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語言能力標準理論框架述評

摘 要 加拿大語言能力標準基于交際語言能力理論，面向的語言學習者是在社區、學習和工作環境中使用英語的成人移民，提倡基于任務，以學生為中心的交際法。基于標準研發的各種類型的測試和評估工具要以標準中的某個能力等級為目標，測試對象的交際能力用標準中的某個能力等級的描述語來闡釋。

關鍵詞 加拿大語言能力標準 語言能力 交際法 測試

中圖分類號：H03 文獻標識碼：A

國內對加拿大語言能力標準（Canadian Language Benchmarks，以下簡稱CLB）的研究偏向于標準的等級劃分，或滯后于CLB的發展（如肖云南2003；韓寶成2006；鄢家利2007；韓寶成、常海潮2011）。基于CLB最新發展，分析標準的理論基礎將對我國制定能力標準、教學方法改革以及測試工具的研發具有參考價值。

1 CLB標準的語言學理論基礎

基于語言學理論（Bachman Palmer1996，2010；Celce-Murcia et. al. 1995）的CLB標準中，能力（competence）和知識（knowledge）指語言使用者對語言的了解，而語言能力（language proficiency， language ability，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language capacity， language performance）指使用語言進行交際的能力。

Bachman Palmer（1996， 2010）所定義的語言能力（language ability）包括語言知識（language knowledge）和策略能力（strategic competence）兩大部分。語言知識分為組織知識（organizational knowledge）和語用知識（pragmatic knowledge）。組織知識分為語法知識和語篇知識。語用知識包括功能知識（functional knowledge）和社會語言知識（sociolinguistic knowledge）。以上構成語言能力的5大部分具體內容如下：

語法知識用來構建準確的句子或語句，包括詞匯、句法、語音和語相（graphology）知識。

語篇知識包括銜接、修辭或對話組織等知識。銜接知識涉及產出和理解有明確標志的句子之間或語句之間的關系，銜接方式包括連接詞、省略、同義等。書面語中修辭組織指把信息單位排序的規則，對話中指交際雙方組織對話的方式，例如話輪。

功能知識幫助語言使用者選擇恰當的語句實現交際意圖，包括概念（ideational）功能、控制（manipulative）功能、探索（heuristic）功能和想象（imaginative）功能等4個方面的知識。概念功能指使用語言進行告知、表達、交換信息，例如表達悲傷或憤怒的語句實現概念功能。控制功能包括工具（instrumental）、規則（regulatory）和人際（interpersonal）功能等3種功能。工具功能是用來讓他人做或不做事，例如請求、建議、命令和警告等。規則功能是用來控制他人所做之事，例如規章制度和法律等。人際功能用來構建、維持和改變人際關系，例如打招呼、贊美和道歉等。探索功能用來加深我們對周圍世界的認識，用于教、學、解決問題、記憶信息等。想象功能指語言使用者用語言構建虛構的世界，達到幽默或美學目的，例如笑話、詩歌。一個語句或句子可能具有多個功能，一種功能可用多個句子或語句來實現。

社會語言知識指交際場景（setting）制約語言使用等方面的知識，包括體裁（genre）、方言、變體（variety）、語域（register）、地道的（natural）表達、習語、文化所指（cultural reference）、修辭知識等。影響語言變化的因素有交際參與者、情景、地點、交際目的和社會情景等。體裁在特定的場景使用，在組織和結構上有不同的模式，實現不同的交際功能。方言和變體涉及不同的社會和年齡群體使用語言的方式以及不同地域語言使用的方式。語域知識指語言的正式程度。不地道表達指語法正確但特定的社區成員并不使用的表達方式。文化所指可以按字面理解但其真正所指是其擴展意義。

策略能力在語言使用中起著管理功能，是元認知策略的集合，包括設立目標（goal setting）、評估（assessment）/評價（appraising）、計劃（planning）等。設立目標是決定要做什么，選定交際任務。評價是判斷語言交際的特點、完成交際需要的知識、完成交際成功的程度。計劃是判斷如何使用具備的知識，選擇順利完成交際需要的知識，形成并實施使用這些知識的計劃。Bachman Palmer（2010）所謂的策略能力或元認知策略跟認知策略不是分離的，語言使用者有意識地使用元認知策略來管理不同的知識，調節認知策略的使用。語言使用者運用策略能力、語言知識、話題知識來制定完成交際任務的計劃，運用認知策略實施計劃。

語言能力不是模式中各種成分的簡單相加。實際上，不同成分相互作用，以互補的方式起作用。策略能力是模式的重要組成部分，調節模式中其他部分的使用。若把策略能力從模式中排出，語言教學和評估反映的就不是現實世界中的語言使用情況。

Bachman Palmer的語言能力模式的優點在于，論述的語言能力非常廣泛，能夠解釋各種交際語境中語言使用情況，適用于聽說讀寫四項技能，不針對某種特定語言的教學內容，不局限于某種語言的語言能力。該模式可以改編以適合于不同的語言使用者、不同的目的。

2 從語言學理論到語言能力標準

語言學理論本身不能用來制定教學或學習目標，但可制定語言能力標準。語言學理論不規定語言能力標準的結構或內容，同一個語言學理論根據具體的目的、語言使用環境和使用者的需求可用來研制不同的能力標準。基于Bachman Palmer（1996， 2010）的CLB標準描述一個特定群體的語言能力，即在社區、學習和工作環境中學習、使用英語的加拿大成人移民以及可能移民到加拿大的人。界定標準適用群體是為了讓標準研制者確保標準滿足使用者的需求，反映成人移民或有可能移民到加拿大的人學習英語的歷程。

CLB標準基于但不照搬Bachman Palmer（1996， 2010）提出的語言能力。功能知識包括的四大功能在能力標準中對應不同的能力。控制功能對應標準中的與他人互動、發出和理解指示、讓他人做事等能力，概念功能對應理解和分享信息、復制信息，探索功能和想象功能對應學習、思考、記憶、加工和欣賞等能力。標準中語篇、語法和社會語言知識整合在一起而不是孤立地分開描述。任何一個等級的語言使用者進行交際都需要激活策略能力，策略會因交際任務不同而不同，會因人而異，因此標準中策略能力不從其他能力描述中獨立出來。但語言使用者需要學會或練習的關鍵策略在每項技能的每個階段（共3大階段）都單獨列出。

3 CLB標準的教學法基礎

CLB標準的教學法基礎是交際法。基于功能語言理論的交際法強調語言使用，學習者通過交際提高語言能力，強調現實的交際情景和真實性（authenticity），讓學習者了解課堂外交際的現實性，遵循交際原則（the communication principle）、任務原則（task principle）和意義原則（meaningfulness principle）。

任務是個體在特定的情境中使用語言以達到特定目的活動。語言使用者積極參與任務是任務的特征（Bachman Palmer 1996：44），也是CLB能力描述語潛在的關鍵原則。任務型教學中教師分派的任務跟真實的語言使用有密切關系，使學習者提高語法、語篇、功能和社會語言等方面的能力，培育學習和交際策略。CLB量表不是基于二語習得理論，反映的不是語言發展的線性的、“自然”順序，不是列舉不同等級需要學習的內容，而是描述完成越來越費力的交際任務需要的越來越高的能力。交際任務越費力，交際質量（準確性、流利性、恰當性等）要求越高，形式、功能和語境的關系越復雜。任務是CLB標準的基本成分。

交際法不排斥語法教學，特定環境中的學習群體的需求決定語法在教學中的比重。交際法以學習者為中心，需提供多樣化的教學內容以滿足不同學習者的需求。CLB標準考慮到各種學習環境和學習者需求，不同的能力等級對應不同的語法知識。

4 基于CLB標準的語言測試

基于CLB標準，可研發不同類型的測試，例如能力測試（proficiency testing）、分級測試（placement testing）、學業測試（achievement testing）和診斷測試（diagnostic testing）等。盡管測試目的和測試對象等不同測試會有所差異，但研發測試都要注意測試的有用性（usefulness of a test），包括信度（reliability）、結構效度（construct validity）、可行性（practicality）、影響（impact）、真實性（authenticity）和互動性（interactiveness）等6個方面的質量。信度指“測試的一致性”，測試具有信度是測試具有效度的必要但不充分條件。結構效度指測試值能反映要測試的能力或結構的程度，測試研發者需說明要測試哪些語言能力。可行的測試指其設計、發展和使用需要的資源不超出可及的資源，如資金、時間、管理、評分等。影響指測試對社會、教育和測試對象的影響。測試應反映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和目標而不是某一部分。在教育上測試影響教學大綱，教學法或技巧等。例如，應試教學就是測試對教育的一種反撥（washback）效應。備考、考試、考試反饋以及根據考試成績作的決定都影響測試對象。為配合交際法和測試，測試中的任務須盡可能地模擬真實的交際任務。互動性指測試任務引發測試對象的語言知識、元認知策略、關于某話題的知識和情感圖式（affective schemata）等。測試有用性的前四項跟測試相關，后兩項更多地跟測試中的任務相關（Bachman Palmer 1996）。 除了測試之外，基于CLB標準還可以研發其他形式的評估工具。

基于CLB標準研發的評估工具不管哪種形式，共同之處在于，設計的任務須以標準中的某個能力等級為目標，考查測試對象完成任務表現出來的能力，完成任務的表現須用標準中的能力描述來闡釋。CLB的語言學理論基礎是交際語言能力理論，交際視角下的測試是測試交際能力。任務是測試的關鍵元素，任務型測試可充分測試語言能力。

5 結論

CLB標準所說的語言能力（language ability）跟Celce-Murcia et. al.（1995）的交際能力和Bachman Palmer（1996， 2010）的語言能力一脈相承，但不是照搬。標準不是絕對地只適用于成人移民這個群體，可用于其他環境、類型的語言學習者。標準不限于某種具體的教學法但提倡基于任務，以學生為中心，以培養交際能力為目的交際法。基于CLB標準研發的各種類型的測試和評估工具要以標準中的某個能力等級為目標，測試對象的交際能力用標準中的能力描述來闡釋。一個支撐這樣的交際能力標準不容忽視的事實是該能力標準面向的語言學習者在現實生活中使用該語言，有“學以致用”的客觀環境。總之，從語言學理論到能力標準、教學方法、語言測試和語言學習者都是以交際能力為中心，相互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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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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