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情書》是韓國SBS電視臺推出的一套大型綜藝節目,內容健康、輕松而且笑料十足,播出后在韓國觀眾中深受好評。《情書》屬于感情速配節目,從不談論明星緋聞,而是讓參與節目的嘉賓真正地展現幽默詼諧的一面。主持人姜浩東(天下壯士),是前國家隊摔跤手。他體格健壯,活潑好動,主持風格幽默風趣。
關鍵詞:《情書》
[中圖分類號]:G22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1-0-02
《情書》類似《非常男女》、《玫瑰之約》等節目,但不是普通人速配。它最大的看點就是全明星陣容。激烈的游戲、夸張的表演、緊張的配對、真情的流露使這個節目脫穎而出,一度成為韓國收視率最高的綜藝節目。這檔綜藝節目在中國播出后,深受中國觀眾的喜愛。究其原因并不復雜,主要是人的因素。任何綜藝節目的成功都離不開優秀的策劃團隊、主持人和明星。
1.節目策劃: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的速成神話
什么是神話?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指出:“任何神話都是用想象和借助想象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因而,隨著這些自然力之實際上被支配,神話也就消失了。”劉魁立根據馬克思的基本精神,為神話下了這樣的定義:“神話是生活在原始公社時期的人們通過他們的原始思維不自覺地把自然界和社會生活加以形象化、人格化,而形成的幻想離奇的語言藝術創作。”[1]中國古代不乏“精衛填海”、“嫦娥奔月”、“后羿射日”這樣的神話。古代神話反映了人們的美好愿望,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色彩。
在當今這個消費文化和傳媒文化的時代,商品拜物教取代了古老的信仰和傳說。大眾傳媒制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現代神話。羅蘭·巴特在《神話:大眾文化詮釋》一書中指出“神話是一種傳播的體系,它是一種訊息”,“神話不可能是一件物體、一個觀念或者一種想法;它是一種意旨作用的方式、一種形式”。神話是一種言談方式,“神化的言談是由一個已經經過加工而使用與傳播的素材所構成:因為神話的所有材料(無論是圖畫或者數寫)都設定了一種告知的意識,使人在忽視它們的實質時,還可以對它們加以推論。”[2]羅蘭·巴特從符號學的角度,對現代神話進行了解讀。他認為任何物體,只要它意有所指,就可以叫做神話。
大眾傳媒通過現代化的技術手段、光怪陸離的燈光背景、溫柔動聽的音樂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現代神話,而大眾傳媒的產生和發展,本身就是一個現代神話。月球登陸、皇室婚禮、奧運盛會,這些全球矚目的“媒介事件”所帶來的轟動效應恐怕只能用神話來形容。辛普森殺妻審訊案、戴安娜王妃之死以及克林頓總統的緋聞案,造就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當代美國神話。對9.11事件的報道,對伊拉克戰爭的媒體再現,使觀眾在亦真亦幻之中,發出“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嘆。在中國,2005的“超級女生”,實現了全民狂歡的神話。
《情書》這個節目所獲得的成功和造成的轟動效應,成為現代神話的再現。這個節目開始播出后不久,在韓國的綜藝節目中,收視率名列榜首;在大陸,許多年輕人也同步下載。節目中嘉賓穿過的服裝、梳過的發型、唱過的歌曲、表演的舞蹈,甚至是說過的口頭語,都成為年輕人競相模仿的對象。《情書》成為時尚的制造機。
《情書》展現了一幅俊男美女唱歌、跳舞、游戲的場景,宣揚“一場游戲一場夢”的價值觀,把觀眾帶入了一個神話般的世界,體驗“超現實”的感受與刺激。在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嘉賓通過各自的才藝表現,成就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神話。下面以第一季第四期為例,來闡釋愛情神話是如何誕生的。節目的第一環節叫“愛情大比拼”——兩個男嘉賓在裝滿小球的池中設法讓對方出局,留在里面的獲勝。第二環節叫“拿起花的男人”。群星經過舞蹈表演,搶花游戲和情景劇表演之后,Andy獲得與夏智媛合影留念的機會。在第三個環節《愛的信息傳遞》中,Eric獲勝,得到夏智媛的電話號碼。經過第四環節緊張刺激選擇之后,Andy和Eric獲得機會和夏智媛約會。第五環節是集中營和約會著的三個人。第六環節叫獨木橋上的決斗。第七環節叫《心跳加速》,夏智媛的食指帶上心跳監測儀器,和每個男嘉賓聊天,看哪位能使夏智媛的心跳速度最快。經過這一輪之后,申正煥成為最佳隊員。節目的最終環節也是最終選擇階段,由夏智媛選出當期的完美男人——ERIC并得到夏智媛的一吻。整個節目過程不僅幽默搞笑,而且緊張刺激,形勢變化莫測,撲朔迷離。嘉賓健美的體形和矯健的身姿把舞臺變成了男性魅力的角逐場,使觀眾大飽眼福。
《情書》為觀眾營造了一個愉悅的烏托邦,許諾了一個完美的夢幻世界,使觀眾在緊張忙碌的工作之余,躲進這個夢幻世界,在享受感官刺激的同時,編知自己的愛情神話。人人都想成為白雪公主,擁有美麗的愛情。然而,現實總不能盡如人意。于是,大眾媒體成為人們心中的寄托和實現夢想的舞臺。《情書》把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的童話搬上熒屏,為觀眾展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愛情故事。觀眾體驗到一種精神的愉悅和渴望的滿足,盡管這種渴望和滿足是短暫的、虛幻的,然而觀眾心甘情愿進入虛幻的世界,逃避現實生活的平庸和不幸,麻醉清醒的神經和大腦,把這種虛幻的情節解讀為真實的再現。
2.節目主持人:多重身份的自我展現
單人主持的節目對主持人的要求很高,既要熱情地調動嘉賓情緒,又要冷靜地統領大局,做到張弛有度,收發有節;既不能一味地隨心所欲,又不能過于拘謹,讓“面子”問題捆住手腳。總之,要扮演好自我的多重角色。
自我是弗洛伊德提出的三重人格結構之一。弗洛伊德對人的心理作了精辟的分析,并把心理結構分成三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是儲存本能和欲望的心理層次,屬于無意識的范疇,完全受快樂原則的支配。自我位于本我和超我之間,屬于中間范疇,一方面壓抑來自本我的沖動,另一方面設法用婉轉的手段滿足本能的要求。超我即自我的典范,是后天習得的,代表人性中的理想、道德和良知。本我、自我和超我在心理層次上并沒有完全明確的區分界線。本我能夠運用一種特別的技能,暫時打破被壓抑的狀態,進入自我。同樣,在自我和超我之間也有這種關系,它們之間的分離狀況有時也會被打破。
對于娛樂節目來說,尤其是搞笑類的娛樂節目,主持人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節目的成功與失敗,娛樂節目中的主持人,既要營造現場氣氛,又必須和節目融為一體。《情書》的主持人姜浩東主持風格幽默搞笑,語言機智風趣,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豐富多變,同時,又能控制大局,使節目順利的進展,做到了收發有度、張弛有節。在姜浩東這個主持人身上,弗洛伊德的三種人格結構都得到了很好的發揮。
對于《情書》這樣一個嘉賓眾多的節目,主持人的沉著冷靜是成功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姜虎東能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眾多的明星嘉賓中間游刃有余,實現自我的典范。同時,又按照本我的快樂原則,不乏幽默搞笑。例如,在《情書》第一季中,被淘汰下來的男人們都要被趕到集中營進行反思,并接受懲罰。姜浩東神情嚴肅且意味深長地對隊員們進行諄諄教誨,簡直讓人忍俊不禁。姜浩東在主持節目中,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暴跳如雷,但每次都能收放自如,這正是因為自我這個心理層面起作用的結果。然而本我中的能量有時會沖破自我的壓制,爆發出來。姜虎東有時會笑得趴到地上,滾兩圈,再爬起來。這時候,從心底釋放出來的能量不僅自我難以控制,就連超我也愛莫能助。而恰恰在這時候,節目達到了高潮,歡樂氣氛也達到了頂點。因此,一個好的娛樂節目主持人,應該能夠協調本我、自我、超我的關系,運用理智與情感的搭配,使之達到和諧統一。
3.節目嘉賓:明星的平民化和大眾化
《情書》中每期節目的嘉賓都是當紅影、視、歌星,如第一季中《巴黎戀人》的女主角金正恩、《黃手帕》中的韓佳仁、《浪漫滿屋》中的韓恩貞、《北京我的愛》的女主角韓彩英等。男嘉賓由“神話”組合和“申千”組合及金宗敏、李輝才、溫朱萬等組成。“神話”組合個個英俊瀟灑、多才多藝、能歌善舞,極具人氣凝聚力。“申千”組合申正煥和千明勛在《情書》中配合搞笑,是為了節目的需要才臨時組成的。第二季中的嘉賓有所調整,但同樣的都是明星組合。
在普通人的眼中,明星永遠是談吐不凡、舉止優雅、光彩照人、高高在上,讓人可望而不可即。在《情書》這個節目中,男女嘉賓載歌載舞,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在游戲環節中全身心投入,把節目的搞笑做到極致。盡管有些游戲會有損、甚至會丑化嘉賓的形象,然而,當嘉賓真正投入到節目當中時,才能展現明星真實的一面,拉近明星和大眾的距離,使之更加平民化。在第二季中,有一個跳墊子的游戲。身穿運動服的女嘉賓先在原地轉五圈,轉到頭暈目眩的時候,坐在一個大氣球上,然后手抓大氣球,依次跳過沒有并排擺放的五個墊子。嘉賓有時會從墊子上摔下來,有時會從氣球上滾下來。這時候,明星終于脫下了高貴的時裝,穿上了平民的布衣。觀眾完全忘記了他們是明星,就好像在看運動場上運動員的游戲一樣。在女子摔跤這個環節中,兩個女嘉賓抱在一起,時而用胳膊勾住對方的大腿,時而用頭頂住對方的胸部,全身心地投入比賽。他們好像忘記了明星的身份,忘記了電視臺在作現場直播,完全像專業摔跤選手一樣。
在當今的多元文化時代,尤其是大眾傳媒的興起,精英文化的大眾化趨勢已成為歷史的必然。《百家講壇》的一夜走紅,標志著精英文化走向了大眾化的道路;《超級女生》的火爆,帶來了“全民的狂歡”,被譽為“庶民的勝利”;《瘋狂的石頭》、《雞犬不寧》等草根電影的崛起,更加貼近了百姓的生活;新聞的故事化和娛樂化,增加了趣味性,迎合了受眾的口味。在這樣的背景下,《情書》在眾多的娛樂節目中脫穎而出,成為必然。
注釋:
[1]武世珍:《神話學論綱》,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1993年。
[2]羅蘭·巴特:《神話:大眾文化詮釋》,許薔薔、許綺玲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67-16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