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字通古今之成因試析

摘 要：比之拼音文字，漢字具有較強的溝通古今的能力，這是漢字生生不息的根源及根本價值所在。因此，漢字緣何具有卓越的溝通古今的能量值得探究。筆者以為，漢族為主體、大一統為主流的獨特的華夏文明是漢字得以生生不息、溝通古今的社會歷史成因；堅持主要依據漢語詞或語素的意義構造字形進而表達漢語的基本原則，是其得以溝通古今的內因。兩者相輔相成，從而成就了漢字卓越的通古今的能量。

關鍵詞：漢字；表意；華夏文明；通古今

作者簡介：牛紅（1986-），男，漢族，山西呂梁人，天津師范大學國際教育交流學院2011級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字學、語法學。

[中圖分類號]：H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7-0-01

1.漢字通古今的社會歷史因素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薪火相傳，是人類歷史上唯一沒有中斷而綿延至今的文明。漢語、漢字、中醫、戲曲，集道、法、墨、佛等眾多思想而成的儒家思想為主體的哲學、文化，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上的大一統為主流的政治，農業文明為主干的經濟、軍事等，無不具有獨創性和鮮明的民族特色。

華夏民族固然有一個復雜的形成過程，漢族也是兩漢留給我們民族的名字，然而中華大地是人類的發源地之一，中華民族由源于這一片沃土的漢族為主體繁衍生息而來，大體不假。從原始共產主義的炎黃部落、歷經夏商周的奴隸制三朝，到秦漢封建大一統國家的建立，及其后封建制國家的繼承、發展、完善，至于近現代。華夏文明的發展脈絡、歷史進程猶如萬里長城般雄偉清晰、蜿蜒向前。這期間，有過混戰與分裂，有過兄弟民族的武力征服、一統中原，與此同時，卻也是漢族和漢文化為主體的民族融合和發展壯大。幾乎每一次分裂時期的社會巨變，也為國家更高文明的大一統準備了思想、文化、制度等方面的有利條件，也幾乎每一個異族武力征服的政權，都終究同化于漢文化，成為中華文化的繼承者和開拓者。而且總體上，中華民族的大一統狀態是民族歷史的主流。

因此，中華文化是一種原創性文化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具有高度傳承性及傳承前提下勇于和善于創新的文化。中華民族是一個漢族為主體的極其穩定又不斷發展壯大、不斷繼承創新的命運共同體。原創性、包容性、穩定性、傳承性、傳承基礎上的創新性，是華夏民族和文明的突出特點。

獨特的華夏文明，既對漢字溝通古今的能力提出了要求，也提供了條件。文字是為突破語言交際的時空局限而創造出來的。智慧的漢族祖先，通過長期的實踐探索，以“立象以盡意”的民族思維，在付出巨大的努力后，終于逐漸創造出漢字這種華夏文明特色的自源文字。此后，漢字始終沿著自源文字的軌跡發展演變。為了充分發揮漢字的作用，在民間人們不斷地簡化、發展、改進著漢字及其書寫工具；政府層面除了秦始皇的“書同文”，歷代政權都有過不同程度地規范和完善漢字的努力；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無不通過漢字遠播四方、留傳后代。為了更好地繼承、發揚文化遺產，歷代學者也進行了各自的努力。他們建立了發達的包括古代文字學在內的“小學”，許慎的《說文解字》是古代漢字學的經典著作。歷代學者對漢語漢字及文化經典前仆后繼的注解、研究和保存，是漢文化得以傳承的關鍵因素。以上各多層面的努力基本遵循了華夏文化的傳統及漢字自身的演變規律。

總之，大一統為主流的政治、經濟、文化環境，獨特的民族文化及一脈相承的華夏文明史等，是漢字得以溝通古今的社會歷史成因。

2.漢字通古今的內因

一般認為，文字作為一種成熟、簡明、便利的表義系統是建立在對語言的表達基礎上的。成熟的文字系統，往往是一種兼形音兩種表義方式的視聽的交際工具。換言之，自源性質的成熟文字系統是一種在堅持自身以形表義優點又最大可能地繼承口語（語言）優點的基礎上，形成的優于語言的新交際工具。這導致文字本體亦即字形表義的兩種方式或可能，即字形以直接表意為主形成的文字類型和以直接表音為主形成的文字類型。前者以漢字為典型代表，后者以一切拼音文字為代表。

漢字始終堅持根據漢語詞或語素的意義構造字形進而表達漢語的基本原則，是其得以通古今的語言文字學道理。漢字的“據義而構形”[2]本質上走的是形體表意理據性的道路。也就是，字形構造與所表意義之間的直接相關性和可解讀性。漢字本體即字形本身，能夠直接攜帶一定的意義信息，但意義的精準表達仍有賴于字形本體和其約定表達的語音單位協同完成。

不過，與拼音文字相比，“漢字的形體總是攜帶著可供分析的意義信息” [3]，這是漢字通古今的內在原理之一。其次，還“因為漢語語素意義的變化比語音的變化慢” [4]。這使得漢字字形的演變不但緩慢而且有跡可循，從而使漢字具備較強的溝通古今的能量。比如漢字形體從甲金文體到楷體，大體的演變軌跡較為清楚，而且漢字早在南北朝時期已演變為較成熟的楷體，此后一直沿用了上千年，字體卻基本未變。此外，漢字始終堅持表達漢語的基本原則，是其得以通古今的主要原因。如果漢字離開對漢語的借用和表達，一來很難發展為完備而成熟的優于漢語的交際工具；二來，用之傳達的信息量可能既少又籠統，后人將可能因為缺少依據而難以釋讀。

3.結語

漢字是華夏文明的產物，華夏文明是漢字生生不息的土壤。漢字能夠適切地表達漢語，是漢族較為得心應手的視聽的交際工具，是華夏文明最為適切的載體和傳承工具。漢字通古今的能量既源自獨特的一脈相承的華夏文明，也源于自身對漢語據義構形的獨特表達。二者相輔相成，從而成就了漢字卓越的通古今的不朽力量。

參考文獻：

[1]呂思勉 《中國通史》，新世紀出版社2008年版。

[2]王寧 《漢字構形學講座》，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3頁。

[3]王寧 《漢字構形學講座》，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3頁。

[4]蘇培成 《現代漢字學綱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6頁。