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幾年,“殺人游戲”在年輕人群中瘋狂興盛起來,除了在社會意義上滿足人們各種獵奇心理的原因之外,在深層意義上本文嘗試用理查德謝克納的游戲分析方法進行分析,看到了游戲本身存在的一種文化意義內涵。
關鍵詞:“殺人游戲”,理查德謝克納,游戲分析法
作者簡介:馮瑋,女,中國傳媒大學2011級文藝學碩士生,河南南陽人,1989年4月生。
[中圖分類號]:G89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1--01
誕生于美國硅谷,曾被國外公司應用于培訓、選拔員工的一款游戲,在經海歸留學生一引進國內,便迅速掀起一陣迅猛蔓延乃至一發不可收拾之潮流風。這就是“殺人游戲”,這款以其高度參與性和復雜邏輯內涵為特征的推理游戲,成為風靡各場合的備受青睞的對象。在理查德謝克納看來,游戲,即是做一些“并非為了真實”的事情,是一種情緒、一種在規則限定下自由爆發的活動,它能夠顛覆權威和嚴酷絕對的權力,同時被珍視和懷疑。那么,以這個角度來看待“殺人游戲”,可謂是句句在理,字字入心。“殺人游戲”以其虛擬的游戲場景,不摻雜博弈性質,也毫無暴力成分,在規則的限定框架中提供給人們一種各取所需的快感,抑或找尋一種情感發泄,抑或找尋一種思維方式,在各自的目標努力達成過程中伴隨著謊言不斷,挑戰現實權威和嚴酷權力。
古希臘哲人懷揣虔圣的心態領悟到:“‘游戲’就是最自然本真的人以最嚴肅的態度做得最神圣的事,而人只有在游戲中才能獲得一種自由超越的精神,才能走近神、走進永恒。”[1]席勒以“游戲沖動”對“理想的美”和“理想的人”做出深刻理解:只有當人在充分意義上是人的時候,他才游戲;只有當人游戲的時候,他才是最完整的人。“游戲”以“游”為開端,以“戲”為伴隨,游,在中國古代亦是自由精神的象征,莊子以逍遙游來彰顯自由生命的怒放,“‘游’源自生命的情感導引和最徹底的本真需求,抖落了理性與物質的羈絆。”[2]戲,是以愉快為目的,愉快即不涉及利害關系,這從康德的“無功利性的審美”到黑格爾的“無目的的合目的”再到中國古語的“禮者,天地之序也;樂者,天地之和也”,快樂從來都是人類的使命,那么游戲恰好迎合了人類享樂的情緒。由此說來,游戲的真正價值在于提供給所有參與者一個享受自我精神釋放的平臺,確保自我認知價值得以肯定。
在“殺人游戲”中,在框架以及結構的規則限定下,評定游戲優劣就在于玩家是否在此其中得到了自由意志的發揮。一場好的“殺人游戲”結束之后,不論輸贏與否,殺手、警察以及良民均從中得到快感、而且都是愉悅的,這種愉悅在康德看來就是不計利害關系的審美情感。回到“殺人游戲”中,快感的產生一方面與這一虛擬的殺人環境使玩家需要宣泄的情感得到凈化有關,另一方面也與游戲本身的身份角色塑造有密切關系。身份認同屬于心理層面的認知,精神分析派代表人物榮格認為人格面具是人在潛意識里具有的一種能力,通過調整自身的角色,來與他人和睦共處從而順利實現個人目的。“殺人游戲”以嚴格的身份認同作為游戲開展的引導線,使玩家在虛擬的秩序結構中自由發揮已認同的身份,從而獲得自我滿足的愉悅感。通過調查發現,在“殺人游戲”中愉悅感最強烈的“不是德高望重的‘法官’,不是懲惡揚善、伸張正義的‘警察’,也不是普通‘平民’,而是隱藏在暗處隨時‘殺人’的‘殺手’。”[3]
身份的認同帶來的是自我全身心的投入,也就是一種游戲精神的流動。謝克納用flow來表示這種全神貫注的投入狀態。實際上,游戲是自主的存在,游戲參與者也必當是在自主獨立的游戲世界中盡情詮釋自由,這種自由是愉快的,愉快在康德那里不等同于愉悅,悲憤的體驗猶可以是愉快,因此,當全身心投入到良民的角色中,而不以輸贏為目的的功利心為支撐,那他被殺也是愉快的。但是,自由不是絕對的,前提是玩家必須承認游戲獨立存在的條件和精神,否認了這些,也就是否認一切行為。但是,“我們玩游戲,而且知道自己在玩游戲,所以我們不僅僅是單純的理性的動物,因為游戲本身是非理性的。”[4]如此,游戲既是嚴肅的,也是愉悅的,人類的游戲既是超越簡單的動物間的嬉鬧,又同樣是自由自然的情感釋放,只有如此才在游戲里看到人自身的生命價值。
人類早先真正又純粹的游戲構成人類文明的奠基,赫伊津哈認為,游戲是文化的基礎,文化是游戲的產物。游戲中的自由創造精神成就了真正意義上的人,也推動了文明向前發展。游戲規則需要創造,游戲世界需要創造,游戲中的角色需要創造,游戲精神更需要創造。創造源于體驗,對游戲的體驗是游戲者對生命生活的反思并產生積極的主觀感受和情感體驗。正如前文指出,游戲者的自由精神彰顯成就了游戲的認可價值,而自由又恰恰是創造力的發軔點,如此,游戲與創造精神完美契合在一起,共同推動文化的創新。“殺人游戲”縱然包含血腥暴力和謊言欺騙,但卻最終歸為和諧,恰恰是游戲者在以一種審美的心態去看待,以審美心態去實踐,這才是游戲帶給文化的真正貢獻,也成就了人最本真的生活方式。
“殺人游戲”的風靡是社會的潮流所向,它伴隨著審美實踐給社會人帶來一個心理慰藉的空間,使人活得更加本真自我。但也不能不否認游戲中的一些負面因素,不過,總歸來說,“殺人游戲”在國內的興盛是時代的必然,是人內心趨向的必然所在。
注釋:
[1]周文杰:《游戲:審美實踐的本真狀態》,學習與探索,2011年第5期
[2]周文杰:《游戲:審美實踐的本真狀態》,學習與探索,2011年第5期
[3]劉賽:《“殺人游戲”風靡原因的社會學分析》,中國青年研究,2010年5月
[4] [荷蘭]約翰·赫伊津哈:《游戲的人:文化中游戲成分的研究》,花城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5頁
參考文獻:
[1] [荷蘭]約翰·赫伊津哈:《游戲的人:文化中游戲成分的研究》,花城出版社,2007年9月版
[2] 宿春禮、邢群麟:《年輕人最愛玩的聚會娛樂游戲》,中國華僑出版社,2008年1月版
[3] 周文杰:《游戲:審美實踐的本真狀態》,學習與探索,2011年第5期
[4] 劉賽:《“殺人游戲”風靡原因的社會學分析》,中國青年研究,2010年5月
[5] 雷明:《“殺人游戲”你會玩嗎?》,健康博覽,201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