你是棵樹。”(陶潔,1998:20)雖然電影中某某先生對茜莉依然冷漠無情,但只局限于威脅及謾罵并沒有嚴重的身體上的殘害。此外,他還表現出幽默滑稽的一面,影片中,某某先生笨手笨腳地為情人莎格準備愛心早餐,結果卻引起廚灶爆炸。雖然茜莉最后的成功與獨立使某某先生有失男性的尊嚴,但是電影還是呈現了他孩子般的真誠。
為了進一步美化某某先生的形象,電影進一步展開了其父親的角色,強調某某先生父親對他的不利影響。在沃克的小說中,某某先生的父親只被提及過兩次。然而,在電影中,他的角色的影響力被進一步放大。其中有一個情節發生在餐桌旁,茜莉強烈指責丈夫在這些年來對自己不公正的待遇,某某先生父親反對說:“你不能這樣和我兒子說話!”索菲亞反駁道:“你兒子?如果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他還算一個正派的人。”電影正是通過詆毀某某先生父親來削弱某某先生的“罪行”。
電影中,某某先生的角色也被進一步展開。小說中當茜莉離開丈夫去孟菲斯市時,小說的敘述也同時轉到了孟菲斯市,從而進一步描寫茜莉與莎格的關系以及茜莉通過建立大眾褲子非有限公司獲得經濟獨立與自由的過程。當她回來時才發現她的丈夫在她走之后就破產了。然而在電影中,在茜莉缺席的這段時間里,視角一直關注在某某先生身上。茜莉唯一的轉變體現在她回來時穿著的一身新衣服及回來后她開設的工廠。電影是通過某某先生的爛醉及臟亂不堪的房間來表現他的衰敗。對于參與這部電影制作的沃克來說整個電影充斥著某某先生的鏡頭,她擔心拍攝出一部關于某某先生的電影。
三、男性的回歸——哈伯
電影并沒有進一步展開哈伯這一人物角色,但他也經歷了轉變。在小說中,哈伯是某某先生的兒子,但他并沒有完全繼承父親的“暴行”,他是一個懦弱的兒子和丈夫。作為兒子,他不能決定自己的婚姻,對父親亦步亦趨,有一天哈伯把大著肚子的索菲亞帶回家,跟爸爸說結婚的事,某某先生說:“別以為我會因為你懷孕了就讓哈伯跟你結婚。”(p27)索菲亞揚起眉毛,豎著耳朵跟某某先生據理力爭,但在這期間,哈伯沉默不語,坐在凳子上,就連索菲亞要走的時候,也沒有勇氣站起來。作為丈夫,他沒有妻子果敢,能干。在索菲亞來哈伯家之前,他不想干活。“他確實不干活。他到地里來掰上兩個棒子,讓鳥兒和惡魔吃掉兩百個。”(p28)可是自從索菲亞來了以后,“哈伯總是忙個不停。他刨,他敲,他犁地。”(p28)
小說與電影都有提到,哈伯是在父親及茜莉的慫恿下打了妻子索菲亞。然而在電影中,導演將這一情節淡化,并沒有濃墨重彩地描畫這一場景。事實上,導演是將哈伯作為一個滑稽人物來刻畫。電影中哈伯臉上的淤青其實是索菲亞打的,但他編造說是不小心摔倒碰的。就這樣哈伯在電影中成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丑,幾乎每次出現差不多都會從屋頂上摔下來。在小說結尾,哈伯與索菲亞原諒了彼此,前者還迷戀上了烹飪。然而在電影中,哈伯從來也沒有下過廚房。導演將哈伯描畫成一個滑稽的人物,使觀眾開懷一笑,從而也淡化了小說中的“女性化”的哈伯。
四、男性的回歸——上帝的化身
所謂上帝的化身,其實在電影中是通過莎格的父親來體現的。在沃克的小說中,莎格的母親與父親都是負面角色。他們認為莎格是蕩婦并且從真正露過面。莎格的宗教觀也與美國主流的宗教觀大相徑庭。莎格認為:“上帝在你的心里,也在大家的心里。你跟上帝一起來到人間,但是只有在心里尋找它的人才能找到他。(p148)”導演身為美國主流文化的一員,肯定不能將這一違背基督教思想的描述表現在主流電影中。所以在電影中,導演巧妙地將莎格的父親刻畫成當地的牧師,他拒絕與莎格說話。牧師是上帝的布道者,也就暗指基督教中的上帝。電影中,莎格最終與父親和好,也就代表了莎格認可了白人的基督教文化。
在電影中,莎格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獲得父親(上帝)的原諒上。她主動與父親說話,有一次她說自己得了重病,還有一次她向父親炫耀代表著體面的訂婚戒指,但父親對她所做的一切都置之不理。直到電影結尾,她才在歡樂的贊歌聲中得到了父親的原諒。她唱著圣歌,大步地走向父親所在的教堂,她的歌聲融入整個教堂,父女二人眼含淚水相擁而泣。在一定程度上,這表明了莎格對白人上帝的一種妥協。這看似不起眼的情節,卻在電影中大肆渲染,進一步說明了父權制以及基督教的重要性。
五、結尾
綜上所述,電影《紫色》就是對男性父權制的回歸。導演的改編雖然迎合了以男權文化為底蘊的白人社會的大眾審美心理和接受視野,也反映了他潛意識中對男性尊嚴和白人主流價值觀的維護。然而,應該清楚的是沃克并不是故意丑化黑人男性,“她寫男人,不是狹隘地為了貶斥和報復、她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來寫他們,為了是與其一起探討一條黑人解放的道路。”(李潔平,2004:69)。但是從總體上看電影上映還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毫無疑問也是黑人電影的一座里程碑。
參考文獻:
[1]Ansen, David. “We Shall Overcome.”[A].Newsweek [J].30 Dec. 1985.
[2]Glicksman, Marlaine.“Lee Way.”[A]. Film Comment [J].October 1986.
[3]Walker, Alice. The Color Purple [M]. San Diego: Harcourt,1982.
[4]艾利斯·沃克著.陶潔譯.紫顏色[M].南京:譯林出版社,1998.
[5]李潔平. 論艾利斯·沃克筆下女性形象的嬗變[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