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玉梨魂》的悲劇性

摘 要：《玉梨魂》是徐枕亞的成名之作，也是鴛鴦蝴蝶派的代表作之一，小說講述了家庭教師何夢霞與青年寡婦白梨影的愛情悲劇。筆者認為，這部小說的悲劇性主要體現在三個層面：一、主人公所處時代轉型期賦予其思想的轉變；二、命名所賦予主人公的悲劇意識；三、主人公的悲劇性格。

關鍵詞：玉梨魂；時代轉型；命名的悲劇；性格悲劇

作者簡介：唐紅星，男（1982.4-），河南鶴壁人，鶴壁汽車工程職業學院，本科，助教，研究方向為漢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2-0-01

《玉梨魂》是 “鴛鴦蝴蝶派”早期作家徐枕亞的成名作品，也是這一流派成型時期最重要的奠基之作。“鴛鴦蝴蝶派”其他作家把其稱為言情鼻祖。新文學的評論家更是把他奉為鴛鴦蝴蝶派小說的祖師。該作品自1912年出版以來，風靡一時，再版達32次之多，銷量數十萬冊，香港，新加坡等地也有翻版，還被改編為話劇、電影等多種藝術，為民國初年極具影響的文言哀情小說之一。筆者欲從時代感傷基調、姓名蘊意、人物性格悲劇三方面入手來探析《玉梨魂》的感傷、悲情基調及其對傳統小說大團圓結局的挑戰。

一、時代感傷情調

《玉梨魂》作者徐枕亞所處的時代，正值一個新舊思想交替，中西文化碰撞，開明與蒙昧雜揉，人性惡俗泛起的時代。歐美等國的文化觀念、文學思潮開始涌入中國，并開始沖擊舊有的社會結構和人們的思想意識。中國民眾以往生活的“自然狀態”被西方沖擊的歷史開端打破，這種陡然的變化造成廣大中國人記憶的斷裂，迫使人們開始尋找政治意外的東西。

對于變革向前，還是回到過去，兩者之間的選擇在當時并沒明確的光明前景，個人的命運也變得難以把握，人們普遍表現得彷徨、困惑及傷感。尤其是辛亥革命失敗以后，使相當一部分作家看不到革命的出路和前途，因而在思想上更加苦悶、彷徨和頹唐。他們為了尋求精神上的安慰，也是為了生存問題，開始企圖借愛情、哀情小說來發泄自己的苦悶。哀情小說在此時興起，恰恰反映了民眾的心聲，它記載了某一層面上這一時代民眾的心靈歷史。哀情小說不是讓讀者為之哭哭啼啼小說，而是悲劇審美在特定時代的體現，它努力地營造凄美的風格，著意地追求宛轉纏綿、凄涼徘惻的效果。從《玉梨魂》的多次再版，我們也可以看出，悲劇之美是怎樣的觸動了廣大華人的內心深處的那種審美情感，這是一種來自民族的共同的情感。

二、主人公命名意義中的悲劇基調

名字作為一個人的代名詞，總是應該有一定的意味。名字是自己的，但通常卻是由別人賦予的。命名活動所涉及的，絕不只是給某個人一個單純的稱謂，一個替代性的符號；它同時也表達著命名者的感情、期待、意愿，甚至預先為被命名者進行社會定位的意欲。通過命名，被命名者在出生不久即加入了社會的符號體系（專名體系），步入了社會化過程。命名中所內含的這種社會（直接表現為家庭）意欲，隱蔽地構成了個選擇的一種前定條件，社會和個人都可能“循名而督實”，在很多情況下，使自己名實相符或擺脫命名的壓力，就成為許多人不得不為之努力的一種宿命。在一些精神分析家看來這甚至是人與世界緊張關系的開端。

對于《玉梨魂》中主人公何夢霞與白梨影的命名，我們不能否認名字本身所帶有的感傷與悲情基調。我們來剖析名字本身，何夢霞，男主人公的名字，明顯具有男性女兒化的情調，這隱含著男主人公的性格中的柔弱，也注定在這場感情的抗衡中他必將走向滅亡。霞，日出或日落時天空云層因受日光斜射而呈現的光彩。就“霞”本字而言，是一種美好希望與事物的象征，然而卻把它置身于夢之后，夢是虛幻的東西，人們可望而不可即的事物，這便隱喻著夢想中霞光的不可捕捉和主人公的命運走向。女主人公，白梨影，梨，自古就有孔融讓梨的故事，梨隱喻著禮讓與寬容。但偏偏要在它后加上一個影字，影，顧名思義，虛幻抓不到的東西。就這樣，作者有意無意地為男女主人公套上了枷鎖，也就此決定了他們的命運走向與歸宿。

三、小說主人公性格的悲劇性

哀情小說因哀而美的風格，不僅體現在情感、意境和故事情節的悲劇內涵方面，還體現在人物性格外在形象的塑造方面。恩格斯曾說過悲劇是歷史的必然要求與這個要求的實際上不可能實現之間的悲劇性的沖突。《玉梨魂》的悲劇正是體現了青年男女爭取婚姻自由的歷史必然要求與封建禮教強大阻力和主人公頭腦中封建思想不允許這種要求實現的矛盾。小說的悲劇沖突不僅表現在青年男女要求婚姻自由與舊禮教的矛盾，而且還表現在主人公性格中的雙重性：即追求戀愛自由、向往婚姻自主與內心深處封建思想的矛盾。傳統的封建思想的重負，使青年男女主人公無力反抗，只能“發乎情，止于禮儀”，最后以死殉情。正是青年男女這一合理的追求、美好的愿望與封建倫理觀所構成的矛盾，強化了《玉梨魂》的悲劇沖突的社會意義。性格決定命運，人物的性格告訴我們重要的不是做了什么，重要的是怎么做。由于夢霞與梨影的懦弱性格，導致了他們思想與行動上的自相矛盾，從而這種矛盾釀造了悲劇。

《玉梨魂》作為“鴛鴦蝴蝶派”成型時期的奠基之作，其悲劇性打破了傳統小說以大團圓為結局的傳統模式。筆者始終感覺悲劇并不一定是經典的，但經典的必定具有悲劇性，因為它給人類留下的心靈震撼大過了所有給人欣慰一笑的情節。從這一點，也說明了“鴛鴦蝴蝶派”作家在創作中，大膽沖破幻想，開始直面現實。

參考文獻：

[1]徐枕亞：《玉梨魂》，上海：上海民權出版部排印本，1911年版.

[2]郭延禮：《中國近代文學史發展》（第三卷），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3]謝柏梁：《世界悲劇文學史》，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年版.

[4]羅嘉慧：《悲哀之美的歷史投影》，廣東：中山大學學報，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